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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寶風流》第292章 終章
第二百九十二章 終章

 “臣說的不是吐蕃”,面對李睿詫異的目光,唐離一字一頓道:“臣說的是臣下自己!”

 李睿的疑‘惑’更重了:“老師自己?”。

 “是,太后已為國殉節而死,無論其中的原因是什麽,我作為陛下欽點的護衛使都脫不了乾系!”,言至於此,唐離的聲音輕柔起來,“國母‘蒙’薨,我這護衛使卻安然無恙,此事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現下京中流布的是我也殉節的消息。 一旦太后身死而我還活著的消息傳開,必定會有朝野蜂議。 屆時睿兒又該如何處斷?我與睿兒你曾有師生之誼,此事天下皆知,雖則太后之事上我問心無愧,但睿兒你若不處斷我,在朝野萬民看來,便是無‘私’也有‘私’了。 屆時睿兒何以堵朝臣之口,何以堵天下萬民之口?何況……”。

 見唐離言語遲疑,李睿追著問道:“何況什麽?”。

 “何況此次殉難的還有三千羽林!”,聽到唐離刻意點出的話,李睿臉‘色’也是一變,“羽林軍不在民間招募,其軍士多是在任官員及勳貴家子弟,羽林左右衛不過八千人,此次一役便三千盡死,這些羽林衛的父母親眷現在正是傷心時候,原本若是我也死了,他們自然說不出什麽話來,但如今太后‘蒙’薨,他們的子弟也都死了,而我這領軍的護衛使卻一人獨活,睿兒你若不處斷我,這三千人的家書親眷雖也未必能做出什麽事來,但他們在心底必然怨恨我。 同樣也會怨恨‘包庇’我地睿兒你!人心如此,這一點睿兒你可曾想過嗎?”。

 唐離說的都是大實話,聞言,李睿沉默片刻後才道:“此次若無楊國忠及鮮於仲通這兩個逆臣,母后何以會薨駕?將這兩人‘交’三法司會審,將事情前後原委詔告天下,如此朝野自然就怪不到老師身上”。

 見李睿言語中對他滿是維護之意。 唐離也感欣慰,畢竟他在這個孩子身上所‘花’的心血不為白費。

 唐離臉上帶著笑容。 微微搖頭道:“若是換了別的人或許可以,但此次薨駕的是太后!是一國之母,我畢竟是護衛大臣,護衛失職之罪無論如何是躲不過去的。 若將楊國忠及鮮於仲通所作之事明詔天下,與我而言雖有小補?但於睿兒你及整個朝廷卻是得不償失,被兩代帝王寵愛信重的當朝首輔竟然是這樣一個不忠不孝,親情泯滅之人。 此事若真是天下皆知,則朝臣百姓該如何看待朝廷,如何看待睿兒你,甚或又該如何看待先皇?‘忠‘奸’不分,賢愚不辯’!睿兒,你真想聽這樣地話嘛!”。

 隨著唐離說的越多,李睿地臉‘色’越沉悶。

 緩緩上前兩步,唐離一如當日般輕輕拍了拍李睿的肩膀語調和緩道:“畢竟是統馭四海的帝王。 昔日我就曾告訴過你,地位越高責任愈重,越是如此行事就越不能率‘性’而為,睿兒你有顧念舊情之心,老師我很感‘激’。 但越是如此,我就更不能為了保全一己之權位而將睿兒你推入朝野非議怨恨之中”。

 “老師。 我……”,拋開君臣之禮,此時的唐離與李睿恍然又回到了當初在狀元府就學時的情景,連李睿的自稱也於無形中由“朕”換成了“我”。

 “睿兒你聽我說完”,說到對自己的處斷時,不知為何,唐離竟是沒有絲毫地傷心難過,反倒有一種發自內心的輕松感覺,“從你登基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的志向所在。 太宗偉業!這四字聽來豪邁。 但背後又有多少忍辱負重,多少艱難抉擇?玄武‘門’宮變。 群臣無所不在的諍諫,處決侯君儀時君臣在凌煙閣執手相對的眼淚,睿兒,做皇帝難,尤其是要做一個有為聖君就更難。 ”

 “我知道,我知道,老師的教誨睿兒不敢有一日或忘”。

 複又伸手拍了拍李睿的肩膀,唐離淺笑續道:“正因我與睿兒地師生舊誼是天下皆知,此次處斷了我,好處有四,一則這三千羽林衛的家屬親眷不會再怨恨睿兒你,甚或還會心存感‘激’;其二,讓滿朝官員看到睿兒你的堅依法度,賞罰分明;第三,讓天下百姓知道睿兒你能以國事棄‘私’情,此三者皆朝野間所稱之‘聖君氣象’,處斷我一人而為睿兒換來朝野共稱,臣民擁戴,這世上那兒有這麽合算的買賣?最後,處斷我於睿兒你還有一個最大的好處。 ”

