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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神話》NO.一百九十三談生死,不若快意恩仇
NO.193談生死,不若快意恩仇

 昨天今天都有事情,沒來得及通知大家一聲,十分抱歉,真對不起,萬字章節吧,補一下。群內不動應該知道我有啥事情,就不多說了。

 “呀啊——”

 一聲大吼,整個隧道中都是為之震‘蕩’。

 嘭的一聲,這巨漢雙手發力,竟然是硬生生地將一輛正在行駛中的悍馬抬了起來,接著……掀翻

 嘎吱嘎吱……滋滋滋滋……

 火光四‘射’,火星四濺。

 周遭的防護欄和消音板直接被撞變形,同時玻璃碎了一地,防護鋼板也完全走形,這種怪力,竟然是人類所擁有的。

 簡直就是厚鋼板的卷板機

 與此同時,隧道外的“小羚羊”武裝直升機卻一籌莫展,雖然從熱成像儀中能夠看到各種活動,但是驟然之間竟然出現了詭異的白‘色’斑塊,便是知道,這裡面,發生了劇烈的高溫升級。

 轟隆

 原本的那輛吉普改裝牧馬人發生了爆炸,一氧化二氮的氣罐最終還是沒有經得住這種劇烈的碰撞,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呼嘯而出,隧道口的各種雜物當場被台風洗過一次一般,瞬間毀滅。

 一道火龍從隧道口竄出來的時候,讓直升機上的大兵都是目瞪口呆。

 這種安全事件,在國內,從來沒有遇到過。

 更不要說就這樣堂而皇之地發生在公路上,這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實際上,此時此刻,已經讓警方停止介入,因為,警方沒有應付恐怖襲擊的經驗,如果強行介入,只是徒增傷亡。

 此時已經經過千裡追殺超過了一個小時又四十五分鍾。

 MSS方面也得到了消息,看上去,所有‘精’乾成員都是臨危受命,因為誰也不知道情況到底怎樣,對方幾個人,對方有什麽武器,完全不得而知。

 甚至,連對方到底是怎麽躥出來的,也不得而知。

 唯有一人,心驚‘肉’跳,面‘色’一變。

 便是高雄。

 不過,此時戴著變‘色’眼鏡的高雄,卻有著不著痕跡掩飾,他沒辦法通過技術手段來判斷對方是誰,他只能通過感覺,這種暴力至極的感覺來判斷,這人是誰。

 絕對是張賁

 跑不了的

 “高主任,你有什麽發現?”

 那少將軍官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突然發問。

 李牧之別的不行,抓住人一閃而過的表情,絕對是一流。

 最重要的是,因為李牧之以揣摩人心為手段,所以在中國特工的高層中,也是十分微妙而獨特的存在,你可以無視尚和心,卻無法無視李牧之,因為尚和心是偽君子,李牧之是真小人。

 人們常說,偽君子偽善虛偽,實在是不當人子。真小人好歹也是真‘性’情。

 可是,真當相處的時候,怕是每個人,都不想遭遇真小人。因為這種人,根本就是人渣。睚眥必報且先不談,可謂是處處找碴處處掣肘,讓人苦不堪言。

 “噢,暫時沒有什麽發現。”

 高雄顏‘色’如常地說道。

 不過心中卻是忐忑了一番,又暗道:這個李牧之,果然名不虛傳。張賁這小子,到底要發什麽瘋?難道是陳家的那個小子得罪的太狠了?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看來,陳家的小輩實在是戳到了這頭猛虎的痛處,報復來的太迅猛太快了。

 高雄猜的不錯,京城內外,現如今都是談虎‘色’變。

 惹什麽都行,別惹一個瘋子。

 當年想要降服張耀祖的人,如今也是心有余悸,有些時候,有些家夥就是這樣無視權力和高高在上。什麽高壓什麽權謀,你血統高貴出身不凡,那關老子的蛋事兒?殺了再說

 從臨滄一路追殺至昭通,山道彎曲,足有千余公裡,張賁之韌‘性’,可怕到了極點,連一絲松懈都沒有。

 中間雖有錯開,可是陳果邵帥的車隊一共是二十一輛車子,最後竟然只剩下一輛,其中發生了什麽,不用多想都可以知道了。

 而在大理和昆明,張大山他們已經早早地撤離,進入了芒市觀望,百余悍勇之輩在芒市遊‘蕩’,那些平日裡囂張慣了的當地頭人和軍閥頭子,都是不敢聲張,這些人是誰已經有了眉目。

