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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者與少女》第31節:吹雪
若你在裡加爾世界隨便找到一個人,詢問對於傭兵/士兵階級和騎士/貴族階級印象的區分。最為普遍的答案,恐怕便是“前者總是一身髒兮兮,而後者則一身華貴”。

這種說法雖有些刻板生硬,非要鑽牛角尖爭執的話你也確實可以找出貧窮如傭兵般的騎士,和相對富有能承擔得起華貴衣飾與盔甲的傭兵。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人確實都是兩個階級當中的少數,而非具有代表性的多數。

但有悖於大部分人認知的是,傭兵們之所以總是看起來不那麽亮眼,並非是他們都貧窮不堪或是愚昧到把所有收入都花在了吃喝玩樂——盡管這的確屬實——上面,而是有意為之。

騎士們可以華貴,可以在盔甲上鑲金帶銀。因為他們打的是貴族的儀式性戰爭,很少會被殺害,展現自己的財力以高調示人,是在告訴對方“我很有錢,別殺我,俘虜我來獲得大筆贖金吧!”

但傭兵沒有這種家境。他們經歷的戰場不論是規模還是頻率甚至是殘忍程度都要比貴族們面臨的更高,而在這種環境下,相比之高調示人,財不外露的低調反而成為了保命訣竅。

這是很簡單的戰場數學題:如果有十個人同時把手裡的武器向你刺來,那麽你會喪命的可能性就遠比隻被一個對手盯上更高。

高調、吸引來不必要的注目;像個蠢貨一樣因為一點屁大的事情就開始與人爭執;在沒必要的情況下顯擺自己的武器鎧甲或是戰鬥技巧,會做這些事情的冒險者往往都活不長。

“真正的老練冒險者應當像是藏起自己尾巴的蠍子或是毒蛛,只有在想要置人於死地的時候才露出爪牙。”

高調行事的個人英雄主義,是會讓你喪命的頭腦發熱。

她深知這一點。

“哢噠——”米拉順著低矮的土坡輕手輕腳地溜了回來,這一來一回沒有花掉她太多的時間。

賢者衝了出去,以極強的武力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但這些武士也不是弱手,在意識到他的殺傷力之後他們就利用騎乘戰馬的腳力優勢和遠程打擊能力開始和他周旋了起來。

亨利雖然強大,但在面對同樣是行家的對手時,即便是他也難免陷入苦戰。

來自多方位的遠程攻擊,在躲閃前方的敵人時,可能就陷入後方或者側面的襲擊。他必須全神貫注一直掌握周圍所有人的動向,而盡管已經殺掉了其中4人,余下的卻也足足還有12人之多。在武士首領的指揮下,他們始終不再給他靠近的機會。

不論克萊默爾多強,砍不到就沒有意義。

吸引了12名騎馬武士的攻擊,每人最少都還剩下20多發弓矢,加起來已經有200多枚。

倘若跑回來支援的人是咖萊瓦的話,這個愣頭青估計看著這一幕會傻愣愣地就衝回去和賢者站在一起,試圖用大盾或者其他東西來掩護他。

米拉不會這麽做,盡管情感上她非常想要和自己的老師站著背對背拔劍面對圍攻的敵軍。但這種浪漫的場景只有冒險小說裡頭會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她是專家,是年紀輕輕就在冒險者行業當中摸爬滾打了許多年的戰鬥職業者。

而且。

她有個好老師。

“啪——咻——奪!!”從不知道哪個角落射出來的暗箭命中了一名沒有穿著護喉的武士,他捂著自己鮮血狂湧的脖子努力地維持著乘坐在馬背上的姿勢同時試圖警告自己的隊友。而被這偷襲破壞了陣型的其他兩名武士舉目四望,驅馬朝著推測的方向跑過去時,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在那邊!”武士們大聲地喊著,

而在奔跑當中用嘴叼著一枚弩矢的米拉用力地上了弦之後“哢噠”一聲把弩矢推到壓箭的鋼片下面,隨手就對著朝她衝來的武士甩出了一發。“啪——奪!”輕型的弩矢射中了月之國武士防禦力弱於裡加爾式板甲的胸甲並且成功擊穿了表面,盡管被鎧甲卡住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隻破了點皮,卻仍舊足以形成阻撓。

