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坐在桌前沉思冥想,思緒很亂。這是侍衛敲了敲門匯報到“他們又回來了!” 傅寧疑惑,“他們?”
侍衛道:“情報司的人!”
“讓他們進來!”
於是侍衛把幾人引了進來。
傅寧有些疑惑的看向幾人,剛才的幾個人都回來了,而且還多了一個總參司副司長李豐新。
“乾平帝駕崩了!”,是王肅先開的口,“剛收到的燕山堂消息!”,然後把手中的信報放到了傅寧的辦公桌上。
傅寧拿起信報閱看。
“八月初二,成營節度使洪馳現於京師,聖旨命其為九門都禦使,協同京營節度使王子騰封鎖京師;京北千軍營、神機營業已開進內城。八月初三,乾平帝崩,四皇子金錚繼大位登基。京師有流言‘乾平帝口召傳位於八皇子,但尚書令鄭弦合大內總管宋德祥偽造了聖旨’;另,四皇子和八皇子的生母雅貴妃已殉節。”
傅寧習慣性的用手指敲著桌面,歎了一口氣道“鞭長莫及啊——!”
“看來朝廷是要亂上一陣子了——!,這麽好的機會不能用,可惜了——!”,傅寧又道。
“也不是不能用——,趁著京師亂局,我們不妨從沿海掠些人口;想來現在大英朝廷是顧不上我們——!”,這是李豐新斟酌了一番才開的口。
“好主意!!!,——通知總參司立即開會!情報司列席!我們一起商量一下,集思廣益!”傅寧立即拍著桌子叫好!
侍衛立即通知各部司前來開會,眾人很快就集中於總參司的會議室內,會議的主要議題是:
一、現在琉求應否出兵沿海劫掠人口?
二、如果能出兵,怎麽出兵?劫掠何地?
三、後勤如何安排?
四、朝廷可能會有怎樣的反應?琉求如何應對?
首先是政務司、工業司發言支持出兵,理由是琉求島現在總計有三百五十萬人口,工業、經濟等發展都極為迅速,嚴重缺乏人口,其中最急缺的就是農業人口;接著各司都支持出兵。
軍務司開始反對,理由是缺兵;海軍主力艦隊和四個陸戰師都在倭國清理土著呢,一時間回不來;田彥武的第三師在呂宋監礦,不能動;雞籠的琉求近衛師也不能動,駐在赤嵌的琉求海軍陸戰第二師正在換裝整訓,動不了;現在能用的只有駐扎於雞籠的第一師及部分海軍輔助艦隻,出兵缺乏主力艦只和兵力。
傅寧立刻下令,第二師立刻停止換裝,就地戰備;由其他各司調集船隻給海軍暫用。
於是情報司發言,最好的出兵方向是泉州,泉州府知府已暗中投靠琉求,到時候能夠協助琉求發起的劫掠行動。
但是商務司老嶽反對,理由是泉州府人口太少,只有八十萬人口;老嶽建議出兵漳州,理由是漳州有三百萬人口,能夠一次性補充琉求人口數量;而且漳州是是閩省省府所在,錢糧也多。
聽了老嶽的發言後傅寧決定還是出兵漳州,“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傅寧也覺的計劃有些瘋狂,但是一旦成功就意味著有驚人的成果,到時候琉求的人口數量就會激增至七百五十多萬,只需要一年的穩定發展,到時候利用工業化的成果、琉求就具備了和大英朝全面對抗的實力,所有的擔憂也就都會消失。
與會眾人都被這個計劃驚呆了,旋即是一片的支持,連傅寧都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跟自己一樣瘋狂。
“計劃很瘋狂!結局很誘人”,
會場裡到處是激烈的討論,還有人激動的拍手跳腳。 傅寧尚保持著一絲冷靜,因為這一絲冷靜裡包含著一絲悲哀。感歎琉求還是缺乏精神文明的積澱;所有人都被“前景”所誘惑,擴張、掠奪,金錢、人口、財富的誘惑使眾人們都陷入了瘋狂,就沒有一人能夠冷靜下來想一想琉求能否“吃的下”如此多的人口?這樣一個大行動鋪展開來會有多少人要去流血流汗、甚至付出生命?如果行動失敗了,是否會有連鎖反應、帶垮琉求的民生和經濟,是否會使琉求陷入混亂?
