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請趙雨赴宴小酌,趙雨本以為曹操會問及到一些什麽比較敏感的問題,卻沒想到曹操都只是在說一些舊日往事,根本就沒有向趙雨問起過什麽事情。(&¥)!若是單以曹操這會兒的言行舉止而論,趙雨都感覺現在的曹操不像是個雄霸一時的天下英雄,反到是更像一個上了點年紀,喜歡回憶自己的往事的老者。而看到這樣的曹操,趙雨也忍不住在心中自問道:
“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老實說,趙雨還真的是有點想多了。如果是換成了陸仁坐在這裡,可能陸仁到是多多少少的能夠了解一點曹操的心態。
曹操是梟雄、是英雄,這都沒錯,一但冷血起來能讓人冷血得膽寒,但同時曹操卻又是一個有著詩人情懷的文人墨客,有著其多愁善感、感性十足的一面。只是因為身處在爭霸天下的這場遊戲之中,曹操絕大多數的時候都必須是以冷血霸主這樣的一個身份來示人,多愁善感的文人墨客的這一面絕不能夠輕易的就顯露/出來。
可是只要一有機會,曹操也會讓自己的另一面舒展一下,這一點從曹操留傳下來的許多詩辭中就能夠看出來,比如那一句“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無處可依”……
總而言之,人們在提起曹操的時候,往往只會記得曹操的雄、曹操的狠,卻會下意識的忽略掉曹操的這份多愁善感,眼下的趙雨也正是如此。事實上,趙雨忽略了現時點的曹操已經是年已半百的老者(曹操於建安二十六年去世的時候是六十六歲,現在是建安十年,曹操正好五十歲),一個人到了這般年紀,總是會回想一下自己當初的往事。只是曹操在面對著身邊的那些人的時候,又哪裡能把自己的這份情懷輕易的表現出來?
但趙雨不同,趙雨不是曹操的部下,本身就是個局外人。而且一則與曹操曾經有過一些往日舊事,二則趙雨是個女孩子,這反到讓曹操可以在趙雨的面前舒展一下那份情懷。說起來,曹操的這種心態到是和現代絡社會裡的情況有點像。一個現代人吧,在現實生活中往往要頂著一個虛偽的面具,可是一但進入了虛擬的絡空間,卻很可能會毫無忌憚的表現出真我……
反正在大至上曹操就是這麽個狀態了。找趙雨來小酌一番,也就是想當一回可以發發牢騷的普通老人而已。不過趙雨又哪裡清楚這些。仍舊是在小心的提防著,而偶爾的才會回應上曹操的一句問話,因此多數時候就是曹操在那裡長噓短歎。
再看曹操發了一大通的牢騷之後,心情明顯的變好了許多,忽然之間便笑著向趙雨問道:“雨丫頭啊,你今年多大了?孤若沒記錯的話,官渡一役的時候你是十六還是十七?”
趙雨小心的回應道:“官渡一役的那一年我十七,現在已經二十二了。”
曹操笑道:“二十有二了?早該嫁人了吧?可有許配人家?”
趙雨想了想,微笑著回應道:“趙雨父母早故。唯一的兄長下落不明亦已多年,故此趙雨到是可以自己給自己做主,心中到也已經有了個看著順眼的混蛋。”
曹操不懷好意的望了眼趙雨,嘿嘿壞笑道:“看著順眼的混蛋?自從義浩棄孤而去之後,孤到是很少能夠聽到這般的戲謔之言了,亦使得孤的身邊少了許多的樂趣……雨丫頭,你心中的意屬之人。該不會就是陸義浩那個混蛋吧?”
趙雨“噗”的一聲把剛喝進嘴裡的酒全噴了出來,卻也惹得曹操放肆的大笑連連。而在好一陣的猛咳聲過後,趙雨才哭笑不得的向曹操道:“曹公,這種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趙雨一直以來視先生為師尊、為兄長,雖有仰慕之心,但與男女之情卻挨不上什麽邊。再者先生的身邊美女環繞。趙雨雖然自認尚有著幾分姿色,但是與先生身邊的那幾位美女相比,卻是連台面都上不了,那又何必去自尋煩惱?”
“陸義浩的身邊美女環繞?”
曹操仰起下巴回想了一下,隨即表示讚同的點了點頭:“的確,在這一點上,孤都對陸義浩羨慕不已……對了。文姬可還安好?還有那貂嬋,現在仍留在了義浩的身邊吧?”
趙雨大至的回答了一下,另外把蔡琰已經生下了一對龍鳳胎,最近又新懷孕在身的事情也都告訴了曹操。曹操聽過之後默默點頭,心裡面也有點怪怪的味道。說實話,蔡琰可是曹操一直都很掂記著的女人,現在聽說孩子都兩個半了,心裡面會沒點怪怪的味道才是怪事。
接下來又是一大通的扯淡之言,正兒八經的事卻一件沒提。且不說曹操這次叫趙雨過來,本身就不想去提那些事情,隻說曹操很清楚他就算是問了,趙雨也多半不會回答。與其如此,又費那個力氣自找沒趣幹什麽?