“殺了那南蠻女人。”大聲叫著的武士們有好幾個抽身跑了出去,而牛角武士意識到不妙正打算開口指揮,賢者卻一言不發地以極高的速度衝向了他。

“嘖——!”為了避免被他靠近武士領導隻得拉開距離,而他這一跑其他人更顯得像無頭蒼蠅。原本有序的陣列一下子亂了套,一部分人在朝著米拉所在的區域衝去,其他人則是猶豫了一下之後打算追上來掩護自家的頭頭。

但這正是亨利所期望的。

“停下,他的目標是你們!”武士領導瞬間反應了過來,但賢者已經在佯動之後立刻轉過了身朝那些追上來的武士殺去。

“啊!”幾個人隻來得及發出一陣亂糟糟的叫聲,奔跑動作沒能停下的他們立刻就撞上了返回的亨利。

“鏘——!”齊膝斬斷馬腿讓第一個人失去平衡向著前方摔出,之後扭轉手中的大劍利用身高優勢命中了一名武士的面門。

被切開的半張臉鮮血四濺而因為騎馬奔馳而來的對衝力道他整個人就向著後方飛去。

緊接著亨利彎下腰一個翻滾躲開第三名武士用手裡大弓當成臨時長矛的刺擊動作,同時反手握著克萊默爾劍尖朝上以劍作矛刺中了第四個人因為抬手攻擊而露出的腋下盔甲弱點,直接把他整個人從馬上挑飛之後順勢砸向了第五個人。

“鏘——嘭——啪——”慘叫聲連連,一個照面之間撞上賢者的五人中有四人落地。盡管實質上死亡和重傷的都僅有一人,但第一個落馬的和第五個被夥伴身體砸中的人也都一時間失去了戰鬥力。

“牙咯!”似乎是月之國罵人語言的話語再度傳出,那名唯一沒有受傷的武士丟掉了手裡的大弓拔出長刀驅馬回身殺來,但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他一擊沒能砍中反而身下的戰馬左側後腿被亨利順勢用匕首劃了一刀。

“嘶籲籲籲!”發出悲鳴的戰馬斜著向一側倒下也壓斷了乘在上面的武士左側的大腿,劇痛之下他整個人都幾近休克,而迅速靠近過來的亨利直接一劍從掙扎中的武士右臂腋下的防禦空隙捅進心臟解決了他。

他沒有戀戰,抽出了克萊默爾又朝著那些追向米拉的武士跑去。

——完美的配合。

連一句溝通交待都不需要,心有靈犀的兩人都知道該做些什麽。

米拉沒有直接衝到亨利的身旁與他並肩作戰。

因為她沒有強到能夠像賢者那樣在十幾名弓騎兵的圍攻下都仍舊保證不被命中不著甲的部分。

盲目、莽撞、下意識地就想要用純粹的力量來解決——尚且年幼的她在觀看自己老師的戰鬥時,總是免不了地就會停留在表面上這種簡單粗暴的強大,而忽略他每一步當中深思熟慮的部分。

直至現在,她都仍舊有許多時候會下意識地傾向於去模仿他的行動。

但也許是這新月洲北部冰冷的空氣和緊張感使得她的頭腦飛速地轉動了起來,第一次——不是在戰鬥之後進行反思,也不是在受傷之後的自我檢討——第一次,身處戰鬥之中時,她意識到了賢者行動的目的,也從而明白了自己該如何去做。

他吸引了所有的火力,這意味著沒有人對她投來足夠的注意。

這些弓騎兵們形成了三角的夾擊,每當賢者意圖朝著一個方向突破,這個方向的人就拉開距離,而其它兩隊仍舊可以形成夾角,令他瞻前顧後,不得突擊。

風吹了起來,夾著些許的雪,拍打在洛安少女的臉龐上。

與雪同色的頭髮輕輕擺動。

而她呼出了一口氣,在不被人注意到的情況下仔仔細細地緩慢瞄準,扣下了輕弩的扳機。

三角夾擊,賢者不論朝著哪一個方向突破,剩下的隊伍都仍舊能夠對他形成鉗製。

但若是三變成了二呢?

