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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時代1950》第1節+第2節 冷酷的歡迎
第一節+第二節冷酷的歡迎

 船靠紐約港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自由女神像在燈光的映襯下散發出淡綠色的光芒,雖然還不會妨礙觀者的瞻仰,卻總感覺少了一點什麽味道。

 “第一次到美國來嗎?”不跳字。一個悅耳的男中音在耳邊響起。

 “啊?什麽?”艾飛回頭看去:“是的,克裡斯托先生,是第一次到貴國來。唔,好雄偉的建築啊!”

 “是呢!不但是艾克這樣的外國人,甚至是身為紐約人的我自己,每一次回來的時候,都會覺得只有美國才配得起這樣雄偉而壯闊的建築,您說呢?”

 艾克是艾飛為自己起的英文名字,如果到了美國還是被人叫做艾飛君或者艾飛先生,真是太不方便了:“唔,我認為,只有有了自由女神這樣的建築物,才能使貴國的民眾有了一種可以努力的方向呢!從這個角度來說,到底是美國成就了雕像的名氣,還是雕像塑造了美國人的精神,還是一個不好回答的問題呢!”

 叫克裡斯托的家夥是駐橫.須賀美軍部隊的一名尉官,這一次回國是來和家人共度聖誕節的,在船上和艾飛認識了,不過這個年輕人似乎不大願意說話,可能是在這樣小的年齡就離開祖國,心中不舍吧?不少字他總是如是想著。聞言楞了一下:“您……”

 “什麽?”

 “是不是我的錯覺,還是您總是這.樣……還是貴國的人都是這樣有哲學家的味道嗎?”不跳字。

 艾飛大笑:“如果站在您面前的.是一個德國人的話,我想,他一定會喜歡您的評價的!至於我,只是隨便想到什麽說什麽罷了。”

 船體轟然震動了一下,終於靠上了碼頭,克裡斯托.和艾飛打了個招呼,轉身走進了客艙。

 艾飛不勝風寒的瑟縮了一下,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從船舷向下張望,唔,好高啊!從船舷上看下去,下面黑乎乎的一片,不遠處的客貨碼頭有像小螞蟻一樣的搬運工在來回勞作,再遠一點,可以看見紐約市的萬家燈火,整個城市都在為這寒冷的冬夜而沉睡了下去。看看手表,已經是晚上的9點多鍾了。1951年的時候,美國遠遠沒有後世的繁華,當然,相比於其他國家,它已經算是相當了不起了。

 又等了一會兒,聽船艙中的人聲小了一點,艾飛.這才緩步走進自己的房間,隨身的包裹很少,只有幾件換洗衣服,倒是汽車上有一些諸如洗漱用品之類的東西。提著包裹走出船艙,船上負責服務的服務生正在笑眯眯的和離開的客人告別:“再見,艾克先生。”

 “再見,亨利,非常感謝您在這一路上的幫助。再見。”

 “我的榮幸,先生。”

 走下船體,拿著.貨物存放時頒發的證明,到船頭提出自己的奔馳汽車,開動了起來:“嘟嘟!嘟嘟!”

 前面行走著的客人紛紛回頭躲避,誰知道他的車居然緩緩的停了下來:“克裡斯托先生?克裡斯托先生?”

 身穿軍服的克裡斯托站住了腳步,回頭辨認了一下:“艾克先生?這是……您的汽車嗎?”不跳字。

 “要不要我送您一程?天氣太冷了!”

 克裡斯托一笑:“如果這樣的話,那就太感激您了。琳達,可以嗎?”不跳字。

 叫琳達的是他的妻子,聞言羞澀的一笑:“謝謝您,……”

 “他叫艾克,是我在船上認識的朋友。我們上車吧。”夫妻兩個登上汽車,女士在後排坐下,克裡斯托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唔,好暖和啊!哦,再一次,謝謝您。”

 “別客氣。”艾飛重新發動汽車,向前駛去:“那麽,我應該把您和美麗的克裡斯托夫人送到哪裡呢?順便說一句,我是第一次到貴國來,能不能給我指點一下道路?”