 傳言其中首腦乃是當年越南猛虎張耀祖的兒子,左膀右臂更是有金三角七進七出的金沙江槍王楊‘波’,骨乾更是廣西三宣堂的子弟,豪氣雲乾義薄雲天,都是一等一的好漢,數一數二的猛人。

 芒市前來巴結的佤族漢族苗族傣族頭面人物都是排著隊,這個稱呼老大,那個稱呼哥子,你高攀一聲兄弟,我自謙一聲小弟,多的是諂媚服軟,卻是讓人冷笑連連。

 張大山連打了三個緬甸頭人,這些人屁都不敢放一個,隻道是饒命饒命,完全沒有平日裡的囂張霸氣。

 這其中的意味,越發地讓人尋味。

 便是張大山,也在暗忖:阿叔當年在邊境,到底是做了什麽事情,讓這些老狗子都這樣的害怕膽小?縮卵縮到這個地步,也實在是太沒種了吧

 他永遠不知道,邊陲之地,實力為尊到了極點。

 若世界大勢是大爭之世,那麽,邊境上的爭鬥,便是顯‘性’直接的暴力衝突。

 於是,脫了鎖鏈韁繩的張賁一路衝殺,讓人猝不及防,讓在溫室中指點江山的陳果邵帥吃到了惡果。

 他們永遠不會明白,最底層的那些豪俠,是何等無所畏懼的存在。

 輕生死而重恩義。談生死,不若談恩仇。

 “瘋了。”

 一處靜謐幽靜的院落中,手持佛牌的尚和心低聲說了這麽兩個字。

 那一面定光歡喜佛的佛牌,被擦的鋥亮。

 不是什麽高級的玩意兒,不過是尋常紅‘玉’,是張賁前往日本之前,專‘門’送給他的,沙洲一別,便是再也沒有見過,沒想到,竟然是各自的境遇都到了緊要關頭。

 尚和心或許隨時會上法庭接受審判,而張賁,很有可能在和暴力機關衝突的過程中丟掉自己的‘性’命。

 這就是兩個不同道路上男人的不同寫照,但是,大道三千,殊途同歸。

 最後,不過是生死而判罷了。

 唯一不同的是,張賁和尚和心從一開始,就沒有把生死放在眼裡,他們所看重的,便是自己做的是什麽,而不是自己說了什麽。

 一張嘴永遠不能夠做出什麽來,一雙手,才是解放人類的重要依據。

 滋啦滋啦……

 火光中,那巨漢雙手拉扯住了汽車鋼板的裂縫,竟然是強行發力,用蠻力將這裂縫撕開。

 而車體內,陳果已經看到了那個巨漢,拿起手槍,隔著玻璃就是砰砰砰三槍

 卻陡然發現,子彈卡在了玻璃上,全是裂紋,這是防彈玻璃。

 外頭,獰笑著的巨漢一拳轟擊在了裂開的玻璃上,接著,嘩啦啦的一片,窸窸窣窣,一隻巨手已經卡住了陳果的脖子。

 噗

 一刀扎在了那條粗壯的胳膊上,鮮血而出,但是那胳膊竟然連搖擺的意思都沒有,陡然發力,將那匕首定在了那裡,肌‘肉’將那把匕首定住了。

 陳果用力拉扯著這把匕首,可是是徒勞無功,根本沒有辦法。

 絕望死亡驟然出現的絕望

 陳果從來沒有這樣絕望過,這種野蠻和瘋狂,根本就是無法想象的。後面的邵帥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他的頭上血流如注,陳果拿起手槍對準了胳膊又是兩槍,子彈卡在了肌‘肉’中,這種詭異的情景越發地讓陳果恐慌。

