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雖然喜歡有事沒事吸上兩口,但做起事,還是有板有眼的。
畢竟在屠家也是經驗老道的管家,幫助他管理一個平西都尉府,還是分內之事。
至於秦雨邦那家夥,林辰完全可以將其當做一個親信來使喚,以他的靈活勁兒,做事雖說不能獨當一面,但起碼讓林辰能騰出不少功夫來。
人員的配置都已經到位,接下來就看琉璃城能給自己派出多少高手了。
只等平西都尉府一正式成立,林辰當下就要將牛家的那檔子煩心事給處理掉,若是牛家識趣也就罷了,如果還是認死理,不識趣,哼哼,那他就要拿出一點鐵血的手腕了!
林辰心中還在想著怎麽對付牛家,這不一道拖曳著火光的玉符就飛了進來,林辰接住一看。
好家夥,居然是牛家那幾個長老,聯名請平西都尉大人去府上赴晚宴,而且其中還提到了,他們特意還邀請了屠老爺。
林辰自言自語地說道:“難道是想要做個停調?”
管他呢,反正現在林辰是佔據了主動權,一切就等著晚上的到來了!
夜色很快就降臨了,錦官城中,還是那副張燈結彩燈火通明的模樣。
牛家在那次無妄之災之後,很快就重建了自己被毀的宅院。
對於一個在錦官城中名列前茅的大世家而言,這點屋舍建設的費用,簡直不痛不癢,還不如他們家族半天的利潤。
但對於這麽一個大家族而言,所受的傷,是在裡面。
只是血從裡面流出來,被面子兜住了罷了。
牛家家主才死的一個月不到的功夫,牛家就收起了外面的挽聯和花圈,整個家族投入到了以前的工作之中。
往來其間的修士們,不知道還以為牛家過的是平常日子呢。
只有牛家的子弟才知道,牛家老家主的去世,對牛家的改變是多麽地大。
尤其是生意這塊,幾房的子弟,將牛家的瓜分成了幾大塊。
其中以牛展、牛福哲兩人所佔據的生意最大,牛展是少爺的身份,將牛家的小輩統領在了一起,他們齊心協力,想要支持牛展上位。
而牛福哲則是老派的長老,牛家的長老,大部分都在支持牛福哲。
這次對林辰的邀請,就是牛福哲和牛展兩人難得地聯名在一起發出來的請帖。
據小道消息說,在牛家,現在兩人已經是水火不相容,不是隨便就能夠調劑的了的。
還有更加誇張的消息,說現在新修複好了的牛家大院裡面,兩家分別帶人,起了一堵高牆,將牛家一分為二。
“牛展少爺,這宴請賓客的事,當然是我們這些長老出面,你們這些小字輩的,就不要摻和了。”
“這話可不能這麽說,牛福哲長老,這牛家,還是大家的牛家,又不是你們幾個長老的牛家。再說了,宴請的可是當今的平西都尉,咱們錦官城以後的父母官,你這一句話,可以看做是牛家的禮數不周,萬一惹得人家生氣,那就真的是釀成大錯啊!”
兩派人馬,在前往大門口迎接林辰的路上,就開始嚷嚷開了。
先是帶頭的牛展和牛福哲兩人沒有克制住,你一句我一句地譏諷了起來。
後面就是兩派的小弟們,不管是老的少的,修為是金丹期的還是元嬰期的,統一都扯開了嗓子,罵街了起來。
混合著外面錦官城夜市熱鬧的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牛家的宴會是鑼鼓喧天呢!
“哈哈哈……牛家的二位,在說什麽呢?這麽熱鬧!”
一陣清風吹過,兩個身穿淡紫色道袍的修士出現在了牛家的庭院裡面。
還在吵個不停的牛家修士們,頓時都安靜了下來,閉上了嘴巴。
牛展和牛福哲兩人的視線,齊齊投到了林辰的臉上。
後者神態自若地看著之前還劍拔弩張的兩人,微微一笑道:“怎麽了?我打擾到你們了?沒事,你們繼續,就當我不存在就好了。”
這哪裡能繼續?
牛展和牛福哲兩人齊齊在心中將門口的守衛痛罵一聲,真是一幫子廢物,連自家院子進人了都不知道,還當什麽護衛?
但這兩人一個久在風月場上混,另一個則是經驗老道,就在林辰的面前,兩人齊齊換上了一副笑嘻嘻的迎客的表情。
林辰還站在庭院之中,這兩人就一左一右地迎著林辰,將其迎接到了牛家的正廳裡面。
“林都尉,這次來我們牛家,一定要多住幾天,讓我好好盡盡地主之誼……”
嗨,這個牛展,難道忘記了自己當初是怎麽將他誆過來,然後再釀成了後面的家毀人亡的“慘案”?
