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仁拿下汶萊應該說比較早,確切的說早在赤壁之戰的前兩年就拿了下來,畢竟汶萊地處東南亞海域的中心,地理位置相對來說比較重要,陸仁從夷州或是其他幾個地區出發的船隊,都可以將汶萊北岸重鎮作為中轉站點與補給點。
特別是在陸仁初期的航海艦隊才剛剛起步的時候,一下子就進行遠程的航海明顯不太合適,而從夷州的港口或是從華夏大陸的南岸港口出發,抵達汶萊北岸的這個航程的遠近就較為合適。然後在那個時代的汶萊地區,其原住民又哪裡是陸仁派出的船團的對手?更何況陸仁一向很擅長玩軟刀子捅人的策略,所以幾乎是沒費多大的勁就把汶萊北部地區給納入了掌中。
接下來到赤壁之戰結束沒多久的時候,陸仁搞定了交州士家,隨後就安排著交州士家分流了一些子弟去汶萊搞開發。當然了,當時陸仁主要的目的一是挾持一些士家子弟作為人質,二就是陸仁自己手頭上的人員還不太夠用,得設法從其他方面調動一些人員才行。再在之後的發展之中,陸仁也經常會把夷州學院培養出來的人才派往汶萊,以免士家子弟坐大。
就這樣一轉眼十多年的時間下來,汶萊,或者說汶萊北部屬陸仁直接掌控的地區,發展得也非常不錯。而汶萊城目前雖然比不上夷州本土,甚至比廣州、泉州都還要差一些,但單論在那個時代的活力指數,卻不見得就會比夷州差多少。
或者也可以這麽說,就是夷州雖然沒有什麽戰事可言,但作為陸仁的根基之所在,身邊還就蹲著一個隨時隨地都要小心對付的孫權,再加上陸仁時不時的也會有些軍事行動,所以夷州始終都有著強大的軍備。
可汶萊是真的遠離戰場,自然用不著那麽強大的軍備,用陸仁的話說就是你還直當玩軍備不花錢的嗎?再在另一方面,陸仁怎麽說也要防著一點士家子弟,所以汶萊的軍備一直是保持在一個較低的水平線上。
而降低軍備水平的同時,也就意味著可以把這些人員作為勞動力投放到相應的地方,所以汶萊基本上就是一直在發展著生產力,而這也是汶萊能夠跟上陸仁其他幾個地區的發展腳步的重要原因之一。
總而言之,這個時候的汶萊可以說就是一個沒有戰火侵擾的平靜之地。農牧工商余各業都發展得很不錯,而且相比起夷廣泉那邊相對來說比較快的生活節奏,汶萊這裡就有些慢悠悠,一種讓人會覺得很舒適的慢悠悠。
這樣的一個地方,自然而然的會引起周瑜的高度注意。能夠跟著陸仁的艦隊來到汶萊,周瑜當然也得到了陸仁提供的地圖,然後周瑜就以一個軍事家的角度去檢看了一下,馬上就有些沮喪的發現以孫權方面的實力,基本上是沒可能突破陸仁的海上封鎖線來到汶萊。
再說得難聽點,以孫權方面現有的航海實力,從吳郡那邊出發之後能不能順利的抵達汶萊這裡都得打個大大的問號。這裡到要說明一下,在原有的歷史上孫權方面的航海水平其實還是很不錯的,一些史料與文物也可以證明在三國時代的中後期,孫吳方面有一定規模海外貿易。不過現在的情況是原本應該被孫權拿下來的臨海地區,現在卻都已經落到了陸仁的手裡,沒了孫權的什麽事,所以孫權在航海方面的成就被陸仁給限制住了。
這些不扯,隻說周瑜在參照著地圖,從軍事的角度分析了很多很多,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孫權方面沒有必要的話,就千萬千萬不能和陸仁開戰。陸仁就算是丟了夷州,甚至是丟掉了整個夷廣泉戰線,
陸仁卻有著大把的地方可以退守,然後重整旗鼓的再打回去。進一步來說,周瑜在陸仁的幾個地盤都呆了一定的時間,了解到的東西也越來越多,猶其是對陸仁軍政方面的安排格外的敏感。而在周瑜的心中曾經設想過孫權如果佔領了陸仁的某個地盤的事情,但得出的結果卻是孫權絕不可能在較短的時間裡把佔領的地盤給消化掉。
