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的奏書在第二天便封存完畢交由張憲。數日之後靖康五年的仲夏時節秦檜先奉著隆佑太后先行動身由6路往鎮江見韓世忠然後入江啟航。
苗傅與劉正彥二人則與張憲等人一起連同二人麾下數千禁軍將士在秦檜其後動身直接由建康入江乘船往著荊湖路而去。
趙構亦被由顯忠寺接出歸入二人軍中。
他們並不需要如同信使那般急行加上人員重多輜重負擔很重每日隻行二三百裡都算快捷待秦檜奉著太后到達長安城外已是一個半月之後。
由於太后身份貴重趙桓雖然身為帝王也不能怠慢托大秦檜在接近長安不遠時便每天派遣一個信使前往宮中送信待太后得到城外一日距離時趙桓早就率領文武百官到城外灞橋前去迎接。
回到長安已經一年多的時日趙桓的精神氣色已經比較往日強過百倍。他每日行後世鍛煉之法跑步健身合理飲食睡眠原本瘦弱的身軀體已經變的健壯爽利在他的刻意努力下騎射功夫也已經不在一個尋常的禁軍馬軍之下。
不僅身體如此精神氣質也是與往日那個膽怯懦弱的趙桓完全不同斷事明快城府深沉眼光銳利直入人心。
這樣一來使得不少當年見過皇帝的人都盛讚他有中興之主的模樣對他的身體和智力都有絕對的信心。
雖然國家面臨太后將至國事漸漸走上正軌的喜事今春以來天時很好在考成法的督促下各地的官吏都不敢怠慢公事雖然還做不到當初秦國耕戰的細致和嚴苛。在好天時和官員居然不添亂和幫忙的情況下整個陝西和川中還有東南、福建、兩廣諸路。都由著上好地收成。
唯其如此面對著河東十幾萬金兵的重兵壓境荊湖路的混亂局面才更使得趙桓關注和憂心。
他自己知道他目前所做地一切不過是在原本的基礎上加以改良而真正的變革和考驗還在後面。
那才是真正的挑戰。
時值正午唐朝時所謂的灞橋風光早已蕩然無存。千多年的開和無數次的戰亂毀壞使得陝甘大地已經不複當年的那般俊秀風光。
光禿禿的黃色大地烈日下張大了嘴巴。無言的在訴說著什麽。
幾株沾滿了灰塵地柳樹垂頭喪氣的揮動著樹枝樹邊不遠一條蜿蜒扭曲的小河有力無力的在大地流淌而過。
水土破壞絕大部份的的土地的植被被破壞。陝西大地在孕育著漢唐強盛文明的同時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雖然說是出來迎駕趙桓並沒有將手頭的事務放下。
吳玠帶著大軍由川回陝早就被派往延州一帶布防其余環慶、河熙諸路兵馬亦漸漸往著河東前線集結。
劉錡被派往潼關、陝州一線。
長安城內。也由原本地一萬多駐軍漸漸增實到三萬余人。
清軍之後節省下來的錢並沒有用做別處相反趙桓相反設法在諸多高壓和權術的逼迫下各地官府節省開支亦用來招募禁軍精選精練。陝西兵額不但沒少反而由當初的十八萬余人增加到了二十二萬以上。
以這樣的兵力卻仍然顯的局勢緊張捉襟見肘。
以守勢對攻勢。河東又是上遊由多路壓迫著陝西諸路。而失而復得的同州、陝州、潼關等地城防措施雖是得到了有限的恢復。面對著集結在洛陽的幾萬金兵壓力也是很大。
在這樣地嚴峻環境下對敵情的判斷和分析敵人的主攻方向的判斷就顯的猶為重要。
趙桓前生只是一個官員雖然與普通地中國人一樣對歷史有著極高的興趣愛好在回到這個時空後對軍事上地也是孜孜不倦的學習但限於天份並不能在根本上有所改變。
如此一來他就只能在紛至遝來地軍情匯報中盡量的動自己手中的力量給前線加以補充對前線將領加以鼓勵和信任對將領之間的矛盾加以調解以期面對強敵的宋軍能揮出它最大的效能。
更新更快盡在全文字閱讀讓您一目了然同時享受閱讀的樂趣!至於結果如何會不會象靖康三年那樣被完顏活女強行叩關而入沿著渭河河谷壓迫過來或是如同完顏撒離補和完顏銀可術那樣由著河東太原等地進兵壓向延州等地殊未可知。
局勢嚴峻趙桓卻並不慌亂每天照樣接見大臣甚至也召集親近的翰林學士到宮中講讀經史有時偶爾還議論詩文。
