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長安城外。
西域聯軍被擊退之後,原本的營寨為曹魏軍團所佔據。再由於西域聯軍大多都有著遊牧部族的習性,於愴惶敗退之時在營寨中留下了大量來不及帶走的牛羊,所以這一仗曹丕方面也算是斬獲頗豐。而此時此刻,曹丕就已下令將繳獲的牛羊分賞將士,全軍上下也正在犒軍歡慶。
只是相比起將士們的歡鬧喧囂,曹丕本人卻很有那麽些的鬱悶。也不為別的,他有派人在長安城緊盯著趙雨,準備到差不多的時候就來個……嗯,談不上是卸磨殺驢,畢竟曹丕也不想去招惹陸仁,但不管怎麽說,有些便宜曹丕還是想討一些的。可是當曹丕從潼關出兵抵達長安的時候,趙雨硬生生的就這麽消失了,這不由得讓曹丕大為光火。
當然了,曹丕明白什麽叫大局為重、戰機不可錯失,所以當時就把那些亂七八定則的心思給先放到了一邊,專心的去打好眼前的決戰。可是到決戰打完了、仗也打贏了,為大事而擔憂的心被放了下來,那些邊邊角角的心思卻又重新冒了出來。
曹丕很早的時候對趙雨就頗有心思。時隔多年,這點心思也仍然留存在心中。不過曹丕對趙雨的那種心思可不是什麽愛慕之心,而是雄性牲口普遍都有的佔有欲。亦或者也可以這麽說,那就是趙雨算得上是曹丕的初戀,而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初戀往往都會耿耿於懷,所以哪怕是過去了很多年,在於初戀情人再次相見的時候,也仍然會有想搞定初戀情人的心思……
好了,這些不多扯,反正曹丕見趙雨沒了,心頭非常的不爽,在大帳裡也就有點氣悶,索性就出來走走。
要說曹丕也是頗有詩人氣質的人,正好現在打贏了一場大戰,還有趙雨消失的事,都觸及到了曹丕心中的這點情懷,所以此刻曹丕到是很想來上幾首詩辭什麽的抒一抒情懷。只是大營中歡鬧的氣氛與曹丕心中對趙雨一事的鬱悶有點偏向於兩個不同的方向,這南轅北轍的,使曹丕空有想抒情的想法,卻腦子亂亂的想不起什麽合適的辭句。
正低頭思索間,曹丕卻聽到營中有人在起音開唱。一開始還不怎麽聽得清楚,但隨著合聲而歌的人越來越多,這歌聲到是漸漸的清晰完整了起來:
“……龍有龍世界,虎守一方土;我是華夏好兒孫,怎能無傲骨。左手擎軍號,右手催戰鼓;龍行天下,笑傲世間的是華夏英族……”
這旋律雄渾有力,辭句慷慨激昂,簡單來說就是讓人聽著熱血上湧,格外的來勁。曹丕本身的文學修養就很出色,音律方面的水平也很高,所以在聽到這些的時候也不由得愣了一下,細品過之後於愕然之下也頗有些吃驚,急喚人過來問道:“軍中正在傳唱的是什麽歌?孤以前卻是從未聽聞過。又是誰編寫出來的?”
很快曹丕就得到了回答:“是前些時候雨姑娘教給夷州子弟,然後再由夷州子弟帶在軍中傳唱的。”
這裡的“夷州子弟”指的是陸仁於開戰之後派去曹魏方面的支援人員,有軍事方面的,比如戰術指導、器械指導,也有其他方面如醫療救護之流。而在這些人員之中,陸仁可沒忘了把文工人員給加進去。畢竟在那個時代,可能沒有誰比陸仁更清楚文工人員其實能夠產生多大的作用。
曹丕當然知道這些人員的存在,然後在心中稍一思索就暗自冷笑道:“前些時候由趙雨教給夷州子弟的?應該是陸仁教給趙雨,再由趙雨去出面的吧?說起來這陸仁膽子也真大,悄無聲息的就潛入了長安城,還找機會和鍾繇見了面。”
冷笑歸冷笑,曹丕在理清了這些頭緒之後到是對將士們正在唱的這首歌留上了點心:
“祖父曾移山,祖母曾磨杵……典出於愚公移山和鐵杵成針;奔跑的誇父,日行兩萬五,曹出於誇父追日;精衛銜石來,女媧把天補,典出於精衛填海和女媧補天;是誰臥薪嘗膽,吃的是苦中苦,典出於越王勾踐。
“嫦娥舞廣袖,后羿勁頭足,典出於后羿射日;俯首的神農,為民謀幸福,典出於神農嘗百草故事;倉頡播文明,大禹展抱負,典出於倉頡造字、大禹治水……嗯?是誰三顧茅廬,說我家能文能武,這他嗎說的是劉備啊!