不但消化不了,到是有極大的可能會召來當地居民們的頑強抵抗。這個時候孫權除非是對佔領的地區進行屠城這樣的事情,否則就只有對佔領的地區進行大規模的增兵行動。再考慮到這龐大的海運需求……孫權的那點國力打不起這種仗。
既然不能成為敵人,那就要設法使之成為朋友,這便是周瑜現在的想法。而此時此刻,周瑜就在汶萊的街區裡散著步,也算是好好的感受一下汶萊這裡這種慢悠悠,卻慢得很舒適的生活節奏……不過天氣能不那麽熱的話就更好一點了。
想建功立業的人都在渴望著戰場,但除非是那種戰爭狂人或是瘋子,不然的話心中希望能過上平靜生活的人還是會佔了多數。而周瑜正好就是這樣的人,雖然希望能在戰場上建功立業,可同樣的周瑜也很喜歡寧靜詳和的生活。猶其是在年歲漸長、鋒芒稍褪之後,喜歡寧靜生活的心思比重也在越來越多。
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呆在汶萊,拋開那些別樣的心思,還有相關的對江東子弟的訓練,反正在那些事情結束之後,周瑜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汶萊的街頭漫步遊走,因為這裡這種平平淡淡、寧靜詳和的氣氛真的讓人格外的舒適。
作為陸仁搞出來的殖民地,文化侵襲自然是必不可少,所以現在汶萊的官方語言就是漢語,周瑜在這裡與人進行交流沒有半點的問題。而街中某些店鋪裡的留聲機裡播放出來的漢系音律,當然也少不了陸蘭的那些名曲,也很好的證明了陸仁已經把漢系文化在這裡扎下了根。
周瑜走在路上順手買了個椰子的時候,旁邊的店裡就正好在播放陸蘭的歌。周瑜很喜歡這首歌,於是就往燈柱上一靠,一邊慢慢的吸著椰子汁,一邊靜靜的傾聽。
要說現在的周瑜雖然都五十多了,身體都還有點發福,但俊美的相貌與優雅的氣質,這樣的帥大叔卻也絕對很招女生們的眼珠,至少就這麽會兒的功夫,已經有好幾個汶萊這裡的女子在周瑜的身前“路過”了好幾回。
幾曲聽完,手裡的椰子也吸空了汁。周瑜正想隨手扔進垃圾桶,旁邊卻有一隻手探了過來搶走空椰子。周瑜愕然望去就愣了:“尚香?你怎麽在這裡?”
孫尚香把空椰子在手裡掂了掂,笑道:“出來隨便逛狂。到是仲兄你啊,我在你的身後站了好一會兒了,仲兄你卻半點都沒有察覺到,這在以前可是不太可能的事。”
周瑜又愣了愣,隨即自嘲道:“年紀大了嘛,反應是沒以前那麽敏銳了。”
說著周瑜又掃了一圈周邊的環境,微笑道:“不過說真的,這裡如此寧靜詳和的生活,也是會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把身心都放得很寬很寬。”
孫尚香聳聳肩,接著就點點頭:“這到是,這裡的生活真的是太安逸了。沒有戰火的侵擾,沒有人以強凌弱,人人都安居樂業、生活富足。說這裡是人間天堂或是人間仙境有些過火,但說這裡是一片寧靜詳和之地卻絕不過份。”
周瑜也點了點頭,心中卻在暗想著自己當初決意去輔助孫策、孫權,好像在有那份要在亂世中建功立業的心思之余,卻沒怎麽想過要讓百姓們過上這種平靜生活的想法?多年之後看到這樣的寧靜之地,再回想一下年青時代的自己,似乎是有點……
旁邊“哢”的一聲脆響打斷了周瑜的思緒,扭頭望去卻是孫尚香一掌把剛才被自己喝空的椰子給劈開了,然後就掰下了一塊椰殼,張嘴就啃起了裡面的椰肉。周瑜看得哭笑不得,搖頭道:“尚香,你好歹也是我江東郡主,能不能多注意一點自己的姿容儀態?”
