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之前的那些,然後再進一步來說,劉備如果一玩完,自然就沒有了後面的孫劉聯盟。沒有了孫劉聯盟,單憑孫權自己是肯定擋不住曹操大軍的。這裡也別說什麽赤壁一役本來就全是周瑜的功勞的話,要搞清楚當時的陸路方面如果沒有劉備對曹軍的阻截與騷擾,周瑜也不太可能成就赤壁的大功與威名。
可能到這裡有人會問了,扯上這麽多原有的時局進程與陸仁又有哪門子關系?回答是這些對陸仁來說其實非常的重要。前文有述,陸仁現在人在荊州其實是在為手頭上夷州的發展而努力,而夷州那邊如果想有一個安定的展環境,就必須要利用曹劉孫三家之間的紛爭來爭取足夠的緩衝與發展時間。基於這種主導思想,陸仁認為他必須得維持歷史的原有進程,千萬不能讓這中間的哪個環節出什麽錯。
就拿劉琦的這件事來說吧,假如說劉琦因為他陸仁這個異數人物的出現而意外掛掉的話,很可能就會使劉備失去最後逃命的去處與翻身的本錢。接著劉備這裡出了事使孫劉聯盟如果沒有出現,那隨之而來的搞不好就是赤壁之戰的結果被改寫。
萬一是曹操大獲全勝佔據了整個東吳,那接下來陸仁手上的夷州就肯定要跟著倒大霉。多了也不說,曹操如果佔據荊州與江東的話,實際上就已經基本完成了稱霸天下的大業,同時已經沒多少的後顧之憂可言。而以曹操對陸仁的態度也不可能會放過陸仁,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趁陸仁的夷州立足未穩之前把陸仁給打掉。就算殺不了你陸仁,也要把你陸仁打得無法翻身!
當然,這些因為牽扯到了已知的歷史進程,陸仁無法向蔡琰明說出口,只能強壓在心底。而這也是陸仁會突然覺得自己很孤寂、很無助的根本原因。作為一個穿越者,不能說出口的事太多太多。那麽多的秘密一直強壓在心底其實是非常難受的。陸仁不是神,他真的很需要一個理解他的人,向這個人述說一下心中的苦悶,好讓自己的心情能放松一些、好過上一些。不過以他的情況根本就不允許他這樣做。
眼下面對蔡琰那擔心不已的問,陸仁也是沉默了許久才打起了擦邊球:“文姬,你我已經夫妻數年,我這個人有點什麽臭脾氣你很清楚。我這個人其實一向很小心眼的,特別是誰敢碰我的女人,搞不好我就要找這個人玩命。可是當初子修和我爭婉兒的時候,我非但沒有找曹昂玩命。反而還與他成了知交好友,你知不知道是為什麽?”
蔡琰低頭閉目的沉思了許久才輕歎道:“說出來可能有點難聽……你是想借與曹子修深交之故來安保自身的吧?”
陸仁搖了搖頭苦笑道:“這哪算是什麽難聽的話?事實就是如此的啊。我陸仁從來就不敢說自己是什麽高風亮節的人物,拋開我的胸中所學,我可能就是一個街頭乞食的無用之人。那時候我隻想自己和婉兒能過得好一些、安樂一些,因此會耍些什麽花招也是在所難免的。不過子修的確是個令我佩服的人,我後來和他也真的成為了好朋友,只可惜……唉!”
“那你現在幫劉琦,難道……”
陸仁點頭道:“不錯,這兩個大公子雖然沒有絲毫的關系。人品也相差得不是一點半點,不過從我利益上的角度來看,都是值得去深交一番的人。而且拋開利益的這一層層面,這個劉琦……也和子修頗有幾分相似之處。記得我當初因為政務太忙無暇分身之故沒能救下子修這位好友。現在我既然有能力,就想救下劉琦這個或許能和我成為知交好友的人,如此也算是解開我心中的一個心結吧。”
蔡琰聽到這裡稍覺恍然的點了點頭,再望了望陸仁手中還在把玩著的長笛。頗有感觸的道:“難怪你會忽然吹奏這曲只有在送別好友時才吹奏的《禦劍江湖》,因為你是想多幾個真正的知交好友。的確,你身邊光有我、阿秀這幾個紅顏知己根本不夠。需要有能幫你的朋友。”
陸仁默然的點了點頭。一個男人,光有紅顏知己的柔情似水是不夠的,還要有好兄弟的肝膽相照才行。說得難聽點,你想成點什麽事,最起碼也得有在必要的時候拿來出賣的朋友才行。”
蔡琰又思索了一陣才道:“聽你說了這些,我心中也有了些底了。不過義浩,劉琦既然已經找上門來登門求計,甚至想去海外暫避一時,可見其狀況堪憂。可你現在卻只能是暫時敷衍一下,以免為蔡氏知曉而惹出什麽禍事,那你要如何才能保住劉琦不出意外?”
