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禦駕親征
第十一章禦駕親征
陳堯谘揮了揮手,示意不必如此,眾人跪下,便高聲念了起來:“朕登基以來,遼人多滋擾我境,殺我生靈,搶我土地,擾我黎民。如今其大軍直逼澶州,朕特令天波府楊延朗領鎮國大將軍,率禁衛軍十萬,助樞密使寇準,特進、簽樞密院事,殿前都指揮使陳堯谘往澶州駐地,與遼人一戰,朕而後至,欽此”
“臣謝陛下天恩”楊延朗大聲疾呼,眼見老令公之仇在眼前,他怎會不激動,腦袋在地上可的響亮起來。
陳堯谘扶起他,笑道:“老令公之仇就在當下,楊將軍當與我並肩而戰。”
“定不辱使命”楊延朗咬聲道。
“如此甚好”陳堯谘來的匆忙,也不停留,轉身就走
“站住”一臉楞然的楊翩翩突然出身道。
“楊姐莫不是還要銀子,”陳堯谘攤了攤手,笑道,“可我今兒個卻沒有帶分毫,你若不信,可仔細搜搜”
“你……”楊翩翩聽這流氓一句話,頓時氣得瑤鼻生了煙,自己本想問問他相國寺的事,沒想卻被他這麽說了一道,自己一個女兒家,哪裡有這麽厚的臉皮。軟軟的玉手叉著纖腰,哼了一聲,鮮紅的繡花鞋走到他身前,突然一腳踏去,在他腳上留下了個可愛的腳印。
“嘶……嘶……”陳堯谘頓時皺起了眉頭,可他也要注意形象,總不能這時跳將起來,強忍著鑽心的疼,露出了一個笑容。
楊翩翩不理會他,哼了一聲,自己轉身走了。
“陳大人,”楊延朗忙的過來賠禮,“這……女年幼……”
“無妨,無妨”陳堯谘露出了個苦瓜般的笑容,“楊姐性子耿直,有巾幗風范,實為不俗啊”
在天波府受了這待遇,是陳堯谘沒想到的,出了天波府,他沒有時間回陳府,因為就在皇宮裡,還有兩個人在等待著他的消息,趙恆與寇準,還在宮中焦急的等待,且想這澶淵的戰爭。
“陛下,陳殿帥在殿外候旨”秦翰年邁,說話也有些慢騰了。
“宣”寇準忙的從案幾上站了起來,眼裡希冀的神色顯露無疑。
陳堯谘匆匆進來,拜禮道:“臣陳堯谘參見陛下”
“快起來,”趙恆忙的走下了禦案,扶起他道,“此事如何?”
陳堯谘一笑,“不負陛下重托”
“好”寇準臉色欣慰了些,他知道對於遼人,最為熟悉的,還是要數這位天波府名將,昔日楊老令公能站在最後掩護潘美大軍撤退,出了勇謀之外,不就是仗勢了與遼人作戰的經驗嗎。
“請陛下下旨”寇準即刻道,“命鎮國大將軍楊延朗出禁軍十萬,率馬軍都指揮使葛霸、步軍都指揮使何成矩明日出澶州城駐扎,修築防禦工事”
“如此最好”趙恆點了點頭,大聲道,“即刻擬旨”
陳堯谘急忙命內侍進來,擺開書筆,他為了防止萬便親自草寫了這份聖旨,他的散職本在簽樞密院事,草擬聖旨也並不違規矩。
寇準忙的道:“澶州城地勢極為奇異,分南北二城,且此二城跨黃河南北而立,十萬大軍到此,也不說過是背水一戰而已,陛下該調令北鎮大軍勤王”
“北鎮大軍,乃是有抵禦黨項,守衛邊境之責,而今咱們萬一一調,黨項之人,定要搞些什麽花花雨雨,到時候咱們腹背受敵”陳堯谘忙的道。
“那嘉謨,以你之意咱們現在該調哪裡的兵士?”趙恆問道。
“兵可調,但是咱們必須能保證黨項的人乖乖的坐在家裡,不敢亂出來作祟”陳堯谘道。
“那就只有出兵牽製黨項,使得其不敢有所作為。”寇準皺起了眉頭,“可如此而來,咱們兵力再次分減,怕是免不了雙線作戰。”
“不,”陳堯谘露出微微的笑意,“太宗不是一貫以吐蕃牽製黨項嗎?”