 他突然有些羨慕邵帥,至少,他剛剛昏了過去,他不需要面對這樣的瘋狂和絕望。

 尤其是,面對一個完全無法戰勝的怪物。

 “你這個怪物……”

 陳果顫抖的聲音蹦躂出來這樣一句話。

 外頭的怪物咧嘴一笑,‘露’出了白牙,然後吐出一句話:“多謝誇獎,嘿嘿嘿嘿,享受接下來的恐懼吧,怎種”

 嘭

 竟然真的是依靠蠻力,將那鋼板撕開,車‘門’的空隙讓巨漢一下子將車‘門’扯掉,而那條穿透了玻璃的胳膊,還抓著陳果的脖子,另外一隻手,將邵帥也拖了出來。

 車子的油箱正在冒油,遠處,是兩輛軍用卡車還有兩輛武裝步兵車,車上有機關槍和自動步槍,零三式試驗用步槍也可以看到。

 “前面的人聽著,你已經被包……”

 嘭

 高音喇叭還沒有喊完,就看到一面車‘門’呼嘯而來,隨後扎穿了擋風玻璃,將駕駛員和副駕駛隔開,整個車‘門’立刻將那輛武裝步兵車扎成了兩半,左右的軍官都是目瞪口呆,拿著話筒的軍官額頭上的汗水瞬間如黃豆大小,那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死的比任何時候都快。

 太可怕了

 後面的大兵也是手指有些顫抖,雖然他們的戰鬥意志依然旺盛,可是,這種匪夷所思的戰鬥方式,讓他們有些‘激’動。

 “連長,開火嗎?”

 後面,一個班長詢問還呆若木‘雞’的軍官。

 “狙擊手呢?”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那個巨漢突然加速,一左一右兩個人,以狂暴的速度朝著隧道的另外一側狂奔過去,那裡因為爆炸,現在是一團焦黑,外頭亦是停著幾輛軍車,天空中,武裝直升機還在盤旋。

 似乎是已經沒有逃出去的可能‘性’了。

 但是,那一瞬間,從攝像機的畫面上,高雄心中‘激’動地說道:有機會

 這裡,是萬丈深淵,四處都是懸崖峭壁,尋常人來這裡,只有死路一條,但是對於那個家夥來說,這裡,就是處處生機。

 一如高雄所料,在另外一側大兵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瞬間,火光中突然躥出來一個彪形大漢,他左右各持著一個人,然後,在後面那輛悍馬車的爆炸聲中,這個彪形大漢朝著懸崖一躍而下。

 直升機上的畫面讓京城內一個老者頓時捂住了心口。

 “陳老陳老你怎麽了陳老大夫大夫在哪兒——”

 咆哮聲在房間內響了起來,過道上迅速趕來的大夫,整個情況似乎走向了一種失控的局面。

 唯有那些還在觀看畫面的人,才發現,那個怪物一躍而下之後,就像是一隻巨大的猿猴,在巨型的峭壁岩石上來回跳躍,同時,在直升機消失畫面的瞬間,那個巨漢,突然像是抓住了什麽,‘蕩’了下去。

 只有近距離觀察,才會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這個巨漢的手中,多了一條透明的粘稠絲線。

 啪啦啪啦啪啦,不斷有斷裂的絲線帶著粘稠的岩石墜落,但也有更多的絲線不斷地附著在高速墜落過程中的岩石峭壁上。

 整個過程顯得驚心動魄,卻有讓人震撼。

 那“小羚羊”武裝直升機正要拐過一個視角的時候,此時此刻,卻發現,那怪物似乎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難道,已經墜落到懸崖中去了?

 京城,特勤處。

 “搜給我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搜到——”

 李牧之將軍帽一把扯了下來,然後將茶杯砸了出去,面目猙獰的樣子,盡顯小人本‘色’,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別管什麽手段,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誰都別想好過”

 如果陳果邵帥遭遇不測,李牧之知道自己的前途可以畫上休止符了,沒有人會認為他還能繼續走下去,尤其是,沒有了陳果邵帥家中能量的相助之後。

 陳果邵帥在尚和心任上,可是沒有遭遇到這種危機,可是,李牧之剛剛上台,就有這樣的危局,甚至,生還的可能‘性’為零,這讓人如何受得了?