吃飽喝足亦聊得盡興,趙雨看看時間差不多就向曹操告辭,曹操也沒有多留,到是反背著雙手像一個長輩一般準備送趙雨出去。再次望定眼前這個處變不驚的小丫頭,曹操心中的驚呀其實也是難以形容的。總的來說,曹操對趙雨格外的欣賞,心中亦暗自歎息說趙雨如果是個男的,那麽用封將賜候的辦法,說不定能把趙雨歸入麾下。
走了幾步,曹操一擺手道:“罷了,雨丫頭你且自去吧,孤就不再留難於你了。不然的話,只怕會被旁人誤以為孤想扣你為質。哦對了,最後孤到是想再問你一句,你心中的意屬之人是誰?真的不是陸義浩?”
趙雨笑而搖頭:“真的不是先生。說出來也不怕曹公見笑,趙雨若想嫁人,那麽所嫁之人一定得是一個能被趙雨隨便欺負的家夥。可是曹公認為先生是能被趙雨欺負的人嗎?”
曹操的臉色變得十分怪異,跟著就怪怪的笑了笑。畢竟以當時的人文觀念,趙雨的這種想法也未免有些離經叛道。但是在上一回算是正式的酒宴之中,曹操已經了解到夷州那邊女多男少,再加上有異族的混居,女子行事作風奔放到也成了一種順理成章的事情,所以趙雨在夷州那頭有這種心態到也實屬正常。
看看差不多了,趙雨便向曹操辭別,而以曹操的身份,也不可能真的把趙雨送出門去,所以二人就此話別,趙雨在曹操侍從的引領之下去馬廄取馬。本來是有馬車的,不過曹操剛才送了一匹好馬給趙雨,趙雨礙著情面也得收下來。
不過曹操送給趙雨的馬到還真是匹好馬。以曹操對趙雨的欣賞,也不可能會拿劣馬出來自損顏面。趙雨本身也是懂馬之人,見了這匹好馬到也十分滿意,與馬匹互示了一下親近之後正打算翻身上馬,卻聽見有人喝喊道:“趙姑娘且慢上馬!”
趙雨轉回身,見曹丕臉上掛著笑意正快步走來,左右兩手則各提著一柄長劍。再等曹丕來到近前時便向趙雨笑道:“舊日便聞聽說趙姑娘劍技出眾、武藝過人,在下不才,亦頗好劍術,所以一直都很想見識一下。今日難得與趙姑娘偶遇,還望趙姑娘能不吝賜教!”
也不等趙雨答應,曹丕便將左手的長劍扔向趙雨,自己這裡也準備拔劍擺式,可是這時的趙雨卻“哎呀”的驚呼了一聲,然後就在眾人的愕然之中捂著額頭蹲在了地上。至於曹丕扔給趙雨的那柄連鞘長劍,則是靜靜的躺在趙雨跟前的地上……原來是趙雨根本就沒有伸手去接長劍,劍鞘打在了趙雨的額頭上之後就掉落在地。
這一下的變故讓曹丕當時就愣在了那裡,到是奉曹操之命隨侍在趙雨身側的侍從反應比較快,趕緊的跑到趙雨的身邊把趙雨給扶起來。而就在扶起來的那一瞬,趙雨低聲道:“麻煩你馬上去報知曹公一聲,不然我今天只怕是走不了了。”
侍從會意,趁著這裡的幾號人都還楞著的功夫一溜煙的跑沒了影。這頭趙雨揉著額頭緩緩的站了起來, 向曹丕慍怒道:“大公子這是何意?”
曹丕愕然道:“你、你怎麽不接劍?我只是想和你比試幾招。”
趙雨還是個花季少女的時候就開始走南闖北,說得難聽點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後來又跟著陸仁混了幾年,受到的“毒害”也非常的深,故此曹丕的那點小心思哪裡能瞞得過趙雨?所以趙雨在心中暗罵道:“我呸!比試?用這種辦法來找女孩子搭訕,你這家夥的臉皮也真是夠厚實的!”
不過心中氣憤歸氣憤,以趙雨的見識和本事要應付一下曹丕這個公子哥到也有得是辦法。但見趙雨裝出了一副文弱女子的樣,一手捂住額頭,另一手拾起地上的長劍,然後走到曹丕的面前,將手中長劍向曹丕面前一遞:“我想大公子誤會了,趙雨雖會幾式劍法,但那也不過是幾式花拳繡腿,於遊走江湖之時勉強能用以護身而已,哪裡能和大公子切磋技藝?”
曹丕眼珠轉了一下,笑道:“趙姑娘過謙了吧?丕知道於官渡一役之時,趙姑娘曾執槍縱馬馳騁沙場,其英武之姿就連家父都讚不絕口,怎麽現在卻不敢應戰?還是說趙姑娘名過其實,害怕輸於在下之後,傳揚出去被世人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