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族長都到齊了吧?來來來,坐坐坐!”
當孟獲等一眾部族的族長來到阿不氏的大殿的時候,黃忠很爽朗的招呼著眾人就座。而孟獲他們在來到這裡的時候,雖然有在外面看見夷州兵和交州兵都在各自收拾,看那樣子是準備各回各的家,但要說因此心裡面就一點忐忑之心都沒有那也是扯淡。特別是在見識過夷州兵馬那近乎於殺戳的作戰之後,孟獲他們的心底始終都對黃忠帶著幾分懼意。
不過懼歸懼,該說的話始終都還是要說的,就是會說得比較小心一些罷了:“老將軍,你們這是準備、準備回去了?”
黃忠哈哈大笑道:“你們不用這麽小心翼翼的,老夫也知道你們是在擔心什麽。放心吧,在老夫率軍來此之前,主公就再三的告誡老夫說只要此間的戰事一了就馬上帶兵歸還,以免南中部族誤以為我家主公有圖謀南中土地之心。
“事實上主公這次出兵,一則是為了幫一幫主公的互市夥伴,二則嘛……鄧艾這小子雖然有違師命,但畢竟是主公花費了不少心血才培養起來的孩子,而且並未犯下什麽大奸大惡之罪,主公又怎麽可能會不顧他的生死?再說得難聽點,徒弟犯了錯,當師傅的即便是要清理門戶,也應該把徒弟抓回去再說,對不對?”
一番話說得孟獲等人心中稍安,黃忠則適時的接著道:“老夫請各位來此,主要是有些事情要和各位商量一下。首先,主公本意是不想介入你們南中部族之爭的,但是現在仗都已經打了,而且還滅掉了一個有頭有臉的大部族,我們再不盡早退兵的話,你們可能真的會以為我家主公對你們南中是不是有什麽不軌之心了,所以我軍將士在休整數日之後就會退出南中,而這裡的土地會歸還給你們。不過嘛……”
一個“不過”讓孟獲等人的心中一緊,黃忠則是嘿嘿的笑了幾聲,向身側的郭弈遞過去了一個眼神,郭弈會意之下輕咳了一聲並站了出來,從陸仁那裡學來的腹黑范也顯現了出來:“各位,現在我們所在的地方土地肥沃,聽說在幾十年前原本是孟獲族長世居的土地,後來是阿不氏強行佔去,是這樣的吧?”
孟獲馬上就回應道:“就是這樣!幾十年了,我們部族連做夢都想奪回這片土地。”
郭弈道:“現在阿不氏已除,這片土地自然是應該歸還給孟獲族長和你們的族人,只是孟獲族長啊,你們部族能夠回到這裡,是我家師傅出兵幫助的結果,而師傅他本來並不想介入你們南中之爭,這次出兵也是為了救援鄧師弟的無奈之舉,最後卻是你們部族得了土地,所以你們部族是不是也應該表示表示?”
孟獲當場傻眼,祝融則扯了扯孟獲讓他坐下,再想了想之後向郭弈道:“郭小哥,有什麽話你就明說吧。”
郭弈笑道:“好吧,那我就明說了。不過你們放心,師傅他絕不是想要你們南中部族的土地,說得不客氣點,師傅他也看不上你們這裡的土地。不過我們出了兵、打了仗,花費了不少的錢糧人力,將士們也有不少的死傷需要撫恤,所以我們回去的時候,從你們這裡帶些土特產回去這並不過份吧?這麽說吧,這就好比你們打架卻請了我們出來幫忙,既然是請我們幫忙,那麽總該好酒好肉的招待我們一下,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孟獲等人聽完了這番話,心裡面卻都松了口氣。其實郭弈話裡的意思很明白了,無非就是退兵的時候要帶些戰利品回去,而這在當時本來就是無可厚非的事。要知道陸仁的部隊現在是絕對的強勢者,就算是把這一帶洗劫一空可能都不算什麽,但現在卻是和他們商量,這至少也是給足了孟獲他們面子。
於是在一片的“應該的應該的”的附議聲中,郭弈接著道:“我軍將士回軍在即,除了回軍途中必要的口糧之外,其余的糧食顆粒不拿,都留還給你們。我們會帶回去的,只是你們南中地區的一些特產之物,各位看這樣行是不行?”
