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個時空一樣，除夕的夜晚也是沈秋手機最忙碌的一個夜晚。先給林青山夫婦打電話拜年然後又和林雪膩味了半天。之後是司徒庸，自從他推薦沈秋的《中國少年說》發表後兩人之間的聯系就沒有斷。　　司徒庸之後便是小護士陳露，今天她還在值班，電話裡面和沈秋抱怨了幾句。剛剛掛掉陳露的電話，林欣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一通電話拜年之後，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多，沈秋手機的電量快要用完了。剛剛插上充電器，手機又響了起來。

　　沈秋拿起手機來看了一眼，是一個固定電話的號碼，很陌生，他不認識。猶豫了三五秒，沈秋還是接通了電話。

　　一個沙啞的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沈秋，能出來接我一下嘛?我在江城就只有你一個朋友了！”

　　“周老師！?”沈秋被嚇了一跳，過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這是周晚晴的聲音:“沒問題，我馬上去接你，把你現在的的位置告訴我。”

　　“愛麗舍大街和江城路交叉口的一個公用電話亭。”

　　沈秋見到周晚晴的時候著實被嚇了一跳:“這是怎麽了啊姐姐?你搶劫了別人?還是別人把你給搶了?”他一邊說話，一邊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周晚晴披到了身上。隻穿了一件棉質睡衣的周晚晴已經凍得說不出話來了。

　　“趕緊上車暖和暖和。”沈秋拉著周晚晴往車上走。

　　“腳……腳疼……走不了路……”

　　沈秋蹲下身子，看了一眼周晚晴的右腳，發現腳踝處又腫了起來，甚至比那天在超市的時候還要嚴重。

　　“我抱你。”

　　周晚晴的身高將近一米七，骨肉勻稱，沈秋把她抱起來之後感覺還有些吃力。好在汽車就在旁邊，到是不用太過擔心。

　　一到了車上，周晚晴便蜷縮在了後排座位上面，沈秋將車裡的暖風開到最大，過了十來分鍾，周晚晴逐漸緩了過來。

　　盡管知道周晚晴現在的情況的很不對勁，但沈秋並沒有詢問，他只是坐在前排駕駛位置通過後視鏡默默地看著她。通過這幾天的短信聊天，沈秋對周晚晴也算了解了不少，他知道如果周晚晴想說，那她一定會說。

　　又過了五分鍾，周晚晴開口打破了沉默:“我現在沒地方去，能在你家借住幾天嘛?”

　　沈秋點頭，沒有說話，直接掛擋，汽車啟動向著名苑小區的方向駛去。

　　周晚晴松了一口氣，從廖家出來後一直緊繃著的身體瞬間軟了下來。原本一直拎在右手的手弩也放到了後排座位上面。

　　對於沈秋來說，穿越到這個時空之後的第一個除夕過得頗有一些奇幻的味道。周晚晴在浴室中洗澡，他在廚房裡面煮薑糖水。雖然不知道周晚晴見到他之前到底經歷了什麽，但在沈秋想來，那些經歷肯定是非常糟糕的。

　　“一個年輕漂亮的美女老師半夜拿著一把手弩住進了自己的家裡，想想也是夠刺激的了！”沈秋將煮好的薑糖水端到客廳茶幾上面，心裡有些自嘲地想道:“這情節要是在東瀛國起碼能拍四十分鍾的片子。要是在自己前世的棒子國，起碼能拍八十集的電視劇。”

　　可惜這個時空沒有棒子國，只有中華帝國朝鮮省和高麗省。

　　“我洗好了，能扶我出來嗎?”衛生間裡面傳來了周晚晴的聲音。她腳踝上面的扭傷本來就沒有好，經過今晚的一頓折騰，傷勢更重了。

　　“馬上到。”

　　沈秋進了衛生間，

周晚晴俏生生的站在那裡，身上穿著一套沈秋的睡衣睡褲，還算合身。洗了一個熱水澡，周晚晴臉色從剛才的煞白變的紅潤了起來。　　“給你的煮的薑糖水，趁熱喝了吧，別感冒了。”把周晚晴扶到客廳，沈秋將那晚薑糖水遞了過去。

