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奪欽、廉兩州的民眾大大影響了鐵礦的運輸,當三四月份運輸船大量向廉州集結運輸人口的時候、呂宋宿務等地港口上的鐵礦石已經堆積如山;暫時用不了那麽多的異族苦工、於是田彥武乾脆趕了十萬人去海邊清理掉,隻留下十幾萬異族苦工繼續開采鐵礦。而雞籠港這邊因為缺少鋼鐵而不的不減緩了鐵甲艦的建造進程,到了六月才下水了兩艘五千噸鐵艦;其余的八艘都是隻澆築了龍骨停建在船廠裡,直到六月末才開始恢復建造,九月份完成了全部建造。 琉求依靠的並不只是鐵船,雞籠船廠建造木船的速度絲毫也不慢,向餃子下水一樣不斷建成的木質漁船、運輸船的數量一直在持續增加,大量的捕魚船隊常年遊走在東海岸,現在產出的海產完全夠全島食用的。
琉求的人口一躍而至三百萬;南部四十萬、北部兩百六十萬。不缺衣食住行,新來的人口迅速成為穩定的島民,帶著新奇的心情看著這個新奇的世界,然後再加入到這個新奇的世界裡,成為新的產業工人。
欣喜總是在不經意間到來,當六月份第三師余部帶著廉州洪新賢的一萬人最後到達雞籠港的時候元府傳來消息、元亓懷孕了!一時間傅寧嘴巴張的比拳頭大,趕緊下班從總參謀司往家趕。一進元宅就被元亓抱著肯了一嘴,弄得旁邊站著的女大夫一臉通紅。問了女大夫才確定元亓的確是懷孕了,三個月、而且脈象穩定。傅寧是弄不懂怎麽把脈的,還迷糊的拉著女大夫的手一再問女大夫、“你確定?!”,問的女大夫手足無措。
一眨眼間傅寧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八年了;十四年夏初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從原世來到小楊村,後來在十六年冬時楊文氏給他生下了楊安泰,現在時隔六年了;如果小楊村還在的話自己的兒子也該有六歲了;唉!往事如煙隨風去、獨留惆悵在心頭!傅寧感歎著;有了孩子就會想念父母,盡管元亓才懷孕兩個月、但是傅寧卻不妨暢想自己的未來會是怎麽樣,結果未來還沒暢想好卻又想起了自己的年邁的親生父母,一時間終於再也憋不住了、大聲的痛哭了起來。
這也是傅寧八年來第一次痛哭出來,當初小楊村被屠的時候傅寧也不過是紅著眼噙著淚、卻沒有哭出聲來;而現在卻因為懷念父母而突然痛哭了出來。傅寧的感情很是奇怪,想他還小的時候、自己最親的外婆生病去世,自己還曾在葬禮上微笑著接待前來吊唁的唁客,結果卻在兩個月後突然想起外婆痛哭了一夜。用心理學上的話說、這是一種感情上的壓抑,不利於心理健康;可傅寧在心裡學上也不是文盲、自然會調節自己的心理;可“聖人也有壓不住火的時候”,傅寧再會調節心理也擱不住心底對父母的思念,現在終於痛哭了出來,壓在心底已經八年、對父母的無盡思念、終於在這一刻被引發、大聲的痛哭了出來。
元亓開始以為傅寧是因為快要有了自己的孩子而喜極而泣,但是卻沒想到傅寧並沒有關注她、而隻是自己一個人躲到了一間廂房裡痛哭了起來。元亓很疑惑,大家也都很疑惑;許多人聚在廂房外想去勸說,但都摸不清頭腦;直到傅寧自己痛哭了一整夜、第二天擦擦眼淚自己微笑著走了出來、然後平靜的遣散眾人去做事、眾人還都是摸不著頭腦;隻有老嶽歎息聲說了句:“他定是想起來了什麽大悲慘的往事!?唉!……、都是命啊……!”。
小楊蘭都已是十四歲了,小哭著弱弱的牽著傅寧的手勸說著,
“寧叔你別哭了……”;看著已經抽條長的老高的小楊蘭,傅寧突然有了兒女忽成行的感覺;狠狠的抱著小楊蘭,“叔叔想起自己的爹娘了!……,你想自己的爹娘嗎?……!” “想……,”