天子這樣的風度和氣概使得局面並沒有前幾天金兵入侵時的那種混亂一切按部就班緊張急迫的進行卻沒有一點慌亂那種幾個金兵張牙舞爪的一衝就使得官員投降軍隊逃跑百姓離散的局面再也不會出現了。
因著太后未到他處置完幾件公事時間雖然尚早卻是不知怎地竟無心再坐下去。
起身信步而行到得這行宮殿門處。
抬頭去看遠方幾裡路外已經遠遠看到煙塵升起。
鮮盔亮甲身材高大的禦前武士持戈佩箭站在他身側。
趙桓默然不語只是看著遠方的煙塵出神。
隆佑太后他不知道其人如何也並不相識也並不打算讓這個有賢名的老婦人再參與在國事之中。自然也不會讓她再受顛簸流離之苦。
歷史上這個老婦人一直逃到過江西福建而趙構正流亡海上。這樣的事也不必再讓它生了。
而趙構……
他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心知不妥卻又將它迅即斂去。
或許歷史上的趙桓會饒他這個九弟一命而他絕對不會。
只是張憲企圖救援趙構這背後明顯站著嶽飛的影子如何處置。已經成了他這幾天懸在心頭最大的難題。
正自出神耳邊響起鐵甲甲片聲蹡蹡做響。他回頭一看卻是今日值宿。負責行宮安全的郎官傅宿。
見傅宿手按寶劍如臨大敵模樣趙桓啞然失笑向他道:“周圍幾千殿前班直護衛你又何必如此。”
傅宿身為值宿郎官也不必對皇帝行禮聽得問話只是悶聲答道:“陛下安全重於泰山臣怎敢怠慢。”
趙桓很是欣賞這個盡職的官員當初提拔用他。也是頗有意趣。
他因著對宋朝官員並不了然在長安宮中殿後的柱後命人寫下境內所有縣尉以上實任官員的資料隨時查看。
而登聞司和行人司也會隨時將資料更新將每個官員在任內的考評送交給他。
而他自己也經常帶著衛士在陝西各處巡行親自聽聞百姓對官員地評價。
有一日。在某縣巡查問及縣尉傅宿眾百姓搖頭:“這個人太死心眼縣裡的兵才多少又能做什麽用他每天折騰著練兵搞的雞飛狗跳令縣內官員和廂軍們都很不滿。”
趙桓只是一笑第二天便下了詔書。將這傅宿召入殿前班直擔任宿衛護駕地職責。
此時對著這老實人趙桓心中一動向他問道:“九弟在江中遇難天下哀慟。你如何看?”
傅宿想也不想立刻答道:“這是扈從的官員和將士們的責任。應該派人嚴查將失職責依律治罪便是。”
趙桓面露微笑。又道:“最近行人司來報不少人說九弟出事是朕的授意你覺得呢?”
傅宿答道:“這自然不可能是陛下的授意陛下友愛兄弟如何為這般行事。況且臣是武臣這類事本就不該是臣所操心和過問的。臣只是知道為國效忠護衛陛下的安全余者皆不應該由臣去想。”
他說到最後這老實人卻是露了馬腳。
不應該想並不代表沒想。
趙桓灑然一笑知道這一類事瞞騙不了人連傅宿這樣的人也知道這必定是自己令人動的手腳更惶論他人。
只是為天子者有些事當做卻必須去做只要自己不失天子之位使得家國中興又何懼人言。
歷史任由強者來書寫。
兩人一時無言唯有巡行的禁軍將士身上地甲葉在不停的腳步聲中出一陣陣冰冷的金石之聲。
過不多時負責先期去迎接的幾位宰相依次派人過來報信太后將至請皇帝出行宮至道旁相迎。
趙桓收斂心神低眉閉目默然不語。他以為自己能放下一切只是在這個時候竟是突然想起了自己遠在千年之後的母親。
他如此做態不但那些小臣覺得天威難犯天意難測便是日常侍候在他身邊的人也隻覺得處於在這種狀態下的皇帝絕對不可觸犯。
良久之後趙桓終張目抬頭淡然道:“走罷咱們去迎太后。”
皇帝一聲令下儀仗護衛立刻起行樂隊早就先行到達大道一側開始吹奏宮中的樂曲。皇帝並不乘坐任何的器具也不騎馬而是步行向前在烈日下慢慢向著太后車架前來的方向行進。
待孟後車駕一至皇帝展袍跪於道旁向著這位在東京城破後唯一留在宋朝境內地皇室長輩行禮如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