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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家經歷了一場內亂,真蘊館早就衰敗得和普通餐廳也沒多大區別了。
唯一和普通餐廳不同的,或許也就只有真蘊館從前的威名了。
除了在魔都這個大本營還有一席之地之外,真蘊館本就只剩下帝都和甘州的兩家分店。尤其是帝都,地位尊崇,在這裡開的分店自然也是意義非常。
不然的話,嚴家關了那麽多的分店,也不會把帝都這一家一直留了下來。
關掉真蘊館在帝都的分店,幾乎等同於折斷嚴家的雙臂,足以讓嚴家痛徹心扉。
偏偏章海贏得光明正大,讓人根本就說不出什麽不是來。
畢竟,章海是年輕廚師,他挑戰的又是真蘊館的老廚師,在年紀和經驗上已經弱了一籌。在這樣明顯的弱勢之下,雙方賭的還是同一道菜,真蘊館仍然是輸了。
嚴家很想抵賴,可是有美食界前輩做見證,又豈是那麽容易就能賴得掉的?
最終,那家店,還是被關掉了。
其實就算沒有章海的這次挑釁,以嚴家如今的底子,想讓真蘊館如從前那樣在帝都風風光光的經營,也早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真蘊館在帝都的分店已經開了幾十年了,就連那招牌,也是名家手筆。在很多帝都的年輕人看來,這家店的年紀甚至比他們的年齡還要大,早已成了帝都的標志之一。
可就是這樣一個標志性的產業,最後竟然以這樣戲劇化的方式關門大吉了,實在讓人感歎不已。
此後的相當長一段時間裡,關於這個賭約的話題性也一直沒有降下去,為人所津津樂道。
尤其是章海勝了真蘊館的那一道菜。
不,應該說是四道菜。
因為他們比的,是宮廷四大抓。
嚴家一向以禦廚後人自居,店裡自然有不少出名的宮廷菜,而且味道也是的確不錯。
要想真的讓嚴家輸得心服口服,當然要從他們最擅長的地方下手。
四大抓,全稱為四大抓炒。而四大抓的主料,則為蝦仁、腰花、魚片和裡脊。
這四道菜,說起來簡單,可想要將其真正做好,卻少有人能辦到。
要不然的話,它們也不會被列為宮廷四大抓了。
這四道菜的做法各有不同,但重點都是要將其做出糖醋口味來,並讓它們達到外酥裡嫩的效果。
宮廷四大抓,本是真蘊館的招牌菜之一,卻輸給了名不見經傳的章海,如何不讓人稱奇?
章海的身份背景也被人扒了出來,小小的火了一把。
別看章海似乎被傅詠菡發配去了帝都,可他畢竟是傅詠菡唯二的徒弟之一,廚藝也是得了傅詠菡真傳的,比起那些名聲在外的廚師,也差不了多少。
傅詠菡可是真真正正的禦廚出身,教給余康寧和章海的廚藝也是宮廷手藝。只是她平時從來也沒有標榜過這一點,所以少有人知而已。
但即便她一手廚藝的來歷沒什麽名聲在外,可手上的廚藝卻是實打實的,沒有半點虛假。
章海贏了真蘊館的老牌廚師,這在外人眼中看來似乎很不可思議,但對出主意讓他去挑釁真蘊館的傅詠菡來說,卻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已。
就連給他們的賭約作證的美食界前輩,也是傅詠菡通過蔣治這層關系,特地找來的。
而自打真蘊館在帝都的分店關門之後,心胸本就不夠寬廣的嚴遲慶被氣得吐了口鮮血,再次中風陷入了昏迷之中。
這一次昏迷,就連醫生都說了,嚴遲慶醒過來的幾率很低。甚至,醫院還暗示嚴靖同,可以給嚴遲慶準備後事了。
嚴家的內鬥重新開始了,這一次,嚴家再也騰不出手來,給詠記食府使絆子了。
今後的嚴家,也將在內鬥的消耗中,繼續一步步的衰落下去,直至徹底從美食界除名。
紀修朗得知了嚴遲慶昏迷的結果之後,有好一會兒都反應不過來。
這嚴老頭兒的氣性也太大了吧?不過是一家分店被詠記食府逼得關門了而已,竟然就把他給氣暈了過去了!
難怪傅詠菡對嚴遲慶不怎麽看在眼裡,原來她早就看透了嚴遲慶的本性,知道自己就算不和嚴遲慶碰面,也照樣能把他折騰得死去活來!
嚴家這邊的事情是解決了,薛喻也即將被判刑。可是想要暗害詠記食府的幕後黑手,仍然沒有找到。
“對不起,菡菡。”紀修朗滿臉的愧疚,“我本來以為自己可以找出幕後之人的,卻還是高估了我自己……”
帝都的勢力太複雜了,而紀氏在帝都卻還連新貴都算不上。想要在帝都這樣的地方找出自己想要的消息,紀修朗還沒有找對門路。
“沒關系。”傅詠菡對這樣的結果雖然有些意外,卻也不會無理的怪到紀修朗身上去,“正好前幾天蒂凡尼給我打了電話,說她又到帝都來了,還問我什麽時候有空能去看她。我想起她的丈夫郎才哲郎師傅,在帝都的門路似乎挺廣的,正考慮要不要找郎師傅幫忙呢。既然你這邊的調查沒什麽進展,不如我們就去求一下郎師傅?”
紀修朗眼睛一亮,當即就答應了下倆:“對啊,我怎麽都忘了這事兒!”
郎才哲雖然為人低調,但是人脈卻著實不少。當初詠記食府能那麽順利的在帝都開起了分店,其中就多虧了有郎才哲的幫忙。
只是傅詠菡和蒂凡尼的交情不淺,但和郎才哲卻不算太熟,所以她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沒想去麻煩郎才哲。
不過現在,他們實在是沒什麽別的辦法可想了,這不想麻煩,也還是只能找上門去了。
好在紀修朗也不是那麽在乎面子的人,並不覺得求人幫忙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見紀修朗並不在意,傅詠菡立刻聯系了郎才哲。
這種求人幫忙的事情,她沒有托蒂凡尼從中說和,而是直接打的電話給郎才哲,以示重視。
郎才哲也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他並沒有察覺到其中有什麽不同,反倒在聽傅詠菡說起河豚一事之後立馬就變了臉色,甚至不等傅詠菡開口,就主動將此事攬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