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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萬春將雙手的長袖狠狠一揮,鐵青著臉轉身就走。
秦瓊伸手一招,帶著圍在當場的王室供奉離開了。
見主事的常萬春統領都走了,圍觀的各方勢力也都悄悄撤去。
這次三人成虎的傳言,讓大家夥都以為是一場大功勞。
可等大家趕來了,卻成了正澤戲耍正道修士的一場烏龍。
在他們看來,這個當做替罪羊的暗樁,充其量不過是金丹初期的魔修,殺了這麽一個魔修,算不得什麽大功勞。
十七王子和姍姍來遲的代表大王子一方的費彬也撤了下去。
隨著這兩大勢力的撤退,原本被圍著水泄不通的碼頭隻留下一個凝神遠望的林辰。
從雲澤國王的暴斃到正澤從伏波門逃走,這一切只是在短短的不到一天的時間裡面發生的。
種族戰爭進入到了最後的決戰階段,而王城卻分崩離析。
常萬春所期望的那種優勝劣汰的王位競爭制度,很有可能在各方微妙實力推動的情況下而流產。
這種情況,林辰也始料未及,就剛剛圍捕正澤,他的靈識籠罩的范圍,那些幾個王子的勢力就已經發生了不小的衝突。
臨走前地上至少留了三四處血跡。
大敵當前的時候,不管是為了什麽樣的理由,都不值得雲澤內部大打出手。
可這些人偏偏做了出來,常萬春身為元嬰修士,靈識比林辰強大不少,林辰知道的,他自然也知道這些衝突。
但他偏偏不製止,還約束了身邊的王室供奉朝正澤聚攏過來。
意思就是不要他們管這些犬牙交錯的衝突。
但回頭看來,圍捕正澤這件事的功虧一簣,讓林辰心中懊惱萬分。
這麽多修士的圍攻,就算是一人一口口水,都能將正澤給溺死。
但他們偏偏沒有做到齊心協力,反而讓正澤趁亂逃跑了。
林辰心中也是嗟籲不已,沒有想到事情會以這樣結束。
這也讓他見識到了魔修的可怕之處,在下水道的出口,一連潛伏了整整數天的時間。
修士呼吸吐納,對於自身居住的環境有著嚴苛的要求。
正所謂修煉四大要旨——“財法侶地”。
這裡面的地,指的就是一些洞天福地,靈氣充盈的適合修道的地方,
這也許就是為什麽負責搜查的方悅會百密一疏,為什麽軍紀嚴明的威遠軍會忘記排汙口這個地方。
看著早已被鮮血染紅的水面,在晨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林辰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難道正澤早已經算到了自己會被包圍,所以才選擇在伏波門展開自己的突圍。
但他很快就將這個念頭掐滅了,現在正澤已經如願以償地殺死了雲澤的老國王,為現在的奪位之戰點燃了導火索。
現如今亂糟糟的場面像極了王城之中的情況,林辰在心裡微微歎了口氣,同樣轉身離開了碼頭。
沿著筆直的街道,他費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踱回了醫館。
門口的親衛隊已經撤回了醫館之中,隻留了兩個紫府後期的站在門口站崗。
林辰也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之前王城被圍,鬼修對王城上下形成了巨大威脅的時日裡面,他對於所有親衛的要求都是十二時辰輪班守衛醫館。
現在危機差不多解除了,林辰自然讓他們中的大部分都休息一段時間。
司馬總管給他挑選的都是天華閣的老人,經驗豐富且任勞任怨,來到這陌生的雲澤王城,難得休息的時日,也不出去花天酒地,反而在房間裡面打坐修煉。
連蔡二兩和文淵這兩個金丹修士也不例外,
才處理完了朱雀大街的鬼修,林辰立刻讓文淵回去,伏波門那邊圍捕正澤,文淵出手畢竟情理上講不過去。他本人不是雲澤的修士,若是得了那天大的功勞,讓雲澤修士的顏面往哪兒擱?
基於這層考慮,林辰打發走了文淵。
回到醫館的時候,文淵已經上樓修煉了。
林辰對於這點十分滿意,外面的修煉氛圍,果然比雲澤本國要好上不少。
“如何?正澤被抓到了沒有?”