孫尚香嘿嘿一笑:“這又沒什麽大不了的。如果是正式的場合,我自然會注意,不過平時嘛……嗯,陸征南是怎麽說的來著?哦對,女生該認真的時候認真,不用那麽認真的時候如果還總是那麽板著,還總是那麽儀態萬千,旁人看著太假,自己其實也很累。人嘛,又何必時時刻刻的都總是在束縛著自己?對了,這就叫個性自我。”
這些個詞周瑜也是半知半解。不過看看孫尚香那挺自在的樣,周瑜到也不願去苛責什麽。而這邊孫尚香啃了幾口就扔給了隨行的侍女,再抬手一指前方道:“前面那間酒肆的椰酒很有名,仲兄一起去喝點?”
周瑜點頭,然後一行人就坐進了酒肆之中。幾巡酒過之後,周瑜又看了看這裡生活得很是滋潤的人們,忽然向孫尚香問道:“尚香,你說如果我們江東……不,如果我們整個中原大陸都能像這裡這樣過著這種寧靜詳和的生活該有多好。”
孫尚香愣了愣,環顧了一周之後點點頭道:“是呢!如果大家都能過上這樣的日子那就再好不過了。不過現在的中原大陸……”
周瑜搖搖頭:“中原大陸仍多有戰亂,而外敵也跑來侵擾。或許我們該做的,就是應該去結束這樣的戰亂並且驅除外敵,還我中原百姓一個這樣的寧靜之日吧。”
孫尚香沉默了一下,回應道:“我問過陸征南這樣的問題,陸征南卻很無奈的告訴我說只怕戰亂在二三十年之內都不會結束。我問為什麽,陸征南說因為這是一個英雄輩出的時代,而英雄與英雄之間卻往往不能共存。只有等到這些英雄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那麽一個兩個的時候,這個亂世才會被剩下來的這個英雄給終結。”
周瑜歎了口氣:“的確,但凡是英雄,又豈肯居於他人之下?”
孫尚香道:“這種事本身就說不清的。再按陸征南的說法,這世上的事本身就沒有絕對的對與錯。曹劉孫陸四家鼎足於世,彼此間相爭不斷,誰又是對的,誰又是錯的?而且不論對錯,境內的百姓不都一樣的在過著還算安平的日子嗎?都是一樣的善待百姓,誰又有錯了?”
說起這些,孫尚香本人是不太懂,周瑜則是覺得頭痛,然後兩個人都很明智的選擇了不再在這個問題上多費口舌和腦細胞。
“也罷,反正我們是為了守護國之雄威而來,到了地方好好的打我們的仗就行了。對了尚香,陸征南那裡有沒有什麽消息傳過來?我們還要在汶萊呆多久?”周瑜搖搖頭:“中原大陸仍多有戰亂,而外敵也跑來侵擾。或許我們該做的,就是應該去結束這樣的戰亂並且驅除外敵,還我中原百姓一個這樣的寧靜之日吧。”
孫尚香沉默了一下,回應道:“我問過陸征南這樣的問題,陸征南卻很無奈的告訴我說只怕戰亂在二三十年之內都不會結束。我問為什麽,陸征南說因為這是一個英雄輩出的時代,而英雄與英雄之間卻往往不能共存。只有等到這些英雄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那麽一個兩個的時候,這個亂世才會被剩下來的這個英雄給終結。”
周瑜歎了口氣:“的確,但凡是英雄,又豈肯居於他人之下?”
孫尚香道:“這種事本身就說不清的。再按陸征南的說法,這世上的事本身就沒有絕對的對與錯。曹劉孫陸四家鼎足於世,彼此間相爭不斷,誰又是對的,誰又是錯的?而且不論對錯,境內的百姓不都一樣的在過著還算安平的日子嗎?都是一樣的善待百姓,誰又有錯了?”
說起這些,孫尚香本人是不太懂,周瑜則是覺得頭痛,然後兩個人都很明智的選擇了不再在這個問題上多費口舌和腦細胞。
“也罷,反正我們是為了守護國之雄威而來,到了地方好好的打我們的仗就行了。對了尚香,陸征南那裡有沒有什麽消息傳過來?我們還要在汶萊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