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基工程在香江算是一家不小的工程企業了,隨著港督衛奕信在香江調整經濟政策,實體經濟受到強烈的打壓,社會資金開始向著金融業和房地產業迅速富集。
在這樣的背景之下,立基工程過去五年裡得到了迅猛的發展。從一家工程公司向著房地產開發、物業管理、影院、娛樂、商場、金融等領域壯大,逐漸成為香江商業舞台上的一個玩家。
雖然說不能和李嘉誠、郭炳湘和李兆基這樣的莊家相比,但在房地產這個行業裡,立基憑借和英國人的關系,也多少有些影響力。
這樣一來,便也有很多人逐漸的依附在了立基集團左右,形成了一股新興勢力。
通過操縱立基集團來打擊大陸伸過來的觸手,英國人玩的這一手以華製華倒也算得上是有幾分當年他們老祖宗的本事了。
只不過時移世易,日不落的大英帝國,如今早就已經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有些策略當年好用,那是英國人背後有著雄踞四海的無敵艦隊。
但是時至今日,香江回歸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有些人可以拍拍屁股移民走人,可有些人卻不可能這麽輕易放棄自己一生的心血,真不在乎九七年以後的日子怎麽過。
再讓香江島上的勢力都對英國人俯首帖耳,這不是把香江島上這些人精們當傻子了嗎?
立基工程搞出的這個事情,讓很多人都看到了繳投名狀的機會。
立基工程在香江做房地產,當然手下要有一支工程隊伍。為了維持隊伍,建設項目是絕對不能停下來的。
這不是,立基工程年初剛剛從淺水灣拿到了一塊地皮,準備建成一座集合了酒店和寫字樓的物業。
淺水灣是香江有名的海灣景點,這裡的地皮可想而知價值相當高昂。為此立基在銀行貸了一大筆資金,每天都要繳納高昂的利息費用。
當然,如果這處物業能夠順利完工,帶給立基工程的利潤也將會是非常巨大的。
早上六點多一點的時候,天邊不過才剛剛亮起來,就陸陸續續的有人在向著淺水灣立基物業的工地附近聚集了。
“喂,外面那些人是怎麽回事?”
當七點半工地經理開車到了現場的時候,外面聚集的人已經有了相當的規模。
不用問,工地經理就聞到了不懷好意的味道。這些門外聚集的人裡,不少人看起來都是好勇鬥狠之輩。一個穿著牧師黑製服的人,手上拿著本書,還在那裡大聲的談笑著。
“我的這些街坊啊,我要讓他們信教,那是千難萬難。但我要說讓他們砍人,那可是一點也不會含糊的!”
喂喂,工地經理聽的目瞪口呆。有你這樣的牧師,小心上帝哭給你看啊!
這時,一輛泥頭車滿載著工地需要的沙石從路上開了過來。就在經理的詢問聲剛落,突然就響起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
“啊——”
“我的腿!我的腿!立基工程的車壓死人啦!壓死人啦!”
就在經理目瞪口呆的目睹之下,原來那群在工地周圍聚集的人群裡,忽然晃晃悠悠的跑出來一個人,在距離泥頭車還有幾十米距離的路中間,抱著腿就倒在了地上。
慘叫的聲音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讓人忍不住掬一把同情淚,實在是太慘了啊!
“尼瑪,車頭還離著他至少有十多米吧!”
工地的經理忍不住喊了出來:“這是碰瓷吧,一定是碰瓷吧!演技這麽浮誇,多少給我專業點啊!”
泥頭車上的司機一臉懵逼的看著距離自己十多米外、倒在地上的人,反而是一身冷汗。
要不是已經快要到了工地大門,要不是他刹車踩的及時,要不是對方倒地的距離夠遠……滿載了建築材料的泥頭車如果從人身上碾過去,甚至只是稍微擦到一下,說不定一條人命就交代在這裡了。
“你、你瘋了啊!不要命了?快給我滾!知不知道我的車是立基工程的?”
司機從車窗裡探出頭來,一臉後怕的大罵起來。
“喂,立基工程的車怎麽了?立基工程就可以隨便撞人嗎?”
聽到司機的話,旁邊早就在摩拳擦掌的人群立刻圍了過來:“怎麽,想撞了人就跑嗎?撞人還有理了,喊的這麽大聲?立基工程就可以隨便欺負人嗎!”
“撞人?我裝個屁人啦,明明是他自己倒在地上的,想碰瓷嗎?也不看看我車上的字號!”
