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然自從最初因為張揚一首《同桌的你》進入人們視野,就被打上“同桌”的標簽,這已是她的代稱,哪怕到了現在絕大多數人也依舊以“同桌”來稱呼她。 現在同桌來唱《同桌》。
現場幾乎所有人都揮舞著熒光棒跟著林依然空靈悅耳的嗓音唱了起來。
你從前總是很小心,問我借半塊橡皮
你也曾無意中說起,喜歡和我在一起
那時候天總是很藍,日子總過得太慢
你總說畢業遙遙無期,轉眼就各分東西
……
當最後“啦啦啦”的尾音漸漸淡去之後,林依然重新回到了張揚身邊,抿嘴笑道:“大家好,我是林依然。”
下面歡聲如雷,尖叫口哨歡呼此起彼伏。
張揚把吉他重新交個旁邊工作人員,笑問:“大家知道下一首歌是什麽嗎?”
林依然都出場了,台下粉絲怎會猜不出下一首歌的名字,便齊聲呼喊道:“《千裡之外》!”
悠揚舒緩的伴奏聲響徹全場,張揚與林依然再度合唱,上一次唱這首歌時,他還只是一個算不上正式出道的音超學員,與林依然關系也不過剛剛明了,如今正值熱戀,先不說唱功,只是默契就要好許多,站在一塊珠聯璧合,清新細膩的男聲與空靈悅耳的女聲也完美交融,為現場萬余粉絲演繹最唯美純粹的華夏流行風。
對於很多粉絲來說,不論是被天王導師譽為華夏流行風裡程碑的《東風破》,還是第一首詮釋“三古三新”定義的《清明雨上》,其意義都不能夠和這首《千裡之外》相比,這已經和歌曲本身無關,而是當初張揚攜手林依然出現在音超總決賽舞台上時所帶來的震撼與驚豔,哪怕歷經歲月時光洗禮,也難以抹去。
屋簷如懸崖,風鈴如滄海
我等燕歸來,時間被安排
演一場意外,你悄然走開
故事在城外,濃霧散不開
看不清對白,你聽不出來
風聲不存在,是我在感慨
……
林依然本身並不熱衷於這些,只是自己總不露面,偏偏還有那麽多粉絲喜歡她,讓小妮子有點對不住人的感覺,趁著演唱會出來唱了兩首歌,一首《千裡之外》再次引得現場全部跟著合唱之後,就揮了揮手,跟張揚一塊回了後台,張揚換了一身衣服,她則沒有再出現。
張揚換了一身黑色繡金漢服,重新回到舞台上後,張口就問:“大家想聽新歌嗎?”
現場粉絲轟然應道:“想!”
張揚笑道:“《東風破》之後,很久我都不知道下一首華夏流行風該寫什麽,依依沒少催我,好在前段時間被皇后罰,幫小公主寫字,總算有了靈感。”
伸手一指大屏幕,“給大家帶了最新的華夏流行風歌曲————《蘭亭序》。”
二胡、提琴、長笛、爵士鼓組成的伴奏始一響起,就令現場的所有粉絲沉浸其中,兩側大屏幕上同時出現了一隻白玉般的女子纖手,玉手纖纖,握筆揮毫,緩緩寫下“蘭亭序”三個娟秀楷體小字,充滿了唯美古韻。
歌還沒有開始唱,現場就爆發出了一陣陣歡呼和尖叫,更多的華夏風愛好者則或是屏息觀看,或是閉眼聽曲,靜靜等待歌聲。
張揚跟著節奏,終於開唱:
蘭亭臨帖,行書如行雲流水
月下門推,心細如你腳步碎
忙不迭,千年碑易拓,卻難拓你的美
真跡絕,
真心能給誰? 一如既往的標志性古韻填詞,寥寥數句,勾勒出一幅幅唯美畫面,清新細膩的嗓音唱腔,令人不由自主沉浸其中。
牧笛橫吹,黃酒小菜有幾碟
夕陽余暉,如你的羞怯似醉
摹本易寫,而墨香不退與你共留余味
一行朱砂,到底圈了誰
……
林依然在後台也在靜靜地聽著這首歌,她已不是第一次聽這首歌,第一次聽時,隻覺驚豔,這個家夥連練字臨摹字帖,也能夠寫出這麽唯美的歌詞譜出這麽淒美的曲調來,可多聽幾次後,就忍不住有點狐疑了起來。
她偶爾也會跟張揚一塊練字,但更多的時候,張揚寫字都是雨婷來教的,雨婷自幼受宮廷教育,素手揮毫的優美姿態連她都忍不住怦然心動,這首歌MV裡那個臨帖寫字的美麗倩影便是拍的雨婷,當時張揚還莫名其妙說了一句“比原版更美”,她再問,張揚卻隻說比他想象之中的更美。
張揚的華夏流行風填詞多是以淒美愛情故事填充內容,這首歌也不例外,可這些歌詞,卻總讓她感覺有些心慌。
前面那句“千年碑易拓,卻難拓你的美”明顯是在誇雨婷的,那麽後面的那句“墨香不退與你共留余味”呢?是他給雨婷的承諾嗎?
