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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神話》NO.一百九十六3虎從來路不同
NO.196三虎從來路不同

 農歷的臘月剛到,便下了一場雪,這北國的風光,最是怡人懷念的,就是這漫天的鵝‘毛’飄雪。張家大院的老家夥們就這樣踩著雪,踏上了前往東北的列車,從京城,去那多年之前的鴨綠江。

 而這時候的張賁,在南定城內,拿起了電話,卻想了想,還是放下了聽筒,他沒有勇氣打這個電話。

 恍若是近鄉情怯一般,他不想讓自己的母親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於是,就這樣拿起電話掛斷之後,再也沒有拿起來過。

 節堂外,一個個身強體壯抬頭‘挺’‘胸’的壯漢手持著家夥什站著,側目而立,看著從裡頭過來的張賁,眾人都是抱拳,行了個禮。

 張賁穿著一身筆直軍裝,上頭沒有什麽裝飾,腰間是一把五四大黑星,一把軍刺扣在長筒軍靴的裡頭,站著,就是一條好漢子。

 “晚上雲南那邊的電信老總要請你吃個飯,您瞧著,是不是去一趟?”

 王宏圖穿了一身長袖棉‘毛’衫,腰間掛著一個‘玉’佩,此時卻再也沒有吊兒郎當的氣質,端的是有一番姿態,說是蹁躚美男子也不為過。

 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露’出了光潔溜溜的額頭,面若冠‘玉’,手上戴著大碧綠扳指,一塊大金表,後頭站著兩個三宣堂的劉家子弟,乃是配給王宏圖的保鏢。一個叫劉洪濤,另外一個叫劉洪志。

 三宣堂裡面不算太上得了台面的子弟,不過,廣西子弟多有彪悍熱血之輩,論起悍勇果敢,卻是不差的。

 “就一個人?”

 張賁奇怪地問道。

 王宏圖神秘一笑,低聲道:“還有一個邊防大隊的大隊長,一個緝毒警察大隊的大隊長,還有一個雲南省蠶桑協會的會長。還有嘛,省旅遊廳的三個頭目。”

 張賁一愣:“你怎麽和他們接頭的?”

 “您忘了?楚振雄楚天雄兩兄弟他們可是心有余悸,現如今,誰不知道緬甸出了一個猛人,手底下數百亡命之徒?”

 王宏圖聲音壓的低,他坐的是白扇子‘交’椅,周遭幾個做jiao椅的大漢倒是沒有說什麽,唯有張大山和張小山兄弟兩人,橫挑眉‘毛’豎挑眼,怎麽瞧王宏圖都不是什麽好鳥。

 只是,現如今也得承認,中緬二號公路,對外是異常的低調,外‘交’部方面,也是往低了說,隻道是有條小型的商貿公路正在修建。

 這他**的全部都是扯淡,公路又不會說話,還能知道自個兒身上爬的是人是畜生,是貨物還是槍炮?

 “沒想到,這兩人的能量如此之大。”

 張賁倒是有些意外,這時候,時機很是微妙,四周打探邵帥陳果生死的人,多的和狗一樣,哪怕是傻子,也會往張賁身上去想,張賁也是來者不拒,你們隻管來,我也隻管招待,給錢就行。

 關山端坐左右,他坐的,乃是力士‘交’椅,速成靠山板凳,乃是最頂級的保鏢才能坐的。左邊是關山,右邊是巫行雲。

 巫行雲這廝則是雙目閉著,絲毫沒有說話的意思,只是聽到張賁和王宏圖的談話,還是有些暗暗心驚:厲害,竟然能夠搭上這樣一條線,這樣說來,倒是減緩了不少。

 將危險降低到最小的方法是什麽?和敵人捆綁在一起。

 到時候,只有你宰了他們的份兒,而沒有他們碰你的可能。

 到了省部大員朝廷大臣的份上,真要說是割‘肉’止損,也是決心極難,所圖所思,實在是寬廣到了極點。

 而且,張賁有意無意地透‘露’著一種訊息,或許……邵帥和陳果沒死?

