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質問

　凌承志不敢相信兒子說的話，“你是說，小露她就因為和孟青青有一點矛盾，所以就給我喝的牛奶裡放安眠藥，就為了讓我不能好好給孟子俊做手術?”

　“對！就是這樣！”

　“你說的是真的?”凌承志因為激動，聲音變得嘶啞。

　“我以一個軍人的名義發誓，我說的句句都是真的。”

　凌承志知道兒子不會撒謊，特別是不會撒這樣的謊，要不是兒子對他說，而是其他任何人說，他都不會相信，他也不敢相信，但是兒子對他賭咒發誓的說了，這件事就是真的。

　凌承志失神的跌落在沙發上，手指微顫，說不出話來，他這輩子，活得堂堂正正，因為無論是做人，還是醫術，他都無愧於心，但是自己的女兒，卻差一點就毀了他的一切，更可怕的是，自己的女兒竟然有這麽狠毒的心，就因為和孟青青有一點矛盾，就能夠借他的手要孟子俊的命。

　很久很久，凌承志才啞著聲音問兒子，“你為什麽到現在才告訴我?”

　“那天晚上在她的房間裡，她跪在我的面前，說在這個世上，只有你是唯一一個疼愛她的人了，如果連你都不再喜歡她，疼愛她，她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反正她說得很可憐，我當時雖然很氣憤，但是希望她能夠改過自新，畢竟她是你的女兒，我的妹妹，我僥幸的認為她當時年紀小，不知道輕重，希望她能夠通過這件事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能夠變好。所以，爸爸，如果你知道了這件事，你會怎麽樣呢?能夠對她怎樣呢?”

　凌承志目光呆滯，喃喃自語，“是啊！我能對她怎麽樣呢?打她一頓，罵她一頓，又能改變什麽?”

　“所以，讓她學醫這件事情，你是不是應該重新考慮一下?因為我不認為她現在已經完全改頭換面了。”這些年來，他們兄妹關系冷淡，從凌雲露冷漠的眼光裡，凌雲峰知道她一直沒有變。

　凌承志點點頭，“是得重新考慮一下她的志願。”

　凌承志把女兒單獨叫到外面吃飯，菜上齊了，凌雲露心情很好的為爸爸夾菜，她以為爸爸把她單獨叫出來，是因為爸爸為她報考的學校活動得有眉目了。

　“爸，好多年沒有這樣和你在一起單獨吃飯了，記得我媽媽剛剛走的那段時間，就我們倆在一起吃飯，那時候雖然你和我都很傷心，但是那時候是你離我最近的一段時間，後來哥哥回來了，再後來你又有了青霞阿姨，我覺得你離我越來越遠，甚至有一段時間，我覺得你心裡已經沒有了我，所以我住到學校裡去，可是現在，你為了我的事情，拉下面子去求人，我知道，爸爸心裡還是有我。”

　聽了女兒的話，凌承志心裡五味雜陳，他再婚以後，女兒變得沉默和疏遠起來，他以為她是因為要專心學習，才搬到學校去住的，沒想到卻是以為他的心裡已經沒有了她。

　凌承志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他默默地看著坐在對面的女兒，她喜形於色，期待著他能夠在這人生的最關鍵時刻幫她一把，她像其他的孩子一樣希望得到他這個爸爸的愛，她那麽漂亮，聰明，她是自己的女兒，可是為什麽她一點也不像自己，而是像方麗華一樣的心狠手辣呢?

　兒子說的對，做醫生，不僅僅是一種職業，它關乎著別人的生死，自己的女兒為了一點私，就能夠不把別人的生死放在心上，她確實不適合當醫生。

　“小露，我覺得，這世上謀生的手段很多，有千千萬萬，不一定要做醫生這一行。”凌承志說。

　凌雲露臉上的笑容凝固，她放下碗筷，“爸爸，是不是你去找的那個院校沒有答應錄取我?”

　“不是，人家已經答應錄取你，但是我突然改變主意，不想讓你學醫了。”

　“爸，為什麽?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學醫的嗎?我這些年來唯一的理想就是學醫，做一個醫生。”

　“小露，你不適合學醫。”

　“爸，你之前還誇我說我做事很細心，說學醫的話，就需要這樣的特質。現在怎麽突然又說我不適合學醫了?”

　“小露，你哥哥已經告訴我你三年前試圖給我吃安眠藥的事情，因為你心術不正，所以你不適合學醫。”

　凌雲露聽了爸爸的話，一下子呆住了，凌雲峰，他答應過不告訴爸爸的，但是他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爸爸，真的是一個不信守諾言的小人。

　現在是報志願的關鍵時刻，他這時候告訴老爸，不就是要毀了我嗎?為什麽他要這樣做?這些年來，她已經安分守己，不招惹孟青青，也沒有特意為難過王青霞，為什麽他還不放過她?

　“爸，你什麽意思?這些年來，你一直希望我學醫，我也一直在努力為之奮鬥，現在要報志願，你告訴我說我不適合，因為凌雲峰說我心術不正，在你的眼裡，只有你那個兒子，他原來住在學校裡，你對他總是很愧疚，說他有家不能回，有家不能回我住在學校裡，你倒是心安理得，現在他凌雲峰隨便編一個謊言，一個故事，說我心術不正，你就相信他了，相信我這個女兒就是心術不正了。”

　“對於你和你哥哥，我這個做爸爸的從來沒有偏袒過誰，當初小峰住到學校裡，是因為你媽媽容不下他在這個家裡，他是有家不能回，現在青霞阿姨容不下你了嗎?你是有家不能回的人嗎?小峰是我的兒子，我了解他，他不會撒謊，不會汙蔑你。”

　“爸爸，你明明知道我媽媽就是這個王青霞害死的，你還把她娶回家來，你想過我的感受了嗎?王青霞沒有容不下我，她也不需要做什麽，但是她的存在對我來說就是一種煎熬你知道嗎?我得每天面對一個害死我媽媽的人，和她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看著你們倆相親相愛，爸爸，你想過我的感受嗎?沒有，你心裡只有她，沒有我，所以你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也不相信我，只相信凌雲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