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律師一般都是通過郵寄遞送律師函的,這樣可以有直接的證據證明他們做了工作。不過也有的律師喜歡親自遞送律師函,這或許是源於觀察對方當事人臉上絕望表情的惡趣味。 不過鮑德溫注定是要失望了,他在胡文海的臉上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沮喪、絕望或者憤怒。有的,只是一片平靜。
“這些莫名其妙的中國人。”鮑德溫心裡這樣抱怨著,就跟那些唐人街裡的老家夥一樣。都是這種人的話,FBI那些學行為心理學的微表情專家全得餓死在街頭。
“這麽說,冷泉港實驗室認為自己在西地那非藥物的專利上,也有一定的利益份額?”
“是的,我的委托人認為西地那非的研發臨床試驗也是一部分,所以主張擁有至少51%的專利份額。”
“雖然我不是很懂美國法律。”胡文海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道:“鮑德溫先生認為,法院會認同這種訴求嗎?這種案例如果通過,美國的各大醫院,將成為各大藥企最大而且無可爭議的股東。”
“呃呣——”鮑德溫被胡文海問的啞口無言,作為紐約知名的專利案件律師,他當然知道法院不可能支持這種訴求——誰敢判這樣的案例,就等著被最高法吊銷資格吧!
不過,在美國法律本來就是一項精致而且非常專業的工作,遠非表面所看到的那些。以為有專利就可以高枕無憂?貝爾、IBM、微軟,都在凝視著你。
簡單的說,即以藍色小藥丸此案來講,冷泉港實驗室完全可以先提請美國法庭進入專利複審程序。首先是單方複審,也就是由任何人都能提起的一種複審程序。美國法庭收到這種複審請求,需要對這一專利進行創造性評審。若是被認為專利並無創造性,便可直接宣布這一專利無效。
假如這一步驟沒有成功,不用擔心,冷泉港實驗室仍然可以提出雙方複審程序。意即作為利益一方,提出的對專利所有權的主張。經過雙方對抗、專家證人質詢、程序排期、審判日以及有限的證據開示機制和其他程序處分權過程,經由USPTO的專利審判和上訴委員會合議進行判決,一般來說這一步至少一年時間。
即使如此,亦已經比過往數年的訴訟程序明顯快捷。
若是雙方複審程序之後,冷泉港實驗室依然沒有放棄,沒關系還有完整的訴訟過程可走,便是所謂的授權後複審程序。而一旦陷入這種程序,往往法律過程便是以年為計算,數年、十數年,乃至到專利失效也沒有打出結果的案件比比皆是。
但這些東西畢竟是潛規則,在明面上肯定還是要有一套過得去的說辭。鮑德溫作為紐約城知名的專利律師,當然不可能沒有這個口才或者臉皮厚度,只是在欺負胡文海是個從中國來的鄉下人而已。
“美國的法律是很博大精深的,我們有豐富的經驗和程序來處理這種情況。西地那非專利只是一個特殊的錯誤,而不是具有普遍意義的案例。根據我國專利法關於專利無效的條文,其中91條已經規定了……”
鮑德溫專業的嘴裡吐出一大堆名詞,有些單詞甚至是胡文海根本沒有聽過的。這倒是不奇怪,注音語言作為二次語言本來就有這種毛病,新詞匯無法通過詞根來判斷基礎含義,導致專業詞匯的領域對普通人來說完全就是外國語言,極大的增加了普通人維護自己權力的成本。
“有鑒於此,我代表我的委托人冷泉港實驗室總裁沃森先生,
特此遞交關於西地那非藥物專利的律師函,希望我們能夠在法庭外達成和解,以節省我們雙方的時間精力和金錢成本。” “好吧,我會慎重考慮的。”胡文海接過鮑德溫雙手遞交的律師函,話雖這麽說,但看表情卻沒怎麽把這封信放在眼裡。
呵呵,愚蠢的中國人,你會為自己的輕視付出代價。
對於胡文海對法律文件表現出來的漫不經心,鮑德溫不僅沒有氣憤,反而還發自內心的感到慶幸。
畢竟這個案子從各種因素來說,冷泉港實驗室可謂是無事生非,原本的成功率簡直就是自殺。鮑德溫也是看到對方是個中國人,連美國的永久居留綠卡都沒有拿到,這才選擇了最暴力的做法,直接要和胡文海對薄公堂。
一個慎重對待的對手,肯定不如一個一竅不通的對手更合鮑德溫的意。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周之後事務所見了。”胡文海已經算是和冷泉港公然鬧翻,收起律師函乾脆的走了出去。
安德魯和鮑德溫並沒有送他,只是目視著胡文海走出了會客室,兩個人便又重新坐了回去,就專利案接下來的動作進行溝通。
