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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者與少女》第82節:夾擊
與山鬼之間的戰鬥盡管隻持續了短暫時間,但鬧出來的動靜之大卻是連山壁另一側正在發生衝突的山賊與武士們都可聽到的。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青田家武士們自然是內心略有疑慮,甚至憂心是暴雨導致的山體滑坡,只是迫於情況緊急也沒空多想。

 而真正內心產生了動搖的反而是在厚實巨盾的防護下安然無恙的山賊們。

 不知者無畏,初生牛犢不怕虎。類似的諺語在世界各地比比皆是。

 知識有時候並不是好事,不清楚狀況的人也許才能傻呵呵哪怕危機到來也毫無恐懼之意。

 ——他們知道那個聲音是什麽發出來的。

 己方相當於最終兵器一樣鎮場的存在,費了很大力氣才拐來,又每天要消耗整個山賊團體十分之一口糧的決定性戰鬥力。

 高大的身軀擁有無可匹敵的力量再配上合適的甲胄與武器的山鬼,在小規模的戰鬥之中選對了時機投入甚至可以扭轉劣勢。

 但聲音隻響起了3次。

 然後就安靜了。

 是對手落荒而逃了?面前只有武士和足輕,很顯然跟那些平民打扮的家夥是分兵了。估計是先頭的探子發現了小道那邊守軍更少的緣故,想從那邊通過或是包抄。

 但那只是假象,擁有山鬼的那支隊伍甚至要比人數更多的這邊都要強大。當武士們過來的時候山賊們都在暗笑,覺得這一回是能夠把這整支隊伍給吃下來了。

 可這是怎麽回事?

 這些武士衝過來還沒一會兒,那邊就響起了明顯是山鬼在進行攻擊的轟隆聲。

 “是在收拾殘局吧,肯定是弓箭射死了大部分剩下的在逃跑的時候被打死。”有誰為了掩蓋自己內心中的不安與焦慮而給出了一個似乎很有道理的答案。

 是了,那些都是布衣平民,山道又那麽狹窄,肯定是一起衝上來以後被箭雨射得死傷慘重,然後那邊的自己人在收拾殘局罷了。

 躲在盾牌後面聽著武士們時不時射箭傳來的“奪奪”聲的山賊們頻頻點頭,用動作加強著自己對於這一論述的確信。

 沒有人點破這個論述當中存在的一個疑慮——

 倘若只是收拾殘兵,那麽為什麽要派出壓陣的單位?

 肯定是山鬼嗜血的欲望管不住了衝了上去。有的人在內心當中對自己這樣說著。但他們內心深處都知道另一側是自家的老大親自把關,能力出眾的山賊老大正是統禦起這一幫人,又命令斥候監視,布下了這個陣型,還有將山鬼拐來的人。

 他們這群人本來只是烏合之眾,能夠在這片區域佔一塊不小的地盤,完全因為是老大的能力出眾。

 老大控制不住山鬼這種事情,怎麽可能發生呢——疑問存在於內心,但沒有人說出口。他們只是窮盡一切想象找尋一個合理的,己方仍舊佔據優勢的解答。

 而這種做法。

 便注定了他們連最後反擊的機會都會消失。

 “啪——咻——奪!!”

 從身後襲來的箭矢準確無誤地命中了著輕甲的山賊的軀乾。

 箭矢擊穿了防禦較弱的背部護甲,肺葉被刺傷的山賊大張著嘴卻喊不出來任何話語,只能以左手用盡余下所有的力氣青筋暴起地扒著同伴的肩膀。

 “呵——”被捅穿的肺葉迅速被內出血填滿,因此引發了咳嗽導致這名臉色蒼白的山賊把自己溫熱的血噴了同伴一臉,緊接著就面朝下地向前倒去。

 “呼——”山風吹拂,而在同伴倒地之後這些山賊才驚慌失措地回過了頭。

 ——是出於什麽原因沒有任何人警戒後方?

 對坐鎮後方的友軍的信任?因為前方的武士們箭雨過於密集若是遠離了木盾會被拋射命中?

 還是因為內心的不安與焦慮而不想去直面事實?

