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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寶風流》第259章 毒計
第二百五十九章 毒計

 “什麽!”,伴隨著“啪”的一聲,卻是章仇兼瓊聽到這個消息太過吃驚,一時不察,手中的茶盞摔落於地,片片粉碎。

 室內沉默了片刻,從大驚中醒過神兒來的章仇兼瓊“相公,此事萬萬不可,無論如何您得勸住太后”,作為出身劍南道的官員,章仇兼瓊能走到現在這一步,幾乎他仕途每一次的遷升調轉都與楊妃有關,這十余年來,由於楊妃的受寵,在其護翼下的劍南道官員日子過的順風順水,縱然當初強勢如李林甫,也對劍南出身的官員未敢輕動,十余年下來,做官乘心,升官快捷的劍南出身官員們早已將楊妃視為牢不可破的靠山,楊妃成了他們心中安全的保證,簡而言之,無論楊‘玉’環自己怎麽想,對於這些以劍南道出身官員為主體的外戚一黨而言,她早已是外戚派系的核心與旗幟,就連楊國忠也不過是楊妃在朝堂中的代表而已。 玄宗在時自不代言,縱然現在玄宗已去,楊妃憑借太后的身份及與當今天子良好的關系,照樣是一柄最為可靠的大傘,只要有楊妃在,他們就有安全感,他們的身家、前途都與這個‘女’人的地位、身份緊密相連。 積十余年之功,在得到無數好處之後,這個觀念早已深植於外戚官員的內心,而今,他們心中的大樹卻要放棄太后之位做出家做‘女’觀!這個念頭只是想想,章仇兼瓊心中已是惴惴發空,隨之表現出來的‘激’動反應也就在意料之中了。

 楊國忠自然知道章仇兼瓊心裡在想什麽。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才分外惱火,兩三年了,甚至自己坐上首輔之位也已有年余了,沒想到在外戚黨人地心中依然沒得到認可,“慌什麽!她不還在宮裡嘛!”,心中惱怒之下。 他對自己這個胳膊肘子往外拐的堂妹也沒了往日在人前的尊敬,直接以“她”稱之。

 “對!對!還在宮中。 那咱們這就入宮請見,無論如何……”,‘亂’了方寸的章仇兼瓊正說話間,卻聽一邊的柳無涯開口問道:“相爺,太后可曾說到皇帝大婚選定的‘女’家人選是誰?”。

 與方寸已‘亂’的章仇兼瓊相比,柳無涯地鎮定愈發讓楊國忠印象深刻,楊妃既有可能要出問題。 那就再找一個出來培養替代,柳無涯的意思楊國忠自然明白,但說到這個時,他心中地怒火卻愈發的大了,“是陳希烈的三孫‘女’,陳希烈這個老翁翁素來與內宮關系不近,太后如何知道她有這麽個孫‘女’?不消說,這也是唐離的主意”。

 “陳希烈!”。 柳無涯喃喃一句後,抬頭看向楊國忠道:“那相爺可曾進言?太后又是怎麽說?”。

 “豈能不進言,我開口提的就是都陽侯楊琦的小‘女’,楊琦雖然為人勢力,但畢竟是楊‘門’家人,太后對他也素來優容。 沒想到他‘女’兒也被太后給否了,說什麽楊柳‘性’格太綿,不適宜統率六宮,又說皇帝大婚,若是‘女’家人選出自楊‘門’必定在朝堂上通不過,介時事情鬧的大了,楊柳不僅入不了宮,反壞了聲名,將來再難嫁人”。

 “是了!這就是為何唐離不舉薦‘門’下官員閨閣地原因,他也知道若是新皇后人選出自唐‘門’官員家中。 相公及‘門’下必定也是不答應的。 索‘性’就搬出陳希烈來,有他兩派合力。 再提前在太后處遞話兒,那陳家小姐已穩佔了八成先機”,言說至此,柳無涯撫掌一笑道:“好心思,好算計”。