 不過,在此期間內,短短的兩個小時,任何報紙、網站、個人網頁都沒有見到關於滇東高速公路上的任何消息,哪怕這件事情在一些小縣城內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但是讓人覺得奇怪的是,仿佛這件事情仿佛真的沒有發生過一般,一切都很平靜。

 雲南省晚上的主要報紙,報道了昭通地區一段山路發生了山體滑坡,現在軍隊正在搶修,如是雲雲……

 很平靜很尋常的一切。

 唯有在山中不斷搜尋的部隊,反饋給當地山民的感覺就是:有大事發生了。

 “找到了嗎?”

 “沒有,連血跡都沒有。”

 “他的,見鬼了,這還真是妖怪不成”

 “團長,戰士們都這樣搜了兩個多小時了,照我看,沒希望”

 已經脫下軍裝穿著黑‘色’短袖的團長‘摸’了一下板寸頭,沉聲道:“格老子的,這他的又不是什麽黃金做的,找找找,找他個‘逼’警察都是吃屎的,非要用到老子的人嗎?不管了,再找半個小時,沒有就收隊,讓警察收拾去”

 一天后,在京城內的一家軍醫院內,病‘床’上,老者身上‘插’滿了管子,不過還是虛弱地輕聲問道:“果果找到了沒有?”

 “爸爸,還沒有。”

 另外一處病‘床’上,同樣是一老者,同樣‘插’滿了管子,虛弱問道:“邵哥兒和陳家的小子,找到了沒有?”

 “還沒有。”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知道了。”

 便是如此,亦是沒有任何消息。

 瀾滄江畔,兩個男人被捆扎在了雜‘亂’了河灘旁邊,篝火堆前,是一個巨漢正在給自己的胳膊捆扎,緊接著,一刀扎入了胳膊的肌‘肉’內,將兩顆子彈挖出來之後,巨漢面無表情地將黃澄澄的鋼芯彈頭扔到一旁,接著上了一些止血粉。

 隨後,將一把匕首綁在了木棍上,在河灘邊上走了一圈,扎了三條魚之後,胡‘亂’地烤了一下,扔到了兩個被捆綁住的男人身上,一刀隔開藤條之後,兩個男人也顧不得那麽多,隻管吃了起來。

 活下去,總比死了好。

 “張賁你沒有機會的惹到了我,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說話的,郝然就是命懸一線又活著的陳果。

 他雙目銳利,還保持著銳氣,對張賁亦是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存在著。

 啪

 張賁反手給他一個耳光,冷聲道:“吃完它”

 陳果‘揉’了一下臉頰,一顆牙齒從嘴裡吐了出來,不可思議地盯著張賁。

 張賁冷笑一聲:“你們兩個傻*以為老子是誰?老子是嚇大的?就算明天你告訴我有核彈頭瞄準了老子,你看著,老子要是改一改臉‘色’,老子就不是娘生爹養的”

 陳果怒不可遏,此時此刻,卻是忍氣吞聲下去,凝聲道:“張賁,你若是投靠我,我能夠……”

 啪

 又是一個耳光。

 接著,張賁將陳果手中的烤魚扔到了瀾滄江中,撲通一聲,陳果一雙眼睛幾乎都要落下來了。

 張賁冷笑一聲:“這天下,可不是你們打下來的。”

 這般說話,陳果再也不敢多言。

 邊上邵帥小聲道:“果果,不要說了,我的魚分你一些。”

 陳果安慰邵帥道:“邵哥兒,我不餓,你一個人吃吧。”

 邵帥搖搖頭:“果果,這一次,我們宰了,有沒有機會活著回去都不知道了,別逞能了,一人一半。”

 這嫵媚無比的男人,竟然真是撕開了這條烤魚,和陳果一人一半。

 陳果眼神感動,邵帥卻是正‘色’,瞥了一眼張賁,陳果於是一句話也沒有說,老老實實地吃魚。

 張賁也啃了一條,他攤開了行軍地圖,判斷了自己的方位之後,暗道:現在如果從陸地走,絕對沒希望,有人猜出我的身份的話,恐怕真會在緬甸邊境設卡,我現在只有先入金三角再尋機會。