 不論如何,當這幾十名山賊在有一人被擊倒之後終於回過頭來的時候,他們所看到的是一眾穿著十分有民族特色圖案的夷人青壯年,拉開手中獵弓的模樣。

 “蝦夷?!為什麽會有蝦夷人啊!”驚慌之中從大盾防護之間站起來的一名山賊被武士手中的弓準確地命中了後腦杓,騎馬的武士射出的箭矢由上而下從後腦杓擊中並且從下巴穿出,直接擊穿了這個僅僅佩戴額金的山賊的頭顱,讓他當場斃命像是被木棍砸中的老鼠一樣直挺挺地倒下。

 山賊的探子因為要隱藏身形是隔著距離躲在草叢裡觀察的,而且時間不能太長否則定然暴露。遠距離加上短時間,眼再尖,他也沒能看清楚每個人的面容。

 所以“一隊騎馬武士,30多人,還有10名足輕,帶著輜重,還有50個平民仆從。”這樣的報告,便是他所上交的。

 內容關於人數還有各種武器配備以及有價值的目標都記述下來,而山賊老大也因此制定了一個完備的伏擊計劃。

 但這些蝦夷人是哪裡冒出來的?

 山賊們一時間腦子都迷糊了,另一邊的隊伍應該是和人的平民,怎麽就變成了少數民族的獵民?

 是路過聽到動靜來伏擊自己的,他們應該和武士才是仇敵啊?不對,這些人怎麽看都好像是在跟武士打配合夾擊己方——“別怕,蝦夷的弓都是獵弓,打不穿我們的甲胄!”

 差不多相當於山賊團體內第二把交椅的青年山賊,也是指揮這邊隊伍的那人站起身揮舞著刀吸引來屬下注意力,並大聲地這樣喊著意欲振奮士氣,但槍打出頭鳥,下一秒飛過來的幾支箭矢就打了他的臉。

 “啪奪——!!”

 兩支擦傷滑開釘在了木盾的背面。

 另外三支強力堪比和人武士大弓的箭矢擊穿了胸甲的表面,哪怕沒能造成真正意義上的傷害,卻也令山賊們的士氣大大受挫。

 “快看他們在——!”讓山賊們進一步陷入混亂與恐懼的,是那些隔著幾十米距離的夷人突然從懷裡掏出某樣東西然後澆在了箭頭上的行為。

 “他們知道弓打不穿,在上毒!蝦夷的毒!”大聲嚷嚷著的一名山賊的聲音甚至蓋過了青年山賊試圖指揮反擊的聲音,但當山賊的弓手們轉過身來打算先下手為強時,後方一直保持著距離以弧線交錯箭雨騷擾的武士們——把握住了這個契機。

 從半空中看的話這一幕壯麗而又規整,久經訓練的和人武士們從三個縱隊的在奔跑的過程當中匯合在了一起,緊接著立刻調轉方向變成了衝鋒陣型踏著整齊有若雷鳴一般的馬蹄聲向著這邊殺來。

 “弓兵隊,開弓,開弓!長矛隊,向前,給我攔住那些武士啊!!”二把手始終只不過是二把手,被擾亂了心神的青年山賊失去了冷靜有心也知道該怎麽做,卻無法像是山賊老大一樣準確無誤地指揮手下。

 “突擊!”一身鮮亮甲胄的鳴海大聲呵斥,緊接著強而有力的鐵騎們便直接以衝鋒撞翻了木盾,沒來得及升起的長矛未能對馬匹造成殺傷,而幾百千克重的戰馬鐵蹄踐踏之下躲在後面的山賊們也是非死即傷。

 弓手沒能夠拉開手裡的大弓,長矛手想要去撿慌亂之中掉落的長矛直接被踩斷了手踢掉了腦殼。

 “都給我——”“鏘——!!”縱馬奔騰而過的鳴海一刀乾淨利落地切掉了青年山賊的腦袋,而在衝出了十幾米遠的距離之後他們又整齊劃一地收起了刀子對著還亂作一團死的死傷的傷的山賊們——

 再度張弓搭箭。

 “不——武士大人——饒——”

 “放箭!!”

