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有小樹苗幫助穩定劍元,可本命靈劍一下子變成了凡間鐵劍,對水馨的影響,依然無比巨大。
沒有了劍元保護,又不知道那封印會對本命靈劍造成什麽樣的影響,水馨非但不能以本命靈劍對戰,反而還得將它好好保護起來。
哪怕是剛醒來那會兒,本命靈劍也就是不能用,哪裡能和現在一樣,純粹就成了累贅?
更何況,除了本命靈劍之外,還得保護墨鴉。
水馨也不過就是在上古洞府那兒完善了一招“滿城盡帶黃金甲”而已,從失去記憶醒過來以後,其他的戰鬥中,最多都只是想著不波及別人。
現在這情況……
短短的一分鍾內,水馨就變成了一個血人!
這還是因為,圍著她的二十三個人裡面,有足足一打都在施法,封印她的本命靈劍。只有十一個人在攻擊!
用靈器、用法術、用陣法。無所不用其極。
不能不說,組織是很高估她的。
聽那個聲音就能大致明白,在他們的預想之中,她的戰力會因為本命靈劍被封印的緣故全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她的劍元無損不說,連她的本命靈劍,對方其實也沒有徹底封印成功。
如果徹底封印成功了,那施法的人就都能抽出手來。二十三,不對,二十四個築基期,那全是用來對付墨鴉弄月白寒章的!
甚至那兩個劍修,可能都會有額外的用處。
但這會兒,水馨沒有辦法去考慮,如果人來齊了,在有準備的情況下進入楓夜館。會有什麽結果了。誰能保證她搶過來的儲物手鐲裡,就一定沒有對方想要的底牌?她只知道,只要她又一點點的動搖和後悔,玄修的誘情之術就在等著她。
所以,水馨只是吞了一顆丹藥,對自己渾身上下的傷口隻做不知。
反而是濃霧中,陣法保護范圍內的人先沉不住氣了。
眼看著水馨被壓製。卻絲毫也不露出怯色。那聲音忍不住開口道,“林水馨,說出你為什麽能對抗封印。組織或者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水馨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梧桐的虛影立在中央,被連綿不絕的攻擊穿過,水馨的身影卻在四周遊走。若是不說那些飛濺的血花,簡直說得上始終都身姿翩然。沒有因為傷勢而有半點凝滯之感。
那些鮮血。簡直就不像是她的。
她是傷得不輕,但也都是皮外傷,還沒傷著髒腑——她還怕皮外傷?
她之前是沒有開發多少防禦型的劍招,但是她的劍意的核心。就是“生根”——從本質上,這就不是進攻型的劍意核心而是防守型的劍意核心!
雖然在短時間內是看起來可怕了一點,但水馨可以肯定。維持現在這個攻擊強度,她還能支撐一段時間。畢竟這裡的靈氣都用來維持陣法了。煞氣卻是源源不絕。
——有本事就找點厲害點的靈器來啊!
水馨只是這麽在心底腹誹了一句。
但是,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威力特別強大的靈器一直沒有出現。就連符寶……似乎所有的符寶都是防禦型的?
連符寶也沒有再出現。
當然了,者或者也是因為,水馨就算能支撐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也不會太久。
煞氣固然有余,可她的精力卻是有限。將神經繃緊到極致,保護兩樣東西,任何人都不可能長久保持這個狀態。修士們這麽磨蹭,磨也能很快把她磨死!
那個聲音透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思,“林水馨,你不要以為……”
“水馨你要什麽?”
就在這時候,墨鴉忽然開口了。
墨鴉闖進楓夜館的時候,可是完全沒想到會這樣。他是來助戰的,結果卻被水馨嚴密的保護起來,要求他全心全意的解開儲物手鐲。
謝天謝地,能製造儲物法器的煉器師數量並不多,能製造儲物手鐲的煉器師就更少了。所以……這個儲物手鐲,和蕭夙清的、宮謖的,陣法有相似之處,他才能在短時間內解開。
眼見水馨將他保護得滴水不漏,墨鴉瞬間將儲物手鐲內所有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他不知道水馨是怎麽想的,但反正……隻憑他們兩個人的力量,連拖延到援軍到來都不可能!弄月一人,根本就攻不破楓夜館的防禦陣法。
那麽,這儲物手鐲中到底有什麽?
墨鴉有些疑惑的看著倒出來的東西。自覺任務完成的他,還在同時,展開了防禦陣法。十二面陣旗將他環繞起來,瞬間形成了一個光罩,將攻擊之中,不算強大的那些都給攔了下來。
也總算是給基本看不清臉了的水馨一點喘息的空間。
然而,水馨的目光,卻沒有落到儲物手鐲倒出來的東西上面。
因為……墨鴉倒出來的東西裡,又六柄青色的、看著普普通通、樸素到在凡間都不見得能賣出去的、半點也不鋒利的長劍,已經直接飛起,衝著水馨飛去,瞬間,就將她給包圍了起來!
怎麽回事!?墨鴉瞪大了眼,雙眉皺得死緊。
因為在這一刻,水馨停了下來。她身上的傷口痊愈了又重新被砍開,法袍的防禦早就已經徹底被毀。饒是這樣,水馨臉上的神色也沒有改變,直到這一刻。
她的目光,震驚異常。
“這是……”盡管有空思考的時間不多,可水馨確實是在有限的時間裡想過很多——會讓小樹苗瘋狂躁動,非要搶過來不可的東西是什麽?
她想過了很多答案,但愣是沒有想到這一種。
這是她的本命靈劍。
不,應該說,是她過往同伴的本命靈劍。被抹掉了兵魂烙印,被抹掉了劍靈,甚至也被抹掉了原本加諸其上的某些煉製手段。 這是她的本命靈劍,最初始的模樣,但比之初始,又多了某種東西。
水馨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轉向了地面。
兩個面目鐵青的劍修躺在那兒,似乎臉上已經泛起了些微的黑色。
她之前沒保護這兩個劍修。
雖然按照那聲音的說法,這是她的前輩。可她光是保護自己的劍和墨鴉,就已經弄得全身傷痕累累了。這兩個劍修,她保護不過來。
可那些修士,竟也沒有一個傷這些劍修的。
之前她不知道為什麽,也沒空去想。
現在,她懂了。
將這些本命靈劍上的某些煉製成果銷蝕掉的,就是劍修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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