琉求和大英朝相比就是兩個極端。大英朝是暮氣沉沉的封建帝國,一派老朽腐敗的味道彌漫於每一個角落;百姓麻木愚昧的勞作,求的是下一餐飯、求的是神佛;而官員們求的是功名利祿、勾心鬥角,求的是榮華富貴、呼奴帶仆。而與之相反的是、琉求就是集權的集體資本主義,局勢就像初生的朝陽,所有人都想學習、掙錢,七八歲的小學生都叫囂著擴張、掠奪,六十多的老太太都知道多識幾個字能向官方領上一擔糧食。
傅寧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拿著魔法棒的巫婆”,誘惑著眾人按著自己指定的路子再走,所有人都被工業化、擴張和掠奪迷住了雙眼,就像原世裡第二次世界大戰前的德意志或者蘇俄那樣,集權式的政權和經濟爆發著“百分之兩百”的就業率,但是誰也不知道當瘋狂褪去後會留下什麽樣的幕景!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人生下來就是要奮鬥的,沒有了狂熱只會剩下消沉和麻木,而不會是人們所理想的成熟和穩重,因為成熟和穩重就意味著消沉和散漫,那樣還不如消沉和麻木呢;自古以來的歷史從來都是這樣演繹的。
會議的最終決定下達以後就是全琉球瘋狂展開的動員,除了東海岸的大型捕魚隊還在繼續增加產能外、一切船隻都開始盡力調集和準備,爭取前往漳州接送人口;政務司、商務司、文化司、工業司、以及總參司和軍務司,都開始瘋狂的運轉起來。
八月十五沒有人去過中秋節,三百一十公裡的雞籠到赤嵌的輕軌鐵路已經通車,海軍開始大量集結於澎湖廳備戰,各式運輸、後勤船隻大量匯集。
情報司聽風閣閩山堂傳來消息,“漳州一切平靜,沒有異常”,於是傅寧下令開始行動。
八月十七日海軍突襲漳州,陸戰第一師強行登陸,兩個小時內就擊敗並俘虜漳州鎮海營七千余人,繳獲漳州港各式大小船隻五百余艘;接著是第一師開進漳州,第二師迅速迂回奔向漳州南、西、北三個方向,切斷漳州於潮州、龍岩、泉州等方向的聯系;然後就是見人就抓、送上海船,包圍圈裡的漳州人口、銀兩、糧食、衣物等等開始瘋狂的向琉求運送。
天公作美,盛行台風的八九月份裡,琉求海峽居然沒有經歷台風;所有的台風都是從南部或者北部繞過的,以至於迷信的人都認為“龍王爺”都向著琉求。
情報司不甘落後,不知用了什麽手段、最終還是鼓動了泉州知府齊誠反叛大英朝廷,自籌船隻組織民眾向琉求進發。
對於情報司的擅自行動傅寧憋了一肚子火,對倭行動尚未結束,漳州行動如火如荼,泉州向琉求的投靠使琉求的運送工作量大大加重。海軍兩個師都在漳州行動,大批的新移民已抵達琉求,一旦發生移民騷動後果將不堪設想。但是最終傅寧還是沒有對情報司發火,而是急調海軍主艦隊帶第四師和第七師於九月底回防琉求;海軍留下部分艦隻防守對馬海峽,第五、第六兩師繼續清理倭國土著。
劫掠漳、泉兩地的行動總計耗費了三個多月,“收獲”人口三百八十多萬,銀錢物資無數。十一月燕山堂發來消息說京師局勢趨於穩定,六皇子被遣往京西守皇陵,八皇子被幽禁,其余諸皇子對金錚俯首稱臣。兩廣堂發來消息說廣州鎮海營以出海北上、潮州陸營已向北運動,浙贛堂發來消息說杭州鎮海營已經出海、溫州鎮海營去向不明;而這時琉求對漳泉兩地的行動已進入尾聲。
十一月末,護送最後一批船隊的海軍與大英朝水軍發生了交火,一戰而勝,繳獲朝廷戰船六十艘,俘虜五千多人後撤向雞籠。自此琉求與朝廷的關系全面惡化,商貿也開始大量萎縮。
於此同時的是第六師從北海道發來消息成對北海道的土著清理工作完成,傅寧於是向總參司下達了倭國四島改名的通知,轉稱瀛洲、方丈、岱輿、員嶠四島,合稱瀛洲府;自此琉求屬下含兩府五地,包括琉求府、瀛洲府、呂宋地、澎湖廳、小琉球。
