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的,窗中就會有亂七八糟的東西飛將出來,而圍觀試吃的人們,自覺的向後退出了好些步,以免被這些“暗器”給砸到。
人嘛,大多喜歡湊個熱鬧、聽個八卦。現在這裡不但有免費的好東西吃,還有現成的八卦可看,所以盡管窗中時不時的仍有“暗器”飛出來,可圍觀的人反而卻因此又多上了許多。
漸漸的,人們在嘴裡吃著東西的同時,也聽出了商鋪裡的人是在爭吵些什麽。大抵上的意思就是6仁與糜貞本來差點就定下婚約,但是6仁因為去了曹操的麾下,這個婚約就沒有結成;
然後糜貞在呂布攻襲劉備的時候,隻好去許昌投奔了6仁,之後6仁當然是收留了糜貞,但是6仁卻沒有娶糜貞,而僅僅是單純的收留而已;
可這種事換到了糜竺的身上,糜竺根本就不相信6仁什麽都沒對糜貞做過,於是就逼著6仁把糜貞給娶了,糜貞表示不同意,6仁則沒吭聲……
這一類的事情一向很狗血,但狗血的同時也就意味著相當之八卦。而在場的試吃圍觀眾,又能有幾個會不八卦的?所以很快的,這點消息就在人群中流傳開來。
而在此時的商鋪之中。
“6義浩,你知不知道什麽叫人言可謂?就算我相信你與我家小妹彼此之間清清白白,可你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任誰都會懷疑你們之間有苟且之事。這傳著傳著,假的都會被人傳言成了真的,到那時你讓我的這張老臉往哪裡擱?而且你不知道你在百姓的口中,就是個到處拈惹草的是非之徒嗎?”
糜竺嘴裡這麽聲嘶力竭的吼著,但臉上的表情卻不是在出這種吼聲的應有的憤怒,而是在強忍著笑意,而且在吼完之後,隨手抄起一個早就放在手邊的玩意兒又扔出了窗外。
再看糜貞是一手支著頭,閉上雙眼用力的吼道:“我不管!反正我與先生之間清清白白,又何懼世人的流言蜚語!”
說著糜貞也抄起了一件東西扔出了窗外。隨後就聽見了窗外有人“哎喲”一聲,想都不用想是糜貞扔出去的東西砸中了誰。
6仁趴在桌案上,看著這倆兄妹在這裡演戲,隻覺得份外的哭笑不得。本來他也有點戲份的。可現在才現自己完全插不進嘴,三個人的群口相聲,也變成了這對兄妹之間的對口相聲。
眼見著糜竺又抄起了件東西要往外扔,6仁慌忙伸手按住,壓低了聲音道:“這個別扔!這可是錢袋子!”
糜竺嘿嘿一樂。用同樣低的聲音回應道:“一點小錢而已,扔出去才像我們真的是吵得全都亂了方寸。”
6仁以手扶額,松開了按住的手。接著這一袋子的錢就被糜竺在嘶吼聲中扔將了出去,其結果也是可想而知……有點廢話了,一袋子錢散落在待市中央,有幾個人會不搶的?而對糜竺的這種行為,6仁到著實是有些意外。
如果做出這種舉動的是簡雍,6仁還真沒啥可奇怪的,可是糜竺能玩出這種樣,就實在是有點那個了。亦或許是每個人的心裡都有著一份賤品。只不過糜竺是需要合適的場合,才會把這份賤品給表現出來?
亂面頓時就亂了套,6仁這裡的“爭吵”也同步升級。眼見著場面有那麽點的失控,糜竺與糜貞的目光就都投向了6仁。6仁會意,抄起酒壇往桌案上頓頓的一頓,沉悶卻又巨大的響聲把所有人都弄得一愣,接著6仁的吼聲就傳了出來:
“都吵夠了沒有?糜子仲,你不就是怕你的這張臉掛不住,要我名正言順的娶了你家小妹嗎?我就靠了,男子漢大丈夫。多娶個小娘們兒給我6家傳承香火有啥不可以的?”
接下來又是一番“激烈”的爭吵,不過圍觀的人們……至少是圍觀的雄性生物的臉上便露/出了既了然卻又羨慕嫉妒恨的神情。那年頭就是這樣,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身邊有個三妻四妾的?而對方又是哭又是鬧的把女人送過來,是個男人恐怕都很難拒絕。
好不容易的。商鋪之中的“爭吵”終於停了下來,但是取而代之的,卻是糜貞那受盡了“委屈”的大聲哭泣,接著一身“怒氣”的糜竺大步邁出鋪門,突然一回身指著鋪內吼道:“你這丫頭給我聽好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你可以無所謂的不管不顧。可我們老糜家還得顧著老臉!反正你與6義浩本有婚約,現在嫁過去也是名正言順,還有啥可說的?哭,哭什麽哭!?”
