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灣入口南岸,馬斯喀特。
這會兒的時間大概是早上十點來鍾,甘寧的座艦也已經在碼頭那裡靠了岸。那些瑣碎之事不去多說,甘寧是帶上了幾個近衛,又弄了輛車子把香草給扔到了裡面,隨即就往陸仁的所在之處趕了過去。
只是等甘寧一行人來到寨門那裡的時候,甘寧就愕然的發現貂嬋正坐在寨門那裡把玩著手上的某個小玩意兒……這是陸仁這裡的一個小習慣,就是陸仁手上正有什麽要緊事在辦,不希望被人打擾的時候,就會讓貂嬋去外面擋著。
甘寧見是這般情形就停了下來,而貂嬋一抬眼見是甘寧來了,也站起來攔住了甘寧。各自的行了個禮,甘寧就問道:“秀夫人,主公這是?”
貂嬋笑得有點尷尬:“說是大事,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有點不方便。”
甘寧再次愕然,隨即壓低了聲音問道:“如果可以的話,可否請秀夫人告知一二?”
貂嬋“嗨”了一聲再擺擺手,神情是顯得既有些無奈也有些無可奈何:“義浩他正在船上打兒子呢!”
“打、打兒子!?”
甘寧愣了老半晌才回過神來,訝然道:“難不成是大公子清嵐跑到這裡來了?”
貂嬋黑著臉點了點頭,到讓甘寧也有些哭笑不得:“打!是該打!”
甘寧口中的“大公子清嵐”,指的自然是陸仁的長子陸風。自陸仁率軍出征之後,陸風作為陸仁的長子,本來是在荀彧的協助之下坐鎮夷州,可這小子卻在這個時候督率著補給艦隊跑到了陸仁這裡來,把陸仁給氣得夠嗆,當即就讓貂嬋去外面守著,然後自己這裡非得好好的揍一頓這小子不可。
而陸風早些年曾經在陸仁的安排之下,在甘寧的艦隊裡“實習”過,所以甘寧對陸風的一些頑劣之舉那也是深有體會,也因此才會說出陸風“是該打”這樣的話。
彼此哭笑不得的對望了一下再一齊搖頭,甘寧就擺擺手道:“主公手上如果不是有緊要之事的話,那麽大公子晚點再打也不遲,到是末將這裡真的是有急事稟報。”
說著甘寧就取出了一枚竹符遞給了貂嬋。確切的說,這枚竹符並不是軍事與政治意義上的那種“符”,而是一枚用上好的竹材再經過特殊的工藝製作出來的裝飾品,使其雖然是竹製品卻有如美玉一般的漂亮。
貂嬋接過來一看就愣住了:“這不是小蘭的竹符嗎?怎麽會在甘將軍你的手裡?”
甘寧沒接話,而是反手指了指身後不遠處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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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陸仁座艦艙中,陸仁正抄著雞毛撣子把陸風給抽得四處亂竄。
“你個混帳東西,平時胡鬧一點也就算了,至少你還知道個輕重,可你不在夷州呆著,跑到我這裡來幹什麽?你知不知道中原那裡的時局隨時都會有變,這個時候不能沒人鎮著!?”
陸仁這回是真的氣壞了。現在的華夏那邊,劉備和曹丕隨時隨地都會登上王位,還有個孫權肯定也不會就這麽閑著。而這三大巨頭手頭上的這檔子事一做完,勢必會引發出華夏地區新一輪的大變動,會出現一些什麽樣的情況誰能說得清?
而且由於自己沒有帶兵回去的緣故,使得荀彧於心灰意冷之下躲起來隱居,不再過問任何的事情,這就意味著陸仁在這個關鍵的時候還偏偏失去了一個重要的智囊。所以在這個時候沒人在夷州鎮著怎麽能行?可這個時候,陸風這小子卻跑來了波斯灣?那還不該打!?不止是該打,更應該是狠狠的打,
往死裡打。這頭的陸風終於是被陸仁給攆得無處可逃,隻好回轉過身以一招空手入白刃架住陸仁抽下來的雞毛撣子……說實話,陸風出生於建安九年,到現在已經是二十三四歲的人,正是個年青力壯的大小夥子,而且是從小習武,武力值可不低。所以說陸仁要是不開特殊能力的話,還真打不過自家的這個搗蛋兒子。
“老爹,有話好好說行不行?”
