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一發而動全身。”
看著陸仁望向自己的目光,荀彧搖了搖頭再輕歎道:“義浩,你是不是已經明白劉備如果在這個時候死了會引發什麽樣的變故?”
陸仁點頭:“想到了一些,不過還是想聽聽荀公你的看法。”
荀彧道:“劉備此時若死,那麽荊楚與蜀中便會因此而人心不穩,進而會引發出什麽樣的亂局誰都無法預料。事實上劉備現在都還沒死,荊州和蜀中就已經出了亂子不是嗎?”
這話讓陸仁也不由得搖了搖頭,知道荀彧這時所指的是關羽扔下江陵和張飛扔下閬中,各自擅自帶兵前往漢中的事,而且陸仁敢說劉備要是真的掛了,關羽和張飛絕對會不顧他人的勸阻,直接就會帶兵出漢中去找西域聯軍報仇。再以這兩位在劉備集團中的位高權重,一發起狠來誰又能攔得住他們?
而在這一點上,關羽和張飛的師出漢中進擊天水,與劉備的率軍出擊,其意義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劉備的出擊有明確的戰略目標,而且有著充份的戰前準備以及與曹丕方面的聯動,換句話說就是合格的軍事行動。
可關羽和張飛的出擊只是為了給劉備報仇,屬於“因怒而興師”,帶來的結果就是自身的戰略目標不明,戰爭準備可能也會不夠充份,與曹丕之間的聯動詁計也會扯淡掉。這是打仗,是軍事行動,而關羽和張飛的目的就是過去殺人,在各方面的意義上都會差了十萬八千裡,可介時以關羽和張飛的暴脾氣,對別人的話能聽得進去嗎?
再從政治層面上來說,劉備真要是出了什麽意外的話,自家的局面還得指望著關羽和張飛來鎮住場子,可關羽和張飛不但沒有去鎮場子,還帶走了關鍵的兵員,那到時候像諸葛亮這些人拿什麽來鎮住場子?手裡沒兵還鎮個菊花啊?
要知道這個時候劉備的地盤其實都不穩固。荊州方面雖然有諸葛亮已經經營了多年,內部算是比較穩定,可荊州要直接面對孫權這樣的敵人,關羽帶走人馬之後諸葛亮已經是手忙腳亂了;
同時在蜀中地區,劉備佔據蜀中的時間尚短,都還沒有整合好蜀中本土勢力、劉璋留下的東州集團與劉備自家集團這三方勢力,那麽劉備一掛,這三方勢力恐怕馬上就會暴發爭權奪利的內鬥,蜀中那頭又會亂成啥樣?而蜀中要是出了內亂的話……西域聯軍會不會趁機去攻破漢中進取蜀地?孫權會不會借此機會接著搞他的“天下二分”?誰知道呢?
總之,這會兒的陸仁很頭痛,坐在那裡直敲腦門。
荀彧則是在陸仁的身邊坐了下來,輕歎道:“義浩,出於大局的考慮,我還是比較傾向於你能趕去救一救劉備的性命,把荊州和蜀中的局勢穩定下來。嗯……劉備的命,你能救得了嗎?”
陸仁在此之前其實已經問過雪莉,雪莉的回答是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能救回來。但現在的問題還是那句話,陸仁得趕去漢中才行,畢竟現在的劉備動不了地兒。而延伸出來的問題,則是陸仁趕去漢中也只是能先吊住劉備的命,讓劉備可以動一動地兒,真正要治好還是得送去“秘境”才行,那麽一些問題要是沒處理好的話,劉備方面的人又哪裡會允許陸仁把劉備帶走?這和陸仁不能輕身去到劉備的地盤裡是一個道理,身份上太敏感了。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想救劉備的話,陸仁就得親自去漢中的原因……沒個重量級相等的人物過去穩住哪行?再簡單點說就是有些人質、押金的意義了。
正是因為明白這些,荀彧才沒有極力的勸陸仁去救劉備,只是把這些關鍵的問題分析給了陸仁聽而已,至於陸仁會作出什麽樣的選擇,還是得看陸仁自己。不過這時荀彧又補充了一條,就是陸仁如果不伸手救一救劉備的話,劉備集團搞不好會遷怒於陸仁……你明明有本事救人卻見死不救,那不記恨你又記恨誰?雖然這事沒有道理,但自古以來人心大多如此。而這個事,也太容易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了點。
荀彧悄悄的離開之後,陸仁把自己關起來想了很久,最後還是作出了一個決定:怕什麽?咱跑一趟漢中就是了!咱有寶貝傍身,真要跑還怕跑不了?
