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散朝,眾官便有序的退出了,今日的朝會似是充滿了生趣,這可是不常見的,除了有些尷尬的柴禹錫,眾官皆是興高采烈的走出這垂拱殿,從這些人言笑之間,不難想到,在以後的一段時間裡,這汴京城裡,可是有閑飯之余的話題了。 陳堯谘卻不知如何是好,這楊公公只是把他領了進來,卻未曾告訴他,如何出去。正在躊躇之時,方才之間朝會的執事太監走了過來,對他低聲道:“陳公子,官家在禦書房召見,請隨咱家走吧。”陳堯谘點了點頭,便走出這垂拱殿,往文德殿而來。
這皇宮大內,似是深嚴無比,陳堯谘走了許久,卻為見沒有兩處相似之地。皇城正門為大慶殿,又名崇政殿,乃是這皇宮正殿,垂拱殿位於成正點西側,是皇帝平日聽政的地方。而文德殿位於紫宸、垂拱之間,是皇帝上朝前和退朝後稍作停留、休息的地方,禦書房,便也在此殿。
走了將近一刻,陳堯谘便看到這文德殿門,來到禦書房外,自有人已經在等他了。陳堯谘走進這禦書房,只見太宗正坐在禦案椅上,這禦書房裡,已是有幾人侍立,陳堯谘看見呂端、王旦、王禹偁幾人在其中。
陳堯谘跪身行禮道:“草民陳堯谘參加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宗大手一揮道:“這禦書房並非朝堂,不需多禮,平身吧。”
陳堯谘才得以起身道:“謝陛下。”
太宗笑道:“陳堯谘,今日朝堂之上,你可是侃侃而談,為何在這禦書房卻顯得如此拘束。”
陳堯谘笑道:“陛下嚴重了,垂拱殿上,草民不明所以,才無所適從。”
太宗笑道:“此番朕召你入京,卻有幾件事,呂愛卿言你之策可行,朕卻是疑惑,這要結盟於黨項、大理,該是如何個說服之法。”
陳堯谘笑了笑道:“陛下,此時簡單之極,只要遣一使節,攜陛下詔書,言吐蕃與我大宋、黨項、大理皆是世宿之恨,結盟可成。”
太宗點了點頭,似是在思量。
呂端笑道:“陳堯谘,你是南部縣人?”
陳堯谘道:“草民正是。”
呂端笑道:“你可知南部縣令柳開柳大人。”
陳堯谘聽得他如此之說,不覺驚異,道:“呂大人可認得恩師?”
呂端笑笑,卻是點了點頭道:“陛下果然一言中的。”
陳堯谘一頭霧水,疑惑的望著眾人,太宗卻是哈哈大笑出來,道:”朕果然言中,你既是與柳開是師徒,那與范寬之言,便是順理成章了。”
王旦也道:“陛下,果然有其師,必有其徒,這柳開文滿天下,教授的弟子也是非常之人啊。”
太宗笑道:“那柳開可有如何政績?”
陳堯谘聽聞此語,便是得知,可能恩師將有回朝之期,笑道:“恩師治理者小縣,卻是無何所為。”
太宗奇道:“無所為,這柳開並非無嫩之輩啊,此是為何如此?”
陳堯谘笑道:“恩師這裡這小縣雖是無所作為,但這南部縣如今卻是商賈繁華、文人奔放,鍾鳴鼎食之家不可勝數,無饑、無盜、無偷、無搶。自西蜀王小波叛亂,湧入流民上千,恩師一一為其安置落地、修築房舍,如今這南部縣雖是地處邊陲,卻是人人自樂,未必羨慕這汴梁之繁華。”
太宗聽了,甚是奇怪道:“如此而言,這南部縣大治了。”
陳堯谘笑道:“陛下可以查證,劍南道節度使范大人是親身經歷。
” 呂端捋了捋胡須,欣慰的點了點頭,笑道:“陛下,柳開治理者小縣自是不在話下。”
太宗點了點頭,心中更是驚奇,“這柳開本就是非常人物,這自是不在話下。”
王禹偁也開得口道:“陛下,這柳學士之弟子,果然器宇軒昂,雖是年少,卻也通曉之國之方略。臣以為,此子於陛下新政,必有見地。”
太宗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含笑道:“諸位愛卿,這早朝已過,都退下吧,朕也累了。”
眾官皆是拜謝,徐徐走出禦書房。
陳堯谘也欲跟隨,卻是太宗開口道:“陳堯谘,你可留下,陪朕閑談一會。”
陳堯谘躬身行禮,便留在了禦書房。
太宗起身,走過來笑道:“才是十來歲的孩子,到了汴京也未曾休息便入宮,哪家的孩子堅持的住,也是難為你了,可與朕到禦花園走走吧。”
說著便笑著往禦花園而去,手卻牽著陳堯谘的手,陳堯谘心下驚異,“難不曾我就與這宋太宗成哥們了,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後面的護駕執事太監卻是驚訝,與官家如此而行之人,古往今來者,能有幾人,這大宋朝至今,也就陳堯谘一人而已,不可不謂聖眷正濃。
來到禦花園,已是設酒擺宴,陳堯谘正式腹中饑餓,見此心下大喜,終於可以大吃一頓了,前世最高興的莫過於到教授家裡去蹭一頓免費的飯,這一世卻是沒想蹭飯蹭到官家這了,真是一世更比一世強。
陳堯谘興致正濃,太宗笑道:“陳堯谘,你可是取字?”
陳堯谘笑道:“陛下,恩師為草民取字‘嘉謨’”。
太宗笑道:“此甚好,嘉謨,你可是覺得這禦花園景致如何?”
陳堯谘起身看去,但見這禦花園景致非常,水榭樓堂、琅嬛路繞,亭台樓閣、奇花異草,青翠的松、柏、竹間點綴著山石,形成四季長青的景觀。左右有四座亭子:北邊的浮碧亭和澄瑞亭,都是一式方亭,跨於水池之上,只在朝南的一面伸出抱廈;南邊的兩亭,為四出抱廈組成十字折角平面的多禦花園環境角亭,屋頂是天圓地方的重簷攥尖,造型纖巧,十分精美。兩座對亭造型纖巧秀麗,為禦花園增色不少。
陳堯谘回道:“這禦花園真天下奇景皆在此處。”
太宗笑道:“咱們今日如此有幸,你可要在這禦花園賦詩一首,我朕這設宴助興。”
陳堯谘笑了笑,起身思索。只見左有宮女端這琉璃金翠玉盤,右有侍女執白色紈扇侍候。此時正值孟春時節,花園亦是群芳競豔,姹紫嫣紅,粉蝶縈繞,斜陽輝映下,別有一番傷春之感。
這時此景,要做些惹人興致詩詞,殊為不易。陳堯谘輕輕來回踱步,笑道:“草民倒是有得小詩。”
太宗見他成竹在胸,急忙道:“果真才子,可道來一品。”
陳堯谘微笑,眼看斜陽,道:“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
太宗聽聞此句,心裡感觸,搖頭品評道:“這詩雖是甚為切題,卻也徒自惹人傷感不已,雖是春光無限好,也怕黃昏帶夕陽,這落山之後,可是無再有此景,當珍惜眼前事物啊。”
陳堯谘笑了笑,小手指哪豔紅群芳,接著道:“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好一個‘化作春泥更護花’,”太宗笑道,本是傷春之句,卻為想得因一句而意境全變,嘉謨,果真俏才子,如此討人喜歡,依朕只見,再過些年頭,這風流人物,你怕是想躲也躲不掉了。“
陳堯谘笑道:“陛下謬讚,草民不敢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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