 只有南定城內的幾個小頭目,才覺得奇怪,他們不明白:老大到底是打著什麽主意,竟然就是不殺那兩個賤人。

 張賁已經跳出了圈子,到了局外,他現在,已經是沒有多少算計,隻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端的是殺伐果斷。

 “你把咱們的投資清算一下,也好讓大家心中有個底。”

 張賁手一伸,對王宏圖說道。

 王宏圖笑了笑,點點頭,對坐在長桌前的幾十個大小頭目道:“咱們大的就不提了,和人叉著,錯綜複雜,拿的都是回頭錢,就不入帳了。但是這零零碎碎,還是要說說的。半年來,入帳存檔的黃金一共是九百四十六公斤,還有半斤多的零頭,咱就當紅利發了下去,那些升了級的弟兄,一人小半兩,這個是沒跑兒的。諸位過過目,對對帳,看準不準。”

 從張大山開始,那帳單先是傳閱了一圈兒。

 幾個大隊長都是點頭,虎大高更是‘摸’著大光頭:“娘的,老子當十幾年的兵,還真是頭一回兒拿黃金當紅利,‘奶’‘奶’個熊的……”

 “哈哈哈哈……”

 眾人大笑,虎大高一愣:“笑啥笑啥老子說錯了?笑個球囊”

 張賁拿起一塊煮好的臘‘肉’,用刀子劃了片兒,刀子扎著‘肉’片兒,往嘴裡送。

 一群大小頭目也是動了刀子,油膩膩地抓著豬手‘雞’‘腿’牛‘肉’塊,香味飄出去,那些逛‘蕩’打掃的緬甸‘女’人都是直吞口水。

 陳明亮隨手拿起一塊‘雞’‘腿’,朝著一個正在倒水的緬甸‘女’人喊了一聲,那‘女’人小聲地走了過來,陳明亮笑了笑,將那‘雞’‘腿’給她,然後道:“吃吧。”

 那‘女’人倒是老實,竟然真的是接了過去,然後迅速地消失在了大廳。

 “老陳你母親的你家裡有婆娘了吧狗日的你這孫子可不地道啊”

 虎大高猛地一拍桌子,瞪圓了一雙牛眼,看著陳明亮。

 “去你**蛋,這娘們兒長的像老子死了的大姐,老子心軟不行啊”

 陳明亮白了他一眼。

 眾人也是哈哈大笑,大廳內的氣氛倒是歡快了起來。

 王宏圖又將一份東西拿了出來,聲音壓低了說道:“這個,是咱們半年來繳獲的美鈔還有人民幣,珠寶什麽的,既然現在南定城有人為咱們吃下,也就入帳了。你們看看,這數目對不對。”

 眾人見他眼神詭異,頓時來了‘精’神,關山第一個看,接過去,眼珠子明顯瞪了一下,眾人更是驚詫,連一向沉穩的老關都這模樣了?**,到底怎麽回事?

 這些大小頭目都是知道這玩意兒不是分贓,就是讓自個兒心裡踏實的。

 不過真當看到一長串兒的零,那感覺,真是爽到了極點。

 做帳的是建行的人,雲南省那邊的幾個行長都是擦著冷汗吸涼氣的。他們算是‘弄’明白了,這年頭,還真有搶錢發家的。

 不過人家是在緬甸地頭上搶,輪不到他們瞎怎呼。

 “我地個娘咧,這、這麽多的錢啊”

 虎大高不窮,中海幹了一票,夠他吃喝到老死的了,可是人活一輩子,給老婆孩子賺夠了,也該是活泛活泛了,人嘛,沒點追求,早晚就是屍居余氣。

 現如今,張老虎有想法,出來要大乾一場,什麽條條框框恩恩怨怨,殺,殺,都殺了個乾淨。

 有人要逞凶鬥狠?行啊,先過咱爺爺手裡一把八一杠一關再說

 這天下的紛爭,總得有人做些不地道的事情。

 大爭之世,百家爭鳴,便是誰人來做兼愛非攻?

 於是,這緬甸的土地上,有人扯著一面大旗,就差替天行道四個大字。

 俗不俗?俗

 弱智不弱智?弱智

 蠢嗎?蠢到了極點。

 可便是如此,總是要有這樣的人來做。

 這天下豪傑,就沒有敢白虹貫日的囂張無畏無知之輩?

 有的。

 張賁便是有了這樣一個覺悟。他可以無畏無知,亦可無知無畏,到了最後,卻還是要做魑魅魍魎牛鬼蛇神頭頂上的一把刀,懸著,也好讓人心中忐忑,到了底下,不至於一群人狼吞虎咽,吃相太過糟糕了一些。

 張三賢當年那輩子理想主義者打下了偌大的江山,萬民簇擁過,行走至此,便是要回望一下,終究是完成了嗎?

