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的一個夜晚,曹操親自帶領萬余精銳士卒登上了陸仁急調來的幾十艘艦船,趁著夜色消失在南皮附近海域。{看最新章節請到:ww.Weu} 至於南皮這裡主力部隊的指揮權,曹操交給了曹仁與於禁,並吩咐他們大張旗鼓的依常理進兵山海關,以此來迷惑易京守軍,不讓他們查覺到曹操這裡的動靜。為防萬一,曹操還留下了賈詡與其他幾個一流謀士,但是郭嘉,曹操帶在了自己的身邊。
時節入夏,海面上以東南風居多,幾十隻各類大、中型海船組成的船隊浩浩蕩蕩的向山海關的背面進發。曹操站在頭前帥船的船頭遠眺,身後侍立著張遼、許褚,郭嘉則有些暈暈的坐在一旁。郭嘉到不是暈船,而是一時開心喝多了幾杯。
望著一眼望不到邊的大海,任由海風吹拂起須發與披風,曹操忽然也有了一種自己如蒼海一粟的感覺,一時間詩人的感性情懷大發,高聲吟詠了一首賦辭……
幾天后的一個深夜,搭載著曹操過萬軍兵的船隊抵達了菊花島。趁著夜色,海船上的曹兵迅速登陸,與趕來接應的張繡、田疇匯合,並連夜趕到寨中休整。
卻說曹操帶著幾個幕僚百余近衛來到寨中休息。田疇曹操剛剛認識,不過對田疇到也是早有耳聞,此刻自然是有意的多加親近。至於張繡……這個就不用多說了,不過曹操在一下船就看到張繡的時候還是愣了好一會兒,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這個菊花島肯定就是陸仁安排在北境的一個據點,不然張繡不會呆在這裡。
一番客套與問詢之後,曹操大笑道:“子泰(田疇的字),你們在這裡駐守多久了?這幾年來義浩讓你們在這裡做的是無本生意吧?讓你們在這裡當山澤亡命靠打家劫舍為生?”
張繡沒什麽反應,因為在他看來,田疇在這裡做的事好像還真和打家劫舍的沒啥分別,只不過很有幾分替天行道的意思,但是田疇聽了這話眉頭卻皺了皺。面上微也露怒意。曹操看在眼裡,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接著大笑道:“失言失言,孤失言了!方才戲言矣,切莫放在心上。其實北平諸地****不堪,時常會有烏丸胡騎來此劫掠,義浩與子泰在這裡對烏丸胡騎多有阻攔。實是於國家有功之人。嗯……孤從未出海外航,今番在海上漂泊這幾天。鬧得孤有些神智不清了,有些胡言亂語,哈哈哈……”
田疇的怒意退去,請曹操入寨小宴。酒過三巡曹操複問道:“現在想想,義浩還真是無孔不入啊。荊襄、江東、河北都有他安排下的據點,更想不到的是在這極北之地他也有做下如此安排。子泰,孤很是好奇,所以想問問義浩在北境這裡到底做的是什麽生意?很賺錢嗎?”
田疇與張繡對望了一眼,隨後田疇開口應道:“不瞞曹公。陸仆射在這裡的生意可說是隻賠不賺。數年前田曾率領族人赴居夷州以避戰亂,但是因為烏丸、鮮卑等北地異族劫掠北方百姓,疇心有不平,遂請命於陸仆射,希望陸仆射能有所資助,助疇對這些北境胡族稍還以顏色。而陸仆射並未曾計較自身得失,這幾年來疇所需的錢糧、戰具。全賴陸仆射一力供給,不然的話疇也難以在此間立足。”
曹操又眯起了雙眼道:“照這麽說的確是隻賠不賺……不過義浩他沒少從這一帶遷移百姓去夷州定居吧?”
田疇點了點頭,但馬上就回應道:“疇曾去過夷州,親眼見識過在陸仆射的治理之下,遷居到夷州的戰亂流民過得是何等安居樂業的清寧生活。陸仆射也曾對疇說過,他是個打不了仗的人。無力親率軍兵去北境救助百姓,所能夠做的就是盡量讓他收容的百姓都過得好一些。曹公,陸仆射之舉,難道不是仁義之舉?可曹公卻為何有言陸仆射行事皆唯利所圖之意?”
