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兩個木盆裡面,各自面面前都有一個菱角堆堆,只是大小不一,最小的自然不用說也知道是誰,林逸小盆友很鬱悶,那麽努力了,還是最少的。 最後不用評判也知道,古老和小綠贏了。小孩子的情緒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前一刻聽到成績差點掉金豆豆,後一刻就已經舉起沾滿菱角汁的雙手去唬的小綠尖叫連連,知道蝶兒發話才停止。
英子掐著菱角嫩尖兒,三個小孩子在那裡你追我趕的玩兒的滿頭大汗,水蝶兒越來越享受這個三歲孩童的年紀,可以任性的鬧,開心的笑,做著以前從未做過的事情,享受著美好的童年。什麽雨荷,什麽百花園全都拋之腦後。沒有什麽比這更踏實,更珍貴的了。
古老仿佛也在孩子們的笑聲中受到感染,調皮的用荷葉兜著清水,灑向三個嬌娃子。咯咯咯的笑聲,在菱塘、荷塘裡回蕩著,激起幾隻白鷺撲楞著翅膀,飛向池塘深處。
大夥兒扛著一大籃子的勝利品,班師回朝。
前一刻還是豔陽高照的,熱的小狗伸著老長的舌頭,小魚兒都躲進荷葉下面乘涼。下一刻,無來由的風吹走了烈日,烏雲佔據了天空,一片陰暗,水青叫大家趕緊加快腳步,雨點來的很快,果然前腳進門,後腳就一陣煙雨蒙蒙。
到家的時候,隔壁宋家也在緊鑼密鼓的收拾門前攤在谷場中間的糧食,水青卸下手中的東西衣服也沒換也加入到搶雨的行列。孫婆婆門前也曬著好幾筐辣椒、茄子、豆角,不懂是家裡沒人還是不懂外面下雨。
農家深秋後就沒有這些時令蔬菜,每家每戶趁著天氣好都會曬幾筐乾菜,這樣吃的時候拿出來用水發過,加點肉末特別的下飯。
英子叫著蝶兒去叫門,屋前屋後看看孫婆婆在不在,自己跑去把各個簸箕裡的菜攏堆,有籮筐的趕緊裝進籮筐,一個個抬到屋簷下,後面見雨越來越大了,又蓋上油布全搬到自己家裡來。畢竟沾到濕氣了,怕發熱霉掉,又趕緊攤開到簸箕裡面,古老和小逸也沒閑著,幫忙遞東西,蝶兒和小綠沒找著人,也回到前面來幫忙。不過人小,也只能乾點跑跑腿的活兒。
一輪忙亂下來,才發現個個渾身都濕透了,所幸都收回屋裡。英子招呼著古老和林逸先用熱水瓶裡的熱水去梳洗一下,然後又去後面的廚房燒水,等會肯定要用到,淋雨了,即便是初秋也要喝點薑水祛祛寒。快中午了,還要拾掇中午的飯菜,又是一頓腳不沾地~~~古老畢竟上年紀了,洗漱後喝了碗薑水,就先去休息了。
等水青回來,果然也濕透了,倒不懂是汗濕的,還是雨水淋濕的。農民最怕的就是搶雨收糧食,身體累,精神也疲乏,時刻擔心雨馬上下來毀了一年的收成。
等大夥兒都拾掇清爽,才發現雨後的初秋真的很美。不記得是哪個詩人賞荷時寫的:炎夏雨後月,春歸花寂寞。滿塘素紅碧,風氣玉珠落。三個小娃坐在前屋的門檻上,各個托著臉頰,看著雨中隨風搖擺的荷葉,難得安靜下來。
大家一起來幫忙剝菱角吧,待會兒讓阿姨煮給你們吃。一聽到有吃的,嘴角不禁開始流口水,這時候的娃零食真的很有限呀!
水青之前拎著籃子在菱塘中擺弄了幾次啊,洗的也不是特別乾淨。這時候拿出一個大盆兒,把所有的菱角一咕嚕全部倒進去,然後用洗菜的簸箕撩起浮在上面的一層,倒進另外一個小盆裡,知道大盆裡的菱角全部都是沉在水中才作罷。
拿起小盆遞給林逸,
這是嫩的菱角,可以生吃也可以剝了菱米出來讓阿姨炒給你們吃,剩下的都是老的,要煮過才能吃的。 看著木盆裡面的,還真不少呀。“老爸,明天沒有蓮藕賣了,去賣菱角吧。”蝶兒靈機一動。
“你這小財迷,我和你媽也是這樣計劃的。待會兒等孫婆婆回來,拿些給她,老人家吃老的,比較粉,好咬。這些嫩的,今天吃不完也會壞掉的,送一些給小寶吃吧,你待會兒給它拿過去,好不好?”水青每次看到閨女兒,心裡軟的都會浸出水來。
“好,我等會陪蝶兒妹妹呵小綠妹妹一起去送。”林逸搶答道。
摸了一把三個小娃的頭,就去忙自己的去了。家裡的很多家什還沒有,趁下雨有空,趕緊去多做點活。
“英子在家嗎?”一個老人家的聲音在門口。
“在了。”英子趕緊在圍裙上擦著手,從廚房跑出來。
原來是孫婆婆,沒聽女兒的勸,惦記著門前曬的東西,趕回來了。還好離的也不遠,女婿把丈母娘送回來就回去了,農家永遠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我出門見你們家關著,想著是不是出去了。沒想到竟然還幫我把菜收進來了,太麻煩你們了。”孫婆婆拉著英子的手,很感謝。老人家都是吃過苦的,把糧食看的珍貴,女兒怕她出事兒,說一點乾菜淋雨了就不要了,被孫婆婆一頓臭罵,然後不顧勸,氣衝衝的就回來了,女婿都隻敢跟在後面護著。
“順手的事情,沒多大點事,等雨停了我們幫您搬回去。”英子拉著孫婆婆坐下。
“哪裡順手哦,這雨來的快,稍微慢點兒就淋了,你真是個能乾的媳婦兒,水青有福了。”水青聽到家裡來人了,也趕緊出來,剛好被孫婆婆打趣兒。
“呵呵,孫婆婆說笑了。鄰裡之間不都是這樣的嗎?”英子都不好意思了。
“不打擾你了,在忙著做飯吧?趕緊去,待會兒灶裡的柴火滅了。我回家去了,家裡還有個豬仔子要伺候。”說罷,起身就要走。
水青聽說要走,趕緊拿蓑衣要送,孫婆婆沒讓。
各自又趕緊去忙活手中的活計,三個小娃子領著任務,吃著玩兒著,也不嫌悶,蝶兒也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年齡段的生活,即便幼稚,但也無比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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