“我們要好好的……,爹娘他們希望我們都好好的……!”,慈愛的摩挲著小楊蘭的頭髮,傅寧感覺到自己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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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王”陳思遠被掠到雞籠的時候還看不清局勢,還一口一個“本王”的叫著;傅寧向第三師詢問了陳思遠在高州的所作所為後直接下令“斃了!扔海裡喂魚!――屠戮百姓、殘害民生的蠢貨!留他何用!”;相反洪新賢卻被傅寧重視,這個樸實的農人漢子在廉州的時候不僅配合了第三師的行動還主動禁止亂兵害民,傅寧欣賞的就是他的這一點,洪新賢雖然作亂卻不失純良,這樣的人正符合傅寧的眼界;於是傅寧命人將洪新賢作為後備軍官培養。
總參謀司一直拿不出合適的戰略方向,傅寧暫時也找不到合適的戰略方向,但穩定琉求發展琉求、積極戰備、是目前琉求最好的選擇;於是各類戰艦、運輸艦、漁船等建造速度被大大加快,廣西來的新移民被妥善安置迅速穩定並大量轉化為產業工人,軍隊再次整編擴編;新的計劃是取消陸軍、全部軍隊被整編擴編為一個近衛師、七個海軍陸戰師、兩個海軍艦隊,總計七萬人,軍隊全面換裝為新式裝備,軍工廠倉庫裡堆積如山的舊軍火全部用來訓練、迅速消耗掉。琉求全面而瘋狂的擴充軍備,教育、工業、商貿、軍政化是琉求的大主題。
乾平二十二年八月、聽風閣燕山堂來報:“六月、朝廷與渤海國對峙於遼東漢人武裝李信部十萬人對峙於寧遠;七月、大戰於寧遠城外,李信部大敗潰散;朝廷官軍慘勝、死傷甚重,北靜郡王水沐重傷、後瘡裂複發而亡,朝廷命其子水溶繼北靜郡王爵;李信余部被女真武裝額爾巴部吞並”。
九月末、燕山堂來報:“八月、額爾巴部首領阿爾巴忽律殺老渤海王、自稱渤海王、移都遼北弗拉爾湯旺城”。淮揚堂來報:“海州巡揚史王宗然與倭寇戰於東海,斬倭寇四千;朝廷甚喜,表其功;經本堂細查、此王宗然即為乾平十七年五月、屠泗州吳橋鄉小楊村之王宗然;其先隨王子騰入京營、今歲二月由京營調入金陵省海州任海州巡揚史;其七月於東海所斬倭寇、實有倭人一千、海匪兩千余。現、王宗然帶海州鎮海營一部駐於海州高公島。”
傅寧急令正在雞籠近海訓練的海軍第一艦隊:“佯裝海匪、急赴海州外海、聯系在海州的淮揚堂情報員;相機突襲海州高公島、務必生擒王宗然!!!”,同時令情報司信報閣羅英飛、“速於淮揚堂聯系,令海州的情報員密切配合海軍艦隊、務必生擒王宗然。”現在有了機會、傅寧急切想弄清當年小楊村被屠戮的真相。
然而當第一艦隊趕到海州外海的時候王宗然又去了海州城裡,海軍有傅寧的命令不能暴露登陸海州城,情報員隻好挑動駐高公島的兵丁聚眾鬥毆才將王宗然引到了高公島上,然後海軍於夜間發動突襲、全殲俘虜了高公島駐軍、生擒了王宗然,情報員和海軍隨即撤往琉求。而海州鎮海營緊急上報朝廷的軍報是:“是夜高公島方向:震響連天、火光突兀。平明遣人上島:隻拾得屍體六人;海州巡揚史王宗然將軍、官軍千一百九十人、俱無音信;賊寇蹤影皆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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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十艘五千噸鐵甲戰艦已全部下水,僅余部分艦炮尚未裝完,於是使用了兩三年的五艘老舊的鐵甲艦終於開始拆卸;而後十二月又是十艘三千噸鐵甲艦下水,海軍主體艦船的陸續的完工,訓練了三五個月的海軍新兵陸續登上新艦船,這才標志著“海軍”才真正成為“海軍”。而海軍真正成立後、好戰和擴展的野望也就徹底的顯露出來,新的戰略擴張方向的制定就開始變得緊迫。
