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領事館掛著紅旗的外交車輛,連闖了十八個紅燈,屁股後面跟了十七八輛NYPD的警車,上演了一把現實中的公路追逐。
股災發生後,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裡,消息就已經驚動了國內。
原本隻以為胡文海要在休斯公司股票上進行操作,最多就是打算在國際上小規模的做一些投資項目,國內並沒有意識到胡文海是衝著美國股災去的。
當黑色星期一發生,開市一個小時,到了十點半的時候道瓊斯股指已經跌掉了10%的市值。
陳發和方劍閣在計算了全球范圍內的收益之後,在胡文海的哈哈大笑聲中,顫抖著撥通了大使館的保密專線。
兩個小時之後,道瓊斯指數跌幅達到15%。再計算胡文海此時的收益,已經超過了10億美元。主要是香江股市在開市之後,跟隨著道瓊斯股市連鎖反應,下跌的力度甚至比美國本土還要嚴重。
後面隨著悉尼和倫敦股市的開市,這個收益數字估計會達到20到30億美元左右。
對胡文海之前兩周操作心知肚明的國內,頓時和裡根的反應差相仿佛。
雖然理智上不太能夠相信,但心底都有點小火苗,在懷疑著:難道這麽大的事情,真的是胡文海做出來的?
不管事情真假,擺在國內面前的問題是,胡文海的收益太惹眼了。
在紐約,甚至全美的股民準備排隊跳樓的時候,如果有人爆出胡文海賺了這麽多美國的“國難財”。到時候誰知道會不會有“精神病”、“孤狼殺手”,或者乾脆就是一貧如洗、身背十輩子都還不完債務的股票經紀人,突然想不開跑出來拿著AR-15向他摟上一梭子?
甚至更嚴重一點,在股災裡吃了大虧的那些資本家,說不定家裡都養著一支名叫“梅瑟威利”的私人軍隊呢。
一個不小心,在美國這個連總統都會被打黑槍的國家,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發生的?
接到美國發生股災的消息,國內第一時間最先想到的就是胡文海的人身安全問題,最快速度向大使館發布命令,務必萬無一失的保證胡文海的生命安全。
於是在最短的時間裡,大使館就聯系了紐約領事館。領事館的武官梨百聲親自開的掛著紅旗的外交車輛,在一眾NYPD的警車護送下,風馳電掣的就開到了胡文海居住的趙錫成別墅。
好在是外交車輛,闖紅燈也好、違章也罷,只要沒出了人命,NYPD都管不到。反而在梨百聲亮明了身份和要求之後,跟隨而來的NYPD還得負責護送胡文海回到領事館。
是的,胡總又要被禁足了。
從周圍緊張的領館武官和特勤小組成員,到如臨大敵的領館工作人員布置,以及在紐約鬧出的這麽大動靜——這可完全不是一向低調的中國外交形象。
國內對胡文海三番五次,出國就惹出大麻煩的做法簡直頭疼的不行。
最關鍵的是,這家夥在做什麽大事之前,從來也不提前報備。這次打著給科威特項目疏通關系的旗幟,結果轉頭就在美國搞出來一場股災。
可氣的是,胡文海的一切操作和準備工作,全都是當著國內派出人手的面做的。但愣是沒有人知道,最後的結果竟然是這麽驚天動地的場面。
負責審核胡文海這次出國的相關部門工作人員,因此倒霉了一大片。外事部門和投資部門,一個放老虎進山,另一個給老虎裝上了牙齒,惹出來的禍他們也得跟著一起分擔!
聽說這是高層開會的時候,某位首長拍著桌子喊出來的。
這不是等他被梨百聲和特勤們護送進入紐約領事館,緊接著就有一道電話打了過來。
胡文海在周圍眾人或者膜拜、或者詫異、或者深思、或者見鬼的表情中,跟著梨百聲走到了領館裡的通信間。這裡有保密路線,能夠與國內進行聯系。
“喂,你好,我是胡文海。”
胡文海端著聽筒,有些老式的圓頭聽筒,說實話還有點萌萌的感覺。拿在手上有些分量,讓人聽電話的時候心裡自然就重視起來。
“是小胡同志啊!”電話裡響起一個熱情洋溢的聲音,笑道:“說起來這還是我們第一次通電話,我是陳發的爺爺,你就叫我陳爺爺吧。放心,真沒佔你的便宜。”
陳發的爺爺?胡文海一愣,心底猜了幾個名字,拿不定主意。不過看起來,這個陳發的爺爺,地位應該不低才是。不過對方既然打著私交的輩分,顯然是不打算用權勢壓人,也不打算在現在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既然如此,胡文海的心情就安了下來。至少說明,對方並不打算命令自己,有什麽事情都是可以談的。
“陳爺爺你好,請問找我有什麽事情麽?我這裡還忙著呢呀,說話的事件可不多哦。”胡文海倚小賣小,既然爺爺都叫了,乾脆就裝起了小學生。
“咳咳——”
電話裡傳來一陣嗆到的咳嗽聲,過了不短的事件,陳爺爺的聲音才又響了起來:“這個小胡同志啊,你的事情國內已經清楚了。作為長輩,我希望你能說一句實話,這次美國股災是不是你造成的?”