胡文海也沒想過要他們送自己出去,反正冷泉港實驗室也不是什麽軍事禁區,出了實驗樓之後其實經常會有慕名而來參觀的人。
然而就在他走開會客室門口不遠,一個人影就突然出現在了他前面的走廊裡。只是聽著那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聲音,胡文海的腦海裡就已經速寫出了一雙修長而白皙的大腿。
“尤利婭小姐,真是巧。”胡文海再怎麽敵視冷泉港實驗室,總歸還有些男人的風度,不至於對女人冷著臉色。
“我覺得我們之間的談話可以用‘達瓦裡希’,你說呢?”尤利婭衝著胡文海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後退幾步推開了旁邊自己辦公室的大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胡文海一愣,達瓦裡希是同志的意思這不用問,但尤利婭一個蘇聯人和自己說什麽達瓦裡希,這畫風不對啊。這個年代的中國和蘇聯,可還互相都稱呼對方是修正主義呢。中國剛暴打了蘇聯在東亞的堅定盟友安南,雙方在北方邊境陳兵百萬,哪有一點達瓦裡希的樣子?
不過胡文海對尤利婭不知為何,今天總有種親近的欲望,竟然鬼使神差的跟著她走進了辦公室。
“西地那非的生產設計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我想再有一兩個星期,應該就可以拿出完整的設計方案,進行產業化生產。”
說著這番話的時候尤利婭竟然不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是坐在了她的辦公桌上面正對著胡文海。一雙大長腿交疊著,就那麽白花花的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對了。”尤利婭像是剛想起來似的,從衣服兜裡拿出一顆藍色的小藥丸,笑著問道:“這是你的藥,你試過它的效果沒有?”
胡文海隻感覺自己身上有血衝動和燥熱,暗自咽下一口唾沫,輕笑搖頭道:“尤利婭……達瓦裡希,你覺得我真的對自己的藥一無所知嗎?”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尤利婭從桌子上跳下來,踩著踢踏的腳步聲走到他的面前,注視著胡文海的雙眼再次問道:“你用過它嗎?就是你這可愛的藍色小藥丸。”
“我的年齡還用不上它。”胡文海感覺自己身體裡的燥熱更加嚴重了,皺了皺眉退開一步,站的和尤利婭遠了些。
“看來你真的很了解它。”尤利婭的目光似笑非笑。
“咳咳……”
胡文海假意咳嗽了一下,這一世他當然沒試過藍色小藥丸。不過,重生之前他可是四十歲娶了一個大學剛畢業的老婆。嗯——男人嘛,總是不會服輸的。
“好吧,尤利婭達瓦裡希,作為一名生物化學家你應該知道,亞.硝.酸.異.戊.酯可不是無毒無害的東西……”
胡文海乾脆的點了出來:“雖然你用香水遮住了它,但我只是遠遠的聞了點就有身體反應,你應該更不好受吧?我勸你還是盡快處理一下,否則使用這玩意造成溶血反應死掉的人,可一點也不少。”
尤利婭聞言臉色不由一變,急匆匆的跑進了辦公室裡面的一個小洗漱間,很快裡面就傳來了一陣水流的聲音。
胡文海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可是生在中國、長在中國,其實亞.硝.酸.異.戊.酯這個東西也只是隻聞其名未見其聲。不過作為一個看過西地那非就能背下分子式的人,他根據自己的身體反應再聯想到著名的亞.硝.酸.異.戊.酯也就不奇怪了。
至於亞.硝.酸.異.戊.酯究竟是什麽,咳咳,那就不能在這裡說了。
“好吧,那我們就有話直說了,達瓦裡希。”尤利婭從洗漱間裡出來的時候,濕漉漉的頭髮被束在腦後,滿是水跡的上衣將她的胸型完美的勾勒了出來。
不知道是因為亞.硝.酸.異.戊.酯的原因,還是這個場面比化學藥品更加管用,胡文海不得不悄悄的彎了彎腰。
“我可以幫助你解決冷泉港實驗室的問題,不過我要那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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