“林都尉,聽聞你的修為高深,我們牛家的小輩,多次和我這個主事的說過,要請你過來,好好地討教一番道法!”
牛福哲這話說得就更是沒臉沒皮了,什麽修為高深,他修為有多少,別人若是說不清楚,但他肯定是知道的。
在牛家交手的人,也就他一個長老最多了。
而且那牛福哲手中的紫雷山,還是林辰親手奪下的呢!
難道他這老人家,記性就退化得跟幾歲的小娃娃的一樣?
不過這兩人所說的話語裡面,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拚命想讓林辰明白,他自己才是牛家目前的掌權人。
分主賓坐好之後,林辰環顧一周發現,說好的屠家老爺,居然沒有來。
他當即皺了皺眉頭,出聲問道:“屠老爺現在何方?”
牛福哲和牛展二人飛快地對視一眼,然後在激烈的眼光碰撞之後,才恢復了平靜。
牛展開口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的請帖送到了屠家大院的時候,屠老爺給我們的答覆是一定會按時前來,但半個時辰之前,我們收到消息,屠老爺被請進了城主府,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來,所以……”
“哦?原來是城主府的面子,要比牛家要大得多啊……”
林辰故意拖了個長音,在場的牛家修士,聽到這句話後,登時臉上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什麽叫原來是……
明明就是這樣,林辰這般說,聽起來頗有要羞辱牛家眾人一樣。
林辰將自己面前的酒杯推到一旁,換上了一個青花瓷的大碗,倒上滿滿一碗美酒,高舉起來,然後一飲而盡道:“林某初來乍到,算是不知道情況,這杯酒,就算是為剛剛的口誤賠罪了。”
林辰居然直接把自己擺在了一個賠禮道歉的位置上了,這下更是讓牛家的眾人感到尷尬了,他們誰也沒有想要問罪,誰也沒有想到中間會插出這麽一出戲。
為了緩解現場的尷尬氣氛,牛福哲隻好將眼光投向了站在林辰身後的魏延身上。
“請問這位是……”
“這是屠家的一名護衛,現在跟著我後面做隨從。”
林辰淡淡的一句話,卻如同一塊大石頭一般,投在了牛家眾人的心中,他們看著林辰背後這個瘦瘦小小,穿著是明顯不是很得體的道袍的小娃娃,心中思緒萬千。
魏延身上的紫色道袍,是林辰幫他用自己的道袍裁剪成的。
琉璃城對於自家的修士,服飾上沒有多少規定,林辰又看慣了紫藤學府的弟子服飾,所以就從自己的儲物戒指裡面找出了一套,稍稍裁剪一下,就給魏延穿上去了。
既然沒有了中間作為潤滑劑的屠老爺,這場宴會雖然牛展和牛福哲二人一個接著一個,對林辰是推杯換盞, 但中間還是有那股子不明不白的氣氛。
在今天之前,還是被牛家黑市裡面下了暗花要通緝的罪犯,今日就已經成了牛家人人巴結的對象了。
這轉變,讓林辰感覺真是世態炎涼。
或許是牛家人已經察覺到了,牛家家主之死,其實他林辰並無什麽關系。
這時間的黑白啊,其實不過是實力的比較而已,只要你拳頭足夠大,那其實黑的也會被你給變成白的。
若是沒有什麽實力,那就算是白的,也能被人輕易說成是黑的。
就在林辰表面上和牛家眾人把酒言歡,實則心中思前想後的時候,異變陡生。
只見一聲環佩叮當響,大廳後面的帷幕無風自動,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身著華服,他踩著腳下的鮮紅地毯,一步步走到了宴會的會場中央。
此人一露面,當即就有一旁的牛家子弟驚呼了出來,“這不是牛十一少嗎?”
“他不是死了嗎?怎麽又出來了……”
“是啊,當時他的一幫子狐朋狗友還自發地為他送葬了呢,建的衣冠塚呢!”
相較他們,還有人比他們是更加意外。
手上還端著酒水的牛展和牛福哲兩人簡直都看呆了,這個牛十一少,是什麽時候跑出來的。
有情報顯示,此人不是已經死在了河伯水府的覆滅嗎?
正在給自己倒酒的牛展一個不小心,居然灑在了自己的衣襟上,但這一切,他卻是渾然不覺。
牛十一少高舉雙手,低聲笑了下,然後說道:“怎麽,牛家的諸位兄弟,還有諸位長老,就這麽覺得差異嗎?難道我十一回來了,大家覺得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