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人們大多也已進入了夢鄉,但之前和陸仁一起喝了些小酒而小睡了一覺的周瑜卻是剛剛酒醒,然後就在舷窗這裡望著天空發起了呆。
千萬別以為周瑜之前與陸仁所說的那些話是酒後失言,周瑜絕對不是那麽糊塗的人。或者應該說有些話周瑜在正常的情況下實在是不方便說出口,所以要借著一點由頭才能說出來。說白了就是周瑜有那麽點“借酒裝瘋”的意思。
回想起幾個小時前,自己處於一個半醉不醉的狀態的時候,陸仁叫來孫尚香把自己給送回來的那副神態,周瑜不由得搖了搖頭再輕歎了口氣,心說陸仁到底是陸仁,對待事情鬼精鬼精的,不會那麽輕易的就被自己的幾句話給說動。
可是話又說回來,一些事情找到了機會就總得試著去做一下,試著做過了那麽或許還有機會,可是連試都不試一下的話,就真的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周瑜之前就是這樣,他要試著把一些想法傳遞給陸仁,雖然說周瑜對此早就做好了陸仁不會有什麽反應的心理準備,可萬一陸仁被自己給說動了,亦或是勾起了陸仁的某些念頭呢?
在舷窗那裡輕聲的歎息完,周瑜就回到了桌案前坐下,取過了紙筆開始寫信給孫權,向孫權訴說一些自己和孫尚香在中亞這邊的事情。而在這封信中著重要說明的,卻是周瑜想勸說陸仁在中亞這邊玩爭霸的理由。
周瑜為什麽要勸說陸仁在中亞這裡玩爭霸?這個事真要說穿了的話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周瑜想轉移陸仁的仇恨目標。再說白一點,就是周瑜想讓陸仁把主要的精力都長時間的放在華夏以外的地區,如此一來陸仁對華夏中原的注意力就會不那麽集中。連帶著的,自然而然的就可以給孫權爭取來一些在華夏地區回旋的空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周瑜的這種想法到有點像是春秋戰國時期鄭國對待秦國的態度。當時的鄭國擔心秦國會對鄭國下手,於是居然想出了一個派出水利專家去秦國,讓秦國大興土木搞水利建設的主意。而在鄭國看來,秦國只要大興土木工程,就會沒有力量向外擴張,鄭國也就可以避免被秦國攻打。結果嘛,還真被秦國給搞出了一個鄭國渠……
現在的周瑜也是存了差不多的想法,因為在周瑜看來,陸仁雖然沒有在華夏中原玩爭霸的那份野心,但現在的陸仁對華夏中原的影響力卻不是開玩笑的。萬一哪天陸仁忽然腦子轉了那麽一轉,想在華夏中原搞點什麽事情的話,孫權那頭又能不能頂得住陸仁?在此基礎上,再聯想一下陸仁那龐大且深厚的潛力值,周瑜就會沒來由的背上冒出冷汗。
所以說周瑜有意的勸說陸仁去玩中亞爭霸,這樣就可以使陸仁的注意力長時間的放在中亞地區,對華夏中原的注意力也就會相對減少。而在此前題之下,陸仁要是真的在中亞這裡整出了一塊龐大的地盤,那麽說不定陸仁的戰略核心也會從華夏的夷州而轉遷到中亞這裡來。
再說白一點,就是陸仁要是在中亞這裡成了事,搞不好就會玩“搬家”,或者說周瑜就是想讓陸仁把“家”從夷州那邊給搬到中亞這裡來,這樣的話孫權的小日子不就好過得多了嗎?
而周瑜的這種想法是說得過去的。這裡可以打個這樣的比方,那就是陸仁現在在華夏那邊的地盤有點像是小面積的經濟商品房,那麽中亞這裡就可以看成是超大面積的花園別墅,這時在一般人的眼中,當然都會選擇從經濟商品房裡遷出來,轉而住進花園大別墅。
這些想法當然是出於周瑜對孫權的忠誠與公心,但周瑜本人在這個問題上也是很有些個人的私心的。
這麽說吧,當年的周瑜少年得志,因此年少而輕狂,也因此很有那麽些想要幫著孫策、孫權去“建號帝王、以圖天下”的雄心壯志。但是隨著時局的變化以及自身年紀、閱歷的增長,周瑜已經漸漸的明白現在的自己在華夏中原,或者說在孫權的麾下只怕已經是再難有何作為。特別是自己的那些個對手,又有哪個是省油的燈?
