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棋是賀州這邊宅院的管家,惜畫偶爾幫襯,主營還是鋪子裡的掌櫃,兩人的月銀比起自家相公還要多,絕對是獨立自主的女強型女性。壹小說 ≦≤≦≤≤≤≦≦
趙臣被妻子嫌棄慣了,麻溜的走了,趙臣也不好多呆,出門去了府衙。
等到兩人離去,三人敘了好半天的舊,武暖冬又逗著還不會說話的小女娃玩了一會兒,惜畫方才匯報起最近賀州的帳目。
城內的店鋪尚可,有四周鄰裡的支撐,銷售量並沒有下降多少,只是前段時間有往來客商蓄意哄搶貨物,又將莫名變質的商品退了回來。
這是武家店鋪慣有的原則,若是不滿意,沒有被食用的食品果蔬三天內可退換,其它商品七天內可退換,藥品除外。同樣這條店規不但讓武家鋪子上升了一個高度,也讓其他同行憤恨不已,他們做不到卻覺得自家生意因此流失不少客源,自然責罵起能做到的武家。
賀州城開城重建後,來了不少外地商戶趁著城內空虛,地產便宜,買了很多店鋪,當然也知道武家在賀州的威名,所以基本避開了和武家競爭的可能,就算是商品性質一樣,種類也盡量做到不同,結果反倒相安無事。
武暖冬琢磨著要不要先去賀州商會探探道,畢竟這次賀州商會是唯一一家沒有出手的商會,搗亂的全是些外地客商。
猶豫了片刻,武暖冬決心先按兵不動。
這個時候沒有針對武家做出趁火打劫的舉動,不管賀州商會究竟是何原因,總歸讓武家存了幾分喘息之機,武暖冬都是心存好感的,相反的,打擊武家的幕後之人必然給賀州商會施加了壓力,她若是在上門表示感激,無異於讓賀州商會立於尷尬之境,並且會讓他人誤認為武家趁機把賀州商會拉到她的這條船上。
武暖冬不屑做這種逼迫他人的事情,所以按捺住心性,等著顧知府派來人到大藥鋪調查。
武家出亂子的同時,皇室的太子之爭也火熱了起來,故此,武春息三兄弟身陷宮中幾乎抽不開身,倒是羅玉寒一直是聖上代言人的形象,沒有跟某個皇子過多牽連,手上又有一支無往不利的隊伍,身價自然水漲船高,被各個皇子競相拉攏。
好在羅玉寒心智清明,沒有被皇子們一時的熱情和禮賢下士所迷惑,推了不少送上門的美人嬌娘和金銀珍寶,反正他‘潔身自好’了好長一段時間,推了也頂多讓人以為他變了風格堅持修身養性。
羅玉寒借由此事出了帝都,實則是光明正大的回賀州幫著武暖冬翻牌。
武暖冬不適合去商會,不代表他不適合。
第三天,賀州商會便接到了顧知府的帖子,帖子裡言明羅將軍將宴請商會眾位,以答謝他們在穩定賀州城商業市場中起到了必不可少的作用。
頓時商會一眾人忐忑不已,他們隻知顧知府和武家乃是故知,卻不知羅將軍到底是何意,要說跟武家的事情無關,誰都不信。
最近武家回來主人的事,並沒有隱瞞別人,商人的消息從來是最靈通的,這事怎麽看都不是巧合。
商會此時燈火通明,不少人坐立不安地在議事廳徘徊,眼前花般讓賀州商會的會長越的頭疼難忍。
“坐下!”會長頗有氣勢的吼了一聲,可惜議事廳過於嘈雜,壓根沒人聽見。會長一氣之下,摔了杯子,這才讓眾人停了步,目光疑惑的望向他。
“哪有如此不經事,慌裡慌張的,怕什麽怕!”會長斥責道,見眾人好歹踏實坐了下來,緩聲安撫著,“咱們是規規矩矩的商人,從沒做過非法亂紀之事,羅將軍素來聲名在外,不貪財物,卻極為喜愛美色。你們家中慣養姬妾,挑幾個調教好的、乾淨的,明天一同送去。不管羅將軍看上哪個,都不會為難咱們!”
姬妾哪裡還有乾淨的,眾人一時為難,這時挨近會長坐下的一精瘦老者忽然說道,“據聞羅將軍不喜那些風流放蕩的女子了,不如挑些漂亮純良的小姐……左老,你家女兒多,挑出兩三個抬得上門面的,如何?”
被稱為左老之人大腹便便,似是為難的考慮了半天,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其實誰人不知他的花花腸子,不過是想拿個糖罷了,他家女兒向來不值錢,嫡出還好,基本上是嫁給有頭有臉的商家做了正室,庶出和旁系多是讓他當玩物似的送了官家,疏通官路用了。
“按說咱們一介賤商,不該非議羅將軍,但羅將軍紅粉知己過多,我家那些個不爭氣的姑娘恐怕得不到他正眼相看哪!”左老話中雖是謙虛,神色卻得志意滿,他的正妻模樣一般,妾室卻個個是出挑的美人,生出的女兒也是動人的緊。原先左老不過是走街串巷的貨郎,後來慢慢跡,但在商會還算不得什麽,只是他子女運旺盛,生了不少女兒攀附了不少權貴,才有了今天的得意。
正經八百的商人世家都挺看不起他的,奈何這人別看有幾分野路子,也幫著商會度過不少難關, 所以多少都會捧著他些,之後讚揚的話不斷,誇得左老極為滿足,便應了此事。
坐在最角落的一年輕男子不屑的撇撇嘴,等出了商會,轉頭就將議事廳裡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寫了下來,拴在信鴿的腿上,把消息傳了出去。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亮,信鴿落在一處亭台樓閣之上,守在門外的侍從吹響鴿哨,那信鴿立刻旋身飛下,由著侍從將紙條摘下。
“拿進來!”屋內有人聲音低啞著喚道,隨之還伴有不時地輕咳聲。
侍從眉頭微蹙、面露關切,托著紙條進屋,不敢抬頭張望,恭敬的說:“少爺,是賀州傳來的消息。”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草藥味,床幔裡隱約能看到一抹消瘦的身影,歪歪斜斜的倚靠在軟包床頭。
“嗯!”隨著一聲濃重的鼻音,藍色紗幔被一隻白皙到透明的手撩開,裡面露出梁臻那張蒼白無血色的臉,他接過紙條,並未展開,矜持的掃了眼躬身而立的侍從,冷聲道,“還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