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時間裡,胡文海就負責陪著胡解放,好好的在紐約附近玩了個通透。 中央公園酒店的奢華享受可是給胡解放開了眼,不住的喊著這資本主義世界實在是能腐蝕人,卻樂此不疲的將所有服務項目嘗試了一遍。
胡文海惡意的想,若非不是有自己在這裡,說不定自己老爹也會想嘗嘗金絲貓的味道呢……
咳咳,胡文海連忙將這種對自己老爹的惡意揣測扔出腦海。未來幾十年的人生早就證明,胡解放同志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從第二天開始,胡文海帶著胡解放挨個的將紐約城的旅遊景點玩了個遍。什麽自由女神、時代廣場,還有華爾街和帝國大廈,對了,胡文海還特意將胡解放拉去了世貿大廈好好的拍了幾十張照片。沒辦法,再過十幾年,這景點可就再也看不到了……
幾十年都生活在繡城這種小城市,胡解放這下可真是開了眼界。不僅是美國的物質極大豐富讓他感到吃驚,這裡人們工作的效率更讓他驚訝。尤其是吃夠了國營商場營業員的那種服務態度,再看美國人的服務態度,真心感覺是不知道哪邊才是自己“同志”了。
作為一名數千人工廠的廠長,工人的工作效率是他最為關心的問題。之前一直在國內還不覺得,但和美國人一比較之後,就顯出國內工作效率的底下了。
於是老胡同志在與威廉見面之後,談完了供貨的時間以及形式等問題,就迫不及待的詢問了能否參觀一下美國的工廠。
原本威廉是對這種要求沒什麽興趣的,然而不知為什麽當他打過一個電話之後,回來卻立刻換了一副表情。
“好吧,胡解放先生。”威廉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點點頭說道:“格魯門公司在紐約附近有一家飛機工廠,我獲準可以帶你去參觀一下。”
“哦,謝謝,實在是太感謝了!”胡解放握著威廉的手,真是感覺美國人比自己親兒子都親了。
隨後威廉和老胡家爺倆就上了輛車,一路風馳電掣的向著紐約長島方向駛去。
這一走可真是走了好久,雖然威廉說是在紐約附近的工廠,可光是用在路上的時間就有足足兩個多小時。三個人早上出發,直到中午才到了一處明顯戒備森嚴的公路盡頭的工廠。
威廉先是在工廠門口的警衛處領到三張通行證,將其中兩張慎重的交給胡解放和胡文海,叮囑道:“這是美國格魯門公司的一處戰鬥機制造工廠,通行證千萬隨時攜帶並放在顯眼的位置上,否則被警衛抓住會非常麻煩的!”
“我懂,我懂!”胡解放自家就是開兵工廠的,哪裡還不懂得保密條例這類事情,當即大點其頭。
而經過這家工廠外圍鐵絲網圍牆的大門之後,三個人開車甚至又行駛了足足十分鍾,這才看到了一座頗為現代化的工廠。
若非親眼所見,真的很難相信這種奢侈的用地方式,竟然就是在寸土寸金的紐約附近。胡文海相信,只是憑借這麽一塊地皮,格魯門公司恐怕每年躺著都有幾百萬美元的增值吧。
還不等進入工廠的車間內部,威廉開車載著三個人就已經經過了兩道門崗三次檢查,戒備程度簡直蚊蠅難進。而在這一路上,胡解放也是目不暇接。
不說別的,光看人家格魯門的廠區設計,就能明顯感覺到比501廠高了不知道多少倍。綠化和道路什麽的就不用說了,各個道口的指示和提醒這種細節,也無不是詳盡而精致。雖然是一家工業製造工廠,
可開車在廠區中活動,卻根本聽不到多少機器開動的聲音。 在格魯門的廠區裡,極少能夠看到無所事事盲目亂走的工人,哪怕是擦肩而過的工作人員,也無不是快步疾走,或者乾脆開著電瓶車行色匆匆。
威廉熟練的將汽車停在了一棟辦公樓門前的停車場,緊接著很快就有人從辦公樓裡迎了過來。
“colon……”
來人嘴裡熟稔的吐出了半個單詞,隨即卻又神色尷尬的憋了回去,最後只是伸出手來笑著說道:“威廉,你可是很久沒來過了,艾麗卡可好?”
