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沒有聽從田豐和沮授的建議,反而是在積極的調集兵馬、籌措錢糧,這架勢一看就知道是打算和曹操進行大決戰,田豐和沮授對此也是一籌莫展。
其實現在的田豐和沮授也挺矛盾的。在原有的歷史上,他們堅絕的反對袁紹在這個時候就和曹操打這場大決戰,而且是想讓袁紹在一定程度上用強大的經濟優勢來壓製住曹操。可是由於陸仁這個異數人物的出現,卻使得他們的這種念頭有點沒原有的歷史那麽堅定。
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二位之前曾經去曹操的屬領看過,對曹境屬領內在目前來說強大的農耕能力都在暗中心驚不已。他們算過這樣的一筆帳,就是如果讓曹操在安穩的環境下再耕種上三年,曹操的經濟實力會強到一個讓他們難以接受的地步。
他們會有這種想法雖說有點誇張,但也並非是無矢放的。主要的原因,是在於陸仁搞出來的那點東西,還並沒有在曹操的屬領境內完全的鋪展開。眼下還僅僅是在許昌周邊的一些地區施行而已,可是一但被曹操全面的在兗、豫各地鋪展開,那相對應的數字就非常可怕了。
其實這也難怪,因為陸仁到現在為止真正施行的時間還是很有限的。就拿許昌來說,陸仁實際上只有建安二年和建安四年在搞而已,建安三年因為陸仁被罷官的原因,就實際意義而言其實是中斷了的。再說陸仁就自己一個人,精力什麽的總歸有限,兩年的農耕能把許昌周邊給弄得有聲有色已經很不錯了,想要完全鋪開還早得很,畢竟農業生產這種事也太吃時間了一點。
但正如同田豐和沮授所設想的那樣,如果再給曹操一點時間,讓陸仁把一堆又一堆的徒弟給帶出來。把一批又一批的農耕文獻給發散出去,曹操屬領境內的經濟增長會有個什麽樣的結果,這是誰都無法推算出來的。
因此田豐和沮授在某種程度上,也覺得應該趁著有足夠的優勢,和曹操來上一場大仗,不讓曹操的這種勢頭再發展下去。就好像是你的氣力長兩分,人家卻是長五分,那時間拖長了肯定是對自己不利。
所以所以,田豐與沮授對袁紹出兵的反對就沒有原有的歷史上那麽堅決。但可惜的是袁紹一方的硬傷還是擺在了那裡,田豐與沮授在幾經思考之後。仍然建議袁紹別打得那麽急,而在原本歷史進程的基礎上,則重點加強了對曹操的遊擊襲擾,想借此來破壞曹操境內的經濟發展。簡單點說就是想讓曹操的境內無法安心的農耕,那曹操這裡就算是有技術,也會因為沒辦法安心的種田而使經濟實力受損。
如果袁紹能夠采納的話,曹操下一步的棋就會很不好走,可惜的是袁紹並沒有采納。袁紹這個人吧,正如曹操形容的那樣“乾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再說得簡單點就是好大喜功,而這正是袁紹沒有能采納沮授與田豐的建議的根本原因之一。
像公孫瓚也算得上是袁紹的宿敵了,袁紹本來是可以將公孫瓚一口氣給滅掉的。誰知公孫瓚與張燕在歷史上原本是失敗了的聯合現在卻成功了,並且一度將袁紹勉強擊退,因此袁紹的心裡憋著一口悶氣,不華麗的擊敗對手而誓不罷休。
這種心態如果是讓陸仁來形容。就好像是對戰類遊戲中的一些人。什麽跑位、意識、技術的,這一類人根本就不管,追求的只是一種“老子就是要一刀秒了你”。而且只是用平砍、小招結束了對手都會不滿意,非要用華麗無比的大招超殺把對手的血條打成負數才滿意。而袁紹帶著這樣的心態,又哪裡會想著去玩什麽遊擊襲擾戰?一則不耐煩,二則當然是不夠爽。
所以田豐和沮授依舊是惹怒了袁紹,田豐又因為其個人性格太過剛硬的原因,被袁紹一腳給踢到了監牢裡去。而這種事有著其一定的必然性,陸仁目前所做的那點事也影響不到什麽。再說這些破事暫時和陸仁也扯不上什麽關系,因為這時的陸仁人正在前往徐州赴任的路上。
要說全無關系,其實也有那麽一點點。前者田豐和沮授在曹操境內的時候,對陸仁這個異數人物就有些感冒,甚至想玩點花招來坑陸仁一下。不過當他們派出的信使一連數日都沒有回去複命的時候,他們就覺得情況不妙,馬上就回了河北。
在他們看來,他們的這個小招數是失敗了的,卻不知道其實是被某個人順手的利用了一下。而如果不是他們吃飽了沒事來了這麽一下,再被某個人順手利用到,陸仁在這個時候可能早都“消失在人間”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幫著曹操去對付袁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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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大人!你在想什麽啊?吃點東西吧。”
正在車中沉思的陸仁回過神來,見小陸蘭已經把乾糧放到了自己的手邊。向陸蘭笑了笑,隨手抓起一塊乾糧塞到嘴裡,陸仁就接著想自己這裡的事。可能是在車裡顛簸得有點久了,身上的筋骨難免會有些不得勁,陸仁就順手的掐揉了幾下,然後就想找個東西墊著頭躺下。
一旁的陸蘭見陸仁如此,稍稍的猶豫了一下之後就在車中換了個姿勢坐好,然後就伸手去拉陸仁,意思是讓陸仁把頭枕到自己的腿上。
陸仁微微一愣:“蘭丫頭你這是幹什麽?”
