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丹萱本就膝蓋極痛,如今是腦袋也痛了起來,當時就疼哭了起來。再一抹額頭,手上便是血淋淋的一片,更是把她給嚇傻了,哭聲也愈發的聲嘶力竭起來,半倒在地上毫無姿態可言。
看見女兒受傷,紀永姣在片刻的擔憂和心虛之後,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狂喜之情。
女兒可是在紀家受傷的,又是在這樣的日子裡,難道紀家人還能繼續放得下臉來趕他們走嗎?
萱萱真是太聰明了,竟然能想得出假裝受傷這樣的主意,比她這個當媽的要厲害多了!
“萱萱!你沒事吧?!”心裡打定了主意的紀永姣用力撥開了身邊的幾位紀家媳婦兒,一把將女兒攬在懷裡。
她悄悄在左丹萱的手心裡劃了幾下,暗示左丹萱配合她做戲。
只是紀永姣不知道的是,左丹萱這時候是真疼,眼前更是金星一片,腦子根本就是迷糊的。
她被動的靠在紀永姣懷裡,除了反射性的尖聲哭嚎之外,根本就沒有了別的反應。
紀家人被紀永姣的動作氣得不行,乾脆到一邊不理會了。
紀老太太剛開始的時候本來還有些擔心,可見到紀永姣那針對性極強的反應,老太太也差點被氣笑了,乾脆也坐著不理會了。
倒是紀修朗眼尖,隱隱察覺到有些不對,道:“奶奶,我看左丹萱的傷勢不輕,我們還是先送她去醫院看看吧?”
紀家本來也是有家庭醫生的,家裡人有事的話,如果不是什麽大的問題,一般都是先叫家庭醫生過來。紀永姣這一看就是外傷,有家庭醫生也足夠應付了。
不過今天是年三十,人家在家團圓過年,這時候把人叫出來,也實在是有些不近人情。
所以紀修朗才會提出去醫院。
被紀修朗這麽一提醒,紀老爺子和紀老太太都反應了過來。兩位老人家臉色一變,親自起身呵斥著把不情不願的紀永姣拉開,這才發現左丹萱額頭上的鮮血幾乎已經染滿了她半張臉龐,而左丹萱整個人也都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了。
紀老太太看了又急又氣:“你這個媽是怎麽當的?怎麽萱萱都這樣了你靠這麽近都沒有發現?!阿朗,快去讓人開車,立刻送萱萱去醫院!”
紀修朗沉著臉去吩咐人做事,而紀永姣夫婦則是茫然的看著眼前淒慘的女兒,完全不知道事情怎麽就發展成了這個樣子。
最後左丹萱還是被送去了醫院,紀修朗和紀家幾位長輩也跟著一起去了,隻留了幾人在家裡照看心急的兩位老人家。
紀家人除了為左丹萱擔心之外,更多的還有些氣憤。
這可是年三十啊,大過年的,氣氛全被這左家人給破壞了!
他們紀家這麽多了,還是頭一次在過年發生這樣的事情!
左丹萱的診斷結果出來之後,大家就顧不上生氣了,臉色都有些複雜。
她的膝蓋還是小事,雖然跪傷了骨頭,但那只是輕傷,抹點藥兒養上一段時間就能好。
嚴重的是她的頭。
左丹萱頭上摔的那一下並不輕,又因為被紀永姣抱著磨蹭耽誤了許久,血流了不少,有些輕微腦震蕩的跡象,還失血過多,情況不是很妙,得先在加護病房細心觀察著。
而且醫院還說了,她那額頭肯定是要留疤的,今後頂多也就是想辦法讓疤痕淺一點而已。再用頭髮遮一遮的話,疤痕倒也不會太明顯。
但這對左丹萱來說,肯定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就是紀永姣也有些接受不了。
在得知左丹萱的情況之後,紀永姣當時就在醫院鬧騰了起來,指責以紀修朗為代表的紀家人的不是。她覺得要不是紀家人咄咄相逼的話,左丹萱怎麽也不可能弄成這個樣子。
紀修朗直接無視了紀永姣,其他幾位紀家人也是氣得差點兒就和紀永姣吵了起來。
左丹萱之所以會受傷,那完全就是紀永姣自己扯出來的,跟紀家人可半點關系都沒有。不過左丹萱畢竟是在紀家老宅受的傷,於情於理,紀家肯定還是要負上一點責任的。
這事兒最後到底怎麽處理,還得紀家人好好商量商量才行。
紀修朗交代了醫院一些事情之後,就直接回了紀家。
紀家人都對紀永姣的態度很是不滿,紀修朗一走,他們互相使了個眼色,也紛紛找借口走人了。
紀永姣冷笑著沒有攔住他們。
主要是她知道,就算她去攔,也肯定是攔不住的。
不過就算紀家人都走了也無所謂,反正他們家左丹萱的傷勢是擺在這裡的,紀家人想躲也躲不掉。
紀老爺子和紀老太太聽了紀修朗的回稟之後,兩人都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紀老爺子先開了口:“左丹萱的醫藥費,就由我們紀家出吧!其他的問題,也可以斟酌著辦。不過,左家要是有什麽過分的要求的話,紀家卻不能答應。”
很顯然,左丹萱的受傷,並沒有讓紀老爺子對左家心軟。
紀修朗也是一樣的想法。
他應了下來,就去安排了。
紀家這個年就這麽給過去了。
第二天, 傅詠菡沒有等到紀修朗的電話,心裡很是納悶,乾脆主動打了電話給紀修朗。
“你在醫院?”傅詠菡很是驚訝,“誰生病了嗎?”
紀修朗從頭天晚上忙到現在,基本上就沒怎麽休息過。他有些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把年三十晚上紀家發生的事情大致告訴了傅詠菡。
傅詠菡聽得目瞪口呆。
她沒想到紀家的新年竟然是這麽過的。
難怪昨天紀修朗會那麽突兀的掛斷電話了。
她心裡一動,道:“左丹萱會突然鬧騰起來,是不是因為我?”
紀修朗失笑道:“你想太多了,這事兒能跟你有什麽關系?左家人本就是得隴望蜀得寸進尺的性格,一心想讓紀氏幫扶他們爬上高位。可紀氏幫了他們那麽多年,左家也不過就是那個樣子而已,可見左家根本就是付不起的阿鬥而已。紀氏對左家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左家想要再多,那是絕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