但周瑜終歸是周瑜,身上的那份傲氣雖然會深深的隱藏起來,但卻絕對不會磨滅。如果真要是有什麽機會,周瑜也肯定會不甘心就這麽下去。
特別是現在的周瑜已經年過五旬,對於一個古人來說已經沒多少時日,所以周瑜想要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創立一下些足以青史留名的功業的想法也格外的強烈。但如果是在孫權的麾下,周瑜是沒這個機會的,可是現在跟著陸仁跑到了中亞這裡來,卻讓周瑜看到了一些個機會。
而在這個問題上也就像周瑜之前向陸仁說的那樣,自己是以一個客將的身份,明面上合情合理的跟在陸仁這裡幫忙,暗中也是在以自己的方法幫助著孫權,因此在對於孫權的“忠”的這個層面上沒有任何的問題,所以一些事情也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做。既可以不負於孫權,又可以給自己去創業功績,這何樂而不為呢?
只是這些事情吧,卻還要取決於陸仁那頭的意願,不是周瑜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也正因為如此,周瑜是直到從陸仁的口中聽說了有關於婉兒的事情之後,才會借此為題,同時還要借酒裝瘋,這才向陸仁說出了一些話。而陸仁那頭並沒有表過什麽態,周瑜也不知道陸仁會怎麽想。
既然是給孫權寫信,那麽自然會少不了要再一次的向孫權很認真的說明一下別去招惹陸仁的理由。那些該寫的都寫了之後,周瑜卻在該不該向孫權說出婉兒的事情上猶豫了。
說起來,陸仁當初因為婉兒而鬧出來的一些事情也算是天下皆知,而現在陸仁向安息下手有一層婉兒的原因在裡面,周瑜自然會擔心孫權知道這個事情之後會不會影響到孫權的準確判斷。這要是萬了個一的,讓孫權以為陸仁會在婉兒的問題上又瘋上一回,搞不好孫權就會多出了一份想趁機向陸仁的地盤下手的心思。可現在周瑜最擔心的事情之一,就是孫權在錯誤的判斷之下去和陸仁翻臉。
另一方面,婉兒的出現也是一個非常敏感的問題,而周瑜是個聰明人,又哪裡會不明白婉兒這個死而複生的人的事情一但為人所知,將會引來一些什麽樣的驚濤駭浪?自古以來,死而複生、長生不老這種事情,都足以讓太多太多的人為之瘋狂了好不好?陸仁在這個問題上是控制得好才沒出過什麽問題,可萬一有些人想從婉兒那裡得到些什麽的話……
總之,這一類的問題不太好說,周瑜也不敢去多想。所以在最後,周瑜決定還是別把婉兒的事情告訴孫權,因為那樣的話會使事情太容易超出他所以掌控的范圍之外。而在周瑜的筆下,只是推說陸仁的師門出了個叛逆亡徒並且跑去了安息,陸仁接下來要打安息其實是奉了師門之命,這樣也比較說得過去。同時多多少少的還可以向孫權傳遞過去這樣的一個意思,那就是陸仁再怎麽說也有他的那個神秘的“師門”罩著,而有著這樣的一個大後台,你孫權沒事的話還是別去招惹陸仁的好。
這樣的一封信,在周瑜反反覆複的思索與修改之下,從半夜一直寫到天都快亮了才算寫完。放下筆再收好信,重新走到舷窗那裡望向海平線上正在悄悄升起的紅日,周瑜又輕輕的歎了口氣:
“陸仁,你又到底會作出什麽樣的選擇?不過現在看來,不管你作出什麽樣的選擇,你這裡要打的仗,我都得幫你打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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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間之後,卡利亥特的近海。
周瑜和孫尚香當時是按照陸仁的要求率眾撤離,而就在周瑜與孫尚香撤離了幾天之後,安息艦隊就氣勢洶洶的殺奔了卡利亥特,單看那架勢就不難看出他們是來報仇的。只不過嘛,卡利亥特這裡的海港早已是人去樓空。甚至在倉庫裡別說是錢財糧食了,連桶裝清水都沒給安息艦隊留下半桶。