走進正堂,徐鑄乾立刻迎上前來。
從朱雀大街到伏波門的碼頭,如此之大的動靜,王城之中大部分百姓都知道了魔道修士的主帥以身犯險,身陷重圍。
林辰搖了搖頭道:“沒,那正澤脫身有術,找了個替死鬼瞞過了我們所有人,借著伏波門的水道跑了。”
“跑了也好。”
徐鑄乾微微頷首,他拖過來一張高腳的板凳坐定道:“若是真的讓雲澤修士斬殺了正澤,那估計魔修肯定要報復到底。”
“恩,你講得的確有道理。”
林辰擺了擺手道:“但被其來去無憂,正道修士的氣勢也頗受打擊。”
他伸出右手,伸手勾了勾小拇指,一張蒲團被他從右手邊的架子上勾了出來。
“打坐慣了,還是坐這蒲團舒服。”林辰活動了下手指頭,發出了一陣劈劈啪啪的聲音,“怎麽樣,徐道友,這些時日醫館裡面有沒有發生什麽值得注意的情況。”
徐鑄乾微微一笑道:“在半個多時辰前,有四波人馬來這裡找你了。”
“讓我猜猜,一定是大王子的幕僚費彬,還有十七王子的得力乾將方悅,還有兩個嘛……”
林辰低頭思忖了下,他嘗試著回答道:“是杜子遠還是別人?”
“正是杜子遠,還有一個是江延。”
火藤峰的府老江延?
這個老家夥,一直和自己過不去,自從知道了自己背後有著紅衣少女這個大靠山之後,背地裡一直給自己使小動作。
若不是看在同在古藤學府的份上,林辰早就找機會收拾了這個老家夥。
在王城的保衛戰中,此人一直低調隱忍。
後來聽說被雲澤王室的老祖宗江寒召進宮裡,一直沒有出來。
現在江寒奔赴極北之地後,這廝又從王宮裡面跑到自己這,莫非是又想興風作浪?
說起江寒,林辰倒想起了他在觀魚台交給自己的那枚記載了如何吸納元磁罡氣入體方法的玉簡。
一直忙著雲澤王城的城防之後,林辰也沒有多少時間來查看這裡面的內容,他從儲物袋裡面摸索出了這枚玉簡。
然後吧嗒一聲貼在自己的腦門上,靈識滲透進去,開始細細閱讀裡面的內容。
剛讀了不到一半的內容,就聽得徐鑄乾咳嗽了一聲,然後出聲說道:“林道友,其實有一點我有點弄不明白。”
“但說無妨。”
林辰緩緩睜開雙眼道:“徐道友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想必是知道了什麽蹊蹺的地方,不妨說出來分享一二。”
“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伏波門是魔修暗樁潛伏進來的途徑,那為何不將此門封起來呢?”
徐鑄乾摸著自己已經長出一些胡渣的下巴,說道:“為何還要任由伏波門打開,從而使得正澤輕松逃離。”
對啊!
林辰放下了手中的玉簡,眼中閃過一道精芒。
一開始伏波門就是三不管的地帶,後來負責在王城之中搜索的正是十七王子麾下的方悅。
莫非是方悅故意給魔修的人放水?
以林辰和方悅這麽長時間的接觸來看,他出身軍旅世家,治軍素有威名,應該不會是魔修的內應。
但這王城防禦緊要的伏波門中,居然沒有一個厲害禁製的情況來看,威遠軍縱敵的罪責,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
看十七王子在伏波門邊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地維護方悅來看,這口黑鍋,他絕對是不會背到自己身上的。
若是說沒有,大可以認作是所有參與王城防禦的勢力的罪責。
自古以來,法不責眾,沒有人會怪罪“大家”這個龐大的集體。
而且從那次襲擊魔修大營的魯莽行動之後,十七王子就好似變了個人一樣。
如果說以往的十七王子,給人的印象是堅定陽光自信,而現在的十七王子,卻像是一個老謀深算的老者,讓人靠近他都會感到不寒而栗。
林辰記得,以前的十七王子,在為人處世方面,並不是十分擅長。
還記得十七王子召集他們一些金丹修士夜襲魔修大營的時候,他只知道一腔熱血地去號召大家和他一起乾。
卻忘記了如何撫慰不圖名聲的散修,最後還是林辰刻意的提醒,才讓他記起來了可以用古藤學府的貢獻點去激發散修們拚命。
現如今,只是過了一些時日,伏波門外的十七王子已經學會如何側面維護自己的屬下。
這樣的轉便,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話說回來,方悅和費彬的到來,肯定是收到了雲澤老國王駕崩的消息,才跑過來拉攏自己。
古藤學府的府老,天華閣的閣老再加上王城守衛戰的英雄人物。
這三個身份,無論是那個,對於想要登上九五之尊寶座的大王子和十七王子而言,都極其充滿了誘惑力。
別的不說,就林辰本人的戰鬥力,再加上自己的那隻閣老親衛隊,在王城之中所有的勢力中,就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得到了林辰的支持,至少可以在這場王位的爭奪戰搶得一手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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