 實際上,張賁猜的不錯,此時此刻的雲南省內,邊境上是大兵成堆,倒不是真的是為了找回陳果和邵帥,而是這種惡件,必須讓其杜絕,也就是說,在張賁從眾多大兵面前一躍而下逃之夭夭的瞬間,他已經和中國軍人對上了。

 這是一場戰爭。

 張賁雖然無意於此,可是沒有任何機會。

 當然,當初透‘露’出這些訊息給張賁的人是誰,也不需要去追究,唯有總參總裝兩部大佬,都是來到了一處院落中,探望尚和心。

 三堂會審剛過,此時此刻,竟然是又貴客盈‘門’,那些看押之人都是暗暗咂舌,暗道當初對待笑面虎尚和心,還算是客氣。

 只是讓人始料不及的是,似乎尚和心並不領情。

 半閉著眼睛,摩挲著紅‘玉’佛牌的尚和心淡然說道:“我現在是戴罪之身,接受審判,是我的唯一結果,這個結局,我一早就算到了,只是沒想到,來的有點早。本以為自己的身體是熬不過多久的,沒想到,續了命,反倒是落在了這個本該出現的結局中。有人說我太會算計,總有一天要把自己算計進去,我當初年輕的時候,不屑一顧,自以為天下英雄,不過如此,到了現在,我才知道,小覷天下英雄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這個時代,英雄只有無名的,才好。”

 他說完這句話,站了起來,輕聲道:“老首長,恕我無能為力,我現在身負罪名,是個有罪的人,做什麽事情,都不符合道理國法。”

 說完,雙手一伸,竟然是讓旁邊的看守員為其戴上手銬,只是這瞬間,這位總參直屬的智將,氣場真的是強悍到了極點,讓兩位大佬都是一陣錯愕。

 過往種種一閃而過,竟然讓人有些無法明白尚和心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尚和心面帶微笑,心中暗道:返璞歸真了喲,到最後,還是要看誰的拳頭硬。

 他算是看得透徹了。

 什麽計謀,什麽算計,什麽大勢所趨,什麽富甲天下,當遭遇一個能夠無視至親無視自身無視一切的豪俠,這一切,都是沒有用的。

 有些家夥,用金錢無法利‘誘’,用權力無法壓服,用親情無法打動,用人質無法威脅,這種人,你沒有辦法。

 他會冷眼而觀至親之死,然後勇猛之前,這種人,就是俠,豪俠。

 於是,尚和心便是明白,為什麽張耀祖可以讓人如此動容,於是,尚和心明白了張耀祖為什麽能夠喊出“老子為你們報仇”這樣的瘋狂之話。

 便是你殺了他們的至親,眉頭會皺一下嗎?不會,坦‘蕩’‘蕩’,氣勢如虎

 尚和心起身拷上手銬的瞬間,那笑容,便是這般自得,他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麽,於國於民,他做過什麽受到良心拷問的事情嗎?沒有

 瘋了,都瘋了吧,我尚某人,也要瘋魔一把

 尚和心尚大老板,這位錦衣衛指揮使竟然內心這般怒吼了起來。

 瀾滄江,滾滾南下,湍流不停,水流極快,落石而下,不見任何‘浪’‘花’,瞬間就被這河水吞噬。

 河岸峭壁崖頂之上,陳果和邵帥被張賁左右挾持,就像是一隻小‘雞’一樣,在崇山峻嶺之間,飛速地掠過。

 這個畫面太過可怖,讓人驚詫,更是讓人匪夷所思。

 在中緬邊境,無數卡口上,崗哨上,都有人來回巡邏,這一次,盤查的更加犀利。

 芒市這邊,隔著五十米就是中緬邊境,那關口出的大兵都是朝這裡看著,關口處的幾個軍官都看到了張大山他們,顯然,互相之間幾乎是一個模子出來的氣質,讓人很容易明白,對方到底是個什麽來頭。

 幾個軍官都是心中暗道:這他的又是怎麽回事?緬甸那裡出了什麽么蛾子?

