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亨利一行騎馬從新京出發前往扶桑時,12月的最後一天也已經過去。但隨著1月腳步的到來地處中南部的新京周圍氣溫卻不升反降,清晨與夜間時常可以看到周圍樹葉上的白霜,一直到早上9點10點太陽升起過後才會緩慢融化。
在陰雨天時這種體驗更為劇烈,騎馬時緊貼著馬匹腹部的小腿內側等區域溫暖十分,而露在外面的膝蓋和腳趾就感覺很是冰冷。
除此之外握持韁繩的雙手也是遭遇寒冷的重災區。
和人服飾文化當中的手套多是布製刺繡用於裝飾的,但即便是裡加爾人更愛用的皮手套保暖效果也比較一般,尤其是受潮了以後。
最佳的選擇往往是用羊毛製成的,但在整個新月洲綿羊都找不到幾隻,羊毛布這種面料在月之國的稀有程度甚至比起皮革更甚。因為獸皮尚且可以通過山民獵人狩獵各種生物獲取。盡管鹿皮豬皮一類往往會比牛皮更薄更不經用,但也能實現類似的效果。
沒有理想的保暖材料,解決就只能用笨辦法。要麽忍著,要麽用布條多捆扎幾圈保暖。
按照本地居民博士小姐所述,新京附近似乎歷年來都是到了冬季末尾和早春時會迎來寒潮。北方最冷的隆冬時間反而氣候舒適宜人,外出之時也不需要穿戴太多裝備。
所以他們算是選了個比較糟糕的時間點出城。
1月2日過後的新京附近山脈之中陰雨連綿,少數時間點雨停的時候天空中也往往不會出太陽。雖然一行人都準備了恰當的雨具,但行動過程中些許淋濕也依然是難免的。
這種夾著風雨的濕冷較之北方的乾冷更為持久,它無孔不入並且一旦侵襲就一直環繞周遭。一天的旅途休息之時眾人往往感覺手指都被凍得冰涼,莫說是做些什麽精細操作了,即便是從口袋裡取出火鐮火石與碳布打火的動作都顯得僵硬又失誤連連。
裹得密密麻麻卻還是全身發抖,新月洲沒有羊毛這種面料存在而一行人從裡加爾帶來的部分經過一年的風風雨雨也磨損嚴重。
“有張羊毛毯就好了。”洛安少女不止一次地這樣嘟噥著,但所幸當保存在防水皮包中的柴火於營帳正中點起時,溫度也一點點提升了回來。
冰冷的四肢末端在溫暖的作用下發出一陣陣類似於蹲久了起身的刺痛感,之後便一點點恢復知覺和掌控力。烤起了火身體恢復了行動力的一行人各司其職,咖萊瓦和約書亞二人前去整理行裝和為馬匹也設立遮風擋雨的地方。剩下幾人則是架鍋準備煮些熱的。
這是很長時間以來最沒有目的,最像是郊遊的一次出行。經過一年旅途至此他們其實也已經沒有了特別明確的目標,藩地和新京之間的爭鬥不是他們有權介入的,而其它威脅因素即便告知了結果也只是迎來抵觸和鄙夷。
除開博士小姐本就生活無憂以外,其他人也收到了足夠的薪資酬勞。而在暫且沒有什麽特別合適的工作的情況下,他們這趟前往扶桑的旅途便更像是旅行和散散心。
盡管考慮到各方各面的危險性,在有了新京給予的特權以後一行人也把武器裝備大致修繕購置做好了準備以防萬一。
少了青田家那些現成的支援,加上又因為有騎馬的特權所以額外購置了馬匹,他們為了方便旅行也購置了許多出門在外必須的物品。
因為目盲的緣故難以獨力騎乘的約書亞是和咖萊瓦共用一騎,包括米提雅在內一共5匹都配上了良好的馬鞍。璐璐盡管是夷人出身而夷人並不善於騎乘,卻學習速度飛快,很快地便掌握了騎乘甚至是騎射的技巧。
每一匹馬的馬鞍都具有獨特性,因為全是花錢找尋工匠訂製的,按照他們的個人以及團隊的需求製作。
最為高大健美的獨角獸米提雅所用的馬鞍面積也較大,或者將其稱為馬甲更為合適,盡管只是輕甲。在它前胸和後臀的地方都墊有較厚的獸皮,而鞍的側面接近於我們的洛安少女右手側的地方有一組額外的掛載點,讓她可以把自己的佩劍掛在上面。
騎乘之時有別於步行,較長的劍往往是垂直掛載更為合適。因為騎馬後身姿更高不必擔心劍鞘磕碰地面,而若跟步行一樣橫著掛載則很容易在奔跑起來時與戰馬的身體產生磕碰。
除此之外米提雅因為體格最為龐大所以在後腰後臀背負的行囊也最多,大多數的乾糧和定製帳篷的篷布部分都放置於此。
