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有預防和治療豌豆瘡的方法,最心急的不是別人,而是田氏和武暖冬。 田蕙蘭急的不光是希望武行俠和武山河快快痊愈,更是為了心底那秘而不宣的怨。
武暖冬則是因為不知該在何時、用何法將牛痘比人痘安全有效的事情告知鄭郎中。
因為武家人經過長途跋涉、三餐不飽,身體多少都有些損耗,故以,這兩天鄭郎中一直以調理為主,爭取在種痘前讓武家人能恢復精神狀態。
最終鄭郎中決定休息一晚,第二天輪流給武家大人種痘,而身體較弱的幾個娃娃則需在調理一兩天。
入夜前,武暖冬借口找幾個哥哥玩耍來到鄭郎中休息的茅草屋。武行川、武行舟和武春息正在幫助鄭郎中分藥材,而鄭郎中則捧著醫術靜靜研讀,一見到她都放下手裡的物件,滿眼詢問。
武暖冬略顯躊躇,那種被穿越女玩爛了的奇遇故事,成功率會高麽?可是不說,恐怕是來不及了。她抿抿唇,下定決心繼續裝嫩,小身子撲向了坐在竹椅上的鄭郎中,嬌聲道:“鄭伯伯,下午時我在松林外遇到一個白胡子老爺爺,他給我了一罐藥水,讓我交給你,還說牛痘輕緩、人痘多危。老爺爺讓我一字不差的講給你聽。”
鄭文大驚,坐直身體,雙臂激動的撈起武暖冬抱到自己腿上,高聲問:“丫頭,什麽牛痘?什麽老爺爺?你給我細細說一遍。”
武暖冬故作思索,小眉頭皺的緊緊的,一旁的哥哥們亦是眼神亮晶晶的看向她。他們三人這兩天都在幫助鄭郎中整理藥材,從他和武家幾個大人的交流中已經知道人痘的意思,也知道種人痘後的症狀還是有些危險,現在聽到牛痘這個陌生的詞,結合武暖冬的那句話,自然明白牛痘對預防豌豆瘡的意義。
“鄭伯伯,你先把我放下!”畢竟是個陌生男人,武暖冬不適應的扭著小身體不甘願的要跳下去,“我先把那罐藥拿進來……”
“我去拿!”武行川自告奮勇,迫不及待的往門外跑。
“行川哥哥,我放在門口了!”武暖冬松了口氣,還好她早有準備,從大伯做的幾個竹罐裡偷拿了一個裝了空間靈泉水。她是怕人微言輕,本想拿出靈泉水直接說療效,誰想到鄭郎中對醫術的敏感度這般高,那雙精眸通亮,顯然想出了牛痘的關鍵之處。
待武暖冬又重複了一遍老爺爺的故事,鄭文騰地站起身在屋裡打轉,反反覆複念叨著,“牛痘輕緩、人痘多危!”整個人像是失了魂,嚇得武行舟把武老爺子和幾個叔伯叫了過來。
“牛痘輕緩、人痘多危!妙、妙呀!”一拍手,鄭文接過武行川手裡的竹罐轉身看著武老爺子,驚喜交加的說:“老爺子,我要趕緊下山一趟,最遲明天晚上回來。”交代完立刻馬不停蹄的走出了茅草屋,風風火火的勁頭比年輕人不差半分。
“這個是什麽情況?”武老爺子有點發懵,不是說好明天午時種痘的嗎?
