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偶遇

　“咕哇！”一聲清亮的嬰啼讓艾飛睜開眼睛:“又來了?”嘀咕了一聲。翻身繼續睡去。

　嬰兒的哭鬧聲越來越響亮，最後終於把他吵得醒了，走到小床邊看看，雨宮飛抓著小叔叔的頭髮，湊過嘴巴正在啃男孩兒的腦殼，他走過來的時候，艾立人小童鞋的腦袋上滿是侄女的口水和因為哭鬧漲出的汗水，看上去那份可憐就甭提了。

　說來也奇怪，兩個年級相仿，輩分卻不同的嬰兒在一起的時候天天打架。其實，與其說是打架，不如說是雨宮飛欺負小叔叔來得更恰當。這樣的情況下，做大人的自然要把兩個孩子分開，卻不想這樣做居然惹惱了雨宮飛，小叔叔是不哭了，她卻日夜大哭大鬧，最後還是得把他們放在一起。

　艾立人似乎天生就是被侄女欺負的，每天不是被女孩兒抓頭髮就是被對方趴到身上來，逮到哪兒啃哪兒，最後逗得他嚎啕大哭，把大人引來抱開其中的一個才算完事。

　艾飛無可奈何的抱起兒子。放在臂膀間輕柔的哄著，孩子小臉皺成一團，使勁的揮著小手在臉上，頭上亂抓亂抹，不用問，滿是口水和汗水讓他很是不舒服。睜開眼睛看看抱著自己的男人，孩子展開了一個笑臉:“嘻嘻！”

　“寶寶啊，你這麽乖，小飛君怎麽總是欺負你呢?”

　“啊，啊！”聽見這個名字，孩子小小的身體使勁的往爸爸懷裡擠，臉蛋也埋了進去:“哎，可憐的寶寶，都給嚇出毛病來了。”

　簡單的洗漱一番，抱著兩個孩子——雨宮飛也是真夠過分的，就是在抱著他們下樓的功夫她也不老實，一個勁的想抓小叔叔的頭髮和身上的衣服，艾飛又怕傷到兩個孩子，左支右絀的來到樓下，井子、早機子正在和一個不認識的女士坐在那裡聊天，不用問，一定是說得入神，忘記了樓上還有兩個孩子呢?

　男人氣鼓鼓的把孩子向前一遞:“喂！”

　“啊，對不起！”早機子趕忙站起:“爸爸，孩子耽誤您休息了吧?不少字”

　“小飛君怎麽總是欺負小叔叔，你們也不管管嗎?”不跳字。

　“呃……”這話讓早機子怎麽回答，一個是小叔子。一個是親生的女兒，而且孩子們打架，也用得到大人來參合嗎?

　井子從他懷裡接過兒子，抱在懷裡哄了幾句:“哦，這位是外子。小艾君，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菊池太太，是黑山鋼鐵公司的菊池君的夫人，還有印象嗎?”不跳字。

　“想起來了！”實際上他沒有，臉上堆起笑容伸出手去:“菊池太太，歡迎您的到來。怎麽，就只有您來了，菊池君沒有來嗎?”不跳字。

　“百忙之中還來拜訪，打擾您了！”菊池太太很是恭敬的一鞠躬:“外子要去和幾個老同學會面，所以，只有我來了。”

　“哦，那也歡迎。”艾飛笑呵呵的點點頭:“不如今天不要走了，中午就在這裡用一頓便飯吧?不少字”

　“那就太打擾了。”

　“沒什麽，沒什麽的。早機子，讓人準備一下。”

　“嗨咿！我知道的。”

　女人在一起聊天，男人沒有什麽插得上的話題。和菊池太太客氣了幾句，男人走出客廳:“其他的孩子呢?怎麽今天都不在家?”

　“新年到了，小薰君去給鳥嶼君還有其他的公司的前輩拜年，就把其他的孩子也都帶去了。”

　“怎麽這樣嘛?”男人有點不願意了:“我還想和孩子們玩兒呢！他們幾時回來?”

　“我想，和菊池太太一樣，總要在客人家用過午餐才會回來的吧?不少字”

　艾飛失望的撇撇嘴:“這樣啊?喂，早機子，你認為如果我現在出去，她們會不會看不見?”

　早機子抿嘴一樂:“爸爸，您要出去嗎?”不跳字。

　“家裡除了女人就是寶寶，沒意思的。這樣吧，我出去一會兒，很快回來，或者會晚一點，不過也不會讓人覺得失禮的吧?不少字”

　“不如，您說電視台有事?這樣就比較鄭重其事了?”