“一行朱砂,到底圈了誰?”
這句歌詞更讓她心慌意亂,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張揚是不是覺得他選錯了人?
舞台上面,張揚清新細膩的唱腔嗓音還在傳來:
情字何解,怎落筆都不對
而我獨缺,你一生的了解
彈指歲月,傾城頃刻間煙滅
青石板街,回眸一笑你婉約
恨了沒,你搖頭輕歎,誰讓你蹙著眉
而深閨,徒留胭脂味
人雁南飛,轉身一瞥你噙淚
掬一把月,手攬回憶怎麽睡
又怎麽會,心事密縫繡花鞋針針怨對
若花怨蝶,會怨著誰
……
林依然聽著歌詞,幽幽地想:“他果然是知道雨婷的心思的,情字何解,怎樣都不對,他是在為難嗎?不願負我,也不願讓雨婷傷心,他問‘心事密縫繡花鞋針針怨對,若花怨蝶,你會怨著誰?’是問我,還是問雨婷呢?”
恍惚半晌,幽幽回過神來,卻猛然聽到了那最後一句過去並沒有放在心上的歌詞:“我等春雷,來提醒你愛誰”。
臉色猛地蒼白的女孩兒腦中一片空白,用力咬著嘴唇,隻余一個念頭:“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喜歡的究竟是誰了嗎?”
陪在她旁邊的許菡發現了林依然的異樣,忙道:“林小姐,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林依然搖搖頭,沒有說話,前面舞台下的歡呼尖叫,這一刻忽然離她好遠好遠。
一直到演唱會結束,林依然蒼白的臉色都沒有恢復過來,張揚連續唱歌好幾個小時,不論精神體力都已十分疲憊,直到帶著她一起上了車,讓王蒙先驅車送林依然回家時,才發覺了小妮子的異樣,捏捏她滑嫩臉頰,笑著調侃道:“才唱了兩首歌就累了嗎?肩膀借你靠著。”
林依然眼神幽怨滿臉委屈地看他一眼,見他雖然強打精神,卻還是掩飾不住疲倦之色,便伸手環腰抱住了他,整個身子都伏在他懷裡,輕聲嗔道:“才沒有呢。你很累了吧?先去你家吧,然後王哥再送我回去就好了。”
張揚輕輕撫著她的長發,笑道:“我沒事,第一次開演唱會,虛榮心成就感大大的滿足,累是累了點,不過還是挺開心的,再說我得多賺錢嘛,不然怎麽娶你?”
他其實指的是那個月神大莊園,一直眼饞著,打算盡量多賺錢能把它買下來作為兩人新婚居處,以小妮子的性格,肯定會喜歡那座百年名園,可聽在如今滿心懷疑的林依然耳中,卻總覺得有些弦外之音,忍不住抬起臉來委屈地瞪了他一眼。
張揚被她滿臉委屈的模樣搞得一愣,滿心憐愛,瞥了一眼前面專注開車目不斜視的王蒙,沒忍住俯下身親了她一口,在她耳邊柔聲笑道:“怎麽,又想說跟我在一塊,頓頓白飯都心甘情願啊?我可舍不得,我恨不得把整個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你,再苦再累都心甘情願。”
林依然怔怔地看著他道:“張揚,你會一直愛我寵我喜歡我不會騙我的,對不對?”
