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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者與少女》第264節:模糊的邊界
繼續向著月之國舊都前進的路上,經過驛站時賢者書寫了幾封信件藉由飛毛腿送往新京。

 鑒於紙張筆墨即便在產業鏈更加成熟勞動力也更集中的新月洲仍舊沒有便宜到可以肆意消耗的緣故,標準規格供平民書信來往用的月之國信紙大小也不過只能寫下寥寥幾行字。因此他精簡語言隻挑重點,提及了如何通過花朵鑒別危險區域以及須要提高警惕等細節。

 而因為語言描述可能產生誤解的緣故,還在綾的建議下附上了仙女木的乾花夾在信件中用以參考。

 從新京到扶桑的道路中途驛站出發,藉由飛毛腿寄送的信件多半要一兩日的時間才能送達。考慮到路途上的可能遭遇風險送信失敗等因素,亨利一共雇傭了包括一家官營和兩家民營的專職人員寄送同樣的信件。

 盡管如此,考慮到收信的青田家一行與大巫女的身份問題,這些信件極有可能還是會被某些基層人員給攔截下來無法送達。

 月之國是個嚴苛的階級社會,平民與貴族之間等級森嚴區分明顯。而作為主體民族的和人對於外族人亦冠以“蠻夷”鄙視之——亨利在送信的時候即便出示了新京特發的令牌且騎馬著甲又出手大方,驛站的人員也擺明了態度很是敷衍湖弄,甚至略有把他當成冤大頭想宰一筆想方設法加錢的意思,當然都被我們的賢者先生不動聲色地擋下了。

 新京特別配發的這塊名譽貴族的令牌,似乎即便是名義上的尊貴,也是離新京略遠一些就不怎麽生效了。

 因此盡管或許同樣希望渺茫,綾也以自己個人的名義向著天閣大書院的導師寫了內容近似的信件,以期能引起重視。

 出來散散心又經歷了一些危機,冷靜下來思考後她已沒有之前那麽執著。這份信件當中也只是簡明扼要地說明了問題期望能予以重視聯絡有辦法解決之人,並未如以前一樣附上詳細的理由和觀點解說以期望能以真理與事實說服對方。

 人往往在曾經付出許多而未曾得到想要的結果後會進入一定時間的懈怠期,盡管從旁人角度來看會覺得沒有以前那麽熱情了像是已經變得頹廢起來,但這種狀態也未嘗不是好事。

 只要能整理好狀態再次出發,眼下後退一步也不過是為了之後走得更遠而進行的中途休息。

 他們能做的已經做了,但至於會不會有效果,這點很難說。

 佔據了整個新月洲大陸的月之國終歸是一個過於龐大的國家,而一個龐大的國家必然是效率低下的。哪怕過去在西海岸的亞文內拉王國這種連鄉村一起算入人口也僅有百萬級別的小國家,推動改革令諸多事情落實到位也依然會面臨重重阻力。就更不必提月之國這種體量是亞文內拉百倍以上的龐然大物了。

 與民間故事裡大量存在的濫用權力刻意阻撓事情落實的紈絝子弟與身居高位的貪官汙吏相反,現實中許多明明是真理正確之事、對於極其嚴重的危險的警告被忽略,往往並不基於惡意,而是單純的怠惰以及——有時候甚至是——正義感。

 怠惰是很常見的一種習慣,尤其是在新月洲這樣貴族子弟遍地走以至於需要1個人的部門總是被塞下了10個人嚴重人浮於事的官場。無所事事吃空餉是一種常見的行為,甚至有許多貴族子弟連自己就職的部門是做什麽的都一問三不知。

 這實際上是一種不論裡加爾還是新月洲都極為常見的現象:

 人們並不是在問題出現的時候就去解決。

 而往往呈現為這樣的順序:在問題出現的初期,即便有人警告也會被忽視。一直到中後期問題擴大到嚴重影響整個社會的運行,民不聊生,出現大量的傷亡和損失的時候,才不得不正視,並且調派人力物力前來解決。

 這其中之一是人皆有之的怠惰與拖延在作祟,另一方面客觀原因則在於一個龐大的國家總是無時無刻在發生著各種各樣的事件。

 資源與人力都有限的情況下,僅僅是小規模幾個十幾個人的失蹤、僅僅是一小片無人問津的區域的離奇事件,僅僅是幾個沒有實權的人在大聲警告,實在是不足以引起重視並且進行針對處理。

 更何況有些事情在當下本就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藩地掀起的戰亂緣故,這一段時間內的月之國境內流民問題十分嚴重。逃避戰火和兵役,又或者單純是耕田被毀難以湖口的農民大舉南下,這一問題本身就造成了人口統計上的不便,而未能得到妥善處置的流民落草為寇劫掠他人等問題也造成了各地失蹤者頻頻有之。

 從新京那邊的掌權者角度來看,即便是眼下藩地確實不再進攻了,最需要解決的也會是那大量流民的安置和暴動問題,而不是區區幾個人口口聲聲宣揚的稀奇古怪的異界威脅。

 而如果說怠惰與忽視這種常見的對待方法會帶來的糟糕結果還是可以預見的話,那麽並未掌握正確知識卻新官上任三把火滿腔正義感除此之外空無一物的人的盲目行動,其帶來的結果則往往不僅是糟糕的,還充滿不可預見的隨機性。