 “咻咻咻咻咻——”

 塵埃落定。

 手持長矛的足輕們開始檢查未死的山賊並且補刀。

 “哈——”特木倫等人松開了自己手中的弓,前排的夷人青壯們面面相視,而後面的老弱婦孺則是都將眼光投向了牽著獨角獸米提雅走過來的亨利。

 米拉正有氣無力地趴在獨角獸的背上,而在戰鬥結束之後,小家夥又再度隱藏起了自己過於引人矚目的獨角。

 “踏踏踏——”肩甲上插著3枝箭的鳴海騎著馬和老喬一起走了過來。

 “原、原來如此嗎。”因為劇烈戰鬥過的緣故,隔著面甲他的呼吸有些跟不上,上士伸手把面甲上鼻子部分的護甲摘了下來,以獲得更加通暢無阻的空氣流通。

 “讓他們除去和人平民的服飾,換上夷人的衣裳。還有挑選出其中最為強力的幾把獵弓——青壯年在前排,還有這......”鳴海看著地上那些其實只是裝著食用油的小木瓶子。

 “亨閣下,好一招擾亂視線。”呼吸平緩起來的鳴海這樣讚歎著。

 “兵不厭詐。”而賢者聳了聳肩。

 在趕過來的路上不惜抽出時間讓他們替換衣裳,又把青壯年安排在前方,把能夠擊穿護甲的少數幾張強力獵弓也挑選出來。

 這一切都是為了讓山賊誤以為這是一支半路殺出來的夷人強力部隊。

 而在之後抹的只是保養刃具用的食用油,卻因為和人對於夷人這種少數民族的不了解和妖魔化,認定肯定是某種毒液——畢竟正常來想哪有人會在戰場的正中央忽然開始抹毫無作用的油脂。

 倘若給山賊們一丁點的時間緩過來,他們肯定會想明白這只有兩條道路都被自己所把控的區域內怎可能忽然跑出來一支人數和那些和人平民差不多的夷人部隊。而若是他們冷靜下來,待在原地在盾牌的防護下,長矛手抬起矛做好預備防止武士們趁機衝鋒而弓兵開始進行拋射反擊,那麽亨利這邊只不過是紙老虎的事實就會瞬間暴露。

 但就是這一瞬間的混亂和失去指揮。

 鳴海不是個笨蛋,我們的賢者先生也從不會小瞧其他人。

 武士領隊顯露出來的出色領導能力和過硬的軍事素養,讓亨利知道他只要創造出一個機會擾亂這些山賊,鳴海就鐵定會注意到並且利用上。

 而事實也正如他所想。

 他們甚至沒有事先商討好具體的行動步驟。

 因為沒有計劃能在遭遇敵人之後仍舊完全起效,商定一個過於周密的計劃也許到頭來會成為一種心理負擔,導致想法過於僵硬死板。

 所以這完全是由裡加爾與月之國的優秀軍事行家,憑借雙方自身所擁有的優秀素養達成的理解,打出來的夾擊。

 “我......”勝利是取得了,但鳴海卻發現自己的手在不停地發抖,以至於連帶著抓著的韁繩都開始左右搖晃。

 他感覺自己的指尖麻麻的,渾身像是有電流穿過,一時間有些失語。

 “第一次殺人?”亨利挑了挑眉毛,略微抬頭看著騎在馬上的高級武士。

 “是的。士以劍證道,吾國像我這樣渴求一戰,想要證明自己所學武藝非虛的武士大抵有九成。”

 “但這種感覺......”

 “難以言喻。”

 “這就是。 ”

 “奪走他人生命的感覺嗎。”

 “好。”

 “奇妙。”澄澈的天空之下,經歷了自己初陣的青田家武士們以微小的代價取得了勝利。

 許多人的手都在發抖,他們的甲胄需要維修,而有不少人也身上有一些輕傷。

 幾十名山賊的鮮血匯聚成一汪小湖,紅豔豔反射著光芒。

 而賢者沉默地看著被馬蹄印踩出來,猶如新月一般的積水坑窪之中,上方一名死亡的山賊被斬斷的手掌斷口溢出的鮮血,落入其中。

 從北方開始。

 將渾濁的積水逐漸染紅。

 “真不吉利。”他用沒人聽得到的聲音這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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