而且此時的陸仁也很想看看另一件事,就是在生死決擇的時候,同為天下英雄的劉備,與那時的老曹又會有什麽樣的區別?
現在的陸仁都還記得那次把可以讓老曹多活三年的藥劑交給老曹的時候,老曹卻選擇了把藥劑給扔進大海的畫面。雖然現時點與那時的局勢大有不同,老曹可以說是作好了各方面的安排再安安心心的去死。可不管怎麽說,當人們要面對死亡的時候,某些情況都是一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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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西漢國都,到東漢末年與洛陽並稱為東西兩都。可惜這本應是繁華之極的大城市,近幾十年來屢遭破壞,已不再如往昔。後來在曹操佔據長安,派鍾繇去治理長安周邊,數年以來才稍有起色。只是現在的長安城,又再次攏上了戰爭的陰雲。
“鍾大理,您先休息一下吧!”
鍾繇在城門樓上坐下來,人也在不停的歎息。前些時候收到劉備重傷退兵的消息,曹丕馬上就命令進擊安定的部隊退還長安,同時也就開始著手長安的防守準備,鍾繇就是在負責驅使士卒與民工在長安城的周邊挖陷阱之類的工作。至於曹丕本人……不好意思,曹丕目前退到了潼關。
不過在此之前,長安就已經打過防守戰,也就是老曹從漢中退回長安的那個時候。鍾繇還記得在那個時候,西域聯軍開到長安城下,對長安城展開了強攻。鍾繇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驚愕的發現一向以遊騎騎射出名,卻並不擅長攻襲堅城的異族,竟然就在長安城下架起了投石架、衝車、雲梯之類的攻城利器,更是直接就見始到了火炮的威力!驚愕之余,鍾繇也總算明白了為什麽涼州西部的幾個重鎮會那麽容易就被西域聯軍一舉攻下。在這些攻城利器的面前,那幾座城鎮的低薄城牆簡直就形同虛設。
然後接下來數日便是慘烈之極的長安攻防戰。西域聯軍有攻城利器為助,使得有堅城為依的長安兵馬傷亡直線上升;但是反過來,長安的兵馬民眾對二十年前的長安之亂記憶猶新,上下一心拚死抗衡,再加上有老曹的親自指揮,所以順利的守住了長安。只是現在老曹已經去逝,接班的曹丕也沒有像老曹那樣親自鎮守長安,而是躲去了潼關。雖然潼關也是戰場的前線,可給人的感覺總歸是有些比不上他的老子。
忽然間一名士卒趕過來稟報道:“啟稟大理,東門潼關方向有一隻約五、六千人的部曲趕來,請求開門接應!”
鍾繇奇道:“潼關方向?是洛陽來的援軍嗎?”
士卒搖搖頭:“不是,夷州新送來的一批軍需之物,旗號上書的是荀字。”
“荀!?”鍾繇大吃一驚,稍一思索便即明了:“難道是荀氏子弟!?為首者是何人?”
“來人自稱荀令君次子荀俁!”
鍾繇不作多想,急令道:“速去打開東門迎入城中!”
心急火燎的趕去東門,那數千部曲已經在押運著車架入城。鍾繇在人群中尋視了一下就發現了正在指揮車馬入城的荀俁……鍾繇也是穎川人,與二荀自幼便是同窗好友,而荀彧的次子荀俁面容神態與荀彧很相像。
荀俁也看見了鍾繇,趕過來向鍾繇恭身一禮道:“小侄參見鍾叔父!”
“賢侄何以來此?”
荀俁道:“涼州局勢有變,陸征南急調了一批軍械支援長安,小侄便是押運著這些軍械來此的。”
自從涼州生變,陸仁方面前前後後已經支援了大批的軍械給曹魏,鍾繇對此到也並不見怪。當下叫停了一輛貨車,看了看上面的弩弓羽箭之後也沒覺得有什麽特別之處。不過荀俁卻另外叫過來了一輛車,從車上取過一個圓滾滾的東西讓鍾繇過目。
“賢侄,這是何物啊?”
