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網大半露出水面。

　裡面滿是秋刀魚，還有少數別的魚類。

　這時洛根插嘴道:“誰說它們不吃人?

　大白鯊也根本不喜歡吃人，很多時候都是試探性咬一口，發現不好吃就放開了，全世界平均每年12起鯊魚殺人事件，大白鯊隻佔一起。

　但是大白鯊經常失手，所以人能活著回去，虎鯨從不失手，還經常撞翻小漁船，就算它們隻想跟人類開個小玩笑，那人也肯定掛了，怎麽回去報案?”

　韓宣目瞪口呆，好像看到他打開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門，瞬間幫虎鯨定了罪，偏偏還很有道理的樣子，聽見這話的幾位水手，看它們的眼色立馬變了。

　蘭登爭辯。

　“但是沒有證據能證明這點，從來沒有它們在野外傷人的記錄，看它們的樣子，多溫順！

　傷人的虎鯨都是海洋館裡被馴化的，從不像鯊魚那樣咬，只是把人壓下水陪它玩，根本無意害人。

　人類不是適合的狩獵對象，虎鯨和北極熊一樣，都需要涉獵有大量脂肪熱量的獵物，來維持自己新陳代謝。

　它們智商高，認知能力和情感相應也高，有不要惹比自己更高級生物的意識，學校專家曾經研究過它們！”

　“你跳下去試試不就知道了?看它們把你推上岸?還是壓到水裡玩?

　留下證據以後好供科學研究，不是都重視實驗麽。這麽好的機會。”

　“……我不跟你說。”

　蘭登扭頭就走，腳步飛快，還真沒膽量去試，虎鯨脾氣可不小。七八噸的東西往海裡壓，那酸爽，想到就身體發軟。

　拖網呈漏鬥狀，網口大，後面小。

　這幾網秋刀魚能有四五十噸重，屬於罕見的大魚群。

　天上烏雲稀薄。遮擋不住陽光，照在秋刀魚身上，閃閃發亮。

　幾台起重機不堪重負，險些就要翻倒的樣子，水手們哈哈大笑，奧德裡奇忙碌之余對韓宣說道:“好久沒碰到這種規模的魚群了。估計是被虎鯨趕過來想要自己吃，被我們碰到了，首次捕魚就有這樣的收獲，上帝保佑！”

　“奧德裡奇先生，這跟上帝可沒什麽關系，應該感謝海神波賽冬才對。”

　“不對不對，男孩。波賽冬他是管大西洋、愛琴海那片，太平洋不是他地盤。”

　“……你贏了，奧德裡奇先生。”

　一張拖網被提到甲板上方，水滴了滿地。

　還有些秋刀魚掉落出來，不斷跳動，傑尼龜眼睛快看花了，咬在嘴裡脖子聳動，竟然發現自己吃不下去。急得團團轉。

　“真棒！天啊，這麽多魚！當時船下沉我就猜到了！”

　洛根跑到冷庫上方打開艙門，把拖網頂頭系著死結的繩子割開，秋刀魚嘩啦啦的全都落到冷庫裡，甲板上也掉了不少，水手忙著把它們推進冷庫。

　接著另外兩台起重機吊著的漁網也脫離海面，洛根重複三次全都收好，見到船艙裡全是魚，傻笑個不停。

　甲板離海平面還剩一米五出頭，龜速往前行駛，有條寬吻海豚從船邊躍起，咬住條正從甲板掉落的秋刀魚，水手們心滿意足丟了點魚出去，接連幾條寬吻海豚出現。

　虎鯨也在靠近。

　剛才船高，看它們也就那麽回事，大企鵝號有四十多米長，心理上能感到放心。

　但現在好像和它們在海裡齊平，虎鯨是從身邊遊過去，跳出海面濺起的浪花，直接打在甲板上，濺了船上的人滿身海水。

　不知道什麽時候再次從海面浮出幾個背鰭，像鯊魚那樣劃過水面，繞著漁船轉圈。

　帶起的水流如同漩渦，大企鵝號方向都稍微偏離了幾度，隔段時間就有條虎鯨躍出，上一個浪還沒平息，下一個又湧過來。

　韓父摸了把臉上的水，對奧德裡奇問道:“它們以前也這樣?”

　“沒有，韓先生，從來沒有過，鯨魚一般不會接近漁船二十米，今天不知道在發什麽瘋，或許是到了交配期，虎鯨哪個季節都能交配，這時候脾氣最暴躁。”

　韓宣看了看海面，這麽短時間又有幾頭虎鯨出現，數量達到十二頭，嘴裡發出的聲音相似，像是在呼喚同伴。

　有頭小須鯨也冒出頭，平時的獵物出現，虎鯨們卻如同沒看見，大企鵝號旁聚集了這麽多大家夥，當下覺得和自己有某種關系，太反常了。

　“老爹，漁船裝不下太多的魚，我們去蒙特利鎮碼頭賣掉怎麽樣。”

　“嗯，魯賓遜船長，加快速度吧，到蒙特利鎮！”?

　船長聽見從窗戶探出頭，對甲板上喊道:“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冷藏室分掉了發動機功率，滿載速度只有十節！”

　“那就先往淺海開！我可不想留在這看它們交配！”

　“哈哈，如你所願，！”

　幾位水手在拽抓鰻魚的那串繩子，玻璃瓶裡灌滿水，很吃力。

　撞到欄杆叮叮當當，幸好瓶子厚，沒有碎掉，接下來放輕了動作，第一個瓶子裡面就有條鰻魚，半米長四厘米粗，在玻璃瓶子扭動，身體淺灰，表面長有不規則斑紋。

　洛根倒掉瓶子裡的海水，鰻魚也順著瓶口滑落在甲板，被他一把抓住，丟進筐裡。

　繩子不斷拖上來，瓶裡鰻魚最大的有一米多長，比成年人小臂還粗。

　等全都收完，他抱著裝有鰻魚的筐子掂量，抬頭激動道:“甘寶海洋牧場裡鰻魚真多！在其他地方抓到幾條就不錯了，畢竟時間短，這裡至少有四十多磅！上千美元到手！”

　“這些鰻魚不賣，我們留著自己吃，誰知道秋刀魚現在多少錢一磅?”

　“送給采購商的話，1.15美元吧，我以前船隊才捕到過一網，我們這次數量多，價格估計能談到1.2美元。 ”

　“那不是能賣出十一萬多美元，漁場也太賺錢了吧！”韓父愣道，漁船出來才半天，撈了一網就賺到這麽多，被這恐怖的利潤嚇到了。

　“不是這麽算的，這種大群魚幾年碰不到一次，還因為是中型捕撈船才能抓到它們，大多時候出海掙不回油費，都在虧本碰運氣。”

　奧德裡奇解釋道。

　“真能這麽掙錢誰不想來捕魚，這次抓完要兩年秋刀魚群數量才能恢復，拖網捕撈的利益大，危害也不小，需要長時間休養生息……”

　漁船盯著烈日往前走，海鷗們成群飛在船上空，有些落到甲板上，撿拾漏掉的秋刀魚。虎鯨在很短時間裡突然消失，海面靜悄悄的，如同沒出現過。

　老爹建議說先回家吃午飯，下午再去賣魚，放在冷庫裡壞不掉。

　韓宣答應之後，大企鵝號掉了個頭，路過紫色沙灘，遠遠好像看到一個白色的東西躺在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