 見唐離字字句句全都是在為自己打算,為了他不惜犧牲自己的權位前途,年紀尚小感情豐富地李睿越聽越是感動,越聽越是心酸,及至聽到這一條一款的分析時,再也忍不住情緒迸發,眼角溢出滴滴淚水。

 而與此同時,唐離淡淡的話音繼續道:“自小李相公被先皇賜死,而陛下登基以來,尤其是這大半年,朝臣間事實上已分為三黨,一為楊國忠為首的外戚;一為陳希烈老相國為首的中立派系;而第三類便是以臣為首的唐‘門’一系。 慨而言之,以陳老相國為首的中立派系其實是兩不得罪,朝堂上實際是臣與楊國忠之爭。 ”

 自秦始皇帝統一六國建立起第一個大一統的王朝以來,只怕再沒有一個臣子象唐離這般對皇帝說話的,結黨並與人黨爭,這實在是第一等犯忌諱的事,唐離就這樣毫無遮掩坦坦‘蕩’‘蕩’地說了出來,一時隻讓李睿都有些聽地發愣。

 “陛下於廢太子之‘亂’的兵火中登基為帝,登基之初朝中有黨未嘗不好,如此更易於睿兒你居中平衡控制。 但時至今日,卻是到了平息黨爭地時候了”,負手繞室而行,唐離緩緩道:“歷經廢太子之‘亂’。 平定安祿山叛‘亂’,推行新稅法,睿兒你登基時日雖短,但這三件關系國本的大事卻著實做地不錯,早已贏來朝野歸心讚許,當日我在北地平叛,雖然多次聽到有人罵我。 卻從不曾聽過有百姓非議睿兒你的,有這三件大事打下的基礎。 睿兒你再處斷了我,必將益發天下歸心,是時候該你獨擋一面主持大局了!歷來凡是靠朝野分黨加以製衡鉗製之時,都是王朝國運漸衰,君弱臣強之時,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凡雄主在位時,何患有黨!如今朝中。 陳老相公已是唯陛下馬首是瞻;楊國忠自做孽,臣再退出朝堂,三派離析,則所有權利必將全數收歸睿兒你手中,以此為根基,睿兒你便可掣肘盡去,大展宏圖!如此,我便可安心悠遊於秀山麗水。 歌舞升平了”。

 唐離越說,李睿越是感動,但聽到最後一句時,卻是忍不住‘色’變道:“老師你要走?”,在他想來,唐離所說的處斷不過是削削爵貶貶官罷了。 那知道他話裡的意思竟是要辭朝遠走。

 “既然要做,就做的徹底些”,唐離笑著點點頭道:“若是做成個溫吞水,那倒還不如不做了。 ”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一想到唐離要走,李睿心裡莫名有些發慌,“老師走了,我可怎麽辦?”。

 “人總有長大的時候,這大半載以來你做地就很好!如今節度使製已改為護軍使。 可謂外無跋扈之將。 楊國忠與我同時去官。 即是內無強權之臣,又有兩稅法推行的甚是順利。 睿兒你現在守好根基當全無問題”,唐離邊說話邊將田承嗣地奏章遞過,“舉賢不避親,至於楊國忠與臣去後,睿兒你大可將河東觀察使鄭子文調入京中為相,此人雖然開拓不足,但守成卻有余,最重要的是睿兒你盡可相信他對朝廷的忠誠及個人‘操’守,這幾年恢復國力期間,用他為相最為合宜,至於國力恢復之後又當如何,那便要睿兒你自己決斷了”。

 李睿卻不接他這話茬兒,只是跟著問道:“老師你真要走嘛?”。

 前面的道理都已說過,此時唐離卻不再說話,隻滿臉鄭重的點了點頭,眉宇之間自有說不出的決絕之意。

 … ………… …… ………… ………… ……

 當唐離從別情樓策馬直奔靖安坊府邸時,天際已是新月高懸。

 夜深人靜,健馬奔馳時疾如雨點般的馬蹄聲份外清晰,而唐離地心跳就如同馬蹄聲一樣即快且疾。

 深秋的夜晚,夜風撲面而來,但即便是如此寒涼的夜風也無法撲滅唐離心中的熱切,這熱切一半是為了在大難之後即將見到家人,另一半兒卻是山高水長的輕松。

 剛才在別情樓,雖則見自己執意要走後,李睿再不說話,但唐離卻知道他這只是面對現實無可奈何後的一時負氣之舉。

 唐離原本就不是戀棧權位之人,在他看來滿朝群臣,甚或楊國忠拚死追求的權位遠不如秀美山川,麗‘色’山河來的動人。 這一年來經歷了太多地事情,見到了太多的殺戮,尤其是經過劍南九死一生的經歷後,唐離雖然報仇時絕不手軟,但心下對於詭譎百出的朝堂政爭已是更加不勝其煩。