當集體力量匯集到一定程度就會形成一種“勢”,用學術的話說就叫做“歷時的車輪”,琉求現在的形勢就是這樣一種情況;軍隊是永遠的鷹派,而海軍就是鷹派之中的鷹派;裝備的充足、訓練的完善、背後力量的鼓動,匯聚成一股排山蹈海的力量,於是海軍就成天叫嚷著要戰爭,把周邊的所有的勢力都當做假想敵進行過戰爭模擬;隻有幾萬人、彈丸之地的小琉球也劃進了計劃之中。琉求這幾年的穩定、發展、工業化、以及對呂宋的殖民掠奪使民眾們都或多或少的意識到了工業化和掠奪擴張的重要性,幾乎是人人都期望著有更多的財物、更多的實力;而這種意志匯集集中後的表現、就是期望軍隊能夠帶來更多的土地、更多的人口、以及更多的財物;各司各部、各行各業、都在激烈的討論著打哪裡、搶哪裡合適;傅寧是無法拒絕眾人的熱切期望,在最終決定沒有定下來之前,轉移一下軍隊的注意力就成了當前最好的選擇,於是暫定的策略就是讓海軍去練兵,清剿海盜、佔領小琉球建立一個前進基地,這樣就贏得了三五個月的緩衝時間、一邊有時間思考制定最終的戰略規劃。
大英朝廷是個龐然大物,打碎他容易收拾起來難,所以想來想去暫時都不宜刺激他。周邊的勢力還有倭國、高麗、渤海國、佔城、以及安南國的後黎朝;小琉球可疑忽略,後黎朝、高麗、渤海國、都於大英朝的局勢密切相關,所以沒有合適的時機的話暫時也不宜吞並;至於佔城,正處於滅國的邊緣,那個地方現在沒有琉求需要的東西;而大城、東籲、蘇祿都有些遠,婆羅州和還蘇祿那邊是近乎蠻荒的群島;用完排除的方法就剩下一個地方,那就是倭國;但是現在的倭國人口太多,清剿起來太麻煩,以琉求七萬的兵力來算、沒有兩三年的時間根本清理不完那些龐大的土著人口。
思來想去,周邊局勢不變的情況下,倭國就成了目前唯一適合出兵的方向;海軍的野望總不能長期轉移或壓製,那樣的話傅寧也會失去軍人們的效忠,所以出兵倭國就成了必然。
張琪所匯報的佔領小琉球的過程讓傅寧很是差異;傅寧給海軍的命令是佔領、融合,因為傅寧沒有清理琉求土民的計劃,而是想把小琉求的民眾融合到琉求的漢民中來;因為在傅寧的記憶中小琉球是個和明時的閩地文化極為相似的地方,語言和文化都極為相似的地方,所以具備融合進來的條件。傅寧知道民族融合一般是比較艱難的過程,費事費力、而且往往還不是一代人的事情,因此傅寧都做好了失敗後清理土著的心理準備;但是張琪的匯報竟然讓傅寧大開眼界,那不是佔領而是接收,不是融合而是團聚;軍隊一槍未發,而且還受到了熱情接待;當張琪宣布了傅寧的命令“凡小琉球屬民:免除農業稅、免費教育,享有琉求漢民同等的一切權利和責任;如:在琉求勢力所轄領地內商貿、開礦、自由通行、做官、參軍、等等權利!”,之後的小琉球人就更熱情了。
原來傅寧所設想中的花費三到五個月的時間理順小琉球的計劃已經失去了意義,因為沒有所謂的“融合問題”的干擾,海軍留下部分人員建立海軍前進基地後剩余的人開始按照傅寧的新命令開始向長崎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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