“文能安天下,好大的口氣!武能舍其顱,這卻是典出於刑天舞乾戚,猛志固常在……”
就這麽把辭一句句的點評過去,曹丕卻有那麽點的迷惑了,心說你陸仁弄了這麽一首歌出來到底是想表達什麽意思?僅僅是想激發一下將士們的士氣與鬥志嗎?要知道曹丕可是文學修養很高的人,能夠從辭句的字裡行間查覺到一些什麽,但是……
怎麽說呢?或許應該說曹丕受限於歷史局限性,所以很難理解陸仁把這首歌給“盜”來的真實用意。其實陸仁會把這首歌給弄來,就是看中了辭句中所蘊含著的華夏文明的文明傳承故事與民族自豪感。
當然,陸仁也明白有很多東西現時點的人們可能還無法了解,那麽這首歌或許暫時只能起一些如普通的戰歌的作用。但陸仁相信借著現在這樣的外敵入侵的機會把這首歌傳唱出去,回頭那些文人墨客知道了之後,自然會去認真的琢磨辭中的含意。再等到這些文人墨客作出解釋的時候,陸仁的某些用意可能就可以達到了。
而在這個時候,正好是曹劉這兩個原本敵對的勢力聯手抵禦外敵的時候,弄首這樣的歌所暗含的用意……不以王朝為意,但知我華夏傳承,這才是陸仁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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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息,王宮。
某個寧靜的院落之中,婉兒正靜靜的坐在某處。在旁人看來婉兒應該是打坐入定了,但實際上婉兒是在檢視著芯片裡“他”留給婉兒的復仇計劃書。
許久過去,婉兒睜開了雙眼,秀眉也微微的皺到了一處:“以前沒注意到,現在回過頭來仔細的去看,越看就越覺得父親擬定的這個復仇計劃是不是也太過份了點?唉!”
婉兒的記憶是“他”篡改的,而由於時間緊和技術方面的原因,婉兒的那份“記憶”有很多地方非常的凌亂且不穩定,這使得婉兒一開始沒和陸仁接觸,只是一門心思的想著報仇的時候可能還好點。可是後來在婉兒與陸仁接觸過之後,婉兒原本的一些記憶雖然沒有複蘇,卻也不可避免的與“記憶”產生了衝突與一定程度的融合,這就使得婉兒的記憶狀態……不太好說了。
婉兒的本性柔弱而善良,所以婉兒其實討厭戰爭。可是因為要“復仇”,使得婉兒不得不按照“他”留下來的計劃走。還是那句話,如果沒有和陸仁碰上,某些東西沒複蘇的話,那麽一些事物對婉兒的觸動可能還不大。但是在碰上陸仁,並且有了一些交流之後,婉兒那種討厭戰爭的心念也在漸漸的變大。
再一次的看完那些計劃,婉兒歎了口氣關掉芯片,人就在花園裡散起了步。
“向陸仁復仇,就真的要這麽做嗎?仗一打起來,會因此而死的人成千上萬,更會有數不清的人因此而背井離鄉、流離失所……只是,如果不這麽做,我又拿什麽去向陸仁復仇?可是、可是陸仁好像也沒有父親說得那麽壞。不知怎麽的,我更願意相信陸仁那天所說的話,他也是在迫不得已之下才向父親下的殺手。而按我收集到的情報,這陸仁真的是個不錯的人,那麽多華夏的流民都是在他那裡過上了安穩的日子……”
想到了某些事情,婉兒的頭又開始隱隱的生痛,婉兒也隻好暫時不再去想,慢步在花園廊下的散步散心。
忽然間,婉兒聽到某處有女孩子的驚呼聲,下意識的就尋聲趕了過去。一趕到地點,就看見某個衣著華麗的青年男子正在對一個女孩子動手動腳,而那女孩子看著裝應該是王宮中的宮女。好吧,這算是再平常不過的戲碼,也就是王孫公子什麽的,見某個宮女長得不錯就想那個了。
“住手!”