 張大山他們則是暗暗心驚:邊境增派的人更多了,來的下級軍官更多了,小老虎到底幹了什麽事情?竟然費得著這麽多人?不是殺人嗎?如果得手的話,應該一個人逃走很快的吧。

 他們並不知道,張賁其實騙了他們,張賁沒有直接殺了邵帥和陳果,他是活捉了他們,要幹什麽,還不知道,但是可以想象的是,最後的結果,不會太好。

 國內危機重重,在緬甸境內,軍政fǔ方面似乎也得到了一些消息,開始有意無意地增兵薩爾溫江以東,佤聯軍佤邦還有撣邦似乎都是有些動作,如多米諾骨牌一樣,在這些弱國小國身上,越發地體現出了大國的強大影響力。

 猜曼目光沉著,今天,他便要會見鮑有祥,鮑總接到了中國方面的什麽消息他還不知道,因為最近消息進不來,四周的軍政fǔ部隊封鎖了一些道路,緬甸軍政fǔ似乎也想借著中國國內的一些東風,撈一些利益。

 此時此刻,多少有些讓猜曼有種存亡之秋的感覺。

 邦桑邊境,猜曼和鮑有祥會面,不過是三分鍾,就傳出來槍聲。

 啪啪啪三聲槍響。

 佤邦護衛軍和佤聯軍就發生了‘激’烈的‘交’火,火並的時間長達一個小時。

 有人傳言,鮑有祥鮑總這一次不講江湖道義,竟然‘誘’‘惑’猜曼將軍,然後槍殺了猜曼。

 鮑有祥破口大罵,在佤邦發出了公告,說是佤聯軍的林飛虎突然發難,將猜曼三槍打的死的不能再死,關他鮑總一根卵‘毛’的關系

 可是,沒人喜歡聽真話,這個世界上,唯有‘陰’謀論的銷路是最廣的。

 一切美好的事情,說的再多,也沒有比一個謊言說上三遍來得信眾多。

 ‘陰’暗面,每個人都有,而且,都很深。

 事情確實是如鮑有祥說的那樣,林飛虎突然發難,掏出手槍將猜曼當場打死,接著帶著鐵軍團的骨乾衝出了大廳,而廳內的猜曼親信,皆被打死,一切都來的太快,讓鮑有祥都沒來得及反應,這廝躲桌子底下去了。

 最後城外立刻傳出猜曼將軍被殺,鮑總發難,想要一統江湖。

 薩爾溫江以東,發生了自緬甸內戰以來,反政fǔ軍之間的最大衝突,這次衝突,至少有一千人的死傷,而對外宣稱則是傷亡七十余人。

 只有鮑有祥知道,這薩爾溫江以東,變天了。

 當天下午,就是在鮑有祥槍殺猜曼這個事情傳開之後,薩爾溫江以東最少發生了六十次武裝衝突,各種實力可能不算太大的武裝組織和佤邦護衛軍發生了衝突。

 死傷慘重。

 這事件來得太快,讓軍政fǔ的部隊都有些琢磨不出頭腦。

 不過,軍政fǔ卻沒有聞信薩爾溫江以東,反而是將部隊調頭,朝著緬甸北部地區而去,這種突然的變化,越發地讓那些緬甸投機者看不懂風向了。

 於是三天后,中緬邊境往來活動的人,‘激’增數倍。

 三萬余人當天從一個卡口離開。

 而一些淘金者,則是嗅到了什麽,開始湧入緬甸。

 這一刻,緬甸的戰國時代,似乎是要拉開了。

 導火索莫名其妙,誰也不知道導火索在哪兒。

 有人以為是鮑有祥乾掉了猜曼,鮑有祥以為是林飛虎和猜曼的內部矛盾,林飛虎似乎是賺到了便宜,但實際上他的實力擴充不過是兩倍而已,手上兵力兩千都沒過,招兵買馬的林飛虎氣勢洶洶,大有大乾一場的架勢。

 軍政fǔ的部隊現在也是有些猶豫,不論怎樣,看到薩爾溫江以東魂‘亂’,這是很好的事情,可是,現在是‘亂’戰之地,湧出來的反政fǔ武裝成員多的和狗一樣,一個人就能擾‘亂’一個地方,軍政fǔ也是頭疼不已。

