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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閣臣》第115章 各懷心思
陳瑀越是解釋,徐長今便越是鄙視,也難怪,這樣的人,本人品就不怎麽好,怕也實屬正常,大明有句俗話說的好“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慽慽”。

 不過大明軍隊的實力卻讓徐長今暗自欽佩,以一人之力,況且還非專業的海事指揮官,便能將海寇打成落水狗一般,真正的大明海上實力該有多麽的強大?

 徐長今的想法,陳瑀不知道,海上軍事陳瑀也不太了解,他只知道這一戰勝利了,戰功是屬於這從七品錦衣衛小旗的。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陳瑀在這一幫倭寇逃跑的蹤跡上看出了端倪,他們撤退的十分自如,方向精確,逃跑的近海海域連陳瑀等人也不了解,更何況倭人?

 顯然這一次襲擊是有備而來,而且陳瑀敢斷定,倭寇裡面一定摻雜了沿海的漢人,不然不可能如此熟悉地形!

 或許他們不知道這是官船,單純的是為了搶劫,這種情況到還好。

 或許他們早就知道這是官船,故意來搶劫,若真是這樣,那裡面的情況就複雜多了,陳瑀覺得有必要和焦芳商量一番。

 不過在此前,他先要做的,自然是要表功,魏文禮具有很高的海上軍事水平,陳瑀覺得有必要加以培養,若日後魏文禮真是有所建樹,那陳瑀便是他的恩師,盡管陳瑀比魏文禮小不少,沒辦法,這就是大明官場的規則。

 這些日子陳瑀已經意識到結黨是多麽的重要。

 “魏大人打的漂亮,本官回到京師定然向聖上告稟,這一功你領定了!”陳瑀對歸來的魏文禮道。

 陳廷玉是什麽人?一甲第一,翰林院修撰,監察禦史,皇帝最為信任的寵臣,只要他開口,那自己晉升根本就不費吹飛之力,魏文禮喜上眉梢,抱拳道:“屬下謝過陳大人!”

 雖然沒有什麽“下官以後就是你的人”。“陳大人指哪我就打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一類的豪言壯語,但是陳瑀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魏文禮不是顧鼎臣那種人,這樣的人可以交!

 因為單從“屬下”二字,便能知道魏文禮的態度。

 陳瑀看著一旁一言不發的錢寧,他笑道:“這是爾的本事,毋需謝誰。本官也只是做應該做的事罷了,若真要謝,爾還當謝過錢大人,若是沒有他,也沒有你今日,因為你是他挑出來的。”

 陳瑀說話很有水平,立刻便點出了其中的關鍵點,魏文禮暗自點頭,這小子能得聖寵,絕不是走什麽歪門邪道。這細膩的心思,哪裡像是剛步入官場?難怪自己到現在還是個小小的小旗。

 “標下謝過錢大人知遇之恩。”魏文禮抱拳道。

 “呵呵,先要恭喜魏大人了。”錢寧皮笑肉不笑的道,顯然對魏文禮抱有成見。

 陳瑀哪能不知道錢寧的心思,錦衣衛這個機構陳瑀需要,錢寧自然是他重點拉攏之人,他道:“錢大哥,您這個功也不小,本官定也會一一寫成奏折,告知聖上。”

 錢寧一聽。立刻喜上眉梢,心中那顆天平也漸漸的朝陳瑀這邊傾斜,雖然跟了牟斌不少時日了,可是錢寧根本看不到出頭之日。只有上次救了朱厚照,才僥幸升了百戶。

 不知牟斌是不是故意對自己打壓,這些日子沒少立功,可輪到升遷的時候怎麽都升不到自己,甚至聽聞牟斌還有將錢寧調離京師去宣府的意思。

 錢寧覺得有必要重新找一個靠山了,朝廷現在的形式。作為錦衣衛的錢寧也是格外的關心,現在是個契機,小皇帝愛玩,信任陳瑀,陳廷玉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跟著陳瑀是個絕佳的選擇,機會就擺在眼前,錢寧絕不會錯過。

 一旁的徐長今將陳瑀這把戲看的清清楚楚,這麽輕易的便拉攏了兩人,這小子真是夠陰險的。

 這種宮廷內鬥,小小的徐長今在朝鮮早已經屢見不鮮,甚至親身體驗,所以這些把戲她一眼就能看穿。

 崔尚宮設計害了韓尚宮,自己也被流放到了濟州島為婢,慶幸認識了張師,學了醫術,進了內醫院,可崔尚宮並沒有放棄害自己的機會。

 此次隨使臣來大明也是她一手設計的,更是攛掇中宗皇帝讓自己在大明完成那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對於這種宮廷手段,徐長今是十分厭惡的,恨屋及烏,所以現在更加的厭惡陳瑀。

 想到那個任務,徐長今便感到一陣的惡心,中宗皇帝竟然親信,若是完不成任務,自己的命運……想到這裡,徐長今心中暗歎,為何自己的命運要這麽的苦?為何上天這麽的不公?