　　“謝謝。”周晚晴接過碗，一口氣喝光。然後，她抬起頭，對沈秋說道:“我想喝酒，我想聽你唱歌，你自己寫的原創歌！”

　　沈秋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說道:“等著。”起身去陽台拎了一打啤酒過來，這是沈秋過年為自己準備的。打開一罐，遞給周晚晴:“你情緒不太穩定，別喝太多也別喝的太急。“

　　“你就不想問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麽嗎?”周晚晴接過啤酒喝了一口，皺了皺眉。顯然她平時不太喝酒，對於啤酒的味道有些不太適應。

　　“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不想說，我問了也白問。”沈秋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放在茶幾上面的手弩，開玩笑的說道:“把你問惱了突然給我來那麽一下子，我這小身板可是承受不住！”

　　“呵。”周晚晴看了一眼茶幾上的手弩，勉強地笑了笑，淚水在她的眼眶裡面打轉，但始終沒有流出來。

　　周晚晴的笑容裡面透著一股心酸和失落，讓沈秋看的有些心疼，他將自己價值六百華元的吉他拿了過來，目光溫柔地看著周晚晴，問道:“想聽什麽?”

　　“理想、自由。”

　　“現實、束縛。”

　　“痛苦、掙扎。”

　　“力量、勇氣，自我救贖。”

　　周晚晴的聲音有些哽咽，她說的很慢，說的很散亂，零零零碎碎的，但沈秋卻在一瞬間就明白了她想要聽什麽類型的歌。

　　吉他聲響起，沈秋彈奏的不算好，但卻基本流暢。這要歸功於他這兩個多月的練習。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小小小小鳥……”

　　“想要飛，卻怎麽樣也飛不高……”

　　“也許有一天我棲上了枝頭，卻成為獵人的目標……”

　　“我飛上了青天。才發現自己從此無依無靠……”

　　第一首《我是一隻小小鳥》，周晚晴之前在天台聽林欣唱過。這一次，沈秋唱，周晚晴聽出了另外一種情緒，另外一種味道。想起自己這些年的經歷，一曲終了，周晚晴原本一直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終於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繼續，不要重複的。”周晚晴擦擦眼淚，看著沈秋說道。

　　“沒有什麽能夠阻擋，你對自由的向往。天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無牽掛……”

　　“穿過幽暗的歲月，也曾感到彷徨。當你低頭的瞬間，才發覺腳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遠。盛開著永不凋零……藍蓮花……”

　　周晚晴不知道沈秋唱的這首歌叫什麽名字，但她卻從裡面聽出了對自由的向往與追求。情緒稍微好了一點。

　　“再唱一首。”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如今你四海為家……”

　　“還想聽。”周晚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心裡也覺得稍稍有些過分。

　　“生命就像一條大河，時而寧靜，時而瘋狂。現實就像一把枷鎖，把我捆住，無法掙脫……”

　　“這謎一樣的生活鋒利如刀，一次次將我重傷。我知道我要的那種幸福，就在那片更高的天空。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狂風一樣舞蹈，掙脫懷抱。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翅膀卷起風暴，心生呼嘯……”

　　周晚晴有些呆住了，這三首歌她以前都沒有聽過，可以肯定是沈秋的原創。只是，這水平也太高了點吧。心中的震撼取代了原來憤怒失望悲傷的情緒，周晚晴的好奇心被激了起來。

　　“我還想要。”周晚晴都沒有發現，她說話的語氣裡面居然帶了一絲撒嬌的意味。

　　沈秋也不廢話，直接開唱。

　　“理想總是飛來飛去，虛無縹緲。”

　　“現實才是實實在在，無法躲藏。”

　　“心裡充滿欲望，身體沒有力量，不想感到悲傷，隻好裝作放蕩。飛來飛去，我飛來飛去，滿懷希望，我像一隻小鳥……”

　　周晚晴:“這歌叫什麽名字?”

　　“小鳥。”

　　“沈秋，謝謝你。”

　　“不用……呃?！”周晚晴突然探過身子，在沈秋的嘴唇上輕輕的點了一下。雙唇柔滑，眼眸如水。

　　快兩點了，今晚我們一起守歲吧。”

　　“好。”

　　“你的歌寫的很好……你唱的……很爛！”

　　沈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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