 “哼!唐離縱然想的再好,仆豈能如他所願?”。

 “相爺,此事不可執意反對”,柳無涯的話讓楊國忠一怔:“你說什麽?”。

 “此事體大,唐離在與太后言說此事前必定到過陳希烈府上,既然他敢說出口,想必陳希烈對孫‘女’入宮定是點頭同意了”,臉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意,柳無涯續又說道:“想想也不奇怪,陳希烈做官數十年就靠著不沾不靠不得罪人才熬到今天,他這樣做固然有好處,但一旦其身死,家族便再無依靠,他那幾個兒子雖盡力培植,卻沒一個能成氣候的。 而今既然同意三孫‘女’入宮,打的什麽主意我不說相爺也知道!這可是他家族此後安身之本,若相爺執意反對此事,可是將這老兒往死裡得罪,這老翁翁成事不足,但敗事的本事盡有,若相爺因此與之結仇,這老兒徹底與唐離勾結一處,本屬中立地官兒們與唐‘門’官員同力其心,到那時朝堂上可就……”,說到這裡,柳無涯雖然住口不再說話,但他言語中的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了。

 “難道這便同意了不成?”,明明知道對方打的什麽算盤,偏自己還沒辦法拆解,楊國忠心中的憤懣實難言說,自坐上首輔相公之位以來,他何曾受過這樣的氣?但唐離昨天才到京,今天從早上常朝的鮮於琪,到‘花’萼爭輝樓,再到此時皇帝大婚人選地選定,一天之中可謂是處處束手縛腳,此時的楊國忠雖然面上竭力表現出宰相氣度的平靜,但心下實如有火燒一般,也正是在這熊熊怒火之中,他與唐離舊日的那份情意徹底被燎的灰飛煙滅。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柳無涯說話之間,似有若無的看了章仇兼瓊一眼。

 鼻中哼了一聲,楊國忠沒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扭頭對章仇兼瓊道:“仆也累了,今日就到這裡吧!章仇大人若是有心,也可到內宮請見好生勸勸太后,畢竟你是劍南道出身的老臣子,又是戶部之首,你的話太后想必多少會聽進去一些”。

 章仇兼瓊早就坐不住了,心神不定的他也就沒有注意到楊國忠與柳無涯之間地眉來眼去,聞言當即起身道:“楊相說地是。 那我這就去”。

 見他要走,心情正自不好地楊國忠也未起身,倒是柳無涯代為送行,邊走邊道:“章仇大人,太后有意出家之事雖至親家人也不可有半點泄‘露’,否則不說朝堂震動,便是外戚一派也先自‘亂’了。 此事切切!”。

 “我自省得!”,章仇兼瓊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 推開‘門’顧自急急忙忙去了。

 看著章仇兼瓊地背影消失在正堂前‘門’的二‘門’處,沉著臉的楊國忠對正在掩‘門’地柳無涯“嗤”的一聲道:“就這麽點膽子,難怪他當初做劍南道節度使時遇著吐蕃人就沒打過勝仗!”。

 “章仇好歹是統率過十萬大軍地節度使,他已是如此,相爺‘門’下的其他那些官兒若是知道這個消息,怕更是不堪了!”,說話間走到剛才的胡凳邊坐定。 柳無涯輕輕道:“時至今日,相爺終該知道外戚不足做腹心之靠了”。

 聞言,楊國忠面如重棗的臉上閃過一道青氣,眼睛瞬也不瞬的緊盯在柳無涯身上。

 受著楊國忠這樣的目光,柳無涯的臉‘色’呼吸卻沒有半點變化,開口之間竟是‘吟’出了兩句自宮裡流出地曲詞:“承歡‘侍’宴無閑暇,‘春’從‘春’遊夜專夜。 后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這兩句詩就是如今外戚官員們出身的來源所在。 正是得益於先皇對太后的寵愛,這些個劍南道出身的官兒們才能到達今天的位置,十余年了,這個念頭早已深入人心,在他們心中太后才是外戚最大的靠山!至於相爺您,出身受限。 竄起太快而根基又淺,在他們心中也不過是替太后統領外戚勢力罷了。 平日也就罷了,一旦太后處出了什麽問題,相爺以為他們還會對您如以前那恭敬聽話?”。