 平廢太子之‘亂’,平安祿山叛‘亂’,此時唐離年紀雖輕,卻已立下了所有臣子追求一生以求聲名不朽的“功業”。 人生三不朽的立功,立言,立德,唐離如今已做到了兩樣。 而整個大唐雖然國力遠不濟開元時候,但在解決內憂及調順兩稅法之後,根基堅固地王朝在一個立志成為明君的少年天子的帶領下,聚十余年之力必將重新到達一個新的巔峰盛世。

 先立言,後立功,做完自己該做之事後,唐離終於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實現自己‘抽’身而出,與家人悠遊天下秀美山川的願望,從此天高海闊,任意遨遊,人生至此,夫複何求!

 胯下健馬攪起的陣陣夜風撲面而來,伸手一把拽開‘胸’前的衣襟,唐離再次揮鞭策馬之後,感受著迎面而來的清涼夜風,一時意興揣飛之下,忍不住朗聲‘吟’道:“少無適俗韻。 ‘性’本愛丘山。 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語聲晴朗,在這寂靜的深夜中分外清晰。

 … ………… …… ………… ………… ……

 靖安坊狀元府,唐老夫人正在府內供奉地佛堂中虔誠誦經,手中念珠一粒粒數過,身前《金剛經》一頁頁翻過。 在這深秋夜晚地燭火搖曳中,低沉而有些含糊地誦經聲喃喃傳出。 聽來別有一番寂靜人心的溫暖之意。

 佛堂外地淨室中,香燭輕輕爆著燈‘花’兒,燈光暗影下的胡凳上,鄭憐卿無聲而坐,僅僅幾天的功夫,她已經整個瘦下了一大圈兒,原本就身形苗條地她現在簡直就是弱不勝衣了。

 自前幾日唐離與太后娘娘殉節躍虎台的消息傳回。 這幾天來鄭憐卿就始終如在夢裡一般,腦子‘迷’‘迷’糊糊地不清楚,她恍若陷入了一個最深沉的噩夢中再也醒不過來。

 剛一聽到這個消息,身為大‘婦’的李騰蛟就此暈倒過去,連著這些時日時昏時醒,連吃飯也需人照顧,更不用說料理府事。 鄭憐卿一邊派人照顧李騰蛟,一邊當即譴人將老夫人從大慈恩寺接回府中。 她實在不敢想象若是老夫人沒有任何準備的聽到獨子喪生的消息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這幾日來,如同做著噩夢的鄭憐卿勉力支撐著這個日漸壯大地府邸,一等瑣事忙完,她總是習慣‘性’的來到佛堂中,坐在燭火的暗影中聽裡面老夫人誦經。 她不敢回內院正房,不敢見躺在榻上時昏時醒的李騰蛟。

 打雙陸。 行酒令,誦詩詞,凡唐離在府之日,那間正房裡永遠是如此的溫馨而和美,那間房裡早已積攢下無數個關於唐離的回憶,她怕自己去了那裡會忍不住,忍不住象李騰蛟一樣雖然身體沒有太多損傷,但心底卻抗拒醒來。

 鄭憐卿不能倒下,在這座佛堂外的淨室中,聽著裡間安詳平和的誦經聲。 鄭憐卿找到了自己必須堅強下去地理由。 唐離生前至孝,如今。 她必須好好的活下去,以奉養唐老夫人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腦子裡是若有若無的空白,鄭憐卿口中無意識的符合著老夫人的誦經聲,“一切有為法,如霧‘露’閃電,如夢幻泡影……”。

 不知過了多久,佛堂裡突然中斷地誦經聲驚醒了正在發怔的鄭憐卿,茫然扭過頭,她就見著正走出佛堂的唐老夫人。

 勉力支撐著身子走上前攙扶住唐老夫人,鄭憐卿強作歡顏道:“娘,您有什麽事吩咐我就是。 ”