 他們的路,到此為止了。

 兒孫呢?還在奮鬥的路上。

 張三賢夜裡頭睡覺,也會輾轉反側,他的大兒子沒什麽好說的。成了事,也有了家,磕磕絆絆,到底還是畫了個圓。

 可是得了他衣缽的張耀祖呢?這個兒子天生就是煞星,天煞孤星,要千裡遁走早晚伸頭一刀嗎?他不服。

 於是期望更下一代,篤然回首,一陣戰栗。

 自己的小孫子,走上了比他老子還要瘋狂的不歸路。

 有偉人曾言:與天奮鬥,其樂無窮。與地奮鬥,其樂無窮。與人奮鬥,其樂無窮。

 張賁的一隻腳,就是踩在了不歸路上,並且一路狂奔,死活沒有回頭。

 舍得舍得,有了做烈士的覺悟,亦是有了和天下英豪為敵的覺悟。

 嘴上喊的是兼愛非攻,手上的戰刀,卻是不見血不入鞘。

 北國下著雪,張老三的祖孫三代三頭老虎,卻是沒有走在一條路上。

 張三賢走的路,雪地裡面一步一個腳印。張耀祖走的路,懸崖峭壁,那裡,其實本就沒有‘露’。張賁走的路,翻山越嶺,哪裡危險重重,哪裡磨難浩劫,哪裡就是他的路。

 一晃而過,竟然是到了張賁也雙十之齡,白駒過隙,也不外如是了。

 節堂上,一摞摞的帳本,王宏圖目光銳利,他能夠感覺到一種‘潮’流在手指之間湧動,是的,一種從弱小朝著強大變化的力量感,噴湧而出的暢快。

 雖然男兒匍匐羽翼之下多少有些讓人自嘲,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身居張賁這等英豪麾下,王宏圖有一種得以發泄,得以一展抱負的酣暢淋漓。

 他等這樣的日子有多久?

 父親王鼎鑫護著他圍著他,周遭的狐朋狗友追著他繞著他,他窒息致死快了,在破而後立的過程中,他懷疑過,彷徨過。

 但是現如今,他也是敢拎著一把自動步槍在修路的工地上,和一群緬甸土霸王對峙的純爺們兒。

 這個改變,他銘記五內。

 有一個大英雄在身後鎮著,心中的安寧,真是不足為外人道。

 “帳目你們也過一過,電子帳就不給大家看了。內帑的本金還在,我們還要在國內做些黑白來去的買賣,你們看不懂,就不拿出來現了。”

 王宏圖這般說話,虎大高倒是無所謂,拍著‘胸’脯道:“沒關系,老子現在鈔票賺夠了,要那麽多錢幹什麽?婆娘小娃子吃飽喝足,家裡面三層小樓蓋起來,娘的,老子圖個啥?不就是圖個痛快嘛張兄弟,您現在是咱們這幫人的頭頭,是大檔頭,是老大,拿捏章程你說了算,老子頭一個服你吉時已到,咱海碗喝一杯磕頭酒,眉頭都不皺一下”

 虎大高的身量放在那裡,大嗓‘門’嗡嗡嗡的響,節堂內的人都是鼓噪起來,連連叫了起來。

 現如今,緬甸內的衝突‘亂’到了極點,緬甸北部已經發生了‘激’烈的‘交’火,內戰一觸即發,這時候,稍有差池,若是內部不全部捆綁起來,就是死路一條,他們想的明白,更是知道,這領頭人,當家的,要做的穩,做的牢,他們才能一展‘胸’懷,才能有錢有臉有口氣

 求財的求生的求發泄的求一張臉面的……

 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端坐著斜坐著站著靠著的,都是巴望著張賁。

 那紅布頭蓋著的匾額下面,張賁坐著,手虛按在桌子前,又灌了一口山泉水,嚼了一口雲南的萬山老林臘‘肉’,才沉聲道:“咱們求的什麽,你們心裡要有一杆秤。堂堂正正四個字,能喊得出口,才是真漢子,純爺們兒。”

 他站了起來,目光肅然,正‘色’道:“黑的白的,總要有人去做,若是嫌棄髒了手,咱就大搖大擺地去了,有怕的爺們兒嗎?”

 “沒有”

 那一聲大吼, 震天響。

 “老子舍得一身剮,你們敢跟著老子闖一闖嗎?”

 “求之不得”

 “弟兄們,咱們來自五湖四海,往後,多關照了”

 “大乾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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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我巔峰

 終有最強巔峰者,那就是我。

 在我鐵拳之下,一切皆是虛幻。

 我站在那裡,那裡就是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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