沒人反對。其實這些人心裡都清楚,陸仁這樣做真的是已經很客氣了。再一個,現在孟獲這些部族的族裡其實哪裡還有什麽值錢的貨?所以說白了,這會兒其實就是在對阿不氏部族的倉庫進行戰後的分贓而已,而陸仁的分贓方案看起來公平合理,甚至可以說讓孟獲這些人佔了不少的便宜,孟獲這些人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於是於是,接下來的分贓會議是在一片十分之和諧的氣氛下進行的。說到這裡還真別小看了阿不氏部族的倉庫,這丫的是一個兩萬多人的大部族,幾十年來又一直在欺壓著孟獲等人的小部族,積累下來的東西還真不是個小數目。
分贓的事進行得很愉快,而孟獲等人雖然對陸仁方面分走的大量財物、特產感覺有些肉痛,但想想自己得到的土地和充足的糧食,心中到也好過得多了。再說人總有個對比性,想想人家陸仁的確出了那麽多的力,最後卻又不要土地,那麽財物和特產是得多拿一些,這不挺公平合理的嗎?所以孟獲等人連帶著對陸仁自然也是充滿了好感。
贓分完了當然是要擺酒設宴,不過這時祝融環視了一下四周,忍不住向郭弈開口問道:“鄧小哥為何不在這裡?”
郭弈的臉色一變……變是變,但實際上這是一種很腹黑的變:“師弟他有違師傅之命,最後惹出了這麽大的事,自然是要有所懲罰,所以這會兒正在受罰。晚些時候,我還要代師傅給他上刑。”
“上、上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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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後,鄧艾所在的“小黑屋”。
“師、師兄,不會是真的讓我背這玩意兒吧?”
郭弈嘿嘿奸笑,曲指在一口灰常之大的行軍鍋上彈了一下道:“有些事咱們心裡明白,就不說那麽多了。你說現在事情已經鬧到了這個份上,你不把這個鍋背起來,誰來背這口鍋?難道讓我來背不成?”
真的很大,這口行軍鍋的直徑足有一米多!重量起碼也得有個三十多斤。
看著這口大鍋,鄧艾的臉都黑了。其實鄧艾也知道這次的事情自己最後肯定是要背一背黑鍋的,卻沒想到陸仁真的會整口行軍大鍋來讓他背。而與陸仁師徒多年,鄧艾又哪裡會不清楚陸仁有些時候的行事作風根本就是在扯淡搞笑外加無厘頭?
再看郭弈帶著奸笑,很是費力的把行軍大鍋挪到了鄧艾的面前:“來來來,讓本師兄幫你把這口大鍋背起來!”
鄧艾的臉色更黑:“師兄你就別瞎湊合了!”
郭弈又笑了笑,但臉色卻稍稍一正,湊到鄧艾的耳畔低聲道:“你小子還真以為師傅這是在胡鬧不成?我可告訴你,你小子這回在南中是出盡了風頭,名利兼收外帶還收編了水靈這麽個小美女,可最後難道真的要師傅整輛檻車把你押送回去不成?你在南中部族的面前已經是個少年英雄,最後卻坐到了檻車裡的話,南中的這些部族會怎麽想?你丫的是夠悲情了,讓南中部族的人對你感到不值,這最後的惡人之名卻想讓師傅他全都背起來不成?”
“哎!?”
鄧艾又不是什麽笨人,被郭弈這一提醒才反應過來。是啊,如果這時的鄧艾坐到了檻車裡面,那麽孟獲這些人會怎麽去看待陸仁?沉默了許久,鄧艾無可奈何的笑了笑,也曲指彈了一下面前的行軍大鍋,輕歎道:“師傅到底是師傅,想事情就是要比我想得周到一些。行了,背就背吧,隻當是和以前學藝的時候一樣背著沙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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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話少說,隻說在接下來的數日之中,兩州的兵馬在進行犒軍休整,而黃忠下達過嚴格的命令,所以與南中部族之間可謂是秋毫無犯。不但秋毫無犯,夷州士卒還在休整之余抓緊時間幫這些南中部族做了不少的事情,故此得來了一片南中部族的讚諭。
終於到了要啟程的時候,鄧艾背著一口大鍋,很是搞笑的走在了隊伍之中,身邊則跟著一個水靈妹紙,時不時的就會去幫鄧艾擦一擦頰上的汗珠,既讓人覺得好笑,卻又讓人心中犯起幾分羨慕嫉妒恨的味道。
孟獲夫婦與些部族的族長也在隊伍之中。 這是陸仁的要求,表示希望能再和孟獲這些人見上一次面,再行商談一下有關於商貿合作的事情。而孟獲等人也感覺到得和陸仁再見上一次面才行,所以在這些天安排好了族中事務之後,也隨著隊伍一同啟程了。
走水道順江而下回還廣州是比較快的,這一天就夷州部隊回到了廣州……
“孟獲族長,祝融夫人,好久不見了。都還好吧?”
尋聲望去,孟獲等人齊刷刷的跪下一片:“參見陸夷州!”
陸仁笑了笑,上前扶起眾人道:“都起來吧。”
鄧艾這時分開眾人來到陸仁的跟前,跪下道:“不肖弟子鄧艾,見過師傅。”
陸仁此刻很想伸手去扶起鄧艾,但是在人前還是得把戲演下去先。於是故意拉長了臉不理鄧艾,目光則是掃了一圈之後問道:“哪位是水靈姑娘?相煩出來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