 克裡斯托覺得好笑似的抿嘴一樂:“如果可以的話,能送我們到布魯克林高地嗎?唔,順著這條碼頭公路一直向前就可以。”

 汽車按照克裡斯托的指引一路向前飛奔,在這寒冷的冬夜,只有極少量的出租汽車亮著隨時服務的頂燈在身邊呼嘯而過,其他的,一切都是那麽靜謐。克裡斯托掏出煙盒取出一支煙:“艾克?”

 “哦不,我不吸煙的,謝謝您。”

 中年男士自顧自的點燃了一支:“日本人都這麽有錢嗎?居然可以開奔馳?”

 艾飛不自然的通過後視鏡瞟了一眼坐在後面的克裡斯托夫人,沒想到,她不但沒有因為丈夫在車中吸煙不滿,自己也從隨身的挎包裡拿出一個扁扁的煙盒,抽出一支吸了起來。他這時才突然想到:很多他原本熟悉的一些生活細節,在這1951年的時代還是不存在的呢!例如最簡單的一點,這個時代的男士,心中沒有任何對於女性的尊重!從抽煙這樣一個小事就可以看得出來呢!

 “艾克先生?”

 “啊,”艾飛收回思緒:“不,這是通過一個朋友……得到的,實際上是不花錢的。”他可不想在一個還比較陌生的男人面前露富:“不過是拿過來開幾天,等回去的時候,還要還給人家呢!”

 “是這樣啊!”克裡斯托很容易就被他的小小謊言騙了過去:“艾克這一次到美國來,是旅遊還是……”

 “公務。這一次是來為公司,也是為我個人辦理一些公務上的事情。”艾飛停頓了一下:“克裡斯托先生……?”

 “什麽?”

 “我是第一次到貴國來,有沒有什麽應該特別注意的地方嗎?”不跳字。

 “誒?”

 “您知道,貴我兩國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可不要因為我個人的一些原因,造成了在理解上的歧義才好解決一些問題呢!”

 “啊,明白了。”克裡斯托點點頭:“簡單的說吧,除了必要的禮節之外,只要注意說話的方式就可以了!美國人在這方面的講究不是特別多,……”

 他只是籠統的說了幾句,倒是他的妻子,覺得這樣白坐人家的汽車有點不好意思,無比優雅的把煙灰彈進車上的煙灰缸中:“艾克先生,我可以說幾句嗎?”不跳字。

 “啊,當然,當然可以。”

 “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想,美國人對於來自亞洲的民眾,都沒有特別大的好感,當然,像艾克先生這樣願意幫助別人的先生,還是很快就可以得到別人的認同的。我的意思是說,其實不但是日本人,連其他一些國家的人,只要是亞洲人,在美國生活的話,要注意一下。”

 艾飛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麽,聞言點點頭:“我明白了!很感謝您的指點。”

 “我因為和妻子在貴國生活過一段時間,對於日本人還算是比較起來有了一點點了解,但是其他的人怕就不會那麽……紳士了,您明白?”克裡斯托接過了妻子的話題:“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艾克先生,在您忙碌完屬於您的公務之後……”

 他下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不過艾飛大約是聽明白了,無非就是勸自己早一點回國去。雖然對方也是一片好心,但是艾飛卻也只能在心中苦笑:剛剛來到這裡就回去?難道真把這一次的旅途當成的觀光之旅了嗎?

 “砰砰,砰砰!”汽車玻璃給人用警棍敲響,把裡面迷迷糊糊的客人也給驚醒了:“啊?”艾飛坐起身來,把蜷縮成一團的身體舒展了一下,向外面一打量,明亮的天空下,一個警察站在自己的車窗前,正在用警棍敲打著:“…………?”