陸仁大怒:“你還好意思說!?你不在夷州坐鎮,跑到我這裡來幹什麽!?”
這邊陸風抓緊時間的把陸仁手裡的雞毛撣子給奪了下來再扔去一邊,然後就向陸仁賠笑道:“老爹,我知道你心裡在擔心什麽,不過咱家裡不是還有小雨(指陸雨)在鎮著嗎?老爹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論及管理政事,小雨可比我要強多了,有她在家裡鎮著,不用擔心的啦!”
陸仁再怒:“這就是你可以偷偷跑來我這裡的理由?小雨再怎麽說也是女孩子,碰上一些事情的時候總會有不方便的地方,這個時候你不去頂著怎麽能行?”
“沒事的啦老爹,相關的事情我在來之前就和小雨都處理好了……喂喂喂,別打別打!”
新一輪的父子追逐剛剛開始沒一會兒,陸風就被剛剛登船的貂嬋和甘寧給聯手拿了下來再按到了陸仁的跟前。陸仁氣不過的在陸風的屁股上狠踹了幾腳,接下來到也沒有再做什麽。這人都過來了,打得再多又有什麽用?狠狠的揍上一頓再讓這小子趕緊的滾回去才是正理。另外甘寧在這個時候跑來見自己肯定是有什麽要緊事,陸仁也不能把時間浪費在打兒子這種事情上。
踹完這幾腳讓陸風這小子滾去一邊罰站,陸仁就向甘寧問道:“興霸尋我,有何要事?”
甘寧沒說話,到是貂嬋瞪了一眼在邊上罰站的陸風之後就把那枚竹符遞給了陸仁,陸仁一看到這枚竹符也是一愣。說起來,這枚竹符還是陸仁交給陸蘭的東西,以方便陸蘭在各處行走,在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來解決麻煩。換句話說,這枚竹符表面上是裝飾品,實際上卻有點類似於現代的影視劇裡的那種“特別身份證明”。
這些不去多扯,隻說陸仁在看到這枚竹符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愕然道:“這竹符從哪得來的?興霸是你不是抓到了一個叫香草的波斯女子?”
香草之前被羅馬人俘獲,並且送去了羅馬作為奴隸售買,是陸蘭正好救了下來。後來陸蘭為了能夠與婉兒聯系上就設法將香草送回安息,這時為了讓香草能夠在路上免去一些可能會碰上的麻煩,就把一枚這樣的竹符交給了香草。而這個事,陸蘭在那次從羅馬回到陸仁的身邊的時候自然是有跟陸仁說清楚,所以陸仁知道有一枚這樣的竹符在香草的身上。
而香草在回到安息之後,既不敢也舍不得把這枚竹符交出去,畢竟這可是香草心中的偶像送給她的禮物,再說她回到安息之後也不太可能把這枚竹符歸還給陸蘭,所以就作為一個小飾品隨身帶著。再在意外的被甘寧的摸營突擊隊抓到之後,香草就想起了陸蘭當初說過的話,趕緊的就亮出了這枚竹符。
總而言之,這枚竹符現在是回到了陸仁的手上,陸仁也馬上就判斷著說甘寧是不是意外的抓到了香草。得到了甘寧的肯定之後,陸仁也不作他想,趕緊的把香草帶上船來問話……香草是婉兒身邊的貼身侍女,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肯定能從香草那裡打聽到一些有關於婉兒的情報,那當然是要趕緊的問。
沒過一會兒,波斯小美女香草就被帶到了陸仁的面前。而這時的陸仁為了穩妥起見,還特意的把絲法莉蓮給叫了過來,讓她辯認一下甘寧抓到的這個波斯小美女是不是香草。以絲法莉蓮在薩珊家族中那種特殊的身份地位,除了要認識婉兒之外,當然也要認識婉兒身邊的人。
看過之後,絲法莉蓮就向陸仁點頭,表示這個波斯小美女的確就是婉兒的貼身侍女香草,然後陸仁也很驚訝香草不在婉兒的身邊呆著,怎麽會跑到北岸前線還被甘寧給抓了。等問完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陸仁也忍不住仰天輕歎,心說這一連串的因果也太湊巧了。
甘寧在前線那裡還有作戰任務,所以看看差不多就離開了。陸仁這時看了看一臉小心,顯得有些怯生生的香草,就放緩了語氣,和是溫和指了指艙中的座椅道:“坐吧,別那麽緊張。”
香草這時也很小心的打晾了一番陸仁,隻覺得眼前這個相貌不算出眾,而且看上去又是那麽年輕的陸仁,實在是與她想像之中的那個陸仁相差甚遠。可話又說回來,在她那顆緊張萬的心漸漸的平靜下來之後,卻又感覺陸仁與婉兒似乎是有著一些相似之處。
這純淬就是一種很玄妙的,很難用言語說得清楚的感覺。香草在婉兒的身邊呆得久了,能夠查覺到婉兒身上的那一種說之不清的感覺。而現在在陸仁的身上,香草卻也有著這樣的一種感覺,這就讓香草大為驚訝了。
再看這會兒的香草雖然是很小心的坐了下來,但突然在一夜之間碰上了這樣的變故,卻讓香草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因此是坐在那裡低垂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不容易的香草才想起了一句話,格外小心的向陸仁道:“陸、陸南海,我、我想見蘭姑娘,可以嗎?”
