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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暖冬不敢遲疑,直接回到客棧和掌櫃的通了下氣,基本上可以肯定惜畫是被人拐了。
掌櫃派出去的手下查探了幾家今天進了新人的青樓和暗巷,每戶都買了一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其中穿翠綠衣裙的共有五人。
武暖冬又把那男童的情況告之,掌櫃琢磨了下,突然拍腿大叫,“你說的是那人吧!”這下掌櫃臉上顯出幾分古怪,把懷中銀兩取出退還,語意支吾,“小姐,這銀子我分文不取,此事我看還是算了,不過是個下人,沒必要跟地頭龍打對台您說對不?”
小四子當即急眼了,“掌櫃的,怎能如此說,下人也是有主人的,主子沒發賣反而被拐走,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掌櫃老奸巨猾,自是不會被少年幾句話惹怒,圓滑一笑,“下人花個十兩銀就能重新買一個,可若是跟那人手底下搶人,怕你家小姐都保不住喲!”
此話在明白不過,武暖冬一拳難擋四手,地頭龍再差也有一眾保駕護航的手下,別到時賠了夫人又折兵,那就得不償失了。
掌櫃是好意勸阻,丫鬟再親厚也是個可打可殺的奴才,不必要為了奴才連累了主子。小四子明白,甚至以前也是這種想法,可那時沒有一個叫惜畫的小丫頭,沒有一個敢為了他行事散漫而看他不順眼跟他叫板的小丫頭。
惜畫是武暖冬的丫鬟,如何處置只能看主子的。小四子握緊拳頭,隻把一雙充滿希望的眼投向給武暖冬,巴巴的等著她說話。
讓他失望的是,武暖冬仍是掛著極為清雅的笑,將銀兩推了回去,“掌櫃的,這錢就留給兄弟們當忙碌一天的辛苦錢。”
掌櫃不想插手,當然不能收了她的銀子,忙推拒的說:“不可、不可,那幾個皮小子平時也愛四處瞎竄,不辛苦、不辛苦!”跟在後面的店小二不甘心的撓撓臉,終是沒說什麽。
“您別多慮!”武暖冬笑道:“我隻想知道是哪家青樓收了我那不爭氣的小丫鬟?”
小四子眼神一閃,想起她那高大上的武功,頓時感到了某種希望reads();不朽戰王。不光是他,掌櫃的也以為小姑娘仗著身手好,打算去青樓鬧上一鬧。
這般自以為是、糾纏不休的性子,若非店裡的客人,他怕是早就不耐打交道,好在武暖冬年小又恭謙不招人煩,他耐下心性,繼續好言相勸,“小姐該知道人外有人,幾間青樓雖是競爭關系,但是遇到鬧事之人便會同仇敵愾,一致對外。好漢不敵爛群丁,別為一時之氣毀了自己。”要不是她年紀小,掌櫃的就差直說你那小模樣妥妥的是羊入虎口、買一送一、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武暖冬笑意越發真誠,至少掌櫃的還算誠信,沒有趁火打劫,“您多慮了,有賣就有買,我自知勢利單薄,不想跟誰對著乾,只是想把我那丫鬟贖回來而已!”
掌櫃一怔,想不到小姑娘年紀不大,心思倒是挺通透,比那些憤世嫉俗的江湖兒女多了份上道和理智,不過還是有些天真。對於這樣早慧懂事的小姑娘沒人會不心疼,他的語氣越發的輕柔,“要贖人,花的便不是買下人的幾兩銀子了!小姐,那有可能是能買百個年輕力壯的青年哪!”
“我明白的掌櫃叔叔!”武暖冬多鬼機靈,聽出掌櫃話音的變動,微笑卻又堅決道:“這丫鬟與我從小一起長起,勝似姐妹,我不能棄她於不顧。我不敢牽連您受累,只需賣我個消息,告訴我是哪幾家新進了綠衣小姑娘即可!”別看小人物不起眼,但是小人物的力量往往才是最大的。武暖冬從不輕視任何一人,相反,誰若對她有善意,她自會記在心裡。
最終掌櫃妥協了,不管是為了銀子還是看武暖冬情深義重受了感動,把范圍縮小到兩家大青樓,一名為‘拂柳閣’,一名為‘軟香樓’。他是知道那拐子的身份,也知道跟他有關聯的青樓是哪家,卻不能直言不諱,索性說出兩家,讓武暖冬自己去碰運氣。運氣好的話,那小姑娘還未掛牌,一切都有討價還價的余地。運氣不好,小姑娘被人看重破了身,也就只能自歎倒霉了。
武暖冬又遞出一塊銀元寶,掌櫃滿懷笑意的悄然收了起來,大讚這個小娃的上道。人情是人情,錢財是錢財,怎可混成一團。
在夜幕降臨之前,武暖冬換上一身男裝從後牆躍進了拂柳閣。
華燈初上,紅燈籠一條街喧鬧無比,比起白日的蕭索,真可謂燈紅酒綠、蠱惑人心。
作為紅燈籠的典范,拂柳閣向來比其它地方晚開業早閉店,即便如此,仍是恩客不斷。只因裡面的姑娘是最漂亮的,價格是最貴的,檔次也是最高的。亭台樓閣、溪流蜿蜒,處處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紅燈籠,燈籠外側貼著男女廝鬢的曖昧畫卷,單看一眼便讓人熱血沸騰,激起心中的*。而今,整座拂柳閣安靜無聲,像是一棟毫無生氣的死宅,跟門外的熱鬧截然不同
在走廊裡鑽鑽繞繞, 武暖冬終於松了口氣,可看見人了。
別的青樓都開門做生意了,這家正相反,熬的夜色漸濃,方才懶散開門迎客入內。武暖冬恰好逮到一個托著托盤往大廳送美食的丫頭,武力威嚇加幾句言語誘哄,丫頭倒是指明了新人所在的方向,武暖冬將這丫頭打暈,藏在角落,又往她懷裡塞了五兩碎銀,方才尋了過去。
簡陋的一排平房正是調理新人的地方,武暖冬挨個扒房,卻依舊沒有找到惜畫的身影。為了不耽誤時間,她隻得趕緊離去,到軟香樓碰碰運氣。
軟香樓與拂柳閣大有一較高低的氣勢,所以開門比它還要晚,等武暖冬過去時,正趕上新人上台亮相的時機。
趁著老鴇在台前絮絮叨叨,故意說些撩人心扉的話語提高新人的價格,武暖冬來到後面的房間處,門內還有打手一類的男人正在威恩並重的恐嚇這些新買來的妓子。
武暖冬悄然把門開了一道縫,見裡面有三個姑娘瑟瑟顫抖的站著,還有兩個倒在軟榻上,胸脯起伏微弱,面容衝牆看不清,像是被下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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