張揚笑道:“當然。你怎麽了,怎麽一場演唱會,搞的跟我要變心似的?”
林依然甜甜一笑,大膽湊上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我相信你。”
張揚輕輕捏著她的鼻子,笑道:“相信我就對了,信揚哥,得永生,寶貝兒叫聲好哥哥來聽聽?”
林依然看了一眼前面開車的王蒙,紅著臉掐了張揚一把,張揚笑了笑,道:“華夏流行風是出來了,你又有事情做了,回頭賞析貼發出來記得跟我說一聲,我開個馬甲去幫我媳婦頂帖。”
林依然道:“這首歌不寫賞析貼。”
張揚奇怪道:“為什麽?你不是每次華夏流行風歌曲都發賞析貼的嗎?這首歌不好聽?”
林依然扭過頭看車窗外燈光霓虹的街景,剛剛好轉的心情一下子就又被這個大煞風景的壞蛋給破壞掉了,賭氣道:“好聽,可我不喜歡。”
張揚愕然道:“為什麽?”
“我吃醋。”小妮子狠狠瞪他一眼,往他懷裡一趴,“我困了要睡覺,不準動不準跟我說話。”
“呃……”
一直到把林依然送到她家中,張揚都沒有搞明白小妮子到底因為什麽生氣,王蒙把他送回家中時,一起去聽了演唱會的一家人都已經回來了,方淺雪知道他累了在給兒子煮宵夜,張守一在老爺在房間給爺爺用熱水洗腳,剛剛洗完澡在吹頭髮的張微見他進門,則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用鼻音哼了一聲,一副很鄙夷的樣子。
正在納悶林依然為什麽生氣的張揚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從小就蠻不講理的小丫頭拿著吹風機對著他就是一頓呼呼的熱風,順帶踢了他兩腳:“花心鬼!大羅卜!見一個喜歡一個!”
張揚把吹風機給她關了,又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斥道:“小屁孩一個,你知道花心是什麽意思嗎就亂用!”
“我當然知道,你就是花心大蘿卜!”張微挺起她規模遠遜於林依然的小胸脯,不服氣地瞪著張揚道,“有了依然姐姐了還覬覦雨婷姐姐,哼!演唱會結束的時候我都看到啦,依然姐姐回去的路上肯定罵你了吧?別想那我撒氣!”
張揚懶得跟她計較,脫掉外套往沙發上面一躺,懶洋洋地道:“你以為依依跟你一樣刁蠻不講道理嗎?她才不會罵我。”
張微披著微濕的頭髮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順手打開電視,撇嘴道:“別嘴硬了,看你一臉鬱悶就知道肯定是依然姐姐跟你生氣了,哼!換了是我,剛剛演唱會結束就不搭理你,就當著爸媽給你使臉色,讓爸媽罵你,才不會像依然姐姐這麽傻乎乎的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一樣笑的沒心沒肺呢,什麽知書達理溫柔體貼啊,就是一個什麽事都只會委屈自己的傻瓜!”
張揚瞪她一眼,“你沒吃錯藥吧?依依為什麽要生氣?”
張微毫不示弱地瞪著他:“你都敢光明正大的當著依然姐姐給別的女孩子寫歌,還不準別人說啊,你再凶我信不信我等下就告訴媽,讓她來罵你?媽就傻乎乎的覺得你唱的歌都好聽,根本不知道歌詞的意思,別以為我不知道,上次依然姐姐來我們家,我可是知道那個楊雨婷教你寫字呢!”
感覺好像明白了林依然生氣關鍵的張揚“騰”地坐了起來,沒空計較小丫頭對楊雨婷的稱呼改變,“你說什麽?《蘭亭序》跟雨婷有什麽關系?為什麽說依依生氣?”
“你自己寫得歌還來問我?”張微翻翻白眼,拿了個抱枕砸在張揚臉上,自己拿遙控器換頻道去了,一副懶得跟這個花心哥哥說話的模樣。
張揚怔怔地任由抱枕砸在臉上又掉下去,趕緊拿出手機來認真地再看一遍歌詞,反覆看了幾遍,再想想剛剛張微的話和車上林依然委屈的模樣,忍不住在自己腦袋上打了一下,“媽蛋,我特麽真的傻比了!”
趕緊拿著手機溜回自個房間去給林依然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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