 “出身受限!”,這四個字象刺一般扎進了楊國忠心中最不願意讓人觸碰的角落,盯著柳無涯的眼神陡然尖利了幾分,良久之後,強咽下腹中逆衝之氣地楊國忠才嘶聲說道:“仆是首輔!”。

 “相爺出身市井,既不曾參加科舉,又不曾入職幕府。 能於兩三載之間登上首輔之位的原因何在?姊妹弟兄皆列士。 可憐光彩生‘門’戶。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相爺聽聽這曲詞。 還要執‘迷’不悟不成?”,陡然一聲低喝,柳無涯驀然站起身來,“首輔,首輔又如何?自國朝之初的武德年間到現在,換了個多少個首輔相公?這些首輔相公平均能在這個位置上坐多久?又有多少個首輔相公被黜退,流放,乃至賜死?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政事堂又何嘗不是?但本朝可曾有過被黜落的太后?”,此時地柳無涯雙眼亮的可怕,緊緊迎住楊國忠的眸子,輕搖著食指道:“沒有,一個都沒有!縱然如改唐為周的則天武後,年老失權之後,仍被中宗皇帝奉為太后於宮中榮養而終。 若沒有了太后,就憑相爺的出身與根基,以為自己還能坐的穩首輔之位?”。

 這一字一句都象一根根針刺入楊國忠的心中,原本放在案幾上的手早已由扶改抓,慘白的沒了半點血‘色’,“仆……仆有擁立之功”。

 “擁立之功!”,柳無涯的話語冰冷、無情,“相爺莫非以為憑著先皇靈前地那句話,就抵地過唐離直入羽林大營率軍平叛而後擁立當今的功勞?唐離不僅前有平定廢太子叛‘亂’擁立之功,馬上更會有平定范陽之‘亂’地功勞,他更是當今皇帝潛邸時的老師,且其狀元出身,才名動於天下,這樁樁件件相爺可有一樣能比?滿殿群臣又有幾個不是隨風而搖的牆頭草,他們豈能看不到這些?如今相爺之所以如此安穩,隻緣背後有太后在,某可斷言,一旦太后真要棄位為黃冠,外戚一黨頃刻瓦解,且其中八成都會到唐離‘門’下搖尾乞憐”。

 至此,楊國忠再也忍不住了,揮手扔了手中的茶盞,猛然起身的他手指柳無涯,“放肆!”。

 “老爺,老爺!”,先是茶盞碎裂,隨後又有這樣一聲厲喝,在‘花’廳外‘侍’候的下人再不遲疑,擁進屋來。 就要去拿柳無涯。

 柳無涯臉‘色’冷然,對擁上來的下人視而不見,一雙眸子只是盯著楊國忠。

 堪堪等家丁們地手都已捉住柳無涯的臂膀,卻見楊國忠渾身骨頭都被‘抽’了一般的揮手道:“放開他,都退下,非我召喚不得有一人進屋。 還不下去,怎麽。 我說的話竟沒人聽了!”。

 家丁們退下的速度跟他們擁進來時一樣快,等這‘花’廳之中只剩下兩人時。 剛才夷然不動的柳無涯卻緩緩拜倒於地,“某幼來出身貧苦,十二載苦讀,雖有滿腹才華卻連試不第,於京中困頓幾達二十載,若無相爺當日相救,某早該到了城西化人場。 骨‘肉’都已被燒成飛灰。 焉能有現在的富貴?相爺待我實是救命再造之恩,讀書十余載,無涯豈能不知恩義二字?良‘藥’苦口,忠言逆耳,適才字字句句雖然難聽,卻是某一片報答相爺之心”。