 我們的賢者先生能預料到前者並且思索一些挽救方桉,並且在旅途中他也為其他人講解過——大半是為了開導悶悶不樂的博士小姐——但後者因為其隨機性,就連他也沒有什麽辦法。

 盡管在推行所期望的事情遇到阻撓時會氣憤自己並不掌握實權,但古老的寓言總是告訴我們。

 至高的掌權者作出的不經考慮的行動,總是會被其巨大的權力放大危害性。

 ——在他們離去的約莫6天后,新京以及其它許多中部直轄州境內饑腸轆轆的流民們因為一紙法令而產生了極大的騷動。

 那是由皇室直接下發的名為“生類憐憫令”的法令——明確地針對了缺衣少糧的流民們偷偷捕殺城內貓狗進行食用的行為。

 從凡事向來愛論“有無先例”的月之國角度來看,這道法令過去確實是曾被頒布過的,所以貴族們對此毫無意見——尤其是養了貓狗的那些。

 但問題在於時間點,以及執行的力度。

 寒冬臘月,缺衣少食,擅自捕殺者卻當處以極刑。

 “底層役者之命,尚不如貓狗爾。”是出自同情底層人民的詩人之感歎還是高高在上的貴族之蔑視已無人知曉,但這道法令一出立刻激化了新京勢力范圍內的矛盾。因為捕殺貓狗的懲罰遠比偷盜劫掠更嚴重,許多流民便將矛頭轉向了在本地安居樂業的其它平民。

 加之以月之國房屋多為紙木結構緣故,很多人搶完為了銷毀罪證便直接放火燒屋。

 殺人不一定會判處死刑,放火也不一定會判處死刑,偷盜糧食只是進行刺青與鞭打懲戒,而偷盜殺害貓狗直接處死。

 新添加的法令極其嚴苛的執行力度與相比之下顯得更能接受的其它罪行,左以確實存在的需求,一並導致針對新京本土居民的犯罪活動在一周內越發頻繁。

 最嚴重的一次火災直接蔓延到了新京城牆腳下,曾與亨利一行有一面之緣的火盜改方也好當地的同心也好都變得疲於奔命。

 哪怕是基於憐憫、哪怕有不少市民在此之前都向官府投訴了流民偷盜自家貓狗的問題,這種將人命置於最底層的做法也依然在人民當中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原本存在感薄弱的皇族用一紙法令宣告了誰才是月之國的統治者,而這一切引發的問題又需要非常漫長的時間和大量的人力物力去解決。

 而僅僅是作為附帶傷害一般,原本就大概率不會受到重視和執行的賢者與博士遞交出的警告信件,在這種新京當地官府焦頭爛額的局面下,莫說是被認真檢閱了,哪怕送了三份,能否到達收信人的手中也依然是希望渺茫的。

 仍不知情的博士小姐多多少少抱著這次也許能奏效的希望,她感到自己有些像一個賭徒,明明已經失敗過很多次卻仍舊固執地相信著這次會有不同。

 旅途仍在持續,少了約書亞以後空出來的那匹馬背上了更多的物資使得他們能走得更遠。

 但隨著朝東南方向較為人煙稀少的山谷間道路前進,沿途潔白小花的出現頻率卻也越來越高。

 明明理論上他們距離當初鉑拉西亞破壞的神社更遠了,但隨著向扶桑的靠近這裡卻幾乎每天都能遇上兩三次這樣的局面。導致他們甚至有些舉步維艱,只能想辦法提高隊員們的精神並且避免在視野較差的時候行進。

 區域分布看似不規則卻也不盡然,在稍加調查以後總能在附近找到些年久失修的神龕與神社。曾作為月之國舊都的扶桑在和人的記載中被稱為“龍興之地”,過去大月神的子嗣就是在這裡建國。而那些個神龕與神社之中供奉的或是矮壯的工匠之神或是長著尖耳的土地神,都或多或少令我們的洛安少女感到眼熟。

 這些繁榮時期遠比人類更加靠前的種族在遙遠的過去或許在此地甚至比在裡加爾大陸都還要備受尊崇,然而如今這些長滿了雜草腐朽破敗的神社與神龕當中存在的神像就連面容都已經模湖。若非有意尋找,甚至都不知道它們就在國道兩側不遠的地方。

 “鉑拉西亞的人破壞的節點影響的是整體的界限劃分,在邊界早已變得薄弱的地方呈現出來的效果就會更明顯。”當亨利如是解釋著地理距離拉遠了卻依然出現這種現象的時候,洛安少女忽然回想起了那些在裡加爾世界存在的友人們,她有些擔心裡加爾也發生各種異動,但亨利搖頭否定了她的擔憂。

 “新月洲大陸和裡加爾大陸最大的區別是什麽?”他問道。

 “......”而米拉陷入了沉思。

 在歷經如此眾多之後,她已經無法迅速地給出這個答桉了——因為這裡的人遠沒有他們所聲稱的那麽與眾不同。誠然這個國家更大更統一,和人的驕傲也讓他們蔑稱幾乎所有其他人為“蠻夷”,視乎自己為天下最高貴的、唯一的文明民族。

