兩人正說著話,小廳的一扇門內,款款走出一位身段美麗至極的黃衣少女,少女眸若秋水,面帶輕紗,看不清本來的模樣。 施施睜大了眼睛,“小侯爺你真是神了!”
葉青羽心下讚歎,好美得姑娘!僅憑這身材氣質一看就知道是個極品,比那個什麽金陵第一美女南宮語昔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怎麽覺得有些眼熟呢?葉青羽正在尋思著好似在那見過。
只見這女子盈盈一禮道:“未經小侯爺允許,貿然來相見,皇甫月給小侯爺賠禮了。”
“皇甫月!那個皇甫月?”葉青羽腦袋有些短路,皇甫月這個名字時常出現在程初他們的嘴裡,而且葉青羽也是因此女而重生的,葉青羽至今還記得初見時的驚鴻一瞥。
聽到葉青羽的問話,那女子微微垂著頭,一雙纖細白嫩的玉手緊緊的繞著衣帶,卻不言語。
施施眼睛一掃主仆二人,吃了一驚,小聲在葉青羽耳邊道:“還能有那個,京城裡,能有幾個皇甫世家。”
葉青羽總算是確定了,怪不得覺的眼熟呢,原來被自己調戲過。心裡有些驚奇,這姑娘怎麽這麽大的膽子敢來找自己,就不怕自己再那個啥,或者這丫頭難道被自己調戲了一番後就對自己暗生情愫?
先人個板板!這姑娘,有性格,我喜歡,葉青羽呵呵笑道:“皇甫姑娘來找在下不知所謂何事?”
皇甫月再度盈盈拜倒,道:“實不相瞞,卻是有事來找小侯爺解惑。”
解惑!哪方面的,葉青羽胡思亂想,驚疑不定,“姑娘不妨說來聽聽。”
皇甫月不敢再看葉青羽,但能覺查葉青羽的眼神在自己身上來回巡視,她還從來沒有像今天樣,在如此私密的場合,跟一個陌生男子如此近的相處過,感受道葉青羽的目光,皇甫月隻覺自己的臉頰微微的發燙。
但是,不該來的都已經來了,她心中升起一陣悲哀,收定心神,輕聲將她聽到葉青羽說的話,說了一遍。
“這姑娘!”葉青羽一聽心中無語,就說麽這丫頭敢主動跑來找自己,原來是為了自家的生意,同時心中莫名失落,看來不是這丫頭看上自己了,笑道:“還以為姑娘有什麽大事要找在下呢,原來就這麽個小事,這事的確不難解決。”
皇甫月一聽,心中一陣顫抖,這小侯爺難道真有逆天的手段。皇甫月心中剛升起對葉青羽的一絲好感,只聽這貨繼續道:“哎呀!天這麽熱,姑娘帶著面紗不熱麽,何不摘下來透透氣,姑娘又不是長的不能見人。”
皇甫月剛升起的希望忽然間墜入谷底,她忽然有些失魂落魄,目光黯然,她再次盈盈拜倒道:“皇甫月就不打擾小侯爺用膳了,這家酒樓是我家的產業,以後隨時歡迎小侯爺光臨,小女子就此告辭。”說完,再次一拜,蓮步微移,往樓梯走去。
丫頭小蝶,偷偷的瞄了葉青羽一眼,咬了咬嘴唇,停頓了一下,然後緊跟上了皇甫月的步伐。
葉青羽見狀搖搖頭,苦笑道:“開個玩笑而已,姑娘何須介懷,弄得我好像大灰狼似的。”心想這姑娘,取下面紗而已嘛,又不是讓你脫衣服,至於這麽大反應嗎?
皇甫月聽聞葉青羽如此說,腳步忽然停住,小蝶差點一頭撞在皇甫月身上,顯然這兩人各懷心思。施施抿嘴一笑,走到皇甫月身前,笑道:“姐姐別介意,我家小侯爺說話就這樣,跟你開玩笑呢。”
皇甫月心中一松,眼睛隨即恢復了幾絲光彩,顯然她也不想走,畢竟此事事關重大,關系皇甫家的存亡,如果不能解決,後果是什麽她根本不敢去想。
皇甫月又走了回來,再次一拜,道:“是小女子失儀了,還望小侯爺見諒。”
葉青羽笑道:“只是不知道貴家族的事,姑娘你能做主不?”
皇甫月再次一拜,道:“不瞞小侯爺,家父多病,家族的生意這兩年都是小女子在打理,所以一般事宜小女子是能做主的。”
“哦!”葉青羽異樣地望了皇甫月一眼,“原來是這般!”