 “阿離回來了,快吩咐廚下燉湯茶”,口中說著話,唐老夫人腳下半點不停的向外走去。

 就這一句,鄭憐卿的眼角便已被淚水盈滿,悄悄扭過頭去拭了淚水,鄭憐卿用盡量平和的笑容道:“夫君去了劍南,斷沒有這麽短時間回來的,娘您且寬坐,媳‘婦’兒這就給您送些湯茶過來”。

 “好媳‘婦’兒,娘是讓你給阿離燉湯茶!”,笑著拍了拍鄭憐卿攙著自己的手,唐老夫人繼續向外走去。

 不爭氣的眼淚再次溢出,鄭憐卿索‘性’也不再勸,就這樣攙著老夫人向外走去,“孝順孝順,順為孝先”,這是唐離曾無數次說過的話,鄭憐卿並不準備違逆,便當是老夫人誦經久了出去透透氣也好。

 披著淡淡地月‘色’,鄭憐卿剛扶著老夫人走出院子來到府中地正道上,就見另一側也有‘花’燈越走越近,而跟在‘花’燈後赫然是近日一直躺在榻上的李騰蛟。

 往日生龍活虎地李騰蛟此時已虛弱的走不得路了,全仗著兩個‘侍’‘女’攙扶著前行,但她原本蒼白如紙的臉上此時卻騰起了兩團‘豔’‘豔’的紅暈,眸子裡似有兩團火焰在燃燒。

 “阿離回來了,娘、卿兒妹妹,阿離回來了!”,沙啞著聲音說了這兩句,李騰蛟便迫不及待的催促攙著她的‘侍’‘女’快走。

 見唐老夫人及李騰蛟如此,就連鄭憐卿也不由得心頭猛然一熱,腳下的步子快了幾分,不多時已到了正府‘門’前。

 滿懷希望的看著正‘門’外黑乎乎的青石長街,感受到的卻全是寂靜。 鄭憐卿地心慢慢冷了下來,但她扭頭看去時,卻見唐老夫人及李騰蛟臉上卻滿是希冀,見到這一幕,鄭憐卿由不得又是心頭一酸。

 驀然,暗夜的長街上一陣輕微的馬蹄聲順風傳來,幾乎是在聽到馬蹄聲的那一刻。 李騰蛟已應聲叫了起來,“是阿離。 這是阿離!”,而唐老夫人扶著鄭憐卿臂膀的手也猛然一緊,“我兒回來了!”。

 雙眼定格在青石長街上,隨著馬蹄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鄭憐卿剛剛消落下去的希望再次升騰起來。

 俊秀的容顏,飄逸地身影。 當那個無比熟悉的人影終於清晰可見時,突如其來地巨大驚喜竟讓鄭憐卿感覺到窒息,在李騰蛟奇跡般跑著迎上前去的同時,滿臉淚水的鄭憐卿卻如同被‘抽’光了全身力氣,就此依著‘門’楣歪倒下去……

 ………… ………… ………… ………… ………… …………

 十日後,朝霞漫天,長安明德‘門’城外,正有一支由十數輛馬車組成的車隊悄然南行。

 “感時‘花’濺淚。 恨別鳥驚心”,人若心情舒爽時,便是這略有些蕭瑟的秋光也顯得無比明媚,輕輕為車中臥躺著的鄭憐卿掖好被角,挑簾看著窗外秋光的唐離口中輕輕道:“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阿離。 莫非你忘了這個不成?”,聽唐離‘吟’地愜意,一邊的李騰蛟笑顏如‘花’的將兩件什物捧到了愛郎面前。

 一柄鑲金錯‘玉’,式樣奇古的寶劍,其風格有著濃濃的將作監氣息,對於如今身家巨萬的唐離來說,這柄寶劍的價值倒也算不得什麽,唯一不同的是劍匣及劍身上篆文刻就地“如朕親臨”四字;與長劍捧在一起的是一面整塊兒明黃翡翠雕成的‘玉’牌,‘玉’牌正中央是同樣用篆文刻成的“監察江南”四字。

 看著這兩件代表著至高皇權的什物,唐離也只能無奈的笑笑。 他終究是拗不過李睿。 就連這‘抽’身而退也退地如此拖泥帶水,唯一讓他欣慰的是這個監察江南的使職既沒有品級。 也不必開府建衙的拘束人,想看時看看,想管時伸手管管,一年去一次長安敘敘職就行,至於這個敘職究竟是說使職還是李睿找借口見這個昔日的老師,誰也說不清楚。