威廉聞言無奈的聳聳肩,笑道:“謝謝,她現在在忙著競選州議員,你知道的,忙死了。”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中國的一個軍工廠經理,我們和他的工廠有一些業務往來。”威廉和來人寒暄了一句之後,便痛快的將胡解放推了過來,介紹道:“這位是胡先生,這位是小胡先生,他們希望參觀一下你的工廠。勞爾給你打過電話了,是不是?”
“是的,非常歡迎,來自中國的客人們!我叫馬克.亨特,你們叫我馬克就好。”
胡文海將兩人的對話翻譯給胡解放,胡解放連忙伸出手來,和馬克握在了一起用力的搖了搖,熱情甚至有些獻媚的說道:“謝謝馬克先生的慷慨,給美國的同志們添麻煩了!美國同志的友情,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胡文海聽了額頭上就差冒出三條黑線、天上飛過一隻烏鴉,隻好按照正常的感謝詞替胡解放換了個說法。
不過顯然作為格魯門在紐約的高端製造工廠,這個工廠的各種技術水平,給了胡解放很大的壓力,以至於一項腰杆很硬的胡解放,這時候竟然有些駝背了。
這不奇怪,哎,胡文海對這種猛然睜眼看世界之後,中國人因為落後導致的心裡落差非常熟悉。最著名的,其實不就是當年劉將軍參觀美國航空母艦,堂堂開國功臣,卻對美國人的普通大兵虛心下問。當年那張扯著脖子看美國人直升機的照片,看哭了多少中國青年?
好在馬克顯然是早就得了上面的吩咐,對胡解放的參觀很是重視。不僅是自己親自陪同,甚至還對他的所有問題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胡解放提出第一個參觀的地方,就是整個工廠最大、最顯眼的主裝車間。
足有十五米高的鋼結構廠房,全封閉的框架結構。哪怕是站在車間的大門前,裡面工作的聲音都只有隱隱約約傳出一些來。
這種安靜的氣氛對已經習慣了工廠吵鬧的胡解放來說,確實是一種完全陌生的體驗。他簡直是有些敬畏的走進了這座車間,長長的鋼結構車間裡,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盡頭。忙碌的工人們沒有對突然出現的這一行人有任何反應,仍然在緊張而有序的工作著。
胡解放難以忍耐自己內心的疑惑,不由問道:“馬克先生,為什麽貴公司的工人看起來都這麽匆忙?我看到有的人哪怕是走路,都恨不得帶起一股風來。”
馬克有些淡然的說道:“我們格魯門工廠的管理是非常嚴格的,所有的工作都有標準的進度要求。因為任何人、任何崗位造成的工作延誤,整個工作組都會受到懲罰,所以工人們絕對不會放松對自己的要求,能夠主動的提高工作效率。”
胡解放聽了胡文海的翻譯,接著不解的問道:“請問,工作組是什麽意思?你們使用的不是流水線作業嗎?”
“哈哈, 那種福特時代的生產方式,我們早就已經拋棄不用了。”馬克搖搖頭,走到距離門口最近的一架飛機旁邊,用手畫了一個圓圈,說道:“整個一架F-14戰鬥機的組裝,是不可能像生產汽車一樣用生產線來製造的。因為戰鬥機的零件太多了,這樣一條生產線不知道要有多麽複雜。何況戰鬥機組裝中,會面臨很多複雜的情況,也不可能是機械化的流水線作業工人能夠面對。”
馬克見胡解放聽的認真,頓時虛榮心膨脹了不少,孜孜不倦的講解道:“我們的一個工作組,就能夠從頭到尾將一架戰鬥機組裝起來。整個組八個人,由一名高級工程師帶領,組裡的每一個工人,都能夠勝任每一項組裝工作。我們的工程師和工人一樣,都要堅持在第一線參加工作,而每個工人也都能對工作管理發表意見。”
最後馬克驕傲的揮舞著拳頭,看向胡解放說道:“我們格魯門工廠按照後福特生產的要素組織生產,不僅是管理人員,工程師和工人也都可以對管理制度進行改革。唯一的要求,就是能夠提高生產能力。因此我們格魯門的工廠,可以說絕對是當今世界上最高管理水平的工廠!”
胡文海將他的這番話翻譯給胡解放,卻不想胡解放的臉上憧憬之情已經不翼而飛,反而是有種莫名其妙的複雜目光。
“我說文海,你翻譯的沒錯麽?我怎麽聽著,有點像是我們早年推廣過得鋼城憲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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