這些負重對於這匹健壯而優美的馬駒而言輕而易舉,但盡管如此他們還是進行了最大限度的輕量化考慮,以避免因為運載物品的體積等問題影響靈活性。
賢者與咖萊瓦二人所騎乘的更為高大的裡加爾馬也是類似的配置,只不過長途運輸到新月洲的裡加爾馬大多只是中等品質緣故,負重方面要比米提雅背負的少上許多。
尤其是咖萊瓦因為與約書亞共乘一騎的緣故,幾乎是隻攜帶了戰鬥相關的裝備而沒有攜帶多少補給。
除了個人的竹筒水壺和一些小雜物以外,咖萊瓦所騎乘的馬匹最大的特點就是在腳蹬到馬鞍的這一條與地面有接近垂直角度的線的位置上,固定有特殊的長槍插座。
馬鞍上是兩處皮箍,用銅製的掛鉤固定。而靠近腳凳的地方則是一個三角形的厚實皮套,通過一根厚皮帶鏈接在馬鞍本體上。
為愣頭青準備的兩支長槍就這樣槍尖朝下地插進去這個皮套之中,再通過馬鞍上皮箍固定好槍杆,將長槍固定在了馬匹的身上。
需要取用之時解開銅鉤抽出即可,再配合另一側掛著的輕質大盾,讓這個不甚善於武藝的年青人可以發揮他最合適的位置——做一個肉盾。
除此以外璐璐和綾所乘的便是新月洲本地較為矮小但耐力更佳的戰馬了,她們攜帶的東西有一部分口糧等補給,另外就是個人用品。
這些東西敘述起來繁雜而冗長,但卻是一趟旅途之中必不可少的。
裡加爾的冒險者與旅人有一句俗話叫做“不想背重,夜裡挨凍。”
輕裝上陣聽起來自由奔放,但遇到什麽問題時因為缺少合適工具而花費在解決問題上的時間和那種挫敗感,往往能輕易蓋過一開始的志得意滿。
並且基於賢者豐富的經驗與知識,同樣性能的裝備他們自行訂製的版本不論在體積還是在重量上卻都會比其他人使用的更加輕巧。
帳篷的樣式是蘇奧米爾那種頂部有開口的圓錐形的修改,在正中央點火,煙會順著頂部排出而溫暖則均勻地傳遞給眾人。
最為麻煩體積也最大的帳篷杆子這種存在,直接用一個類似胸針的訂製鐵環配合咖萊瓦的兩支長槍解決。
交叉的長槍末端插入地面之中,和人的長槍往往都帶有木製的槍鞘,圓潤且增大了面積的它們用來撐起篷布再合適不過。
兩支長槍交叉的地方用鐵環箍住,鐵環下方還帶有一個方向垂直的小孔,這裡掛上燈籠,帳篷內部就有了光照。
下方較遠的地方點上篝火,將鍛鐵的支架插入泥土之中架上鍋具,同時可以烹飪食物和熱飲。
錐形營帳的末端有刻意留出來加長的布料部分,將其向內翻折,下面墊上從野外收集的苔蘚或是砍下來的松針。再是布料上鋪上毛皮和布料。分工合作幾乎不需要多長的時間,溫暖的營地就被搭建了起來。
加了松針的鐵鍋裡水一點點冒著泡泡,營帳門兩側的布料被系起來讓通風較為良好免得柴火煙熏氣味過重。
出行前購置好的食物被取出進行調味處理,但一切都不急,天冷著,先放在篝火旁邊預熱一下再烹飪。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聊著一些事物的觀點,聊著自己喜歡的東西。
外面的天是帶點灰黑的暗藍色調, 陰雨連綿逐漸看不清超過20米以外的景色。林間的地面已經都黑了起來,就連樹乾那在淺色背景裡醒目的黑色陰影,也會在接下去半個小時內迅速融為一體,變成純粹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但帳篷裡面隨著篝火的慢慢燃燒,則維持著宜人的溫暖與光明。
哪怕是愣頭青咖萊瓦也識時務地沒有提及任何之前的苦難與挫折,以及裂隙可能產生的威脅。他們只是聊著一些小事情的解決方法,聊著許多不那麽關鍵、不那麽沉重、也不那麽疲憊的事情。
這種慵懶而閑暇的時光,和自己合得來的人待在一起。
和重要的人說著不重要的事情的日子,也是很重要的。
白發的女孩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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