 見唐離臉上沒了剛才的得意,反是面‘露’苦笑,李騰蛟放下手中的什物,自後環抱住愛郎的腰身,面帶淺笑道:“明明說的是明天才動身,阿離你偏偏今天就走。 就這一遭不知將來要留下多少話柄,有得你苦笑的時候”,調笑著說了這兩句之後,李騰蛟沉默片刻,將臉兒緊緊貼在唐離背上,廝磨著柔聲道:“不過這樣真好,真好!”。

 一路車馬轔轔,半月後車駕已到了秋雨‘迷’‘蒙’地江南,站在舞楓莊外,跳下馬車地唐離長吐出一口氣道:“到家了!”。

 看著籠罩在如絲秋雨般的舞楓莊,緊隨著唐離而下地李騰蛟伸出潔白的手掌接著細細的雨絲,口中道:“真美!”。

 “走,回家!”,滿懷豪興的喊了一聲後,唐離就此淋著‘迷’‘蒙’的秋雨向莊內走去。

 安頓好家人,因前些日子‘精’神耗損太大,隨後又是長程趕路,剛安頓好,李騰蛟及鄭憐卿便都已小憩,自母親房中走出,早有本莊管家在‘門’外等候。

 “遵信中吩咐,老爺前來之事老仆並未告知楊‘奶’‘奶’,楊‘奶’‘奶’如今正在莊後胭脂閣中泡溫泉”。

 聽說楊妃在泡溫泉,唐離由不得心下驀然騰起一股疾火來,“前面帶路!”。

 撐著一柄小紙傘,漫步在江南秋雨中,唐離一步步向後面的胭脂閣走去。

 走了約三柱香功夫,前面兩層典型江南風格的玲瓏閣樓已然在望,此閣乃是據下面的天然溫泉而建,深秋天寒,溫泉的水霧隱隱飄出,竟使這座被李騰蛟據畫圖命名為“胭脂”的閣樓看上去有了些飄然出塵的韻味。

 隨著管家到了閣‘門’處,唐離揮揮手後便徑直邁步入內,穿過畫堂及皮室,隨著濕氣越來越重,前面的房間已是泉池所在的正室。

 挑簾而入,在一片水汽蒸騰中,唐離首先看到的就是手執魚錘的小‘玉’。

 突然見到唐離,小‘玉’猛的一驚,然則不等她開口說話,一張嘴‘唇’已被雙眼含笑的唐離伸手掩住,見到唐離臉上的笑意,驚訝未褪的小‘玉’臉上迅即騰起兩抹羞紅,蓋因她現在身上穿著的正是一身毫州輕容所製的沙衣,沾染上水汽之後,原本就以輕薄著稱的沙衣貼在身上,除了顯得肌膚更為白皙更添‘誘’‘惑’之外,全無半點遮蔽的作用,小‘玉’畢竟還是處子,如此赤luo‘裸’的被唐離盯著看,又怎一個羞字了得?

 見小‘玉’含羞低頭的模樣甚是可人,唐離順手在她‘胸’前兩團豐膩上拂了一把,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後,才踢下鞋子繼續前行。

 “小‘玉’,怎的魚錘還沒拿來!”,楊妃的聲音透過濃濃的水汽傳來,隻讓唐離的心火再添三分,腳下加快步子,唐離向著池邊那具隱隱約約的‘女’體走去。

 “溫泉水滑洗凝脂”,原本就以肌膚白皙細膩著稱的楊妃因著身上閑挽著黑‘色’的輕容澡衣,愈發襯的她膚如凝脂,‘肉’光致致!微閉著眼靠在泉池邊, 楊妃因被泉水所‘激’,傾城的面容上敷起一層淺淺的桃‘花’紅,只有說不出的美‘豔’與嬌慵。

 屏住鼻息,唐離修長的十指落在柔滑的肩頭上,隨即由此而下,直往‘胸’前那兩團豐膩走去。

 “嗯”,濃重的鼻音拖出一聲長長的嬌‘吟’,覺出不對的楊妃剛一睜開眼睛,眸子裡隨即爆出兩點燦若星辰的輝光,只是不等她說出話來,嬌‘豔’的紅‘唇’便已被居高臨下的唐離緊緊封住,而那兩只在‘胸’前作惡的手也已鍥而不舍的繼續向下探去。

 帶起一蓬水光,楊妃伸出兩條嫩如‘春’蔥的手臂反手攬住唐離的腰身,隻微一用勁,便將小情郎帶下水來,“蓬”的一聲水‘花’‘激’響,片刻的平靜過後,整個泉池中複又響起了更為‘激’烈的水報‘蕩’漾之聲,伴隨著水聲的,是唐離粗粗的喘息及楊妃聲如蕭管的呻‘吟’……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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