皇甫月再次一拜,還未開口,葉青羽笑道:“姑娘你能不能不老拜來拜去的,拜的我眼暈。”皇甫月聽葉青羽如此說,微微一滯,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
葉青羽道:“姑娘坐吧!也不必多禮了,咱們坐著說話。”
皇甫月猶豫了一下,她畢竟一未出閣少女,讓她跟一個陌生男子坐著面對面交談,她還真的做不來,道:“小女子還是站著聆聽小侯爺教誨吧!”
葉青羽見皇甫月這般說,也不再堅持了,道:“其實辦法很簡單,就是不知道姑娘敢不敢照在下的話去做。”
皇甫月道:“還請小侯爺不吝賜教。”
葉青羽道:“敢問姑娘家的絲綢原先賣多少銀子一匹?”
皇甫月道:“二十兩。”
葉青羽道:“恕在下冒昧,姑娘家一匹絲綢的成本是多少?”
皇甫月道:“差不多十五兩。”
葉青羽道:“現在賣十二兩豈不是在賠錢賣?”
皇甫月點頭。
葉青羽繼續道:“但另外一家的現在卻隻賣十兩。姑娘為什麽不也跟這賣十兩呢?“
皇甫月垂著頭道:“小侯爺有所不知,我們家的實力比之對方要弱一些,如果跟下去,長此以往關門的必先是我們家。”
葉青羽道:“是呀!所謂殺敵一萬自損八千,所以說姑娘如果也跟著賣十兩,對方也會在繼續降價,這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面,如此拚下去,即使那方勝了也是慘勝。”
皇甫月點頭,“正是這樣!”
葉青羽繼續道:“所以降價是死路一條,不降價也是死路一條,對不對?
皇甫月點頭,“現在十二兩一匹都沒生意,如果原先的價格不降就更沒生意了。”
葉青羽道:“降價是死,不降也是死,那就勝漲價最後一條路,姑娘想過沒?”
“什麽?”這時不僅皇甫月吃了一驚,就連皇甫月的丫鬟跟施施也吃了一驚。
施施正要說話,葉青羽伸手製止了她,取過一碗茶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小侯爺的意思是漲價?”皇甫月不敢相信地問道。
“兩條路既然都已證實是死路,那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辦法嗎?”葉青羽問道。
皇甫月見葉青羽笑吟吟地盯著自己,將頭垂地老低,道:“小女子愚鈍,還請小侯爺為小女子解惑。”
葉青羽道:“對方降價姑娘也跟著降價,這是下下之策,所謂殺敵一萬自損八千,就算最後能贏也會元氣大傷。
“而中策是對方降價,自己按兵不動,這樣自己盡管損失不大,但長此以往卻失去了生意人脈,也是死路一條。
“小侯爺的上策定然就是漲價吧!”皇甫月皺眉道:“可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葉青羽笑道:“對,上策就是漲價”
施施終於忍不住了,道:“小侯爺,降價都賣不出去,那漲了價怎麽能賣出去的呢。誰會那麽傻啊!”
施施的問題也是皇甫月跟小碟的問題。
葉青羽笑道:“你!
施施疑惑,指著自己道:“我!”
葉青羽道:“剛才我們去買胭脂,同樣的紅盒胭脂,第一家賣五兩你沒有買,第二家也賣五兩你也沒買。但第三家比較大的那家店賣八兩你卻買了,為什麽?”
施施道:“小侯爺,是施施覺得第三家的胭脂好所以才買。”
“真的好嗎?”葉青羽笑著看著施施道:“拿出來給皇甫小姐聞下。”
施施疑惑的拿出新買的胭脂,皇甫月接過仔細的看了看,然後聞了下,輕聲道:“紅盒的胭脂基本上都屬於同一類的胭脂,那店家興許也是看人說價,施施姑娘可能受騙了。”
施施撅著嘴道:“怎麽可能嘛!三家的我都聞過了,明顯的這家的好嘛!”
葉青羽笑道:“姑娘現在明白在下的意思了吧!”
皇甫月若有所思,道:“小女子受教了,只是…”
“只是心中沒譜,對吧!”葉青羽道:“一分價錢一分貨,這是所有買家普遍認可的道理,所以價錢有時也會誤導買家對產品的認知,就像我家施施丫頭一樣。”
皇甫月好似有所悟,靜靜地聽著。
葉青羽道:“姑娘有沒有想過,同樣的貨,如果姑娘將你家的絲綢每匹價錢提升到四十兩,買家會怎麽想?”