安息艦隊對此是氣得直跳腳,還是納哥普爾聞訊之後趕緊的趕了過來,當然也少不了要大出血的犒勞一下來援的安息艦隊。
安息艦隊是受了卡絲伊莉的命令來的,現在拿下了卡利亥特,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準備去拿下錫蘭,以此鞏固他們的孟買、卡利亥特、錫蘭這條海上防線。
而既然是要打,當然也少不了要打聽一下陸仁方面的實力,所以也很快得知陸仁在錫蘭那裡艦隊的規模和他們現在差不了太多……他們並不知道陸仁在中亞這裡的整體實力,但這並不是他們的情報有誤,畢竟陸仁之前的主要目標是放在了貴霜一線,而貴霜那邊距離錫蘭都還有著一大段的路,一些相關的事情傳遞不到這裡來。
面對這樣的對手,安息海軍再狂妄卻也不敢亂來。更何況雙方之前還打了一仗,安息艦隊可都吃了不小的虧,所以知道陸仁的海軍可不像羅馬的海軍那麽好欺負。所以他們眼下要做的是先守好卡利亥特,同時把相關的情報傳遞回安息,看看卡絲伊莉那頭會作出什麽指示。
所以說,這段時間以來,陸仁與安息雙方都沒有什麽動靜。但是在今天,安息艦隊的巡航警戒艦隊遠遠的就發現了一支龐大的艦隊正在向他們開將過來,粗略的一算之下,猛然驚覺對方的艦隻數量應該在一百隻以上,這尼瑪是鬧著玩的?
巡航警戒的小艦隊才幾艘船?碰上如此規模的艦隊又哪敢與之交鋒?當然是立馬掉頭就跑,趕回卡利亥特去示警。而駐扎在卡利亥特的安息艦隊因為知道敵人可能隨時會來攻擊,所以一直是處在戰備的狀態下,驚聞此訊之後趕緊就全員作動,總計一百三十多隻的戰船也全數離岸,駛到了合適的作戰海域,與陸仁的艦隊遠遠對望。
一場大戰似乎是一觸即發,可是讓安息艦隊沒想到的是陸仁的艦隊在與他們對恃了好一陣子之後不但沒有任何的動靜,而且是在對恃完了之後,過百艦的戰船是掉頭就走,留給了安息艦隊一大堆的船屁/股。
安息艦隊可是在緊張的戰備狀態,說得不客氣點,安息艦隊各船的火炮手那可是都把火折子給打著了,準備隨時去點燃引信。可是在對恃了如此之久後,陸仁的艦隊就這麽拍拍屁/股走了人,根本就是一槍未開、一炮未放,這著實讓都準備開打的安息艦隊很有那麽種存滿了怒氣準備放大招,結果對方卻死活不過來,導致他們的怒氣就這麽消褪掉了的感覺……好吧,安息艦隊的人沒有電子遊戲可打,但就是這麽個意思了。
這種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卻一拳打到了空氣上的感覺真的是不好受,安息艦隊的人都差點沒抓狂。有心想去追擊,可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陸仁的艦隊早就沒了蹤影,上哪去追?再說了, 對方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也不是鬧著玩的,真要是冒然的追了上去,安息艦隊這頭可能都還沒什麽好果子吃。
於是乎,今天的情況就是這樣了。
可是在數日之後,安息艦隊的巡航警戒艦隊遠遠的就又發現了一支龐大的艦隊正在向他們開將過來,粗略的一算之下,再次驚覺對方的艦隻數量應該在一百隻以上,這尼瑪又是鬧著玩的?
還是那句話,巡航警戒的小艦隊才幾艘船?碰上如此規模的艦隊又哪敢與之交鋒?當然是又一次的立馬掉頭就跑,趕回卡利亥特去示警。而駐扎在卡利亥特的安息艦隊還是因為知道敵人可能隨時會來攻擊,所以仍然一直是處在戰備的狀態下,驚聞此訊之後再一次的趕緊就全員作動,總計一百三十多隻的戰船又一次的全數離岸,駛到了合適的作戰海域,與陸仁的艦隊遠遠對望。但是再接下來,在一個多小時的對恃之後,陸仁的艦隊又是留了一堆堆的船屁股給安息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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