司機拍著車體上“立基工程”這四個大字,一點也不打怵的和人群對抗。這不是他腦袋不清楚,敢一個人單挑這麽一群人,而是有著自己的底氣。
建築工地的工人個個身強體壯,而且因為常年的分工合作又非常團結。做工程的時候又難免總是有打秋風的人,六七十年代香江社會亂著的時候,被組織起來和人開片幾乎是工作之一。
這些年社會環境雖然好了,但建築工人抱團的習性卻是沒有放下。
果不其然,到了早上泥頭車開始進場的時間裡,一輛輛泥頭車陸續出現在了這條通往工地的道路上。
見到自己的同事被攔在路上,後面的人過來一打聽,發現竟然有人打主意到了自家車隊的頭上。這些司機轉頭就走,回頭人人手裡拿著一柄“物理學聖劍”就趕了回來。
“怎麽,撞了人不認還想打架嗎!”
“哪來的爛仔,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車離人還有十多米,撞你個鬼啦!”
“立基工程不講理啊,人都倒在地上了,你們說沒撞?”
“驗傷啊!報警驗傷!”
“立基工程食屎啦,我們也報警!撞人還這麽囂張!”
司機們人手少,但是手裡都有一柄撬棍,看起來氣勢洶洶。而另一邊的爛仔們手上雖然沒有家夥,可卻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氣勢上一點也不輸人。
泥頭車司機是重體力勞動者,長時間開車的難免脾氣暴躁。對面的爛仔們同樣沒有什麽好脾氣,雙方可以說都是一點就著的炮仗脾氣。
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警察還沒有到,氣氛就已經緊繃了起來。
爛仔的人群裡,一個始終躲在後面的人從懷裡掏出一枚雞蛋,呼的一聲就向對面扔了過去。
“你們這群開泥頭車的混蛋,嘗嘗我這枚‘混蛋’的厲害吧!”
啪的一聲,一股惡臭從對面一個司機的身上蔓延了出來。
臭雞蛋那霸道的硫化氫味道,根本不是普通的臭味能比的。不僅味道霸道,而且粘在身上還很難去除。何況扔臭雞蛋這人的手法精準,正巧砸在了司機的頭髮上。
黑色的惡臭蛋液滲到頭髮裡,然後從臉上一直流到脖子裡——這個味道,甚至差點把這個倒霉鬼和他周圍的人一起熏暈過去!
“你們、你們,你們找死!”
倒霉的司機沒有熏暈過去,又差點被氣暈過去,當即失去了理智,舉起手中的物理學聖劍就向著混混們衝了過去。
後面的司機們面面相覷,到底是哥們義氣佔了上風。眾人發了一聲喊,當即跟著前面那個頂著臭蛋的家夥衝了上去。
說時遲,那時快。實際上雙方從言語衝突到真正動手,用的時間並不很多。等到工地經理發現情況不對,兩邊人群早就已經攪在一起了。
只聽哎呀、哎呀的聲音不斷,等到工地經理快跑過來,地上已經躺了一地的人了。
“你們,誰讓你們動手的!”工地經理大驚失色,不由大喊起來。
舉著“物理學聖劍”的司機們則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的看著滿地倒下來的混混們。
這tm什麽情況?
已經做好苦戰一場心理準備的司機們,看著滿地哀嚎的混混們不知所措。從什麽時候起,泥頭車司機們的戰鬥力這麽強了?
還是說,香江混混們的戰鬥力什麽時候墮落到這樣的地步了?
就在司機和經理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忽然一陣警笛聲傳來,一輛警車在對向車道逆行了過來。
“是誰報的警,怎麽回……”
剛從警車上下來的警察看到這個場面,差點沒有嚇的腿軟。黑幫火拚四個字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這種時候出現一個警察,那不是油鍋裡潑進一碗水嗎!
“阿sir,我們要報警啊!”
倒在地上的混混們紛紛哀嚎的更加賣力了起來:“這幫立基工程的泥頭車司機,撞了人不講理竟然還打人。你看看我們都是受害者,作為好市民,可是一下手都沒有還!”
聽到地上混混喊的話,立基工程工地經理腦袋裡轟的一聲,險些沒暈過去。
這些人不是來碰瓷的,是衝著工地來的!
做出這個判斷很簡單,碰瓷是求財,哪有主動報警的。何況這麽一搞,工地裡的泥頭車司機非得都進班房裡蹲幾天不可。缺了司機、車再扣走,工地這幾天都別想開工了。
光是這麽耽誤下來的銀行貸款利息,把他賣到日本當牛郎也賺不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