趙恆與寇準聽此一說,頓時醒悟過來,瞬覺豁然開朗,陳堯谘笑道:“陛下可遣一道聖旨,賜西涼府六谷吐蕃部落領廝鐸督為朔方節度使,黨項肯定不服,讓他們兩家打個昏天暗地,哪有時間管咱們,等澶淵圍一解,再收拾不遲”
“好”寇準道,“昔日晏子以一桃而殺三勇,此策雖有些不適,可咱們此時已經不能多想了,臣附議”
“那就如此,”趙恆點了點頭,“擬旨,賜西涼府六谷吐蕃部落領廝鐸督為朔方節度使、靈州西面巡檢、西涼府六谷大領。欽此”
趙恆也耍的更絕,非但要安個什麽虛無的節度使名,還更添哥靈州西面巡檢、大領,也就是管了整個黨項之地。黨項強橫,怎麽會服氣,這一仗便是六谷吐蕃不打,也難免黨項找茬
西面邊陲的問題解決了,就只剩下眼前難啃的骨頭了,此次遼軍二十萬,且是騎兵,來勢洶洶,大有不打下汴京城誓不罷休的架勢。
可有個問題趙恆仍是不明,這遼軍入侵用意何在,是為了分割裂土,還是隻為錢財物資。但看這奏折所言,清德軍、通利軍失守,這遼人怕不是搶物資那麽簡單。因為他心裡還有一絲僥幸,若是能舍財免災,他是一萬個樂意的。
大宋朝的禁軍,久未經過戰事,這一場硬戰,遇上了遼國這麽些生死刀尖的遼人,也不知道還有幾分勝算。俗話說:玩命的怕不要命的。這些遼人打起仗來,還真是個不要命的主
遼人至澶州城的消息在汴京城不脛而走,昨日還是閑暇悠然、一派繁華的汴京城頓時嘩然,人心開始浮動遑遑,街頭巷尾多是議論此事的。有人說,遼人明日就要打到汴京城了;也有人說,這都是嚇唬人的,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也有人事不關己,仍舊整日流連坦蕩的,汴河依舊通運無阻,殺豬巷依舊夜夜笙歌,千金樓的歌聲依舊悅耳動聽,王公子弟的銀子依舊白花花的如流水,給這金水般的胭脂河添了一份油膩。
就在這些人猜測之時,朝廷布榜文,禦林軍十萬將領起出征,直奔澶州城,領軍大帥天波府鎮國將軍楊延朗,副帥禦林軍驃騎衛大將軍高瓊出任,並馬軍都指揮使葛霸、步軍都指揮使何成矩即日出征
別人都打到家門口了,選時間出征肯定來不及了,趙恆、寇準都不是傻子,陳堯谘更不喜歡耽誤時間,按照他們的想法,時間早一天,準備就更充分一些。
垂拱殿上,寇準本舉薦陳堯谘為副帥,可他認為,自己太過年輕,無軍旅經驗,恐諸將不服,又推禁軍精銳驃騎衛大將軍高瓊為副帥,即日出征。
靠著這十萬大軍跟二十萬拚,加之彼是功,我是守,結果是肯定的,眾人不得不早作打算,眼下兵力不足,各地勤王之兵還在半路上溜達,也不知道哪年能感到澶州,一時間這些投降派又有蠢蠢欲動的心思。
這裡面的代表人物,先鋒大將就是王欽若,就在這垂拱殿上,大聲指責陳堯谘魅惑聖上,手握大權,實乃專權獨斷,與寇準朋黨之私。
“王欽若,你還在汴京城做什麽?”陳堯谘冷笑,“都快打到汴京城了,你還不快去逃命?”
“陛下,”寇準大怒,“請陛下下旨,王欽若妖言惑眾,一再散步謠言說汴京城不攻自破,霍亂人心,請陛下下旨逐此人出汴京”寇準畢竟是老練的政治系畢業的,更有豐富的實踐經驗,技術性和專業性十分的強,收拾人的時候,不忘了給別人安個人神共憤的罪名。
“準”趙恆本就無底,此時全賴寇準與陳堯谘,自然不會違了兩人之意。
插曲已過,現實卻仍舊擺在眼前,汴京城如今守城不過五萬,卻有九門,稍微懂除法的人都可以知道,每個城門守衛不過六千人,已經是兵力空虛,澶州城兵力不足,又是背水一戰,自然軍心不穩,如何一戰,這是擺在楊延朗眼前的問題,也是擺在趙恆、寇準、陳堯谘身上的問題。楊家的神勇汴京城人人可知,可是神勇並不是萬能的,也不是戰無不勝的,這一場戰爭裡,失敗是不能被接受的。
“將士不多,可以調軍勤王。軍心若不穩,諸位有何良策?”趙恆掃了大殿上的諸人一眼,問道。
眾人默不作聲了,這個問題已經出了他們的理解范疇。
寇準看了看陳堯谘,卻見陳堯谘走出列班,大聲道:“陛下,軍心之事,極易解決”
“嘉謨,你有什麽良策?”趙恆一喜,這緊要關頭,最需要這類人才。
“請陛下禦駕親征”陳堯谘一字一咬的道。
“這……”趙恆猶豫了起來,在汴京城裡,若是澶淵落陷,自己還有抵禦的機會;可若是去了澶淵,此戰一敗,就只有乖乖束手就擒了。
“臣附議”寇準忙的道。
“臣附議”陳省華也走了出來,接著陳堯叟、陳堯佐、柳開諸人,並諸位武將文官,都勸起了趙恆親征。
看著這跪倒的一片,趙恆眼裡不禁猶豫了起來,禦駕親征,這可是最後的一搏,若是勝了,自己比唐太宗也不遜,可若是敗了,就只有身陷囹圄了。
他疑惑了,也不管在場百官,自顧的思索著,走進了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