陸蘭低著頭,輕聲道:“以前婉兒姐不都是這樣讓大人你好好休息的嗎?現在婉兒姐不在了,我得代婉兒姐照顧好大人你的飲食起居……”
陸仁歎口氣再搖搖頭:“你個傻丫頭,你怎麽能和你婉兒姐比?我真要是一腦袋枕了下去,你個小丫頭以後恐怕就很難嫁出去了。行了行了,我還有不少事情想一個人靜靜的想一想,你先到自己的車裡去吧,有什麽事我會叫你的。”
陸蘭嘟起了嘴,有心想再和陸仁說上幾句話,但是見陸仁又進入了那種沉思的狀態,終究還是沒有出聲去打擾陸仁,帶著些鬱悶之意從陸仁的車廂裡出來。才剛跳下車轅,陸誠和陸信就湊了上來,陸誠更是低聲問道:“小蘭,老大他怎麽樣?”
陸蘭嘟著小嘴回應道:“還能怎麽樣?還是一個人悶著頭在那裡想事情,話都沒跟我多說過幾句。我見大人怪累的,就想讓大人枕著我的腿睡一會,大人居然還說什麽那樣我就會嫁不出去的話……”
陸誠與陸信對望了一眼之後都沒吭聲,準備找個地兒啃自己的乾糧去。可是走出兩步之後,陸誠忍不住轉身再向陸蘭低聲怪笑道:“別聽老大瞎說!你小蘭怎麽會嫁不出去?真要是嫁不出去,我和阿信都很願意娶你……”
“去死!”
陸蘭咬著牙向陸誠一腳踹了過去,陸誠則是早有準備,輕易的就閃過去了。相比之下陸信到是很沉穩的繼續往前走,嘴裡也開始嚼乾糧,仿佛這點破事與他沒有任何的關系。
車簾一挑,陸仁露了張臉出來,皺著眉道:“我說你們鬧夠了沒有?能不能讓我靜靜的想點事情?”
誠信蘭這仨小屁孩各自對望了一眼,躲到稍遠點的地方去了。陸仁放下車簾,回想了一下剛才小陸蘭的舉動,不由得輕輕搖頭道:“這小丫頭,有點什麽心思真以為我不知道嗎?真要是那樣我豈不是白混了這些年了?不過……
“丫蘭頭今年十五,我也是個三十歲的人了。話說我這是怎麽了?這要是在以前,這蘭丫頭不正好是我這個猥瑣大叔最喜歡的類型嗎?蘿莉有三好,清音柔體易推倒……可我現在真沒有那個心思。
“算了,不想這些有的沒的的事,還是正事要緊。別的不說,老曹和老郭可能以為我這次去徐州就是在府衙裡當當泥塑雕像就行了吧?甚至連我自己一開始都是這麽認為的。可你們知不知道我這次過去,會和誰對上陣仗?”
陸仁在路上一直把自己悶在車裡,其實就是在想這些事。要陸仁自己說,他陸仁的運氣也真是有夠背的,老曹和老郭突然對陸仁來了這麽一下,把陸仁完完全全的給整了個措手不及,誰他妹的又能想得到在這個時候, 他陸仁會被調去徐州?
就因為措手不及的原故,陸仁在曹操給的那三天的準備時間裡,可以說完全是在忙著交接農耕工作和安排家裡的那點事,其他的事還來不及細想。而且說實話,現在的陸仁身邊的事情也確實有夠多的。
因此直到陸仁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都忙完,人在車裡面躺下之後,才有時間和精神去查閱一下相關的史料,仔細的看看這一時期的徐州會不會有什麽要注意的事。不過不查還好,這一細細的查閱之下,陸仁的冷汗當時就冒了出來。
對這一時期的徐州,陸仁最初只知道如果按史料記載,曹操在趕跑了劉備之後,陳登被曹操任命為徐州地區哪個地方的守將,乾得好像還挺不錯。不過對於具體的情況則並不是很清楚,而徐州在這一時期好像也沒什麽事情發生。
說起來,畢竟那個時候官渡之戰基本已經開打,人們的注意力一般都會集中到官渡那裡。徐州這邊就算是有些戰事,對比起官渡那邊也屬於小巫見大巫,一般人不怎麽會留心,而陸仁就是屬於這種情況。可是現在真正認真的一查,陸仁才驚覺陳登居然在這一時期和孫策乾過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