眾皆啞然,糜竺則翻了翻雙眼,一轉身就向著鋪外圍觀的人們環顧一禮,大聲的道:“在下糜竺糜子仲,舍妹糜氏早年間與6仆射本有婚約……此處省略n百字,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此為世之倫禮,雖事有波折,然理不可折,故此今日在下依舊日婚約,將舍妹送嫁於6仆射,即便是身為側室,亦不違倫禮。在下鬥膽,請各位鄉親父老在此為證!”
圍觀眾又是一陣的喧鬧和起哄,接下來的事……說和不說都沒什麽區別了。反正糜竺吼了聲讓6仁準備好聘禮,就“氣呼呼”的上馬揚鞭而去。到是商鋪中糜大小姐的哭鬧之聲,也因此又擴大了n1個分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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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的蔡瑁府中,來了一位全身上下都亂得不成個樣子的“不之客”。
蔡瑁今年不過三十五、六歲,身形稍有些富態,卻也不失幾分為將者的精壯。一聽說這位“不之客”來訪,蔡瑁就趕緊的迎了出來,見面之後笑而禮道:“6仆射!什麽風把你給吹到寒舍來了?快快請進……哎?6仆射為何如此狼狽?”
6仁長歎了口氣,顯得十分無奈的搖搖頭道:“唉,別提了,都是女子惹的禍!”
“女子惹得禍?”
6仁與蔡瑁一同進院,路上就把白天與糜氏兄妹“爭吵”的事大致的說了一遍,當然從6仁嘴裡說出來的版本是有所修改的,聽得蔡瑁也忍不住連連搖頭。而在最後,6仁就又是一聲長歎,自嘲一般的笑道:“沒辦法,這都是我自己惹下來的風流債啊!”
“風流債?呵呵,呵呵!6仆射,你口中的風流債,可真不知道要羨慕死多少人了。那位糜家小姐在下也已見識過了,端的是個少見的美女。雖然比在下的族妹文姬要差上一些,可真論起來卻也別有風情。”
嘴裡這麽說著話,蔡瑁便將6仁引入了客廳之中。各自落座看茶之後,蔡瑁就問道:“只是不知道6仆射不在家中哄逗你的美嬌娘,跑來在下的府中作甚?”
6仁很是無奈的揚起雙臂,再扭了扭身子,示意蔡瑁看看自己的周身上下,這才苦歎道:“還哄?再哄下去,我詁計我的命都沒了。你是不知道小貞那丫頭起狠來有多狠,我房裡的那點玩意兒都快被她砸光了。實在是沒辦法了,我才來蔡兄你這裡躲上一躲的。還望蔡兄能收留在下一晚。”
蔡瑁一陣大笑,連道好說。其實在6仁有意之下,荊州這裡都流傳說6仁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因此這時的蔡瑁對6仁的這種舉動到也不覺得意外。
又是一番閑談瞎扯和6仁的“哭訴”之後,6仁的話題終於一轉,扯到了自己此來的正事之上:“其實蔡兄啊,我來這裡是還有點事想求你幫忙。”
蔡瑁見6仁吃了這樣的大憋,心中好笑之下心情也很好,就笑而回應道:“6仆射但說無妨。”
6仁則是有意的裝起了傻:“你是不知道這位糜大小姐的身價有多高!糜子仲向我開了口,要一萬斛的糧米作為糜貞的聘禮。好家夥,一下子就把我這次向你購置的糧米要去了三分之一,可我的夷州那頭要吃飯啊!想來想去沒了辦法,隻好再跑來求蔡兄你幫忙了。”
“這個……”
蔡瑁的眉頭當時就皺了起來。以蔡瑁的身家,一萬斛的糧米他其實不會放在眼裡,但問題就在於糜竺要這麽多的糧食能幹什麽?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得到糜竺會把這一萬斛的糧米送到劉備的倉庫裡去。可是蔡瑁對劉備的防范之心極重,因此在軍備各類的事情上面,蔡瑁一直是在盡可能的壓製劉備,不讓劉備有擴大實力的機會。現在要是再賣了糧米給6仁,回頭又被糜竺給要了去,那豈不是壞了事?
但6仁可是個財神爺,蔡瑁很希望能從6仁那裡得到更多的好處。這次的事情要是不幫6仁一把,那6仁要是找了別的宗族,以後與6仁合作的時候不就少了許多海外的賺錢貨?別的不說,荊州這裡的蒯氏宗族,與蔡瑁實際上也是貌合神離的。而這種情況,是當時宗族之間的通病。
稍一猶豫,蔡瑁便試探著道:“萬斛糧米不是小數目,而且現在正是夏末的青黃不接之時,6仆射你看是不是……”
出乎蔡瑁意料之外的,是6仁當時就蹦了起來,大叫道:“我哪裡還敢要糧米?再買糧米,信不信糜子仲又得從我這裡要了去!?不要糧米,不要糧米!”
一看6仁這有如貓咪炸了毛一般的架勢,蔡瑁反到是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