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秋試 陳堯谘聽柳成的言語,便知曉大哥乃是陷入執著,如不能解開心結,怕是難以振作,便是有想了一個法子,反正第一回都做了,也不怕再胡說一次。
賀山呵呵的笑道:“少爺,沒想你還是狡兔三窟呢,這變著法子的哄人,這回見著你的話,大少爺又是歡天喜地的一場了。”
陳堯谘搖了搖頭,道:“你哪知曉,大哥怎會輕易地便相信了。他只是現在正是多疑,只要有一絲希望,都不會放過,我只是抓住他的這點弱勢罷了。”說著,有拿起論語,細細的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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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士如林古豫章,不應較藝寓僧房。一朝盡辟荊榛地,萬礎俄新翰墨場。文筆要同孤塔聳,詞源宜與兩湖長。會看從此飛鳴去,九萬鵬程未易量。自古貢院出名人,便是這科舉一事了。時至中秋八月,署衙貢院已是人群圍擠,學子們皆是在等候著貢院門開,監察官的放行。年至科舉,朝廷派權知貢舉醫院,並通判主持考核之試,又有權同知貢舉二人協助,這審卷之法,亦是齊全,作弊夾帶者,甚是難行。
依大宋例律,州試舉人,乃是八月十五之期,連考三日,逐場淘汰。開考前數日,考官全部進入貢院,開始考試準備,開考之期,不得外出或是會友,此稱鎖院。
正是八月十五之期,樹樹皆秋色,山山唯落暉,金井梧桐秋葉黃,黃花蝶飛映秋陽。陳堯谘與范浱二人吃過早飯,便悠然的來到這文聖坊貢院,也為這州試而來。只見這已是人群接壤,三兩之人聚在一起,自主的言笑交談起來。
陳堯谘笑了笑,看著這竹籃,不由得苦笑起來。秋蓉為了他這今日秋試,可是為悉心細致,但看這柳條編織的大“考籃”中,糕點茶水、乾糧不少,這三日時景,怕是還真夠他吃的。
范浱笑道:“嘉謨此次倒是毫無緊張,想必是成竹在胸了。”
陳堯谘笑了笑,道:“這秋闈之試,誰能有把握登榜,但看這人聲鼎沸,怕是上萬人之多,為這州試而來者,已是使得這錦官城增色不少了。”
范浱笑道:“這可難說了,要事別人我不信,可要是你,這定是不會差錯的。”說著也是歡顏起來,本以他之願,是不願來考的,可也拗不過相勸,便也保舉上來。
陳堯谘微微一笑,沒有言語。眼光一掃,突然見到一熟悉身影,這不正是王奕、盧栩、蘇映亭三人,也在這貢院之外,當也是來參加者秋闈者。他心中不覺好笑,這幾年前的州試,有大哥、二哥一場,三人便落第,今年不知又是如何。
范浱笑道:“這些士子們還真是上心,這情景,怕是寅時便到了這裡吧。”陳堯谘笑了笑,卻未回過神來。范浱見他如此,也順眼過去,正與這三人來了個正對眼。
王奕見是陳堯谘,心中頓時感不妙,口中出言冷諷道:“這不是陳府三公子嗎,這乳臭未乾的便想著這州試了,怎生不與那女兒家的廝混了,莫非是被別人踢出牆了。”
盧栩也是符合起來,道:“王兄不必如此詫異,想這三公子廝混的久了,說不定也洗心革面一回,不枉陳縣尉教導這麽一回。”
陳堯谘聽他此言,感情他還不知父親已是擢升太子中允,不覺心中莞爾,這人的無知,怎能到這種地步,這不是自找沒趣麽,旋即笑道:“這望江樓一別,已是幾年,三位公子可好。沒想前次州試是大哥、二哥與你三人同行,
今日又遇上在下了,真是緣份不淺啊。”他這一言,也是冷嘲熱諷的回了去,暗指他三人無能落榜之事。 王奕冷笑道:“那望江樓之比試,乃是我三人見你年幼,以禮相讓,哪知你不明就理,真無知孩童,也敢妄稱科舉。”
陳堯谘哈哈的笑了,道:“這可難說,有人發髻斑白,還是白身;有人未及弱冠,以稱老爺,這世上之事,便是如此奇哉。”
王奕哈哈的笑了起來,這聲之大,使得周圍士子皆是向這邊看了過來。哼了一聲道:“陳三公子自信非常啊,乳臭未乾之人,狗皮欲蓋學士椅,豈不笑話。”
陳堯谘笑了笑,道:“此言王公子謬讚了,兔毫揮灑狀元坊,豈是無知所能。”
范浱見他二人針鋒相對,不禁問道:“公子何人,待人冷嘲熱刺,為何如此無禮?”