婉兒的這一聲清叱讓那華服青年愣了愣,那宮女到是借此機會掙脫,卻也不敢逃走。華服青年望向婉兒卻也嚇了一跳,連忙向婉兒恭敬的行禮道:“見過神使。”
婉兒看了青年幾眼,皺了皺眉後隻吐出了一個字:“滾!”
青年想發作卻沒那個膽子。他作為知道婉兒是“神使”的人,當然清楚婉兒在安息王宮這裡有著多麽巨大的能量,絕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所以心中雖然不忿,卻還是老老實實的點頭哈腰準備離開,不過在臨去之前卻向那宮女罵了一句,要宮女跟他一起離開。看這情況,這宮女應該還就是他的奴仆,搞不好這宮女又是一出負債之下不得不賣身為奴的戲碼。
婉兒見狀又皺了皺眉,隨即開口道:“這個女仆我要了。需要多少錢的話,回頭我會讓攝政王(指卡絲伊麗)付給你。”
青年雖然心有不甘,但還真沒膽子去跟婉兒講條件,所以連聲不敢不敢的就準備閃人。就在這時卡絲伊莉正好過來,看見這般情況就問道:“尊敬的神使,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婉兒淡然道:“我在散步,碰上這個貴族子弟欺凌女仆,因為看不過去就管了一下,順便就把這個女仆要了過來,你幫我補些錢給他吧。”
卡絲伊莉看了眼那青年,頓時也有些惱火:“又是你?快滾!以後不得允許不準再進入王宮庭院一步!”
青年一愣,他可是卡絲伊莉的一個親戚,急道:“可是……我可是您的……”
卡絲伊莉怒道:“滾!惹怒了神使,沒有處罰你就已經很不錯了!至於這個女仆……好像是之前你向我討要的吧?現在神使看中了,就等於是你敬獻給了神使,這可是一份榮耀,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青年頓時沒了脾氣,灰溜溜的離開了。接著卡絲伊莉吩咐了幾句,把閑雜人等支開之後,這才向婉兒很恭敬的道:“還請神使息怒。”
婉兒搖了搖頭表示不怎麽在意。這種事,什麽時代又會少了?碰上了管一管也就行了,真要去深究只怕反而沒什麽意義。
“卡絲伊莉,你是來找我的嗎?”
卡絲伊莉連忙點頭:“剛才接到了飛鴿傳書,我們在華夏涼州的軍隊在長安城下被擊退了幾百裡……神使,那些家夥太沒用了,還請神使責罰他們。”
“戰敗了?撤退了幾百裡?”婉兒淡然道:“我在散步,碰上這個貴族子弟欺凌女仆,因為看不過去就管了一下,順便就把這個女仆要了過來,你幫我補些錢給他吧。”
卡絲伊莉看了眼那青年,頓時也有些惱火:“又是你?快滾!以後不得允許不準再進入王宮庭院一步!”
青年一愣, 他可是卡絲伊莉的一個親戚,急道:“可是……我可是您的……”
卡絲伊莉怒道:“滾!惹怒了神使,沒有處罰你就已經很不錯了!至於這個女仆……好像是之前你向我討要的吧?現在神使看中了,就等於是你敬獻給了神使,這可是一份榮耀,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青年頓時沒了脾氣,灰溜溜的離開了。接著卡絲伊莉吩咐了幾句,把閑雜人等支開之後,這才向婉兒很恭敬的道:“還請神使息怒。”
婉兒搖了搖頭表示不怎麽在意。這種事,什麽時代又會少了?碰上了管一管也就行了,真要去深究只怕反而沒什麽意義。
“卡絲伊莉,你是來找我的嗎?”
卡絲伊莉連忙點頭:“剛才接到了飛鴿傳書,我們在華夏涼州的軍隊在長安城下被擊退了幾百裡……神使,那些家夥太沒用了,還請神使責罰他們。”
“戰敗了?撤退了幾百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