 “我知道,起來吧!”,說話間楊國忠親自上前一步扶他起身。 隨後更為他手斟了一盞清茶,待柳無涯坐定之後,伴隨著一聲蒼涼歎息,楊國忠才道:“‘門’下不可持,唐離不可動,然則老夫又當如何?”。

 “某有兩策。 卻要請相爺定奪”,收攏了情緒,放下手中茶盞後,柳無涯又恢復了剛才地模樣道:“一則,在太后出家為黃冠之日,相爺即刻請辭,回劍南老家悠遊榮養,如此做一富家翁可得,‘欲’行此策,自今日始至辭官之日。 相爺於朝堂上還需避唐離之鋒芒。 若能做到示弱講和就更好。 畢竟相爺與他有些舊情,這爭執又是剛剛開始。 相爺若能做到如此,改日請辭返鄉之後,想必那唐離礙於聲名,當不會做的太絕”。

 “仆蹉跎四十載才能有如此成就,豈能輕言放棄?以仆地年紀,若論榮養,先生不覺得太早了些?”,眉宇間淡淡一笑,楊國忠平靜道:“先生說另一策就是”。

 聞言,柳無涯的臉上‘露’出冷然笑意,“相爺既不願避,那就只能逆水行舟,血戰到底了”。

 “先生這句話聽著痛快!仆市井出身還怕見血?”,無意識的‘舔’了‘舔’嘴‘唇’,楊國忠似是又回到了數十年前的劍南道,呼朋引伴,長街廝殺是何等的快意,那些場景僅是想想,他心中的鬱悶也消解了不少。 徹底放下宰相架子的楊國忠嘿然一笑後道:“怎麽個戰法,無涯你盡管直言就是”。

 “在此之前,某卻要問一句,太后處可還勸得回轉嗎?”。

 “我那堂妹自小被寵縱慣了地,她那‘性’子上來,便是先皇面前也敢吵的,如何能勸?時至現在我也不瞞你,太后此次出家不過是故技重施罷了,不同的是,她上次披上道袍是舍了壽王到先皇身邊,而這次重穿道袍卻是為了從皇宮到唐離身邊,二人如今已是戀‘奸’情熱,為了唐離,他連家族都可以不要,情勢如此,無涯以為可還能勸嘛?”,看來楊國忠已是對這個堂妹徹底失望,不惜連這等的‘私’密之事也說了出來,不僅如此,用的更是“戀‘奸’情熱”這樣的詞語,“不過,無涯你以為仆若將這個消息悄悄放出去,可能斬斷太后的出家之念?”。

 “竟是這樣!”,雖然柳無涯盡是個能沉得住氣的,猛然聽到這個秘辛,仍忍不住臉‘色’一變,眼中一閃而逝地除了驚詫,夾雜甚至的還有點點羨慕,而這一閃而逝的羨慕過後,更多的是狠厲的嫉恨,乍聞秘辛,驚異與種種想法夾雜卻也沒衝‘亂’他的大腦,“不可!似這等事我料知道地不過是寥寥數人,這個消息一旦放出,太后不難察覺出是相爺所為,縱然太后不能,還有個唐離在。 這樣以來,縱然相爺能阻止太后出宮為道,卻也把太后得罪死了,如此不僅便宜了唐離,相爺自己反有殺身之禍,此事萬萬不可!”。

 說起來楊妃與唐離有‘私’情的事兒不加上眼前的柳無涯,此前就只有他與楊、唐兩人知道,縱然楊妃身邊的宮人有懷疑,身居內宮的她們也斷然不敢‘亂’說一個字,此事只要一在市井間流傳,楊妃第一個懷疑的人自然就在他楊國忠身上,這個連先皇也敢頂撞的‘女’人若是發起瘋來,再有唐離一邊援手,自己不說相位,怕是保命也難了。 “言之有理,然則無涯可有何良策?”。

 “適才相爺曾說‘唐離不可動’,此言差矣!唐離不是不可動,而是不可輕動,此人生‘性’良薄卻又好記仇,若是一擊不能致命,反噬必烈。 是以相爺不動則以,動則必取其命”。