 緬北的佤族聯合軍更是裝備充足,隨時都有威脅過來的趨勢,能夠拉出一萬人打陣地戰的佤族聯合軍,遠比別人想象的要強。

 更有不少國內的佤族青年,從中國人民解放軍退役之後,加入到了這場轟轟烈烈的中去,他們有著更加先進的戰鬥意識,很快就得到了重用,並且脫穎而出的更加迅速。

 唯一平靜的地方,只有中緬公路的二號公路,此時從芒市過來,人們都是非常奇怪,這裡的施工隊工人很是淡定,並沒有因為外界魂‘亂’無比而發生動搖。

 究其原因,還是一些工人吐‘露’了心聲:“我們王總都沒有走,我們怕什麽?”

 王宏圖親臨工地監工,工程進度竟然是比以前更快,讓人歎為觀止。

 勝利建築的旗幟豎在工地上,讓人嘖嘖稱奇。

 芒市那邊的少數民族更是詢問,這邊工地上,還要不要小工,倒是王宏圖大膽,爽快說道:“只要勤快吃苦,來者不拒”

 軍心穩定,這條公路,要修好,根本不是問題。

 唯有南定城內,有些氣憤怪誕。

 那些叫喳喳要變天的人當天就被按在了菜市口,放了幾發空槍,讓這些人嘗試了一把公開槍決的氣氛之後,整個南定城就穩了下來,靠一張嘴巴就想換三兩黃金的日子,可真是越來越少了。

 到了南定城,沒有能力,想靠忽悠賺錢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石覺星。

 老道士剃了頭換上僧袍又出去宣揚那套中緬“胞‘波’”,世人友愛,佛法無邊……

 回去吃了一隻燒‘雞’拿出八卦圖算了一卦,神神叨叨地說了一句:“大吉大利。”便在張大山他們的一雙雙凶狠眼神中,打著哈欠睡覺去了。

 夜晚,景洪附近的瀾滄江江水中,水流很急,但是一排木頭上,泡在水中的三人已經越來越接近邊境,這裡就是中老緬三界‘交’匯之地,已過去,就是緬甸邊境,但是要動身,卻是不安全,因為這裡還在重點觀察的區域之內。

 只有到了中老緬的三不管地區,才能從孟坎轉道,前往南定城。

 而這裡,便是一代毒王坤沙的老巢,佤邦第十七軍區。

 坤沙著名的雙獅地球牌毒品,便是有名的四號毒品,純度接近百分之一百,曾經在全球擁躉無數,客戶如雲,深受美國政fǔ痛恨,是被四十多個國家通緝的強悍世界級大罪犯。

 其中凶悍之處,可想而知了。

 不過現如今,緬甸四周戰火四起,坤沙的毒品生意也早在中國政fǔ的高壓之下,越發地艱難,銳減到只有當初的百分之五,可以想象,如果一個人本來賺一百塊錢,現在只有五塊錢,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坤沙對中國邊防軍的痛恨,延伸到了中國人的身上,所以,坤沙的老巢,是很少看到有中國人活動的。

 不過到了一月月中的時候,孟坎城內,有三個形象狼狽的中國人讓人感覺到不同之處,手下人通報給了坤沙之後,這位毒王偷偷地過來端倪了一番,他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麽人,這麽大的膽子,跑他這裡來。

 等看到人之後,坤沙臉‘色’一變,呼吸陡然變得急促,他眼珠子一轉,心中暗道:竟然是南定城那個家夥,動手還是不動手?

 他有些忐忑,南定城外一戰,對於南定城軍的戰鬥力,坤沙的體會比任何人都要深,因為那被消滅的一隊人中,有個人是他的‘女’婿,照理說,‘女’婿被殺,‘女’兒成了寡‘婦’,這是大仇,一定要報。

 可是坤沙不傻,他知道這種意氣,輪不到他坤沙。

 他隻認錢,也隻認利益,將來的事情,誰也不知道。

 “這個漢人……到底為何而來?”