 “啊?什麽?”艾飛不顧渾身的難受,把車窗搖下來:“有什麽事嗎?”不跳字。

 值班的警察倒是沒有想到車裡的男士(孩兒)會說一口流利的英語,倒不好判斷他的身份了:“您……這是你的車嗎?駕照。”

 艾飛一驚:他只有日本的駕照,而且還沒有帶在身上:“我……沒有。”

 “沒有?”警察一愣,一把拉開了他的車門,好重啊:“下來!”

 艾飛不敢反抗——這裡可不是日本——乖乖的走下汽車,在周圍圍攏過來的市民的注視下,站到了寒風中:“有什麽事,警官?”

 警察上上下下打量他幾眼,猛的一擰他的肩膀,男孩兒順勢轉了過去,任由後者在他身上摸索了一個遍,把他的護照從口袋中掏出去,交給了同伴:“查查這個家夥!”

 “…………日本人?”艾飛被人又轉了回來:“日本人?你是日本人?”

 “是的,我是。”

 “哼!你離家太遠了!法西斯小子!”警察冷冷的嘲諷了幾句:“現在懷疑你到美國來是想參加一些非法的行動,要逮捕你!”說著話,也不容他反抗,就把他再一次按在汽車邊,給他戴上了手銬。

 艾飛心裡這個罵啊!他**的,怎麽剛到美國就遇到這樣的事情呢?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得乖乖的被人塞進了汽車——活見鬼,還是用自己的汽車被送到了警察局。

 第二節

 “聽說你在時代廣場抓了一個日本人?”傑弗裡警官走進更衣室,一邊換衣服一邊問道。

 “是啊,一個年輕的法西斯小子。該死的!一個只有20歲的日本人居然開著一輛德國汽車,你們能相信嗎?”不跳字。剛才抓捕艾飛的一個巡警滿臉疑惑的說道。

 “法西斯的最新聯合方式,是不是?”

 “哈哈哈哈!”更衣室中響起一片大笑聲:“等一會兒好好整整這個該死的法西斯小子!”艾飛在拘押室中不知道,還沒有見到美國的風貌呢,自己就多出了一個討厭的外號:法西斯小子。

 傑弗裡平時是不用穿警服的,隻穿著一身西裝走進了辦公室:“把那個法西斯小子的資料給我拿來。”

 資料是沒有的,只有一些他隨身的物品,護照,錢包,還有裡面的一些美金零錢,當然,還有他的那塊價值不菲的手表。傑弗裡拿起護照看了看:“這……是什麽名字?艾飛?”

 “現在能有的資料就是這些。頭兒,我聽霍華德說,這塊手表還是真品呢!據說很貴的。這樣看來的話,他應該是個很有錢的家夥。”

 傑弗裡拿起手表戴在手腕上,晃動了幾下:“唔,確實不錯。我在洛克菲勒中心看到過,要700多美金呢!”

 “…………”警員大大的吹了個口哨:“一塊表要700多美金?”

 “是啊。”傑弗裡把手腕貼到耳朵上聽了聽,真是越聽越愛!把護照之類的東西放回文件夾:“走,看看這個法西斯小子去!”

 警察局的拘押室中,空蕩蕩的,除了艾飛之外沒有其他的犯人,他倒也放得下心,倒在室內的長椅上美美的睡了個回籠覺,算是把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而造成的失眠補了回來。剛剛睡醒就聽見外面腳步聲響起,一個高大的壯漢在幾個警員的陪同下走了進來:“就是他嗎?”不跳字。

 艾飛在日本人中算是高個了,不過和面前的幾個老美一比,簡直就成了侏儒:“頭兒,就是他。”

 傑弗裡走到鐵籠子前:“我是紐約上城區警局巡警分隊的分隊長,傑弗裡?豪森。你叫什麽?”