王奕見這范浱高身體健,衣著樸實無華,似是並非學文之人,不覺心下鄙夷,昂聲道:“本公子閬州王奕,我身旁這兩位便是盧栩、蘇映亭二人你可曾聽聞?”
范浱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王奕見他如此回答,不覺氣憤,冷哼道:“燕雀安知鴻鵠志,草莽何明讀書聲。”
范浱見此,心中憤怒,正要出口,陳堯谘攔住了他,道:“心思放寬,何必與他計較,咱們今日乃是為秋試而來,不要因這些小人耽誤。”
王奕見他二人不再說話,笑道:“陳三公子怕是膽怯,還是早早回家去吧,勿要耽誤了時辰。”
陳堯谘笑道:“不勞公子提醒,這第一次,總有些擔心,哪如王公子幾人,已是常客耳。”此言一出,周圍之學子皆是不禁的笑了起來。
王奕不禁被氣的面色發紅,正要回諷過去,便見這貢院之門大開,便是一對監考職官走了出來,不禁冷哼一聲,不再理會眾人。
陳堯谘微微一笑,也未再言語,今日與這王奕的一言兩語,心中不禁暢快,這王奕有吃了一會暗虧。望眼而去,只見一隊巡察走了出來。當前一人,便是這秋闈知舉官了,只見他頭戴二梁朝冠,身穿青緣赤羅裳,腰間內系革帶,革帶上掛著玉佩,之上又加以赤白二色的絹質大帶。下罩齒羅蔽膝,腳踏黑面白底官靴,頗為威嚴的站在石階上……滿朝官員的朝服大體都是這樣,區別在於冠上的梁數,腰間的革帶,以及掛玉佩的綬帶。這乃是大宋五品官員衣著配飾,而這品銜雖不高,可這‘權知’二字,卻是使得章知州也不得不為之執左右。而在他身旁二人,正是章知州與益州通判周大人。
接下來,便是焚香祭祀,言官家恩惠。待到這一番言結束,已是辰時三刻將至,便放開關卡,監察官開始唱名, 叫到誰便上前驗明正身,再經過簡單的搜身後,便將其放進去,其嚴密極為可觀。這裡的考試隻嚴密,絲毫不下高考之舉。
陳堯谘與范浱二人皆走進貢院,便吃驚不小,只見這貢院內皆是一排排號筒,面向南成一長巷,每一排號筒按《千字文》的順序“天地玄黃”依次命名,某字為編號,巷口有柵門,楣牆上大書某字號。這些規范,只怕已是使得作弊之事,趨近於不能。
陳堯谘還是第一回來這貢院,也不覺為之讚歎一番,也是走走停停。突然,在那“列”字號回巷,見到一身影,赫然便是那章知州公子、章明誠,幾年不見,卻是還是持重,卻是更顯成熟,沒想他也來參與者秋闈。他也懶得理會這些,只要不妨礙到他便好。心下坦然,走進這“晨”字號號筒,入闈後,便有人上前對柵門都上鎖,上貼封面條。條文上寫“成都府州試晨字院”,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寫道:“陳堯谘,年十四。適中略高,面白無須,容貌甚佳。官籍。祖陳翔,父省華,位太子中允。認保人范寬。”這便是州試的保薦了,這一人作弊,受薦舉之人亦是要連坐。
陳堯谘進了這帷帳,便在這考場等待試題了,這聯考三日,陳堯谘不得不做好些準備。但卻是不知曉范浱如何了,自走進這帷帳,便與他分道,也不見他在何處,便就在這帷帳內等著試題的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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