追趕上來的武士雖有戰馬的優勢但米拉從沒打算跟他們正面硬抗,她用手中的輕弩爭取著時間同時借助掩體和地形靈活地躲閃著。

而亨利抓住了這個機會瞬間就讓武士們減員了小半。

“哈——哈——”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的洛安少女飛奔著,饒是利用了地形和阻礙她仍舊跑不過馬匹,武士們成功地拉近了距離,但米拉卻也並非毫無目的地逃亡。

“鏘——嘭!!”從側面衝來的亨利在與她匯合的一瞬間又帶走了兩名武士,而武士臨死之前射出的一箭在命中了米拉身上的布裡根地板甲衣之後也被彈開。

強大的力道使得洛安少女站不穩摔在了地上,但除了因為遭受衝擊感覺有些呼吸困難之外,她卻也沒有任何真正意義上的傷害。

“咳咳咳——”矮人工藝的高品質防具物有所值,兩人身上穿著的防具最少已經救了他們性命好幾回。雖說那原本精致的天鵝絨表面也因為被命中加上摸爬滾打而有所髒汙破損,但在那之下堅固的淬火鋼製甲片僅僅增添了少數劃痕。

“沒事吧。”亨利拉起了米拉,緊接著兩人都再度借助掩體躲藏了起來。

他們成功解決了不少敵人,然而傷痕累累的武士們也重新聚集了起來——他們的士氣並沒有遭受太大的損失。這些人仍舊目的堅決,這不是流寇能有的意志力,這是貨真價實的叛軍軍人。不達成目的他們不會就此退卻。

“弩矢,用完了。還有一台摔壞了。”米拉揉著自己被弓矢命中陣陣酸楚的側腰一邊說著,而賢者點了點頭,剛剛探頭瞄了一眼就迎來了一枚弓矢。

風變得更加劇烈了起來,冬日本就不甚劇烈的陽光開始因天氣變化而更加黯淡。夾著雪花的狂風吹得裸露在外的皮膚陣陣發疼,氣溫降低開始讓他們手腳麻痹。

“鏘——”洛安少女拔出了腰間的單手刀,她有些緊張,因為剩下的人雖然不多了,但她自己的體力也消耗了不少。

武器裝備和人手的不充足使得他們每一步的行動都是在冒險,盡管前面成功奏效,但對方也因此變得更加警惕了起來。

神社這片平地盡管有些地形起伏,卻僅有神社一間建築。近戰手對付弓兵的方法除了偷襲也就只有利用複雜地形掩護拉近距離了,這不是他們理想的作戰情況,劣勢明顯得不能再明顯。

他們被逼在了鳥居一側的窪地,通往山上小屋的通道在左側的遠處,但旁邊是懸崖峭壁要跑過去只能通過沒有任何掩護的地面。

余下的所有武士已經都把弓對向了這邊,他們合流之後再度陷入了被包圍的局面,而已經使用過的計策明顯不會再度奏效。哪怕賢者再度衝出, 這些人也拉開了距離不會再被他吸引過去,而是會集中火力優先攻擊米拉。

意識到自己成為拖累的洛安少女有些不甘,但亨利只是沉默地揉了揉她的頭。

風吹了起來。

月之國的人將這種夾著雪的凜冽寒風稱之為吹雪。

神社鳥居上的注文繩落滿了雪因為重量而下垂,而在狂風之中,它搖搖欲墜,最終在誰都沒有注意到的瞬間“啪”的一聲斷掉。

像是植物一樣麻木地待在原地的那些被轉化的村民們,因為武士之前上山的時候他們也毫無反應的緣故,仿佛成為了山水背景的一部分,沒有任何人在激烈的戰鬥當中曾對他們投來注意。

這也因此,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沉浸於彼此戰鬥中的雙方,都沒有能夠及時反應過來。

“吼——!”

張開的血盆大口。

“哢!!”直接咬穿了牛角武士的胸背甲。

仿佛破布偶一般雜亂拚接的身體上幾隻沒完成融合的手臂仍在亂舞著。

而那沒有長著眼睛仿佛鰻魚一樣的頭顱,只有一張大嘴無比顯眼。

“啊啊啊啊!”被襲擊的武士慘叫著開始了反抗,而賢者一把拉起呆愣的洛安少女就抓著這個機會開始朝山上的小屋跑去。

“你們快——”顯然是回來找他們的綾抓著另一把弓站在那兒隻說出半截話就沒有繼續。

她愣愣地看著在神社面前那個仿佛娃娃魚一樣有四肢和尾巴的生物。

“進化還沒結束,它還在,可是這——”

“沒時間發呆了,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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