陸仁道:“劉荊州的家中到底是什麽情況我還不清楚,這計自然不能亂出,所以剛才晚飯過後我讓糜貞帶著阿秀去蒯良遺霜那裡去打探口風。有些事按正常的渠道是打聽不到什麽的,只有在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口中才能知曉一二。而在情況確定之前,我給劉琦出的計策嘛……”
說到這裡陸仁很狡猾的笑了笑,伸出手輕撫起了蔡琰的面頰笑問道:“文姬,假如說我們兩個有了孩子……”
蔡琰聽到這裡時心中突的一跳,臉也不自覺的紅了一紅,手也下意識的按到了腹間。
不過陸仁沒注意到,而是接著道:“可是這個孩子自小就調皮搗蛋、惹事生非,讓我們兩個都非常的頭痛。但突然有一天他好像突然醒悟了過來,變得勤奮用功、努力向學,那你會如何作想?”
蔡琰這時也回過了神來,略一思索便點頭道:“那我會非常的欣慰,而且還會經常的抽空去指點一下他。”
陸仁笑道:“我們都還沒有孩子呢,你都會這樣想。那真正有了孩子,而且一直對這個孩子都非常失望的人豈不更是如此?”
蔡琰恍然大悟:“原來下午的時候你急匆匆的衝進書房搶過我手中的筆墨,然後亂寫了幾個字就衝去了門外就是為了這個啊?”
陸仁笑笑點頭,心中暗道:“這一招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絕對是古今通殺!哪個有知識見地的父母見自己的孩子肯用功讀書會不開心的?怕就怕那劉琦會靜不下心來好好讀書哦……”
————————————————————
夜已入二更,陸氏商號的後院涼亭中,蔡琰與陸蘭早已被陸仁哄回房去睡覺,陸仁自己則在涼亭中來來回回的踱著圈,等待著被他派去蒯良遺孀那裡打聽消息的貂嬋與糜貞回來。
偶爾抬頭望一望滿天的星光,陸仁便會有些無可奈的何笑上一下,心中暗自嘀咕道:“都二更天了,阿秀她們怎麽還沒回來?不會是碰上了什麽麻煩吧……去去去,庸人自擾!檀寡婦就住在襄陽城內,而襄陽城這多年來民生安定、治安一向良好,不會有什麽賊人。再說尋常的小賊哪敢惹糜貞這種家大業大保鏢帶得多的角色?就算敢惹,詁計還不夠阿秀砍的……”
蒯良的妻子姓檀,是劉表“八友”中同郡之人檀敷的族妹。
自嘲的笑了笑,陸仁又暗想道:“這tmd到底叫什麽事兒?原本應該都是豬哥來做的事,怎麽現在全都落在我的頭上了?這些人又都為什麽一定要盯上我?是因為我名聲的緣故?唉……名聲這東西還真是把雙刃劍,用好了就事半功倍,沒用好那就是麻煩不斷哦!還有這個劉琦,說真的我真不想去趟他這道渾水,可偏偏這小子的安危很可能關系到我今後的發展,真有些想不管他都不行的感覺……”
腦子裡想著這些煩心事,陸仁又接著踱圈等待。這次劉琦的事陸仁雖然先作出了一些還說得過去的反應,但要是真的想解決掉這樁麻煩事,他就必須得盡快的了解到一些史書上沒有記載到的詳細情況, 然後再根據實際狀況來調整下一步的做法。好歹也混了這麽多年,有些事陸仁心裡清楚,都說清官尚且難斷家務事,而劉琦的事又牽扯到了荊州派系之間的權力之爭,那就不是可以照著書中記載的那樣打發打發就行了的,要是不好好的處理一下那就是絕對的惹禍上身。
就這樣腳下踱著圈,腦子裡作著各種的設想,耳邊終於傳來了貂嬋與糜貞的談笑聲。舉目望去時見貂嬋與糜貞正手拉著手的在走過來,彼此間的神情顯得很是親密。陸仁見狀愕然,因為一直以來貂嬋與糜貞之間似乎總有那麽點的不咬弦,怎麽突然一下子這麽要好了?
他在這裡楞著,貂嬋與糜貞已經進到了亭中。陸仁望望親密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們在談笑些什麽啊?”
貂嬋白了陸仁一眼道:“女兒家的閨中之事,你這個大老爺們別問。”
“大、大老爺們……”陸仁被鬧了個哭笑不得,心說那時自己一時漏嘴說出來的詞這些人學起來還真快。略顯尷尬的輕輕搖頭,陸仁乾笑道:“好好好,你們女孩子家的事我不問,不過你們是午後去的,怎麽到這個時候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