“爺爺,鄭郎中有重要事,應該是關於疫病的。”武行川喜笑顏開,讓武老爺子一下子明白事情往更好的方向發展了。
“跟我講講,到底怎麽回事?”武天德抱過小女兒,開心的親了親自己閨女越發白嫩的小臉蛋。
武暖冬無奈之極,小手擦了擦臉蛋上的濡濕。看著閨女一臉嫌棄,武天德哈哈大笑,興致勃勃的又親了幾口,惹來閨女氣呼呼的翻了個小白眼。
“這事跟小妹有很大關系。”武春息特意賣了個關子,
取出錦帕替暖暖擦幹了臉蛋,迎來小妹感激一笑。 “快說說!”武天辛心急的催促。
武春息將之前的事情簡短的敘述了一遍,武家人聽後嘖嘖稱奇。
“白胡子老爺爺?莫非是藥醫仙特意下凡點撥鄭郎中,讓他阻止人間浩劫。”武老爺子腦洞大開,完全沒有一絲懷疑,隨後笑眯眯的抱過武暖冬,狠狠的在她白嫩的小臉上親了幾口,“咱們暖暖就是個小福星!”
這件事很快傳遍了整個武家,連四個病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盡管身體難受,但是精神一下子好了許多。除了得到希望外,也有武暖冬空間水的功效。
雖然水缸裡的空間水被稀釋了不少,可能量強大,這也是讓鄭郎中驚奇的地方,武家人少吃少喝的情況下身體的損耗竟然並不嚴重。
他始終以為是武家常年習武脾性又和善的原因,因為這兩天他被武家人樂觀的精神感染的也是渾身有使不完的精力,人都年輕了幾歲。
不得不說,這是個美好的誤會。
武家人並沒有因為鄭郎中離開而松懈,依舊井井有條的分工合作,準備晚上要泡的藥浴,以及打獵、做飯、熬藥和照看病人。
武暖冬是家裡最清閑的,趁著大人忙碌溜到外面的水缸,把水灌滿。
幸好武家人向來眼裡有活,誰見到沒水誰就會主動挑水上山,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到水缸總是滿的這個異常事件。
灌滿水,武暖冬完全松了口氣,神經上緊繃的弦也松快了許多。
昨晚趁著幾次起夜的功夫給水缸灌過幾次水,翻來覆去睡了不到三個時辰,加上擔憂種痘的事情,腦仁漲漲的痛像是精神力耗盡的征兆,現在問題解決了,人也脫了力般懶懶的犯著困。
跟錢氏和武天德打了聲招呼,武暖冬回到窩棚裡很快的睡熟了。
天色將晚,武家人各自忙著。武天德和武天崇帶著幾個兒子在山裡打獵,錢氏和周氏到河邊洗衣服, 武老爺子和武天賜去林中撿柴,武天辛在後院曬草藥,田氏不肯離開武行俠和武山河半步,家裡人也覺得她熬的太辛苦,便隨了她的意。
“娘,我去叫醒暖暖,該吃飯了。”武行舟留下在院裡幫趙氏燒火,用濕布擦了擦染上灰的手,待起身就被剛出茅草屋的田氏叫住。
“行舟,你行義哥有事需要你幫忙,我去叫暖暖。”
趙氏聞言抬頭看了田蕙蘭一眼,見她面色疲憊,有些憂心。最近田氏一直惶然不安,誰的話都聽不進去,趙氏歎口氣,也不知如何勸慰,垂頭繼續翻炒鍋裡的菜。
直到背後的目光消失,田蕙蘭才重重的松了口氣邁大步走進窩棚,她蠟黃的臉龐上陰陰沉沉,目光冷冷的注視著睡得香香的武暖冬。先是細細觀察了下門外,見無人便躡手躡腳的走近木床前,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小心的打開,裡面是兩塊粘稠的不明液體。
田蕙蘭瘦長的手將油紙包展開,緩慢的將裡面的東西倒向武暖冬微張的小嘴裡,眼神透出陰狠。
她壓根不相信鄭文,不過是一介遊醫,怎能比得過縣裡的名醫。那麽多大夫都折在豌豆瘡上,他又何德何能想出了困擾多少人的瘟疫的治愈之法。
田氏沒有別的想法,隻想那小冤孽嘗嘗自己兒子受過的苦難,這樣的小冤孽活著,也是給武家丟人現眼的料,還不如讓她替武家解決了,時機成熟她會親自到地下向武家祖先贖罪。
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