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回家

　於小菲回到家的時候，兒子樂清奇已經做完作業去睡覺了。 樂文移動網丈夫樂華章在書房批改作業。

　於小菲沒有像往常回家晚了一樣向丈夫解釋一下，她直接去衛生間洗了一個澡，然後從冰箱裡弄一點碎冰躺在床上敷眼睛。

　樂華章批完作業，洗漱好了，回到房間，看妻子呆呆的躺床上，奇怪的問:“小菲，你今天怎麽啦?怎麽回來了就一言不發在這裡發呆?”

　於小菲在敷著臉，樂華章看不見於小菲的臉，所以也就沒有看見她的眼睛是紅腫的。

　“華章，我今天晚上遇到了一個多年不見的朋友，所以情緒激動了一些。”

　“什麽朋友令你這麽激動?”

　“一個我之前打工的時候認識的人，華章，今天我不想說，以後我再告訴你所有關於這個人的事。”

　“好，不想說就不說，我現在倒是有一件好事要告訴你。”樂華章關了大燈，打開了壁燈，上床來摟著妻子說。

　“什麽好事?”於小菲的語氣淡淡的，她今天的驚喜已經夠大了，以為不在人世的女兒突然出現，而且還是那麽的聰明伶俐又懂事。這個驚喜，恐怕讓她這一夜都興奮得睡不著了吧！

　樂華章卻沒有注意到妻子淡漠的態度。他沉浸在自己將要講的喜事中。

　“小菲，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個女孩嗎?我今天聽見一個朋友說，有一個小女孩，四歲，她的父母不久前車禍去世了，家裡沒有親人。我就打算去看看，那個小女孩很可愛，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把她收養回來，我問過有關部門了，我們這樣的條件完全符合收養的條件……”

　於小菲打斷他，“華章。我不打算收養別人的孩子。”

　樂華章愕然。“小菲，你之前不是這樣說的，你一直在說你喜歡女孩。想要一個女孩，希望有機會的話就去收養一個女孩，所以我今天才跑那麽遠去看看，還谘詢了有關部門。”

　“對不起。華章，之前我是說過這樣的話。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想再收養別人的孩子。”

　樂華章搖頭笑笑，

“女人就是這樣善變。你可真像一個孩子，想一出是一出，念念叨叨了這麽些年。整天在我耳邊說怎麽喜歡女孩，女孩子又怎麽怎麽好。把我也說得心動了，好不容易遇到這樣一個適合的女孩，你卻反悔了。”

　“華章，對不起！”她的這聲對不起，不僅僅是因為這件事她出爾反爾，更重要的是，她隱瞞了她曾經有過一個女兒這樣的事實。她其實也不是故意要隱瞞的，只是她以為女兒已經不在人世，她不想提起來讓自己傷心。而且那是在和樂華章談戀愛之前的事情，她沒什麽覺得對不起他的，但是她沒有說，卻常常說起想要一個女孩。其實她是在想念女兒，想象著她如果活著，會是怎麽樣的。

　樂華章不知道於小菲的這一聲對不起後面的內容，他寬容的摸摸妻子的腦袋，“沒什麽，在我眼裡，你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既然是孩子，任性一下也無妨。”

　於小菲有一絲感動，“華章，你能夠包容我所有的錯誤嗎?”

　樂華章換了一個姿勢重新把妻子攬在懷裡，讓於小菲的腦袋靠在他的胸前。

　“你有許多嚴重的錯誤嗎?”

　“嚴重不嚴重，就看你是不是在意。”

　“那你說來聽聽，我聽了以後才知道是不是在意。”

　於小菲沉默了一會兒，她相信自己犯的所有的錯，樂華章都會原諒她，但是如果說突然冒出來一個女兒，恐怕就是胸襟再寬廣的男人也無法一下子接受吧！

　於小菲道:“今天晚上我累了，過幾天我再好好和你說。”

　樂華章審視著於小菲，“小菲，你真的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了嗎?”

　“沒有啊！和你在一起以後，我就一心一意對你，每天上下班規規矩矩安分守己。”

　“這不就行了嘛！其他的錯都不是問題。”

　他的手探向她的胸前，她用手攔住，“對不起，華章，今天晚上我不舒服。”

　她快速離開他，進了衛生間，身後的他，失落地歎息一聲。

　在衛生間很久，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睛還是那麽紅腫，心情也難以平靜。她以為自己再也沒有女兒，她以為再也見不到她，她的女兒突然出現，失而復得。實在是令她驚喜交加。

　還有孟子俊，她以為見到他，她會恨得咬牙切齒，但實際上卻沒有她想象著的那麽恨，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後，她的心反而很疼很疼，為他而疼。這是她始料不及的。

　感覺到丈夫已經睡著，他的呼吸均勻綿長，於小菲悄悄地回到了床上，悄悄地關了壁燈。

　躺在她身邊的樂華章其實並沒有睡著，他的妻子他知道，是一個不會撒謊的人，所以她一旦撒謊，他立刻就有所察覺，妻子今天的一舉一動都太反常了，之前一回家就急著找兒子，在兒子的小臉上親一口才行， 然後到他的身邊絮絮叨叨的講她這一天在外面遇到的事情，幾乎每天都有需要講的。一點點小事在她嘴巴裡講出來都趣味橫生。

　可是今天晚上她回來以後，不找兒子不找老公，就一個人悄無聲息的進衛生間洗澡，然後靜靜地躺在床上，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本來他以為她知道收養那個女孩的消息會令她很高興，但是她卻一反常態的一口拒絕了，據他對她的了解，她一定有什麽事瞞著他。但是她不願意說，他也不勉強，等她自己想通了，就會來和他講的。

　他知道她在衛生間裡磨蹭，是想等他睡著以後再出來，於是他就裝作是睡著了的樣子。

　不過他累了，沒多久，他就真的睡著了。

　於小菲卻輾轉難眠，她想起了許許多多和孟子俊在一起的開心快樂的日子，但是現在這個人，她曾經恨之入骨的這個人，卻身患重病。令她想暴打他一頓泄恨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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