這會兒的陸仁早都是老油條一根了,人生閱歷相當的豐富,此刻見這個波斯小美女是這樣的一個德性,哪會不知道這個波斯小美女是被嚇壞了,一時半會兒的都還緩不過這個勁來?而在這個時候如果是執意的逼問,反而會讓這個波斯小美女在驚慌之下什麽都說不出來,所以盡管陸仁的心裡也挺急的,但還是強按下了心中的急切,很是溫和的向香草道:“你來得有點不太湊巧,小蘭她現在不在我這裡。不過沒關系,算下行程再有個三天五天的她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安排著你們見一見面。”
香草能說什麽?只能是趕緊的向陸仁道謝:“多、多謝陸南海……”
陸仁擺了擺手,示意香草不用多說什麽。還是那句話,以香草現在的狀態,真要急著去逼問她只會適得其反,所以還是得讓她先把那股子勁緩過來再說。
“香草你放心,你雖然成為了我的俘虜,但只要你老老實實的,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你。你現在心緒未寧,還是先什麽都別說,好好的休息一下再說吧。”
說著陸仁就目視貂嬋,貂嬋會意之下來到了香草的身邊,很溫柔的跟香草打了個招呼,隨即就把香草帶去別的艙室中休息。
香草在離去之前卻也是一步三回頭,不住的去看向陸仁。她會這樣,一方面是這樣的陸仁真的是與她想像之中的一方霸主的形象相差太遠, 另一方面則還是那種感覺,那種與婉兒有著相似之處的那種感覺,使得香草的心中格外的不解。如此一來,自然會讓香草想多看上陸仁幾眼。
陸仁是以一種大灰狼般的微笑,一直目送著香草離開了這間艙室。等到貂嬋帶著香草離開,陸仁這才收回了微笑,再由於心中想起了一些事情,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許多。還是那句話,香草可是婉兒的貼身侍女,如果能從她的口中打聽到一些有關於婉兒的事情,那對陸仁來說將會是非常重要的情報。
只是陸仁這裡才剛剛低下頭想認真思索一下,一直在艙中罰站的陸風卻湊到了陸仁的身邊,先是望了望貂嬋和香草離去的艙門,然後就掛上了一臉討好的笑,甚至還伸出了手給陸仁做起了馬殺雞:“老爹,這個波斯小美女看上去很不錯哦!”
陸仁一愣,抖抖雙肩甩掉了陸風的手,再一轉身用帶著些怒意的語氣道:“你這個混帳小子,在這個時候說這個話是什麽意思?”
陸風臉上的討好之意濃了幾分:“老爹,我挺喜歡這個波斯小美女的,回頭你能不能把她給我啊!?”
“……滾犢子!!”
在陸仁的這一聲怒喝聲中,某不明物體從艙中被扔了出來,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完美的拋物線之後撲嗵一聲掉在了海水裡。而這會兒貂嬋正領著香草走在艙道之中,香草見此情形是驚得捂住了嘴巴,貂嬋則是無奈的聳了聳肩:“這兩父子……好了,香草你不用擔心,那小子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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