　“也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隨意的和妻子扯了個謊，說電視台有事情要自己處理，男人開著汽車一溜煙的逃了出來。

　說是出來兜風，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到哪裡去，就這樣駕駛著汽車一路閑逛，等他想到停車觀察一下周圍的環境的時候才發現，汽車居然來到了當年居住的上野區！這裡的變化好大啊，到處都是新建設起來的獨立的別墅樓，當年那滿布著的窩棚區的低矮的民房早已經不見了蹤影，不知道當年的鄰居，現在是不是還在?

　坐在車裡呆了幾分鍾的時間，男人突然想到一個地方，趕忙發動了汽車。

　當初去的時候覺得很遠。怎麽現在感覺這麽近呢?把汽車停在學校的大門口，看著寫有上野獨立男子高中字樣的銅牌，艾飛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一陣深深的難過:已經過去了的歲月，可能永遠也追不回來了吧?不少字

　學校的大門半開，不過這時候卻沒有學生上課，艾飛是知道的，正要準備走進去到校內去看看自己當年上過學的地方，一個瘦削的身影從校內走了出來，遠遠的就覺得來人的身影很熟悉，仔細辨認一下，好像是當年教過自己數學的老師夏目輕右?是不是他啊?時間過去得太久，容貌有了很大的變化，艾飛不大敢相認了。

　老人提著公文包走到門口，左右打量了一下，似乎想攔下一輛出租車，這冬天的早上卻很少有出租車經過，在這一會兒的功夫，艾飛辨認出來了，正是夏目輕右先生。他想過去和當年的老師打個招呼，正在這個時候，老人的目光向他瞟來，似乎對這個寒冬的早晨到學校門口的年輕人很好奇似的。

　艾飛不再猶豫。 舉步走了過去:“夏目君，您是夏目老師嗎?”不跳字。

　“呃……”老人回頭分辨了一下，不認識這個人——已經過去了十多年的時間，每一天在學校中見到那麽多的學生，一個早年退學的孩子，又怎麽會在他的記憶中呢?“對不起，您是?”

　“您可能不記得我了，我是您當年教過的一個學生，我叫艾飛。”

　看著年輕人很迫切的雙眸，老人有點不好意思，對方記得自己。自己卻不記得人家，怎麽說也是件失禮的事情，他摘下帽子，尷尬的撓撓頭:“對不起，……”

　“哦，不，夏目君，您不記得我是正常的。當年我沒有上完學就退學了，嗯，因為一點其他的原因。”艾飛簡單的解釋了幾句:“您……這是要去哪裡?我送您去啊?”

　夏目輕右不知道他是怎麽回事，哪有這樣的?剛才說自己是他的老師，現在就要請自己坐汽車，送自己回家?這也太玄了吧?不少字啊！他不會是要綁架自己吧?不少字慌亂的搖搖頭，正要拒絕對方的‘好意’，卻見他從西裝的口袋中拿出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名片，嗯，先生……”

　“啊，啊！”老人胡亂的接過名片，連看都沒有仔細看，隨手放進了口袋:“那麽，謝謝您，先生，但是我還是自己叫出租車就可以了，再一次的感謝您的好意！”

　看著老人一步一回頭的跑遠，艾飛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困惑的撓撓頭，鑽進了自己的汽車。

　離開學校，看看時間還早，他開車直奔電視台，在這樣新年的時刻，如果可以讓孩子們回家和家人共度節日，而不是呆在辦公室中守候著一成不變的工作，應該會讓自己成為更加受歡迎的人吧?不少字心裡美滋滋的想著，艾飛推開了技術部辦公室的門，卻在瞬間又退了出來:“啊，對不起！”

　好半天的時間，能夠聽見裡面女人低聲的飲泣和男人賠小心的說話聲。又過了一會兒，門終於打開，早達星子紅腫的雙眼，妝容凌亂的低頭走出，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從他的身旁快步跑了過去。

　艾飛回過頭，看著在她後面走出的泉谷茂，年輕人一臉的尷尬，使勁的撓著頭，頭皮屑掉得滿肩頭都是，一個勁的傻笑著:“嘿嘿，先生，嘿嘿，您……怎麽來了?”

　“我不能來嗎?”不跳字。

　“當然，啊！我是說不是，您當然能來。當然能來。”

　艾飛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真的不責怪我來的不是時候?”