 坤沙長的比較英俊,在緬甸人這裡,也是帥哥一個,穿著得體,風度翩翩,行走起來更是很有氣勢,腰間一把特製沙漠之鷹,鍍金的,手上的勞力士大金表,脖頸上少了金項鏈,不過有一塊白‘玉’掛墜,這玩意兒扔國內,鴿子蛋大小的就得六萬,還得認識人,而坤沙的這顆,起碼‘雞’蛋大小,陽光下澤澤生輝,非常的漂亮。

 “將軍,我們要不要動手?”

 坤沙的手下顯然也認了出來,這是南定城的老大,那幫漢人的扛把子,叫張賁。

 而且是一等一的猛將,比起猜曼的林飛虎,還要狠十倍都不止。

 “不要動手”

 坤沙嚴令喝止。

 突然整了整衣襟,心中有了計較。

 卻看到,他竟然是走上了大街,朝著張賁那邊走去。

 此時,三人正坐在路邊攤上,那賣雜糧小卷餅的‘女’人正在比劃著,張賁從身上‘摸’出一顆小金子,放在‘女’人的面前,那‘女’人正要伸手的時候,卻聽到了一個聲音:“幹什麽,你想要收這位先生多少?”

 張賁尋著聲音看去,那‘女’人看到來人,竟然是戰戰兢兢,不敢動彈,哆嗦不已,而從不遠處快步走來的一個男人扶住了‘女’人,然後連連鞠躬道歉,也不知道是在說個什麽,周遭的人都是側目,不知道要發生什麽。

 那人看到張賁,竟然是雙手合什,行了個佛禮,用‘精’準的雲南方言道:“張老大,好久不見。”

 張賁凝視看著坤沙,突然反應了過來,這廝就是佤邦第十七軍區的總司令,一代毒王坤沙。

 “是你啊”

 張賁笑了笑,拿起幾個雜糧小卷餅,扔了一些零碎在上面,咬了兩口,味道怪怪的,身後皮膚粗糙,黝黑無比,一副破破爛爛的陳果和邵帥則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坤沙尷尬地笑了笑,被人小看,還真是丟人到了極點,不過張賁越是這樣,越是讓坤沙感到可怕。

 這種人,狂妄是狂妄,可是狂的有資本,有資格。

 即便在孟坎城內,坤沙也不敢說自己的人就能拿下張賁。

 對方這頭老虎,可是凶悍無比,身手奇好,想要逃跑,易如反掌。

 將來尋仇,可是不想晚上睡覺周圍還要一個團的兵力保護。

 正是因為考量在此,坤沙才決心拋出橄欖枝,而不是但求一戰。

 他只求財,張賁為什麽在這裡,他不想知道也不用去知道。

 “說起來,我的漢名也是姓張,和張老大也是同姓的胞‘波’。”

 緬甸胞‘波’便是兄弟的意思,張賁笑了笑:“司令要不要嘗嘗看?你們孟坎城,吃的東西還真不錯,比我南定城,好多了。”

 他說話聲音不響,可是擲地有聲,坤沙隻覺得此人深不可測,身強體壯,需要仰視才能和其說話。

 不多時,就是一個雜糧小卷餅吞了下去。

 張賁將那金子放在‘女’人手裡, 那‘女’人看了一眼坤沙,坤沙頓時說道:“張先生既然給你,是看的起你,收起來”

 那‘女’人連忙朝著張賁鞠躬,她男人也是戰戰兢兢,這輩子都沒這麽害怕過。

 “張老大,你這是要去哪裡?”坤沙問道。

 張賁面無表情:“回南定城。”

 坤沙渾身一顫,小聲道:“張老大,你知不知道,現在薩爾溫江以東,在打仗?”

 張賁搖搖頭,無所謂道:“不知道,不過,打仗不打仗,和我有關系嗎?我只是要回南定城。”

 坤沙一愣,最後心中也是暗暗佩服:要麽這是個傻大個,要麽就是悍勇無懼到了極點,我看,是後者,這人,真是不談生死啊

 坤沙也是惡貫滿盈,這時候竟然也豪氣了一把:“張老大,兄弟托大,送你一程,如何?”

 張賁笑了笑:“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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