“四十兩!”施施與小碟同時驚呼出聲。
“沒錯!四十兩,”葉青羽道:“姑娘家的賣四十兩一匹,而對方家的賣十兩一匹,如果是你們誰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新衣裳,你們該怎麽選。”
皇甫月眼中忽然迸發出異彩。
葉青羽道:“銷售路線有很多種,在下說的這種是為高端路線,姑娘應該明白,絲綢本來就是賣給富人的,而我們也不可能把所有人的生意都做了,要是讓我選擇,我就選擇做高端富人的生意。”
施施如夢初醒,“我知道了,小侯爺,就像咱家的燒刀酒一樣。”
提起燒刀酒的威名,皇甫月猛然一震,心中疑惑,“難道那天下第一的酒也不值錢嗎?”再看葉青羽奸笑的模樣,心中信了大半,不禁駭然。
“小侯爺果然天縱之才,小女子如夢初醒。”
“天縱之才,”葉青羽搖搖頭,他可擔不起,只是見識比較多而已,上輩子本來就是做銷售的,銷售學上幾個經典的案例還是如數家珍的,笑道:“小姐過譽了,只是在下很好奇,對方明擺著與小姐家不死不休,難道是有仇?”
皇甫月忽然臉色微紅,垂著頭卻不言語,身邊的丫鬟小蝶忍不住道:“還不是那個孟公子…。”
“小蝶…,”皇甫月直覺臉頰發燙,輕聲製止。
小蝶連忙閉嘴。
葉青羽訕訕笑道:“是在下失禮了,在下沒有打聽姑娘家隱私的意思,咱們言歸正傳。”
皇甫月忽然覺得芳心一陣煩亂,沉吟一陣,竟鬼使神差地解釋道:“其實這件事的起源,是因為小女子跟孟公子的私事,孟公子一直在追求小女子,小女子一直未允,結果孟家就想出這麽個辦法逼小女子就范。”
“逼親啊!”葉青羽義憤填膺,“這也太卑鄙了吧!”
忽然,葉青羽像想起了什麽,問道:“那個孟公子?”
小蝶道:“就是在芷水詩會跟小侯爺比詩的那個。”
“原來是淫兄啊!”葉青羽道:“真是隻癩蛤蟆。”
施施道:“小侯爺,這和懶蛤蟆有什麽關系?”
葉青羽道:“關系大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先人個板板,也不撒泡尿照照…”
施施連忙用手指頭捅了捅葉青羽,幹啥!葉青羽看了施施一眼,忽然知道自己原形畢露了,好歹在一美女面前,斯文!要斯文。
“咳,咳!”葉青羽咳了幾聲,正色道:“我們言歸正傳,姑娘你能接受這個辦法,接下來只需用心包裝一下,就可以了。”
說出這番話,以及看過葉青羽的反應,皇甫月不知怎的,忽然覺得自己心中輕松了許多,輕聲道:“包裝一下?”這姑娘顯然不是很明白葉青羽的這個新詞。
“當然得包裝一下,難不成姑娘打算回家直接漲價?”葉青羽打趣道。
皇甫月在無他疑,道:“還請小侯爺提點小女子。”
葉青羽笑道:“坐下說吧!仰的我脖子疼,再說咱們倆現在也是同一戰線的戰友了,不用這麽生分吧。”
“同一戰線的戰友?”三女顯然又被葉青羽的新詞給震住了。
葉青羽笑道:“那孟公子害的姑娘破財,害的我被師傅訓,這還不是同一戰線嗎?哼,別被本小侯在撞見了。”
呃…,這也能扯到一起,真是服了,三女表情各異。
皇甫月咬了咬嘴唇,眼眸中水波流轉,盈盈一禮,坐了下來。
葉青羽清了清嗓子道:“這個包裝嘛,可是全方位包裝,得先從廣告開始…”
接下來說話的氣氛就輕松多了,葉青羽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通,然後帶著施施小丫頭奸笑著告辭離去。
葉青羽走後,皇甫月美目中閃著古怪的光芒,一臉的不能置信。
小蝶半晌才道:“小姐,怎麽小蝶這會覺得這小侯爺也沒那麽可怕了?”
皇甫月站起身來,“我總覺得這小侯爺跟上次見的不一樣了。”
“一樣啊!”小蝶嘀咕道:“小蝶倒是覺得小姐你不一樣了。”
“我不一樣了!”皇甫月不明所指。
“是呀!”小蝶笑道:“當小蝶提起孟公子,小姐你明顯緊張了一下,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小姐為何要解釋呢?”小蝶偷看了皇甫月一眼。
“你個死妮子胡說什麽啊!”皇甫月臉騰一下子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