呂宋的掌第三師的田彥武已經徹底毛了,連續駐扎呂宋三年監礦,第三師看著別的師戰功“卓著”而自己只能看管鐵礦,全師的怨氣都很大,逼著田彥武去雞籠找傅寧“訴冤”,告傅寧說話不算話,本來說好的要調第三師去倭國征倭的結果傅寧食言了。看著一個人跑到雞籠的田彥武傅寧隻好頭痛的安撫,答應其調第五師換防呂宋,第三師換防後先到雞籠換裝整訓、然後前往瀛洲下關駐扎戰備。於是田彥武就乾脆賴在了傅寧的辦公室裡,說是不見調令就不走,結果傅寧不得不當場給他開了調令,田彥武欣喜的直接蹦到了天花板。
沒有農業稅、沒有人頭稅、也沒有什麽城門稅等苛捐雜稅,而且還免費分發土地、分發大量的鹹魚海產當食物,所以新移民的人心都還穩定;加之文化、政務等司的醫療、防疫、組織、宣傳等工作及時到位,所以新移民實際上還是很期待新生活的。各地的工礦工場等又要走了五十萬精壯當工人,所以剩余的三百多萬人口相對還算穩定,但是對衣物、住房、各種生活物資的壓力極大;連元亓負責的鴻翔紡織廠都不得不日夜加班生產衣物和帳篷,粗大的魚油蠟燭成噸的消耗掉,元亓天天都擔心會發生火災。
姚芸又收養了一個兒子,取名叫做傅生,是移**送過程中一個走失的三歲小男孩;當那個小男孩抱著姚芸哭喊著“娘——,娘——,”的時候姚芸就決定自己收養他、而不是幫他找親娘了。
姚芸開始喜歡了抱著兒子天天朝元宅裡逛,仿佛是在嘲笑元亓沒有兒子;而元亓天天忙著鴻翔紡織廠的工作腳不沾地的、哪有功夫跟姚芸一般見識。
因為擔心夜間加班的紡織廠發生火災,所以元亓最近都是早出晚歸的,女兒傅怡多是由兩個奶媽幫著照顧,閑時的傅寧也幫著照看著,給女兒換尿布換衣服都漸漸練熟了,抱著女兒低聲唱兩首兒歌就能把女兒哄睡著。
傅寧發現自己疲憊的時候就喜歡抱著元亓“睡覺”,可現在事業心旺盛的元亓反而常常累的回家倒床就睡,弄得傅寧隻好去找姚芸“交公糧”。
新移民們逐漸安置妥當下來的時候元亓才有空多呆在家裡,傅怡開始牙牙學語、扶著案幾“練步”、逮著什麽就咬什麽,一個奶媽抱著姚芸收養的三歲女兒傅薇,姚芸則抱著三歲的兒子傅生向元亓“炫耀”,結果元亓一個糖塊就哄的傅生開始對著元亓喊“娘!”;於是姚芸生氣的打傅生屁股、傅寧則仰頭大笑!
“新移民裡的孤兒多不多?”傅寧知道元亓喜歡經常去已經改名為孤兒院的原育嬰堂,所以就問了元亓一句。
“很多,都得有三萬多人,快照顧不過來了!——,原來都是女嬰,現在來的大多還是女嬰,男孩都被人爭著收養了!”
“孤兒都不容易啊!”,傅寧歎了一聲。
“我也是孤兒,我怎麽能不知道孤兒的苦!”,元亓說道,“我才八九歲的時候就被拐子拐走了,後來十六歲就當了花魁,那時還曾去找過我娘,不知道那個殺千刀的已經把我娘殺了。我還記得我小名叫賈欣,‘興’字輩;小時候住在江寧,我爹我就見過一次,也不知道他叫什麽;現在我娘長什麽樣我都記不起來了!”。
“賈欣!……,興字輩!……,江寧!……;怎麽從來都沒聽你說過?”,傅寧感覺到自己好像抓到了什麽線索,但是又模糊不清。
“多少年的事了,說那些糟心的事幹嘛!我那個殺千刀的爹好像還是個什麽將軍,就看了我一回,連名字都不說就走了,我都當自己沒爹!”
“將軍?……,江寧?……,賈欣?……,興字輩?……”,傅寧低著頭踱著步子沉思,忽然向自己的書房奔去,翻找當初楊平留下的家譜。
元亓和姚芸都覺得傅寧有些奇怪,而片刻後傅寧拿著楊平當初留下的家譜走了回來,對著元亓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好像知道了你爹是誰了?!……”。
“什麽!!!——”,元亓一下子的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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