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以嚴遲慶的老狐狸心性,只怕他真正打的主意,不是要讓真蘊館和詠記食府聯手,而是直接讓真蘊館吞並了詠記食府才對!
傅詠菡冷冷一笑。
要是嚴遲慶真的打了這個主意的話,那他一時半會肯定不會離開甘州,說不定還會再找上門來。
雖然傅詠菡確定自己和何玉都不會改變主意,但是有這麽個人不時的找上門,也挺膈應人的。
想了想,傅詠菡問正在自家客廳喝鮮梨汁熬的粥的紀修朗道:“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嚴遲慶早點回他的魔都去?”
最近氣溫慢慢上升,又到了換季的時候,大病小病的滋生不斷。紀修朗忙於紀氏的事務,一時沒照顧好自己,竟然有些傷風感冒。
他不喜歡吃藥,傅詠菡就乾脆每天給他熬各種粥喝。有時候是送到公司去,有時候是紀修朗自己過來喝。
關於何玉的那點資料,紀修朗之前就已經看過了。此時聽傅詠菡問起,他自然不覺得驚訝,只是有些不舍得的放下手中美味的梨汁粥,咂巴著嘴道:“就算讓嚴遲慶回去,這事兒只怕也還沒完。想要一勞永逸的話,只怕得用點狠厲的手段才行。”
說到底,嚴遲慶不過是個打前站的。要是他不能說服何玉母女的話,下一步,肯定就是讓蔡家人直接過來了。
原本直接讓蔡家人過來打親情牌就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蔡家人如今過得並不好,而且蔡俊賢還是那樣貪婪的性格,不到萬一,嚴遲慶並不想在事情落定之前,將蔡家牽扯進來。
因為那樣的話,會讓他的利益少了許多,而且還會讓蔡家人順著杆子爬上來,給他自己找麻煩。
傅詠菡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嚴遲慶跑來認親的事情,何玉的親生父母,竟然完全不知情!
能夠把事情瞞到這一步,這個嚴遲慶也真是夠“有心”的。
不過他這樣的做法,倒是有那麽一點投對了傅詠菡的心思。
在知道蔡家人的嘴臉之後,傅詠菡也不想讓這樣的人跑到自己面前來找不自在。
何玉不知道更好,不然的話,還不定怎麽傷心呢。
“什麽手段?”傅詠菡一邊想著自己的心思,一邊順口問道。
紀修朗道:“那就得看你對蔡家人是什麽態度了。嚴家這邊,嚴遲慶雖然是你母親的表哥,但是從前也沒什麽來往,談不上有什麽感情,出手自然沒什麽顧忌。而且真蘊館的名聲如今掉得厲害,嚴家的內鬥更是鬧得如火如荼。只要稍微往裡頭加把火,嚴遲慶到時候自顧不暇,自然就沒辦法來甘州興風作浪了。唯一麻煩的,還是蔡家人。”
雖然何玉沒打算認爹娘,但是她畢竟是蔡家的骨血。哪怕不論感情,他們之間也有割舍不斷的血緣關系。
蔡家人只要拿著這一點做文章,就能攪和得詠記食府日夜不得安寧。
除非傅詠菡肯下狠手,拿出對待何明夫婦的手段,或是像范爾榮對付傅飛鵬那樣對付蔡家人,才有可能讓蔡家人徹底消停下來。
就是不知道,何玉會不會讓傅詠菡下這樣的狠手了。
“有沒有什麽辦法,最好能讓蔡家人永遠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傅詠菡問道。
只要蔡家人不知道何玉的身世,他們自然就不會到詠記食府來糾纏。
“這恐怕有點難。”紀修朗有些無奈的道,“我們當然不可能主動和蔡家人聯系,但是嚴遲慶卻未必能夠做到守口如瓶。以嚴遲慶的行事作風,要是他不能在詠記食府這裡佔到足夠的便宜的話,肯定會不介意給你和詠記食府添添堵的。而給你們添堵的最佳方式,莫過於通知蔡家人何姨的身世了。如此一本萬利的事情,換了是我,恐怕也會樂得順手為之的。”
這一點傅詠菡當然明白。
不止是紀修朗,就是她遇到這樣的事情,也絕對會樂得做這筆劃算的買賣。
只是隨口傳一句話而已,就能攪和得自己的對手頭疼無比,這是一件多麽省心省力的事兒?
任何一個聰明人,在面對這樣的情況的時候,都知道該怎麽選擇。
可如今被算計的人成了自己,傅詠菡當然就沒這麽輕松了。
“那我們就想辦法讓嚴遲慶開不了口!”傅詠菡的目光閃了閃,斬釘截鐵的道。
嚴遲慶這次既然是親自過來的甘州,就說明何玉的身世在嚴家,暫時應該還沒有別的人知道。
只要堵了嚴遲慶的嘴,蔡家沒了主動送上門的消息,當然不會到傅詠菡面前來蹦躂。
“讓嚴遲慶開不了口?”紀修朗一時有些發楞。
傅詠菡臉色冷峻,沉聲道:“嚴遲慶一把年紀了,身體不好更是公認的事實。像他這樣的情況,自己不好好保養,還到處溜達瞎折騰,更是殫精竭慮的想要算計別人,身體撐得住才怪!只要有什麽事情刺激到他,以他如今的身體狀況,倒下來也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而已。”
之前傅詠菡見到嚴遲慶的時候,就發現嚴遲慶的身體衰敗得厲害,情緒稍微一激動點兒身體就顫抖得不行,連出行都還要拄著拐杖。偏他還倔強得很,不肯讓別人以為他成了不中用的老頭子,事事逞強, 這帶給身體的壓力自然就更大了。
要是嚴遲慶不逞強的話,這次來甘州,他就不會是孤身一人,怎麽著也會帶上那麽一兩個嚴家的晚輩才對。
但是據紀修朗查來的消息,嚴遲慶在甘州,身邊除了有幾個照顧他身體的真蘊館的下屬在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嚴家人在。
這也更加證實了傅詠菡心中的猜測——嚴遲慶並沒有把何玉的身世,告訴嚴家的任何一個人。
連嚴家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嚴家之外,那就更不會有人知道了。
所以傅詠菡才會想要針對嚴遲慶一個人出手。
只要拿下嚴遲慶,就什麽後顧之憂都沒有了。
這心思不正的老頭子可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她沒有半點對老人家出手的心虛。
紀修朗聽得眼睛一亮:“什麽樣的刺激,才能夠達到我們的目的?”