 “殺人?”,楊國忠苦笑道:“以唐離今日身份,此策行不通。 自當日遭安祿山刺殺之後,他如今走到那兒都是大堆護衛隨身,如何下手?這不也是你所說的一擊不能致命”。

 “我何曾說過是逞匹夫之勇的暗殺?”,臉‘色’冷然的柳無涯淺淺一笑道:“我所說地是乃是設局,一待唐離進局,份屬必死”。

 此言讓楊國忠‘精’神一震,俯前了身子道:“願聞其詳!”。

 “如今范陽安祿山已是必敗無疑,以此軍功,再加上聖眷,縱然楊相在朝堂上能勝他一次兩次,也無法斷其根本,而在這種種爭鬥之中,相爺與他必然結怨愈深,以此人睚眥必報地生‘性’,斷然沒有輕松放過的道理,縱然楊相能不憑借太后而自立於朝堂,一年、兩年、十年都可以,但二十年之後呢?二十年之後相爺年屆七旬,唐離卻正值壯盛,這結果也無需我來說了,所以相爺若現在不肯退,無論是為首輔之位,還是為年老身後考慮,唐離都必須要死”。

 “以唐離如今地身份,刺殺自然不可行,如此就只能布局了,對相爺如今而言,最好布局的地方就在劍南道”。

 “劍南!”。

 “是,正是劍南!太后待皇帝大婚之後不是要出宮為道嗎?甚好,相爺但自同意就是,這些時日無論太后要做什麽相爺都一應允她,如此作為,隻為求太后正式出宮之前答應一件事”。

 “什麽事?”。

 “請太后再離紅塵出家為道之前,回鄉一趟好好看看,畢竟出家是為棄世!出離紅塵之前回家一趟這也算人之常情吧?再則,太后若出家真是為了能與唐離一起,其後的行蹤必定受限,再想還鄉怕是不可能了,有這麽個想頭兒,相爺再說的懇切些,我料太后必定會答應”,此時,柳無涯作為謀士的自信表現的淋漓盡致,這一刻的他竟消了身上半生不遇積下的沉鬱邪氣,反是有了幾分昂揚之態,“太后母儀天下,身份尊貴,此番還鄉總要有朝中大臣陪‘侍’左右,相爺以為太后會命誰隨行?”。

 “唐離!”,此刻說到這個名字時,楊國忠感覺自己的心越跳越快,剛剛喝過茶水的他心裡沒來由的發熱,將盞中殘茶一飲而盡,勉強壓住心火的楊國忠沉‘吟’片刻後道:“擅殺大臣形同謀反,又有太后隨行,怕只怕鮮於仲通沒這麽大膽, 如今時間緊急,縱然能換人,怕也不夠時間來收攏那些鎮軍”。

 “換人作甚”,看了柳無涯片刻,楊國忠眼神一亮道:“無涯說的是鮮於琪?”。

 “正是,鮮於琪得罪唐離及今日常朝唐離一黨對其喊打喊殺之事滿朝皆知,而相爺與唐離的‘交’易卻是‘私’相接手,並未為人周知,瞅著眼前這空檔,以相爺的身份譴人以唐黨身份廢了鮮於琪何其容易?此事一等做完,即刻著人將鮮於琪送往劍南道”,此時柳無涯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只是這笑容之後的寒意卻怎麽也遮掩不住,“鮮於仲通可只有這麽一個兒子,廢了鮮於琪就是斷了他鮮於家的香火,介時,鮮於仲通雖不免會遷怒相爺保護不力,但對唐離怕不要生食其‘肉’,別說是給他機會報仇,相爺縱是讓他帶兵殺上京城怕也肯了。 ”

 柳無涯說完,‘花’廳內一片沉靜,良久,良久,才聽長吐出一口濁氣的楊國忠輕聲道:“鮮於琪就‘交’由無涯你處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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