田疇的這些話其實可是有點問難曹操的意思了,曹操邊上的人一聽這話當時就差點炸毛,但曹操卻馬上就抬手止住了手下,跟著默然的點了點頭。心裡卻一陣陣的發酸。因為曾幾何時曹操也崇拜過衛青、霍去病這些抗擊異族的名將,這一點從歷史中曹操自稱想自己的墓碑碑文為“漢故征西將軍曹候之墓”一事上窺見一斑,而且終曹操一生北地異族的確不敢跨越雷池半步,在建安二十年連自己的親兒子曹彰也派去打烏桓。
不過人的際遇往往不是能自己掌握的,現在的曹操已經五十多歲,青年時期掃討五胡的夢想自己尚未能做到一星半點,陸仁卻已經先他一步用自己的方式在做。雖然說做得並不怎麽樣,可對曹操來說無疑是一種很大的打擊,甚至在心底有些嫉恨陸仁。
或許這和人們的心態有關吧?試想一下,假如說你是一個英俊瀟灑又家財萬貫的青年才俊,與一個相貌、才乾、身家,反正什麽都平平無奇的人同時追求一個女孩子,你在各方面都有著絕對的優勢最後卻輸給了那個平平無奇的青年,心裡能好過(雖說這種事好像在現代根不就不太現實,純屬拿來作個比喻)?曹操差不多現在就是這種心態了。
連帶著曹操又回想起了登陸後,田疇帶來前來接應他過萬大軍的那五千多部曲。論戰鬥能力不太好說,這個不真正打上幾仗是分辯不出來的,可是這支在當時只能稱之為部曲的私軍有一個方面絕對的強過曹操軍兵,那就是他們的武器裝備。僅這一點都能讓曹操覺得自己有些面上無光。
眾所周知,漢代的甲胄技術已經很發達,但終究因為生產能力與技術相對低下,還有礦產與原材料提供不是很充足的緣故,鋼製或鐵製的甲胄的造價昂貴,成本也相對較高。一般來說能用得起鋼鐵甲胄的要麽就是身家頗豐的士家子弟或是高級將校,要麽就是某個諸候痛下血本刻意打造的重裝步騎。而尋常的各路諸候麾下軍兵,一般武器與衣物能發齊就很不錯了。至於甲胄方面,別說是鋼鐵甲胄,能發下大量皮甲、竹甲都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事。
陸仁派趙雨去南皮的那兩次送了不少橡膠甲胄給曹操,之後又與曹操有過幾次貿易,前後加起來大概在五千套左右,而且質量一次比一次好,只是五千套這個數字對於已經擁有十余萬大軍的曹操來說未免還是太少了些,平均一下要二十人中才有一個人能穿戴。
可是眼前這些個田疇部曲,刀劍武器不多說,那都是精於冶煉的甄氏宗族在雪莉的幫助下進行量產化的產品,連弓弩手身上都有一身輕便且防護能力不錯的橡膠盔甲。曹操不由得在心裡面作了一個比較,自己和這支裝備精良的田疇部曲同時選出兩千人進行正面對抗,誰能贏誰會輸還真他妹的是件說不清楚的事。
曹操在那裡滿腹心事的發呆,一邊的張繡怕氣氛太過尷尬,就主動的找張遼聊起了天。這二位原先都曾在董卓的陣營裡呆過,而且又都是張姓,有那麽點同宗之誼,所以聊開之後到也算是聊得挺投機。
看著張遼和張繡聊得很是投機,曹操忽然心中一動,試探著問道:“子泰,你們這樣以私軍之力抵擋胡騎終非正道,孤有意封你為偏將軍,待擊破烏丸之後正式發給印綬,今後便可名正言順的為我大漢鎮守北疆,卻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田疇愣了愣,又細想了好一會兒之後點了點頭,繼而離席向曹操拜謝道:“在下謝過曹公厚恩!在下向欲報效國家,隻恨苦無良機。今日能得曹公青睞,實乃大慰平生。”
曹操對田疇答應得這很爽快稍稍有點意外,心中有疑臉上卻沒有帶出來半分的問道:“子泰你……不用問問義浩的意思嗎?”
田疇振振有詞的答道:“陸仆射曾對疇明言,說是日後曹公進討五胡欲得我為輔,我當相投為丞相助一臂之力。”
曹操“哦”了一聲,心中到也頗為滿意,更沒有多想別的事情。本來嘛,那年頭的人誰不想整個一官半職的好出人頭地?而曹操對對方加以官職的招數也是屢試不爽,所以現在田疇答應得這麽爽快,貌似也真不是什麽稀奇事。
只不過曹操不知道, 陸仁老早就跟田疇交待過,曹操加封官職的時候,田疇最好不要拒絕,不然可能會鬧出些不必要的麻煩。而事實上,陸仁有史料的參照,知道田疇一生其實都不想當官。如果按原有的進程不會有什麽問題,可是現在有個自己夾在這裡面,田疇要是拒絕了曹操的拜封,那麽以曹操的心性多半就會在心中生出疑慮,接下來的事情也多半會因此而受到影響。出於這種考慮,陸仁就告誡田疇不要拒絕。田疇是聰明人,自然明白陸仁的意思,所以在這會兒才沒有拒絕。
郭嘉這時適時的出言道:“主公、諸位,夜色已深,這小宴不妨早些散去,各自安歇。所謂兵貴神速,當出奇不意,我軍當在兩天內完成休整,然後從背後奇襲山海關。若事有泄露,則先機盡失不說,我等也怕會陷入困境。”
“嗯,奉孝所言極是,孤幾誤之!來來來,孤最後再敬二位一杯便當散宴。這兩日,就要有勞二位於孤之軍兵護衛了。”
ps: 最近的時間老是調整不過來……馬上高考了,大家都明白的。當然不是瓶子高考,而是瓶子的外甥女,瓶子要幫著老姐照應外甥女,亂七八糟的事情也多。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