　“不，不會的。”

　“你啊，就一定要在這裡嗎?”不跳字。艾飛探頭向辦公室裡面掃了一眼，辦公桌上一片凌亂，看起來泉谷茂這家夥在這一會兒的功夫沒少了折騰女孩兒:“電視台……沒有什麽事吧?不少字”

　“沒有，沒有，工作一切正常。”

　“那就好。”他走了幾步又轉了回來:“如果真的喜歡對方，就和她組織家庭，整天在辦公室裡，算什麽事?”

　“我們也很想的，只是……早達君的病，”

　“怎麽了，是不是經濟方面有什麽問題?”

　“暫時還不會，只是，早達君暫時沒有這樣的心情，總想等老人的病好一點再說，”泉谷茂向走廊的盡頭掃了幾眼，確定沒有人會聽見他們的說話，這才湊近了一點:“我問過醫生，不過是拖日子而已。”

　“哦！明白了。就是說，要等到他……我是說，結束了之後，你們再舉行婚禮?”

　“誒！她是……這樣說的。”

　“她是這樣說的，她是那樣說的。”艾飛學著他的語氣說話居然惟妙惟肖:“什麽時候能夠聽到你說?”

　“嘿嘿！”泉谷茂羞澀的撓撓頭:“總要……聽一個人的意見嘛?”

　“你個沒出息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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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目輕右坐出租車回到家，妻子迎了過來，接過他手中的公文包:“天氣很冷吧?不少字和您說不要到學校去，您就一定要去！”

　“沒什麽的。”老人微微一笑，在榻榻米上坐下:“喂，孩子他**，你知道嗎，我今天遇到很大的危險呢！”

　“啊?怎麽了?在那裡?”

　夏目輕右把和艾飛見面的經過和遭遇的過程說了一遍，妻子是那種典型的德勝於才，才又勝於貌的女人，每天最大的工作就是伺候好丈夫和一對兒女，這時聽見丈夫幾乎遭到綁架，女人真有點害怕了，一個勁的拍打胸口:“他爸，就和您說，趁著現在退休就得了，您一定不聽，像今天這樣的事情，可有多危險啊！”

　夏目輕右也有點害怕，聞言很是以為然的點點頭:“是啊，或者真是到了我應該退休的時候了。等一會兒和孩子們商量一下?”

　“就是嘛！”

　夫妻說話間，有摩托車馬達的轟鳴聲由遠及近的駛來，在門口停好，又突突突的響了一陣，終於歸於平靜，緊接著大門被人推開，一個身著皮裝，懷裡抱著頭盔的年輕人拖鞋入室:“回來了！”

　“是太郎君回來了?”當**第一時間迎了上去，從兒子手中拿過頭盔和手套:“天氣很冷吧?不少字等一會兒姐姐回來就可以吃飯了。”

　“我餓了。現在就吃吧。”

　“還是等姐姐回來吧?不少字”

　“我說我餓了，您沒有聽見嗎?”不跳字。叫太郎的男孩兒大眼一瞪，完全不以對方是自己的父母有任何的尊敬:“現在就吃！反正姐姐也是吃不來多少的。快一點！”

　不知道為什麽，夫妻兩個都有點怕這個混帳的兒子，母親點點頭，轉身走進廚房，而太郎，就在夏目輕右身邊盤膝坐好，從懷中拿出香煙:“來一支嗎?”不跳字。

　“哦，不，我不想抽煙。”

　太郎也不多勸，自顧自的點燃煙卷，在小小的公寓中吞雲吐霧起來:“哦，忘記說了，媽媽，媽媽！”

　“嗨咿！”女人趕忙又探頭出來:“太郎君有什麽事嗎?”不跳字。

　“我的工作要交15000圓， 用來購買服裝，明天到銀行給我取來，後天要交的。”

　“怎麽……要這麽多錢?”女主人小聲的嘀咕著，心裡很是不滿，聽鄰居們說，從來都是新職員到公司之後又公司負責他們的服裝的，怎麽到了太郎這裡，情況就相反了呢?而且，還要這麽多錢?

　“媽媽，我在和您說話，您聽見了嗎?”不跳字。

　“啊，是的，是的，我聽見了，明天會到銀行去為太郎君取出來的。”

　飯菜擺上，玄關處有腳步聲響起，一個容貌甚是娟秀的女孩兒推門而入:“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是絹子回來了啊?”看見大女兒，夫妻兩個的臉上帶出了真誠的微笑:“餓了吧?不少字來吃吧。”

　“謝謝您，爸爸，我馬上就來。”

　第201節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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