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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閣臣》第8章 陳大富(下)
  要說自己這個老爹,陳r那記憶最為深刻的便是他那唯利是圖的商人本質,什麽道德仁義在陳大富眼中就是個屁,自己這個老爹做事,若是沒有利您就別指望。  說起來也嘲諷,他起家不是靠著別人,而是靠著自己的兒子,要說陳家在錢塘起家,也就是這三四年的事,為什麽說陳家起家是陳r的功勞呢?

  四年前,陳老爹還在倒騰一些獸皮玩意,這家夥和紡織那是八竿子打不著邊兒的,有一次陳老爹帶著陳r去給錢塘縣商社會長送供給,這種獸皮別的不行,做冬衣那還是很受歡迎的。

  這商社也就是一些商人自發組織的一種民間組織,其宗旨也便是討論下一些市場上的動態,以及維護一些本就微薄的市場資源,再有便是逢祭祀社稷、天地、水河、豐收的時候捐獻一點小錢。

  窮了報復社會,富了報答社會,他們抱著的可能也就是這個崇高的心態。

  商社會長姓房,據說小時候家徒四壁,這種狀況可以追述到他上三代以前,窮了之後第一目標便是吃飯,便也沒有閑工夫研究什麽聖賢不聖賢的事,沒有文化,這名字也就胡亂起了,於是他爹便聯想著太祖爺,給他起了個房八的名字。

  房八,碭山縣人,是房主~的老鄉,十年前跟房主~來到錢塘縣,但奇怪的是,卻和房主~來往很不頻繁,甚至形同陌路,不過不知怎的,房八來了錢塘縣之後,簡直可以用一帆風順來形容。

  若要說現在哪個行當好,牙行、典當行,但是這兩個行業是為商業行當中所不恥的,這牙行,說白了就是中介,這種人心黑的連死人的錢都敢賺,別指望好到哪裡去。還有一個典當也是一樣,時下有個流行語叫“九出十三歸”,放在後世,那就是高利貸,為此傾家蕩產的不在少數。

  還有一個十分正當,也是時下商人最為趨之若鶩的行當,便是紡織,紡織最為出名的是蘇州和杭州,是為海內之冠,且已經在蘇杭部分地區出現了“機戶出資,機工出力”的雇傭現象。

  這三個大的商業行當房八都有涉獵,而且越做越大,不久便在錢塘站穩了腳,不知是憑著自己的本事,還是其他的法子,房八的生意越來越好,經過短短的三年,便已成了錢塘縣經商的龍頭,之後的一年,不知是誰給出的主意,他拉攏了當地大部分的商人,組成了這個錢塘商會,自己便當仁不讓的任了會長。

  四年前,陳r十四歲,那個時候的陳r已經出的唇紅齒白,相貌堂堂,而且彬彬有理,說話間滿口之乎者也,讓房沐一眼便相中了。

  這房沐便是房八,商人是比較迷信的,房八發達後便找了個陰陽先生算命,那個陰陽先生在給房八算過生辰八字後測得房八五行缺水和木,得知之後,房八便找了縣裡的秀才給重新改了個名,於是改了房沐這個名字。

  房沐之所以相中陳r,主要還是看出了陳r的價值,於是便硬生生的和陳大富結為了親家。

  這一來二回之後,陳家便做起了絲綢的生意,並且越做越好,名聲已經在整個杭州府傳了開來。

  所以說陳家的發跡和陳r是分不開的。

  卻也不知怎的,陳老爹發跡之後沒有一點點爆發富的樣子,反而日子過的也很是清淡,愛財如命,典型的一副窮人家的心態。

  上次丟了自己的玉板子,陳老爹三天都茶不思飯不香,所以這次見陳r帶人回來,當即便警惕起來。

  陳r拉過自己的老爹,

小聲的在陳大富耳邊說道:“爹,這次可不是上次,這家夥是個官身。”  陳老爹聽了陳r這話,嚇了一個哆嗦,想高聲呵斥陳r,回頭看了看那正在微笑的朱壽,於是又忍了下去,隻得小聲對陳r說道:“你這小犢子,平日裡見你一心攻讀聖賢書,你老爹我不知偷笑了多少回,可是你近日為何總是要出門惹麻煩?上次帶回來的地痞我且不說了,丟點兒東西你老爹還是丟的起的……”

  “我看不怎麽像。”陳r插話道。

  “混帳!”陳大富小聲道:“錢都是身外物,可你這招惹了官家,你這讓我如何是好?我這點家底遲早要被你敗光!”

