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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直別以為他年幼就抱有輕視之心。我這個寶貝徒弟雖然還只是個未曾及冠的少年,平時又顯得比較沉默寡言,但是胸中才智已漸露鋒芒。表面上看起來,他好像只是精於政務,實際上他卻有能夠統領軍兵的潛質。”
說著陸仁頓了頓,繼而微笑道:“不過他現在年歲還小,得讓他多學、多歷練才行。之前我讓他跟著子良(陸誠)、子真(陸信)前往珠崖營建礦場,就是有要打磨他的意思。這小子也沒有讓我失望,事情都做得很漂亮。哦對了,元直你這次去泉州少不了要擴建城池、打理城防,士載已經有了不少這方面的經驗,能給你幫上不少忙。
“再一個,我希望元直你介時能多多指點一下他來著,因為行軍打仗、出謀畫策這方面的事非我所長,教不了他什麽,只能靠元直你了。哎,說起來士載追隨我之前也是家境貧寒但仍好學不倦,事母亦至孝,這和元直你到頗有幾分相似。我想你們應該會相處得很好的。”
徐庶笑了笑,想了想又問道:“兄長是準備讓我何時動身?”
陸仁道:“沒這麽快。且不說你還要去學院挑選人手,我這裡還得請高將軍幫你挑選出兩千士卒好讓你帶去泉州。不過元直你可別怪我小氣,兵力方面我只能給你這兩千人。”
徐庶微微一愣:“高將軍那裡的兩千人?兄長,夷州這裡你不多留些人嗎?”
說清楚一下。夷州的人口基數一直是短板,直到現在在籍人口也才二十萬。按夷州女多男少的那個七比三的比例,夷州的男子數量也就是在六萬左右。而且這六萬男子還得除掉老年人與未成年人,那麽有相應能力的青壯男子大概只有五萬。
有著這樣的硬件限制,陸仁手上的正規軍當然多不到哪裡去,直到現在為止也只有七千人,但即便是七千人,這個數字在內陸地區都已經是超出了正常情況下的極限。你想啊,在那個時代常規的勞作基本上都是得依靠青壯男子去進行,而陸仁在海上力量方面還需要有大量的人手,所以在夷州這裡進行生產的青壯男子實際上只有三萬左右。
要按當時一般的狀況,等於就是這三萬人要養活二十萬人,而且還要負擔著許許多多的支出項目。這也就是在夷州,要換了一般的地區,經濟體系只怕早就垮掉了。為什麽陸仁會在夷州拚命的鼓動女性出來工作與消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不是被人口問題給逼的。而有著這樣的前題,再加上女性們都走出了家門,會使得夷州女性的風氣開放就很正常了。
扯遠了,隻說這七千人是精銳陸軍,海上力量沒有算在這裡面。換句話說,這七千人是陸仁手上最終的防禦力量。而徐庶在夷州呆了又不是一天兩天,這些事情徐庶當然很清楚。原本徐庶是打算就這麽過去,等到了泉州之後再行招募與整編軍隊。可聽說陸仁會直接性的調派兩千精銳給他,徐庶已經是相當的意外了。換句話說,陸仁這是給予了徐庶多大的信任來著?
一念至此,徐庶勸道:“兄長,這兩千人馬你還是留……”
陸仁擺了擺手:“我明白你的想法。不過元直,泉州的鎮守開不得玩笑,你過去之後再進行招募與整編可能會誤事,得有點打底的力量才行。另外嘛,我們的這些陸軍訓練已久,也該適當的讓他們出去長長見識,否則只是練卻不讓他們見點血的話,恐怕一樣的會沒有用處。”
徐庶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就不推辭了。”
陸仁話裡的意思徐庶明白,這次去泉州正式設立府治,難免的會觸及到一些人的敏感神經。孫權先不說,山越那邊多少也會有些與陸仁這裡不是很對路的部族,到時候會有些爭鬥是難免的事情。規模雖然不會大,但是讓這些訓練已久的士卒適當的見見血卻正合適。
又商議了幾句,正事算是談完,徐庶便舉起杯向陸仁笑道:“既然愚弟還沒這麽快就開赴泉州,那麽應該還能趕得上兄長你的一頓喜酒。”
一提起這個陸仁就有點頭痛,所以只是乾笑了兩聲算是回應。
徐庶又笑道:“木已成舟了,就是不知道兄長準備何時迎嫁甄家小姐?只是為何這幾日兄長卻不曾去與甄家小姐見個面?說起來,甄家小姐這幾天也都一直未來上工。”
陸仁苦笑道:“哪有那麽簡單?出了這樣的事,除非是大家都一樣的臉皮厚如城牆,否則不繃上幾天的面子,不管是誰都說不過去是不是?”