“陳爺爺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手裡有多少錢,陳發可是一清二楚。究竟如何操作的,我也沒有瞞著別人。這樣的資金量和操作手法,怎麽可能導致這麽大規模的股災?”
胡文海說道這裡也正經了起來:“這純粹是美國自己已經把股市的泡沫吹起來了,我在綜合了最近國際上的經濟數據之後,懷疑他們的股市要出問題。誰知道竟然真的那麽巧,我這邊剛準備好,他們就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這裡也是嚇了一跳。”
“嗯,既然如此,陳爺爺麻煩你一件事情好不好?”電話裡,陳發的爺爺沉吟了一下,不等胡文海回答就說道:“國內不會干涉小胡同志你的商業操作,不過你看這次的事情畢竟是太湊巧了些。要賺美國人錢是沒有問題,但現在這個樣子,很可能會激化中美兩國的關系了。你看,能不能你畫一條線。收益過了這條線之後,我們就收手?不要太刺激了美國人嘛。畢竟我們國家還算不上太強大,國際上還是以蹈光養晦為主。太惹眼的行動,很可能會把國家推到國際交鋒的風口浪尖上。”
“啊!”
胡文海想想,還真是如此。中國到兩千年之前,國際戰略都是悶聲發大財。現在太拉仇恨了,等蘇聯這個MT倒下去了,火力萬一都吸引到中國身上可怎麽辦?
在有足夠挑戰美國的力量之前,中國最希望的就是美國人看不見自己。悄沒聲的把中國製造,鋪滿了全世界才好。
自己這個一搞,萬一美國人惦記上了中國,提前二十年鼓吹起“”來,可沒有戰忽局來滅火!
胡文海有些緊張的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現在就讓他們停止操作,把手上的資金全部回籠過來?”
“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沒必要這麽著急嘛。”陳爺爺在電話裡笑了起來:“小胡同志,你在這次股災裡預計的收益是多少?”
“嗯,大概三十億美元吧。”胡文海把自己的底線和盤托出。
“那這樣,二十五億美元的時候收網如何?不要太快,太快就出手,國家不好和美國人講講條件嘛!呵呵。”
呃——
了解!
胡文海發現自己還是太甜了,說到底,還是年輕了、幼稚了。
“我服從國內的安排,陳發和方劍閣他們操作的很好,接下來我也沒有什麽需要指導他們的了。”胡文海嘿然笑道:“就讓他們專心配合陳爺爺,什麽時候收手我都沒有意見。”
“好好,那我替國內某些部門向你表示感謝!”陳發的爺爺聽起來很高興,聲音裡透著滿足。
可笑了片刻,陳爺爺的聲音就又沉了下來:“不過你現在在美國已經不太安全了,不要等股災繼續發展下去,國內會安排你盡快返回國內的。”
“啊?”胡文海有些著急:“可是我還沒有和休斯公司談判,科威特方面的合作必須要說服他們才行,否則會影響到國內裝備製造的進度。”
“這個你就放心吧,這點小事,只要你胡文海平平安安的回到國內,美國人現在恐怕借他們膽子,也不敢反對科威特的項目了!”
胡文海有些撓頭,不明所以的問道:“休斯可不是小公司,恐怕不會這麽好說話吧?”
“小胡同志,你大概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什麽效果吧?”
電話裡陳爺爺的聲音說不出的自豪,簡直像是自家孫子考上北大,還成了世界知名的生物學家似的。
“剛才大使館向國內轉接了美國國務卿的電話,他希望能夠得到一個承諾。”
“承諾?什麽承諾?”胡文海好奇的心癢難耐。
“美國人要我們承諾,從這次事件之後,中國不得首先‘使用’你胡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