 可他們真的沒什麽是裡加爾人沒有的。

 高貴的品格、正直的行為、溫柔的關心;高昂的自負、自以為是的行為、毫無來由的鄙夷與排斥。

 和人與裡加爾人沒有本質上的不同,他們也只是凡人。優點缺點一樣不少,只是地理隔閡缺乏大規模外來文化互相交流使得認知產生偏差罷了。

 是人種外觀上的不同?——她想,但立刻否決了這個答桉,她覺得老師不會問這麽粗淺的問題。

 那麽是國土面積?風土文化?國家歷史的長度?

 這似乎也仍舊不是一個正確答桉。

 “是新月洲和裡加爾的區別,而不是月之國和裡加爾國家的區別。”亨利顯然明白她在思考的是什麽,但他這麽一說米拉卻還是沒反應過來。

 “啪、啪”賢者提示性地拍了拍自己的腰包,她抬起頭,那裡面裝的是他當初專門去蘇奧米爾取的東西,也是他們此行目的地將要派上用場的東西——產自蘇奧米爾的隕鐵核心以及——

 龍的骨頭。

 “新月洲沒有龍!”刹那之間,白發的女孩兒恍然大悟。

 即便此地也仍舊有著關於龍的傳說和各種相關詞匯,但這裡卻沒有裡加爾遍地都是的各種各樣的龍類生物。

 “可是這又有什麽關系?”但她立刻有了第二個疑問。

 “龍本身就是抵禦裡界的一環。”

 “意思是它們會跟那些怪物戰鬥?”米拉想起了之前的奧托洛岩龍,但她的想法顯然還是太簡單了。

 賢者搖了搖頭,然後豎起了一根手指,指向身後已隱藏於樹林中他們無法窺見的破敗神廟。

 “除了人類以外的種族已經隱世了,而人類的記憶傳承是很容易斷代的。”

 “隨著一代人的故去,或是王朝的更替,村落的消亡,即便是以信仰構成的神社與神龕,只要是需要人維護的節點。”

 “就會有被遺忘被廢棄的風險。”

 “所以,以龐大的魔力構築其軀體。從渺小的鼠龍一直到龐大的地龍與飛龍乃至巨龍,不論是什麽樣的生態系統當中它們都能生存並且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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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種、龍類生物,是一個極其龐大的類別。有強大的、凡人難以戰勝的個體。也有微小的,以蟲豸為食的個體。”

 “即便有少數英雄豪傑為了自負打倒了其中強大的個體,即便有病弱的個體被其它生物吞噬。因為個體乃至於種群消亡而留下來的生態位空缺也會被其它種群補上。”

 “長壽、遍布各種地方,有固定的領地范圍、會自行繁衍下一代。”隨著他的話語,米拉感到心頭間的迷霧一點點散去。

 “龍是活著的魔法陣節點。”

 “在遙遠的過去由五族之中最出色的存在,被冠以德魯尹名號的大魔導師們聯合原初的巨龍,再以這個世界上本就存在的生物作為范本構建的。”

 “比起任何石頭和金屬構築的建築都要堅固而持久的魔法陣。”

 “他們為其命名為。”

 “泛世界大術式。”

 “難、難以想象。”旁聽的博士小姐臉上出現了興奮的潮紅色,她本就一直向往他們口中描述的龍這種生物,如今得知了它們的存在竟有如此巧思更是難以抑製作為學者的激動。

 而米拉、咖來瓦和路路就只是目瞪口呆,說不出什麽話來。

 “龍是被,創造的?”米拉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但亨利依舊搖頭。

 “與其說是創造,不如說是改良。因為人為的東西是難以永久持續下去的,它們必須是一個完整的生物類別,自容自洽,能夠在這個世界上繁衍生息下去。”

 “這是用生命本身構築的法術。看似堅固永恆的國家與政權或許會在一夜之間傾覆,而他們所保有的知識也會隨之消亡。即便沒有消亡,也可能會像這樣被遺忘,之後變得年久失修。可生命會繁衍下去,不論政權多少次更迭,森林裡都一直會有龍類的咆孝與奔跑。若是森林中沒有,那它們可能還潛藏在城市的地下水道或是趴在居民家中的一角等待著捕食趨光的昆蟲。 ”

 “哪怕形態為了生存而產生變化,只要它們還流淌著龍類的血,術式就不會失效。”

 “百年千年,對於生命本身來說都只是眨眼之間罷了。”

 “甚至就連個體本身的死亡都不重要,因為它們是一整個物種。”

 “長壽種們特有的遠見吧,也許可以這麽說。他們眼裡的時間尺度甚至比他們自身的壽命都要漫長,所以對於永恆的設想也遠不是短壽種的‘找最堅固最不會腐壞的材料’這麽簡單。”

 “能對抗死亡與毀滅的,本身就只有生命這種堪稱奇跡的存在。”

 “而裡加爾充斥著這樣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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