 如果拿一塊鏡子過來,艾飛一定會為自己臉上諂媚的笑容而覺得驚訝,是不是在日本的時候,自己卻沒有表現出這個混帳民族性格中的奴性?:“我叫艾飛,您叫我艾克就可以,豪森先生。”

 “艾克?哈哈!你們聽見了嗎?這個法西斯小子居然和我們的總統先生有著同樣的名字?”

 艾飛知道他口中的總統先生指是是即將在明年(1952)上任的艾森豪威爾,又不敢多說話,隻得賠笑:“只不過是自己胡亂起的一個名字而已。”

 “胡亂?你認為我國的總統先生的名字是胡亂起的嗎?”不跳字。

 “…………”艾飛簡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明知道對方是在無事生非,只是為什麽呢?自己沒有什麽得罪他們的地方吧?不少字啊!眼神一飄,看見了戴在傑弗裡手腕上的手表,知道了!這個該死的隊長一定是看中自己的手表了,這簡直就是訛詐!

 有心發作,又萬萬不敢,隻得繼續賠笑:“您有什麽更好的名字嗎?如果可以和我的名字相配的話,我也不介意更改一下的,畢竟,護照上只有我的日本名字,不是嗎?”不跳字。

 傑弗裡的手指敲著鐵條,發出有節奏的聲響,艾飛一看就明白,對方這是故意把手表給自己看:“唔,豪森先生的手表很漂亮呢!”

 “是嗎?你也這樣認為?”

 “當然,像這種勞倫科斯牌的手表,在敝國要賣到30萬日元呢!我也一直想買一塊,只是沒有這麽多錢,想不到在貴國居然可以看到呢!”

 傑弗裡滿意的瞟了他一眼,想不到這個法西斯小子這麽懂事,倒不好把他關在裡面了,向身後一努嘴,有警員過來打開了鐵門,他互相搓著手腕走了出來:“哇!”

 “怎麽,很疼嗎?”不跳字。

 “啊,不,只是在貴國的電影裡,所有解開手銬的人都要哼唧這麽一聲的。”

 “哈哈哈哈!”一眾警員沒有想到這個日本小子說話這麽有趣,同時忘情的大笑起來。

 “這是您的護照,車鑰匙,錢包,請您點收一下。”有警員拿來一個大紙袋,把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艾飛一一撿起來,心中又是一陣大罵:車鑰匙,護照之類的東西就罷了,自己的錢包可是相當高級的小牛皮製成的,非常的柔軟,這還不算,錢包裡還有不到100圓的美金,現在倒好,錢包也換成了一個普通的貨色,裡面的錢也只剩下了一張20美金的和一張10美金的,其他的都沒有了!這哪裡是警局?簡直就是賊窩!

 臉上帶起一抹苦笑,還好,可以在花旗銀行取款的存單總算沒有被他們發現——放在自己的襯衣口袋中——把幾樣東西分別放好:“一切正常!非常感謝您們。”

 給他拿來東西的警員暗中滿意的點點頭,又遞過一張紙:“那麽,請您簽字。”

 看著他收拾停當,系上在當時人看來非常古怪可笑的斜紋細領帶:“那麽,艾克先生,東西都點清了嗎?”不跳字。傑弗裡警官做好做壞的問道。

 “都收拾好,再一次,非常感謝你們。”

 “唔……”傑弗裡拿起桌上的車鑰匙,艾飛心一沉,不會連這個也要貪了我的吧?不少字還好,和手表比起來,奔馳車太顯眼了,傑弗裡不敢打這樣的主意,把車鑰匙放回到桌子上:“艾克先生,有件事我必須提醒您。因為您是持日本護照到我國的,而且,沒有在美國可以使用的駕照,所以,汽車您最好可以找一個穩妥的地方保存起來,再被我們的巡警帶到警局來,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艾飛裝作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感謝您的提醒,我想,我有必要去學習一張駕駛執照了。”

 走出警局大樓,回頭看了看陽光下的建築,艾飛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狗怎種!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加倍償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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