  “您看看,您剛還說您不在乎錢,錢是身外物。”陳r委屈的道。

  “閉嘴,我們現在不是說錢的事兒,這兩個家夥來幹嘛的?你可是又得罪了什麽人?他們要賠償還是怎的?你不久要考院試,什麽事都不能去衙門影響了聲名,他們要多少錢……你老爹都給!”陳大富牙齒咬的滋滋響,看那神態,恨不得吃了陳r。

  太祖爺有定:“府州縣生員,若有大事於己家者,許父、兄、弟、侄具狀官辨析,非大事,含情忍性,毋輕至於公門。”

  正在讀書的學生,如沒有必去衙門的理由,是不允許前去衙門的,有明一代,對學生的管制是非常的嚴格,如:軍民一切利病,不許生員建言。不許生員議事,上疏言事等等。

  之所以定下這麽多,其主要的原因便是維護其朱明王朝的統治。

  朱家以文治天下,所以首要做的就是管制讀書人的操行,從科舉這項明朝特色的產物來看,朱元璋做的很是成功,成功的禁錮了許多讀書人的思想。

  “爹,您別衝動,他們不是來要錢的!”陳r道。

  陳大富聽了松口氣道:“哦,那還好。”

  “哎呀,難道他們要人?”陳大富驚道。

  “非也非也!”陳r把市集上所有的事簡略的說了一遍,重點突出了自己並未得罪李縣令,並且還示好的送了點禮物。

  陳老爹聽完陳r話後松了一口氣,他微笑著轉過了頭,來到朱壽的身邊,笑呵呵的道:“小兒能交上朱公子這樣文質彬彬,風度翩翩的朋友,實在三生有幸,朱公子便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千萬不要客氣,不然我會生氣哦?”

  “啊?陳叔叔說的可當真否?”朱壽高興的問道。

  陳大富捋了捋稀疏的胡子道:“自然當真,朱公子便住下吧,醜生,快帶朱公子去最好的廂房休息吧,然後趕快滾回去上課,若是把老師氣走了,老子剁了你!”

  “爹!大學有雲“為人君,止於仁;為人臣,止於敬;為人子,止於孝;為人父,止於慈”啊!”陳r道。

  “慈你大爺,少和老子拽文,秀才試若是過不了我扒了你的皮!”

  若果非要給自己的爹一個定義,那就是不講道理,陳r隻好灰頭土臉的帶著朱壽離開了。

  給朱壽找了一件上好的客房之後,已經到了掌燈時分,這一天的奔波也夠累的,陳r吩咐了下人打了一點熱水給朱壽泡腳,自己則徑直的朝“明禮堂”走去。

  這個“明禮堂”和廟學所設並非一個概念,這是陳r的老師任教之後給換的名字。

  別看陳大富摳的出奇,但是在陳r的教育上那是絕對的毫不吝嗇,二十尺見方的明禮堂被數盞燈照的如同白晝,單就這油燈都是一筆不小的花銷,夠窮苦人家月余的生活資了。

  當然這麽大的學堂不光是陳r一個人接受授業解惑,陳大富為了讓陳r讀書不那麽的孤單,特意讓族上一些親戚孩子一同作陪。

  這個年頭,窮苦人家根本是沒有錢去請西席先生的,再頂天一點的,就是一個鄉裡湊錢請個先生,當然請的也是一些水平不夠的老秀才,自身字數都還沒認識全,你說能教出什麽水平的學生?

  所以陳大富甫一說要挑一些孩子免費讀書,那可真是擠破頭也要上的好事。

  最終陳大富挑選了十幾個資質不錯的孩子在陳府上同陳r一同進學,陳大富這麽做還是有另一層打算的,萬一這群孩子中有人日後發達了,自然也不會忘了他陳大富的好!

  陳r來到了學堂,學堂坐南朝北的方位上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他手執長筆,正認真的坐著畫。

  自己這個老師不但學問好的出奇,一手趙體字也是盡得了前朝四大家之一的趙孟\真傳,按理說自己老師依照這個水平,考個進士及第完全是不在話下的,可是據他介紹,他也僅僅就考了個舉人,日後便不得進,此後便日日鑽研丹青之術,一手山水倒是畫的出奇的好!

  “老師。”陳r恭敬的向這位年齡並不算大的老師請安。

  不知怎麽的,盡管現在陳r已經是沈燦了,但是對這個唐老師卻都是有一種由衷的尊敬。

  這人自稱名叫唐一濁,表字不仕,號隱田居士,直隸蘇州府人。

  唐一濁沒有抬頭,仍就在認真的畫著,邊畫邊輕描淡寫的道:“將《道德經》背誦一遍,背完之後回到位置上,背不完自己過來受罰。”

  唐一濁罰人的方式和其余的老師不無不同,都是用戒尺打手,別看陳r現在已經十八了,手經常被打的紅腫紅腫。

  罰人和別人一致,但是教授的內容卻和別人大相徑庭,這些日子唐老師從來不教授陳r關於四書五經以及八股文章的任何內容,整日便是教習陳r一些偏書,例如《淮南子》、《吳子》、《齊民要術》、《千金方》,這些時下根本不會有人涉獵的東西,然而唐老師不僅讓陳r學,還讓陳r背,甚至理解!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這是唐一濁昨日給陳r的學業,今日雖放了陳r一日的假,但卻不會讓陳r閑著。

  索性陳r的記憶還是不錯的,五千言《道德經》不一會兒便背誦完畢,然後徑直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學堂上每個人學習的內容並不一致,所以背書自然是雜亂無章。

  唐一濁聽到前排有孩子在認真努力的背誦著啟蒙千字文:“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他不禁擱下了筆墨,看了看那個認真的孩子,自言自語的歎道:“少年不知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陳r恰巧坐在前排,唐一濁的話清清楚楚的聽在了耳朵內,這句中像是涵蓋了世間的所有滄海桑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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