“陸征南稱此物為‘地雷’,至於用法是……”
嗯,沒錯,是地雷。不過可不是什麽高質量的地雷,用陸仁自己的話說,詁計就和某些抗戰老片中的土地雷差不多。但是還真別小看了這些土地雷,抗戰時期能把武器裝備相對來說要精良得多的鬼子給炸得七葷八素,用在這個時代的話威力就更不一樣了好不好?
鍾繇已經知道了火炮的威力,但是對於地雷這看上去小小的玩意兒卻有點不太看好。於是乎荀俁就向鍾繇試用了幾枚土地雷,那麽接下來的結果就是鍾繇立馬下令把這次送來的上萬枚土地雷給埋設在了長安城的邊上……長安,西漢國都,到東漢末年與洛陽並稱為東西兩都。可惜這本應是繁華之極的大城市,近幾十年來屢遭破壞,已不再如往昔。後來在曹操佔據長安,派鍾繇去治理長安周邊,數年以來才稍有起色。只是現在的長安城,又再次攏上了戰爭的陰雲。
“鍾大理,您先休息一下吧!”
鍾繇在城門樓上坐下來,人也在不停的歎息。前些時候收到劉備重傷退兵的消息,曹丕馬上就命令進擊安定的部隊退還長安,同時也就開始著手長安的防守準備,鍾繇就是在負責驅使士卒與民工在長安城的周邊挖陷阱之類的工作。至於曹丕本人……不好意思,曹丕目前退到了潼關。
不過在此之前,長安就已經打過防守戰,也就是老曹從漢中退回長安的那個時候。鍾繇還記得在那個時候,西域聯軍開到長安城下,對長安城展開了強攻。鍾繇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驚愕的發現一向以遊騎騎射出名,卻並不擅長攻襲堅城的異族,竟然就在長安城下架起了投石架、衝車、雲梯之類的攻城利器,更是直接就見始到了火炮的威力!驚愕之余,鍾繇也總算明白了為什麽涼州西部的幾個重鎮會那麽容易就被西域聯軍一舉攻下。在這些攻城利器的面前,那幾座城鎮的低薄城牆簡直就形同虛設。
然後接下來數日便是慘烈之極的長安攻防戰。西域聯軍有攻城利器為助,使得有堅城為依的長安兵馬傷亡直線上升;但是反過來,長安的兵馬民眾對二十年前的長安之亂記憶猶新,上下一心拚死抗衡,再加上有老曹的親自指揮,所以順利的守住了長安。只是現在老曹已經去逝,接班的曹丕也沒有像老曹那樣親自鎮守長安,而是躲去了潼關。雖然潼關也是戰場的前線,可給人的感覺總歸是有些比不上他的老子。
忽然間一名士卒趕過來稟報道:“啟稟大理,東門潼關方向有一隻約五、六千人的部曲趕來,請求開門接應!”
鍾繇奇道:“潼關方向?是洛陽來的援軍嗎?”
士卒搖搖頭:“不是,夷州新送來的一批軍需之物,旗號上書的是荀字。”
“荀!?”鍾繇大吃一驚,稍一思索便即明了:“難道是荀氏子弟!?為首者是何人?”
“來人自稱荀令君次子荀俁!”
鍾繇不作多想,急令道:“速去打開東門迎入城中!”
心急火燎的趕去東門,那數千部曲已經在押運著車架入城。鍾繇在人群中尋視了一下就發現了正在指揮車馬入城的荀俁……鍾繇也是穎川人,與二荀自幼便是同窗好友,而荀彧的次子荀俁面容神態與荀彧很相像。
荀俁也看見了鍾繇,趕過來向鍾繇恭身一禮道:“小侄參見鍾叔父!”
“賢侄何以來此?”
荀俁道:“涼州局勢有變,陸征南急調了一批軍械支援長安,小侄便是押運著這些軍械來此的。”
自從涼州生變,陸仁方面前前後後已經支援了大批的軍械給曹魏,鍾繇對此到也並不見怪。當下叫停了一輛貨車,看了看上面的弩弓羽箭之後也沒覺得有什麽特別之處。不過荀俁卻另外叫過來了一輛車,從車上取過一個圓滾滾的東西讓鍾繇過目。
“賢侄,這是何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