徐庶笑而點頭:“這到是!女孩子家面皮總是要薄一些的,她如果不躲上個三、五天的,旁人再一議論那可就不好過了。”
陸仁歎了口氣,怪笑道:“元直你知道對這個事,我是怎麽形容的嗎?”
“怎麽?”
“倆字兒……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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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州碼頭上一片繁忙,因為幾個時辰之後糜貞便要帶領船隊出發。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的船隊主要目的地是江夏,而不是柴桑。雖說兩地之間不過是隔江相望,但意義上卻完全不一樣。
小茶樓中,陸仁正在和糜貞作臨行前的細談。
“別嫌我羅嗦,你到了江夏馬上和令兄說清楚,陸、糜兩氏既然已經聯了姻,我一定會全力支持令兄的仕途。這次的船隊中有兩千多刀槍兵器、一千弓弩、一千套盔甲,我可是把夷州府庫裡目前的存貨都調動出來了,算是向令兄表一表我的誠意。”
糜貞悠悠然的端起了茶杯道:“我知道的,而且同時再向劉皇叔說清楚,你幫的是我家大哥,而不是他……義浩,是這樣吧?”
陸仁也端起茶杯細品了一口,點頭道:“沒錯,是這樣。事情就是這樣,我幫你大哥和幫劉備原本並沒有什麽分別,但在旁人看來卻會是兩回事。我與劉備非親非故,如果是直接與劉備經商互市,劉表那裡我們不去論他,孫權那裡肯定會出問題。
“換句話說,我這個陸氏宗主把軍需器杖直接賣給與孫權為敵的劉備,等於是給了孫權一個‘吳郡陸氏私通敵國’的借口,鬧不好孫權會借此直接對吳郡陸氏下手。而現在我們兩氏聯姻,有你大哥這個中間人在裡面,孫權他就找不到什麽合理的借口,就算想對我陸氏下手他也得在暗中行事,不敢鬧到明面上來。
“說白了,我賣東西是賣給自己的大舅子,既然是親家我不幫他誰幫?這個道理在哪裡都說得過去,孫權他要是敢胡亂動手就等於是有違人倫常理,百姓們要罵的也會是他……那些大大小小的宗族也會因此而自危,現在的宗族有幾個沒有與其他宗族聯姻取利的?”
糜貞微笑著斜倚到了牆上道:“要不要再放出點風,吳郡陸氏如果出了什麽事就會直接來投奔於你?就當是隱隱約約的警告一下孫權,陸、糜兩氏既然聯了姻就互為依靠,他想滅是滅不掉的。而且現在的吳郡陸氏產業之豐、影響力之大,如果孫權不能打下夷州除掉現在的陸氏根基,吳郡陸氏又有你那裡可以避禍而滅不掉,對他來說可是會後患無窮的。”
陸仁道:“你看著辦吧,反正底我都交給你了。還有,事若可為的話,你想辦法和周瑜接觸一下,婉轉一點的告訴周瑜與孫權,只要孫權不來惹我,衣甲器杖這一類的生意我也會和他們做。”
說到這裡陸仁又是一陣陣的頭痛。糜竺來找自己要支援,自己這裡當然是要意思意思,不然回頭在劉備那裡也說不過去。再考慮到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這回還是只能把糜貞給派了過去,因為有些話只有讓糜貞去說陸仁才能放心。
至於孫權方面,暫時來說應該不會為難糜貞,畢竟上次雙方在泉州那邊雖然幹了一仗,但規模較小不說, 雙方也還沒有撕破臉皮,而且孫權清楚馬上就要面對曹操的大軍,也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和陸仁交惡。
但是陸仁也清楚,他與孫權之間的這一仗是肯定要打的。而這一仗如果不能漂漂亮亮的把孫權打回去甚至是打怕,他陸仁想和孫權也談生意的事根本就是一紙空談。武力這東西雖然有些令人討厭,但卻是不可欠缺的。
說到這裡陸仁頭又是一陣陣的痛。回想起在中國的近代史上,中國原本封閉了數百年的國門就是被歐洲列強用武力給打開的。其實不僅僅是中國,世界上被武力強行打開商路的地區數不勝數。陸仁雖然並不願與人為敵,但也清楚如果沒有強大的武力作為後盾,什麽都是空話。軍閥混戰的時期,誰的拳頭硬誰說了算,想滅了你就滅了你,你再有錢、商路再廣、影響力再大也是多余的。
不過糜貞哪裡知道陸仁的腦子裡冒出來的那些想法?只是笑了笑道:“你別那個樣子了好不好?你放心,反正你交待給我的事我會辦妥便是了。”
陸仁也跟著笑了笑:“你辦事,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