 這個時候焦芳和成洗名等朝鮮使臣已經來到了陳瑀他們所在的船上,焦芳委婉的表揚了陳瑀等人一番,當然這個表演用詞可能比較不妥,焦芳道:“此帳打的……哎,一般吧,擱在平時,早便讓對方全軍覆沒,竟然被逃了,恥辱!”

 任誰都知道焦芳的意圖,他們都自責道:“下官知錯。”

 演戲嘛,就得這樣不是?

 焦芳歎了口氣道:“罷了。”

 然後對一旁的衛士道:“將朝鮮國使臣帶入船艙歇息片刻,我和陳大人就攻打日本海寇要做一番商討。”

 攻打個屁,看焦芳說的這麽大義凜然,估計適才也沒少被嚇到。

 待朝鮮國使臣走後,焦芳終於雙腿一攤,陳瑀眼疾手快,一把纏住了焦芳,給錢寧一個眼神,錢寧立刻去搬了兩把椅子過來。

 什麽叫默契?陳瑀和錢寧這就是!

 焦芳甚感欣慰,坐下喝了口茶水,平複了心情,良久之後才道:“適才真的驚險,若真出了什麽事,老夫這輩子就到頭了!”

 “有焦大人在,什麽妖魔鬼怪不能擺平?”陳瑀十分麻溜的奉承道,說完之後自己才覺得惡心,媽的,老子以前不是這樣的,真無恥啊。

 那焦芳的臉皮更厚,笑了笑道:“理是這個理,若真出了什麽么蛾子總是不好的。”

 陳瑀頓時覺得自己錯了,比著焦侍郎,陳瑀覺得自己一點也不無恥。

 “大人有沒有覺得一絲蹊蹺?倭人怎這般熟悉沿海的路線?”陳瑀道:“這次無端的來搶劫不知是不是另有什麽動機。”

 “他娘的,老子不管什麽動機,尿都快要嚇出來了,福建備倭指揮使幹什麽吃的?”焦芳怒道,隨即感到聲音有點大,連忙道:“我意思是尿都快要給朝鮮國使臣嚇出來了。”

 要是能給朝廷評選十大猥瑣高官,陳瑀這一票會毫不猶豫的給焦侍郎投上去。

 既然他焦侍郎都能想到這一層面,那說明……這個動機肯定就是借著朝廷的手來打壓備倭指揮使司。

 這麽做的目的能給誰帶來好處?結果不言而喻,陳瑀把心中所想一一告訴了焦芳,當然陳瑀說的全都是分析和觀點,從來都沒有一個正確的定論,因為這東西不能從陳瑀口中說出來。

 焦芳是聰明人,陳瑀什麽意思他自然能聽出來,他語重心長的道:“很感謝陳大人能和本官說這些掏心窩的話,可能現在陳大人覺得我不如你那些知遇的恩師,但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爾遲早會發現我們是一路人,你日後的仕途老夫會盡全力幫助你。”

 陳瑀很疑惑,他道:“焦大人哪裡話,下官自然唯焦侍郎馬首是瞻。”

 焦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大明的官場是個危險的地方,它需要一群人同心合力,這樣在這個體制內,你才不會被吞噬,你想要做一番動作出來,光憑借一腔熱血和過人才能是行不通的!”

 陳瑀是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焦芳笑了笑,然後說:“這件事本官已經想好如何向朝廷稟告了,備倭都指揮使司要敲打,但是海商集團更要敲打,敲打的同時更是可以利用,“那個政策”離不開這些背後的人!”

 對於開海禁,焦芳竟然和陳瑀達到高度的一致認同。

 這是一件很難完成的事, 因為它不僅僅要對抗的是祖宗法度,更是要妥善的解決海寇等問題,如果開放海禁期間,日本倭寇泛濫,那麽無論是陳瑀還是焦芳,只有死路一條,所以這是一條危險的路,在沒有利益驅使下,能主動做這樣事的人,不多。

 所以在沒有萬全的準備下,陳瑀絕不會貿然行動。

 船艙外,陳瑀和焦芳在打著算盤,如何回京交代事情的始末,船艙內,朝鮮國的使臣也在商量。

 他們此次來並非單純的上貢,此次來的主要任務是獲取,光明正大的獲取大明的物質,所以來之前,他們已經請了朝鮮全國出了最為刁難的三個題目,以此來和大明朝比試,相信以大明朝的胸懷,定然會接受。

 那麽比試的籌碼,自然是大明朝的絲綢、茶葉、鹽巴等物質。

 別看這些東西在大明朝很是普遍,可是那時候周邊國家不發達,這些技術不成熟,所以自然這些東西便顯得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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